其他人管他们做什么,难道他们比表哥重要么?元冽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容,带着金在中就上了他的马车。
    金在中只好吩咐了金栏直接带着两人去沁园。
    北祁的其他人都自动自我忽略,要知道元冽向来我行我素,性子又古怪,谁知道惹到他会是什么下场。
    马车中的金在中十分尴尬,因为十分宽大的马车,可元冽偏要和他挤在一起,还不时和他东拉西扯,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付他。
    在儿,要是我和元昱争皇位,你支持谁?元冽突然在他耳边说,说完了,还暧昧地吹了一口热气。
    金在中顿时警铃大作,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知道,元冽可不是在和自己搞暧昧,那只能是一只猛兽在对猎物下嘴前的玩弄罢了。他忙笑道:表哥说笑了,我已经是东神的人了,支持和不支持又有什么大区别呢?
    没有你,还有九皇子啊元冽轻笑,朱唇呵气如兰,眼中的光芒却是与语气截然相反的阴鸷与冷意,快说,支持谁?
    我可以不趟这摊浑水吗?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金在中在心中如此想,不过口中还是道:当然是表哥你啊不过表哥你这么大了,我出嫁时你还没有王妃,如今可有了?
    其实金在中是知道他还没有王妃的,这个只是转开话题罢了。
    元冽闻言,手不安分地往金在中的细腰上握,笑道:你说,这世上还有谁的皮相比我还好?想嫁给我,可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金在中转头,看见元冽那妖魅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紫色的眸子端的是摄人心魄,一时间无语,心想确实没人能比你更美了,这可不是活生生的蛇蝎美人么?
    元冽自己长得美,也顶喜爱美人,见金在中转过头望着自己,白玉般的脸庞一双美目甚是灵动,不禁心动不已,迎面就是一口亲在金在中的红唇上。
    等金在中回过神来,元冽已经偷了香笑得满脸得意了,他顿时怒火三丈,斥道:元冽!你给我滚下去!我忍你很久了!
    金篱和金栏正赶着马车,就听自家主子一声叫骂,随即就看见元冽猛地从马车里窜出身子来,明显是被人踹了出来。
    在儿大半年不见,脾气见长啊元冽摸摸鼻子,朝两人讪笑着爬起来又进去了。
    到了沁园,金在中领着元冽逛了一圈住的地方,又向他介绍了新罗国使者团的住所,彼时朴有天还未回来,等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元冽离开沁园的时候就看见朴有天的马车刚好在门口,而朴有天正从马车上下来。
    见到金在中,朴有天脸上依旧是春风拂面的笑意:皇子妃怎么来沁园了?是其他使臣来了?
    金在中微笑着道:正是,乃是我北祁的使臣,为首是景王元冽,还望世子能与他和谐相处。
    其实金在中更想说的是最重要的是元冽能和你和谐相处。
    自然,我们都是客人,哪有叫主人为难的道理。朴有天客气地回道。
    那我也不耽搁世子休息了。金在中说着就要走,却听朴有天温润的嗓音在他经过的时候突然响起:
    听闻九皇子最近官司缠身,真是辛苦皇子妃奔波劳累了。
    金在中的脚步随之顿了顿,随即微笑着转身道:多谢世子关心。在中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世子最好也要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想必是郑允逸告诉他这些事,以此说明郑允浩并非良主,希望拉拢他。
    朴有天的笑脸依旧是温情款款的,仿佛并非在尔虞我诈的政治氛围中一般,他扇了扇金丝绘边的折扇,道:多谢世子妃教诲,有天会小心选择的。
    金在中知道他是个一点就通的聪明人,因此也不再废话,转身欲走,却又听他道:
    沈御史是个有趣的人。
    金在中转身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他,径直离开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东窗事夜晚,雍王府。
    郑允逸从西苑回到自己的书房,只见阳燧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一只雕刻精致的玉蟾蜍,见到他回来,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道:
    雍王,那个女人又给你惹麻烦了吗?
    郑允逸微微一笑,在书桌前落座:不必理睬她。
    姚梓娆在知道他会另娶男人作为雍王妃后,一直耿耿于怀,在他面前撒痴撒娇,希望日后不要失宠,今日更是以梦魇为借口,又把他叫去西苑。他也不点破,安慰了她几句就出来了。毕竟日后狄青来了,还是不能一人独大,需要有人来制衡他。否则,这个王府就很容易变成狄家的王府。等自己登上大宝,也很容易外戚专政,这可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这一次找先生来,是想问一问先生,您觉得元冽这个人如何?郑允逸拿起狼毫添了墨,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冽字,先前太子元升与我联手,可他实在是太没用,被元昱一招借刀杀人就除掉了。元冽此人先前乃是太子党,不知可否为我所用?
    阳燧笑道:元冽此人,男生女相,贵不可言,碧眼重瞳,帝王之相,雍王若能好好利用此人,定能事半功倍。
    好,我知道了。郑允逸点点头,拿起朱笔在纸上轻轻一画,将冽字圈了起来。他沉吟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对阳燧道,先前军饷一事,郑允清果然推荐了沈昌珉前去,可惜沈昌珉竟未中计,否则我们定能在路上将他暗杀,随后推到郑允浩头上如今,先生以为如何?
    阳燧缓缓将玉蟾蜍怀入袖中,摆了摆手道:不妨。此人多智近妖,一定已察觉我们的意图,推脱不去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他被我催生了心魔,夜夜不能安寝,又知道我要报复他而故意疏离了金在中,如今他疾病缠身,心爱之人又心生隔阂,想必也并不好过
    郑允逸思忖着,满意地点了点头,要一个人死并不难,难的是要他痛苦地活着,如今沈昌珉活得如此痛苦,倒不亚于杀了他了。
    随后,他道:明日中元节夜宴,灵妃那里,已然做好准备,她说,可以在父皇面前诬陷郑允清轻薄她,不过我认为不妥。父皇毕竟不是昏君,郑允清的为人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未必会相信灵妃的说辞。
    阳燧想了想,道:想用这件事将他扳倒确实不可能,但若是用这件事来离间他与皇帝的关系呢?冰冻三尺到底非一日之寒啊!
    郑允逸闻言,抬起头来,只见阳燧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他骤然明白过来,笑道:先生好计谋,我会吩咐下去的。
    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郑允浩那边阳燧说着,站起身来,在书桌前缓缓踱步,此人的命格奇怪,而他的未来我虽多次查看,却一直没有看清过,一直被紫气和血雾混合着笼罩住,不知此人今世的命运,到底会是如何我怕,军饷一事,未必容易得逞。
    郑允逸闻言,倏地皱起眉,阴沉了表情,道:怎么会?你不是说他与金在中走的是断头路吗?为何会横生枝节?!
    阳燧闻言,斜眼看向郑允逸,一双鹰眼满目阴鸷,语气亦森冷了不少:雍王,阳某是人,并不是神,你要知道,有因必有果,世间万物都有其运行法则,如今我已经破坏了法则,很多事也就并不在法则的运行之下了。我为了雍王费尽心机窥得允在二人前世今生的命数,已经是竭尽所能了,而雍王先前答应我的事,又做到了吗?
    郑允逸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起来,一双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然而很快他的脸上却是释然的笑容,道:先生不必恼怒,你想要的,我自会给你,先生随我来便是
    阳燧得意地冷冷一笑,鹰目中流露出贪婪的欲望。
    最近后宫中的形势很不一般丹妃执掌后宫大权,梁德妃为四妃之首,即将临盆,贵不可言,而另外一个则是最近才刚入宫的灵妃,她才入宫一个多月,就被怀庆帝宠幸多次,从一个小小的贵人直接晋升为正三品妃子,可谓宠冠后宫、荣极一时。
    而这个据说长相倾国倾城、犹如天仙下凡的灵妃,正是工部侍郎薛治的女儿薛灵芸!而她与丹妃、德妃三人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一时间在后宫无人可匹及。
    金在中收到消息的时候,眉头蹙如山川,因为据他在宫中的暗线来报,宫中不仅有薛灵芸是郑允逸的人,就连稍逊薛灵芸的另一个新晋后妃莲贵人也是他的人,另外他的表妹丁香则更不必说。如此再加上七皇子郑允律的生母郭淑妃,后宫几乎大半都是郑允逸的势力,而梁德妃接近临盆,更无心操持这些尔虞我诈之事,正因如此,金在中才觉得事情棘手。要知道汉高祖刘邦几次动换太子的念头可都是戚夫人挑起的,而如今梁德妃又不是吕雉,如何保得了郑允浩?
    正如今中元节夜宴,怀庆帝的位子还空着,坐在他左右的正是灵妃和德妃,灵妃梳着灵蛇髻,一身百花曳地裙,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水眸盈盈,鼻直口小,端的是花容月貌、水态柳姿,一步一动都好似西施步水边,杨妃临花间。而怀庆帝左手边的德妃还有一个两个多月就要临盆了,现今肚大如斗,身材有些走样,脸色也不如往常那样好看,本来还美丽的脸和一旁青春貌美的灵妃一比,完全是相形见绌,愈发显得人老珠黄了。
    金在中才刚走进来就已经能听到郭淑妃在一旁对德妃的冷嘲热讽,说咱们到底是老人儿了,坐在灵妃妹妹旁边,就好似徐昭佩一般,好在妹妹没这个福分坐到陛下身边,以此暗中嘲讽德妃徐娘半老,他没忍住,转头笑着对郭淑妃道:
    淑妃娘娘,徐昭佩妒杀梁元帝的另一个妃子而下场惨淡,因此她的典故可不能用来自比啊。
    郭淑妃一听金在中一番话又是嘲讽又是警告,顿时气得红了眼睛,却苦于无法反驳,只好恨恨作罢。
    梁德妃笑意盈盈地看了眼郭淑妃,对金在中道:皇子妃,淑妃是酒未到人先醉,糊涂了。
    金在中笑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人基本都到齐了,宴会也即将开始。
    今日的朴有天打扮一新,头戴金冠,墨发绾起,而身上也不再是日常所穿的白衣,换作了一身正式的玄色朝服,金线绣的四爪团龙栩栩如生,衬得他原本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样貌越发俊美,只是少了些平易近人,多了些帝王世子的贵气与霸气。
    而他对面的元冽则一身紫色朝服,映着他紫色的眸子,显得格外的贵气与神秘,妖媚的瓜子脸上含着邪肆与冷漠的笑意,他美极,亦邪极。方才他进来时,全场众人都愣愣地看着他,仿佛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男子一般。而等他坐到那里,众人才发现,他几乎将坐在他身旁的所有男子与女子都衬得黯然失色,包括雍王郑允逸和七皇子郑允律,他比他们不仅更美,而且身上流转着贵不可言的气势也使得他们相形见绌。
    而整个宴会上,只有一身白玉色朝服的金在中非但没有被他比下去,反而愈发显得他如同一朵雨后梨花,意气高洁,美丽无双,两人坐在那里,就好似一颗白玉夜明珠与一颗紫玉夜明珠,一正一邪,一明一暗,相对皎皎发光。
    众人心中不禁同时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方能生养出他们这样不凡的人物!
    不过金在中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眼光,他只是在想,如果允浩在,会怎么样呢?会比元冽更好看吗?
    算了吧,他要是在,一定会嘟起嘴吧哀怨地看自己说:皇子妃不许看别的男人你表哥也不行!
    金在中想到这里,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其实郑允浩韬光养晦已久,就好似珠玉蒙尘一般,只等哪一天被擦去尘土,便能够大放异彩,惊艳众人。
    他相信,这一天并不会等很久的。
    陛下驾到
    内侍高唱一声,便见怀庆帝一身玄色帝服大步走了进来,他笑容满面,看上去一副龙颜大悦的表情。
    第一百零二章 宴琼林
    今日虽是中元节,照例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大日子,然而因为新罗和北祁使者的到来,却使得宴会格外隆重和盛大。一时间推杯换盏、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金在中并没有心思去与人虚以委蛇,因为在这种热闹的宴会上,他总会想起郑允浩,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原先以为怀庆帝在这些儿子里更偏爱郑允浩,可如今再看,却并非那么一回事,他显然是把皇室想得太温情脉脉了,怀庆帝是个皇帝,而且是个疑心很重的皇帝,他对郑允浩带兵仍是抱有顾忌的,而且郑允浩在外征战,还落下吞没军饷的嫌疑,他似乎并未有担忧之色,仿佛只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臣子一般毫不在意。
    反观上首的梁德妃和一旁的襄王郑允清,脸上虽笑着,可眼梢毕竟带有一丝解不开的忧愁,想必正担心着郑允浩如今的处境。
    在这种时候,才愈发能看清亲疏远近,以及父子君臣之间亲情的凉薄。
    没过多久,梁德妃率先提出告退,她要回去喝安胎药了,而她身旁难得出席一次宴会的八皇子郑允琛的生母欧阳贤妃也跟着告退,说是身子不适,得到怀庆帝同意后,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金在中觉得歌舞节目没多大意思,便趁着怀庆帝与朴有天说话的时候出了大殿。
    殿外凉风习习,拂面而过分外舒畅,大殿里的歌舞声也仿佛隔了云端的月光,朦朦胧胧地传来。
    金篱跟在他身后,一主一仆缓缓走着,很有默契地皆沉默不语。
    金在中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一轮圆月,一时间不禁生了许多感慨,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北国的父母亲人,奋战在南疆前线的郑允浩,也不知道此刻的他们,也在过中元节吗?也在望月思亲吗?
    下个月就是中秋节了,不知道允浩能不能回来团圆?
    他正思绪翻飞,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叫他道:
    九皇子妃可是想起浩表哥了?
    金在中转过头去,只见狄青一身华服,笑意盈盈地站在自己身后,负手而立,月光照在他俊美漂亮的脸上,折射出莹莹光芒。他笑道,不置可否:狄公子又为何出来?
    我方才就见你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又看你出来,正好觉得闷得慌,便出来寻你。狄青笑着,缓缓走进几步,看着月光洒在金在中身上,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最近浩表哥的事我也听说了,我知道浩表哥为人耿直,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清者自清,皇子妃也无需太过担忧。
    金在中闻言,有些无奈地笑道:狄公子怕是想得过于简单了,清者虽自清,却无法保证没有人会栽赃狄青毕竟年纪还小,大约是还未看透这储君之争其中的弯弯道道。
    你是说逸表哥和律表哥?狄青蹙起眉疑惑道。
    这其中是非曲直,怕是只有做的人才知道了。金在中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他的猜测,道,狄公子,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室中权力的倾轧,向来是伴随着血雨腥风的。
    你是在暗示什么!狄青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他知道皇储之争不会如自己父亲母亲说得那样简单,可他也未想过,自己的几个表哥竟会为了权力连手足亲情都不顾,如今金在中这一番话,难道不是在向自己暗示,郑允逸才是那个谋害亲兄弟衣冠禽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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