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宋安懿家就是京城的,而且现在出一趟远门不容易,就像是向贺庭就带着自己家里和邻居们以及关系处的好的人的采购任务来的,就连刘厂长身上都带着任务呢。
    别看花大姐平时省吃俭用,但是每次刘厂长一去京城,他就会给刘厂长下任务。
    宋安懿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先不了,等到跟领导汇报完了,我再回家吧。
    这话是真的,现在没有得到领导的批准,大家谁都没有上街去买东西,这些东西等到批了之后再买也是一样的,再说了这两天就要跟领导汇报了,大家还想再做最后的准备呢。
    赵雨笙站在病房里,对护士下医嘱,然后对产妇和家属说道:胎位很正,要做好随时生产的准备。
    好,好。孩子的爸爸连连点头,说道,那一切就拜托大夫了。
    赵雨笙笑笑,刚想说话,就听到楼道里传来的喧闹声。
    赵雨笙合上钢笔快步出去。
    只见杜清红和小张正在拉着两个衣着破烂的男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小张怒道,天天就知道把人往我们医院一扔就跑。
    但是两个女人哪里能拉的住两个壮年的男人,等到赵雨笙走过去的时候,两个男人就一溜烟儿的跑没了。
    赵雨笙走过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抱着肚子痛呼的孕妇,不由得无奈道:这都是第几个了。
    小张十分的气氛道:怎么都这样啊,把人往医院里一扔,钱也不交,工作证也不压,就让咱们白白救人,等到病看好了,肯定又消失不见了。
    赵雨笙也没有办法,说道:算了,先别抱怨了,先把产妇送到病房里吧。
    这产妇看着不到四十岁,只不过脸色蜡黄,大冬天的只穿着两件薄褂子,身上还裹着一条补丁摞补丁的被子,这条件一看就知道有难了。
    当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这女人下意识的抱紧了病床上的被子,将自己裹在了里面。
    赵雨笙问道:大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儿?哪个单位的?还是哪个公社?
    那产妇貌似听不见一样,只是抱着自己的肚子痛呼。
    赵雨笙见状吓唬道:你要是不说,我们怎么给你接生啊?
    那产妇嘿嘿一笑说道:我就不信你们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疼死。
    说着还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来,气的小张直跺脚。
    赵雨笙一看也头大,这明显是个惯犯了啊。
    无奈的说道:我先给你检查行了吧,真是欠了你的!
    小张还在愤愤地说道:就是,怎么也不想想我们也不容易啊。
    你们医院不就是给人看病的吗?产妇倒还真振振有词呢。
    赵雨笙给她检查了一遍,孩子的情况不错,只不过孕妇的年纪应该不小了,当然了这是赵雨笙自己的判断,因为这位大姐死活不说自己的名字,就连年纪都不肯说,戒备心很强。
    生怕自己多说一句话,赵雨笙他们就能查出来她的身份,然后把她送回家,或者去找他们家人要钱似的。
    从病房里出来,赵雨笙回到病房说起了这件事,梅主任无奈道:先收治吧,不然那怎么办呢?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他们的医院是人民医院,难不成还眼睁睁的看着人民病死痛死不管吗?
    别说制度不允许了,他们每一个都是医生,所谓医者父母心,谁能眼睁睁看着病患痛苦而不伸出援手的呢!
    只是这样的行为,让人感到有些无语和愤怒而已。
    到了下午的时候,这位大姐终于要生了,将她送入产房,她倒是表现得十分的淡定,还有闲心跟赵雨笙说:你们这大医院的产房跟我们那里就是不一样啊,真好,一点都不冷。
    赵雨笙闻言问道:哦?那你们那里的产房是什么样子的?
    产妇刚想说话,又将话咽下去了,得意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想套我的话,好找到我们家,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赵雨笙这次真的无语了,说道:赶紧躺好,你不疼吗,一会儿听我指挥。
    产妇摆摆手说道:还听你的指挥,我看你这年纪,生娃了没有,我告诉你,我可都生了五六个了,生娃对于我来说小事一桩。
    赵雨笙听到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啊,要是按照她的说法,她又这么丰富的生育经验,那为什么还要来医院呢?
    要知道这种情况下,一般家里条件不好的人家,都是舍不得来医院的,找个有经验的老太太在家里就生了。
    不过孩子出生在即,赵雨笙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问题。
    赵雨笙不说话了,但是这位大姐倒是来了兴致似的,跟何大姐说道:你生了几个娃啊?
    何大姐不理她,说道:别说话了,专心点,怎么整的跟我们生孩子一样。
    哎呦呦。何大姐的话音刚落,这位产妇就痛呼起来,我觉得我要生了。
    真要生了!
    这位大姐生的很快,从进产房到孩子出生加起来不超过半个小时。
    小孩虽然有些瘦弱,但是四肢健全,可以看出来一个健全的小孩子。
    本来不待见她的何大姐看到孩子之后都不生气了,将孩子洗干净,然后发现这位产妇根本就没有带包被来,只好找了一个旧的包被给她包起来,道:恭喜你,母女平安!
    这位产妇闻言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声道:你胡说,咋可能是个闺女,明明就是个儿子!我生个是个儿子!是个带把儿的!
    何大姐的脸又沉了下去,说道:就算不喜欢闺女也生下来了,这就是你闺女,不是儿子。
    是不是你们把我儿子换走了?产妇不接受这个现实,大声的吼道,再配合着她蜡黄的脸色,和满头的大汗,真的是十分的狰狞了。
    赵雨笙忍不住说道:你仔细看看,现在这整个产房里就你一个人在生产,就算我们想换孩子,也得有的换啊。
    第280章 换婴
    不管这位不知道姓名的产妇如何不接受现实,这就是现实,她生了一个女儿。
    刚开始这个产妇还大吼大叫,甚至骂人,然后大家对她的感官低到了谷底。
    小张沉着脸,说道:你现在的情况很好,孩子也很好,可以出院了,你看看怎么叫你家人来接你啊。
    产妇闻言两眼一瞪,说道:不,我不出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套我的话,好知道我家里在哪里,然后回我家去要钱,门都没有!
    你小张被气得半死,但是又想起来赵雨笙说的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计较的,只要做到自己的责任,不忽视她的身体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就当做听不见,反正你现在住在医院里也有没用,还是早点回家吧。
    说完小张就转身离开了,这位产妇看着一趟自己身边的小女儿,眼中满是厌恶之情,嘟囔道:又一个赔钱货!
    然后就紧紧的缩在被窝里,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天,小张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进来说道:好消息,她终于走了!
    她的话音一落,赵雨笙就说道:真走了?
    小张连连点头,说着又撅起了嘴巴,道:真走了,而且走的时候还偷走了咱们的被子和床单。
    啊?赵雨笙愣住了,道:被子这么大,她怎么偷走的?
    小张闻言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道:雨笙,你想都想不到,她就为了逃走,竟然大半夜的从窗户里跑的。
    听了小张的话,你不仅仅是赵雨笙,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赵雨笙完全呆住了,道:就为了一床被子,直接跳窗逃跑,虽说咱们这里是二楼不算高吧,但是她刚刚生产完,还带着孩子呢!
    杜清红在一旁连连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至于吗?
    李卓敏耸耸肩膀说道:说不定她是害怕如果她不说他家里到底在哪儿我们就不让她走,所以偷偷地跑了。
    赵雨笙无奈道:你想想看,她会害怕不让她走吗,我看她巴不得一辈子不走呢。
    丛佳红冷笑一声,说道:就是这个道理,在医院里有吃有喝,又暖和,她说不定真的不想走呢。
    听到丛佳红的话,赵雨笙又疑惑道:她既然不想走,那为什么还要走?
    这个问题也把李卓敏和丛佳红弄晕了,丛佳红想不出来答案道:那谁知道,说不定是她家里有啥急事,再或者她想她家里的孩子了呢?
    丛佳红话音刚落,外面就爆发了巨大的声响。
    赵雨笙、丛佳红和李卓敏忙出来看,只见在医院的走廊里,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正在哭天抢地,男人正在跟叶南说着什么,脸红脖子粗的。
    我的儿啊。那个年轻一些的女人大哭道。
    然后那个年纪大的女人哭的更大声了,道:我的孙子啊,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缺了八辈子的大德了,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赵雨笙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清红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将小孩儿的包被打开道:你看看吧。
    赵雨笙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道:我记得,她生了个男孩儿吧?
    杜清红点头道:没错,姜兰芝生了个男孩儿,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变成了个女孩儿了。
    赵雨笙沉着脸,这很明显是有人换了孩子,她对杜清红说道:去找保卫科了吗?
    杜清红点头道:已经有人去了。
    正说着话,保卫科的同志就来了,听说有人偷孩子,保卫科的人就什么都顾不得赶来了。
    梅主任也沉着脸,说道:姜兰芝,姜兰芝你们先别哭了,咱们先到会议室里来,把事情说清楚。
    姜兰芝捂着脸,道:这还有啥好说的,肯定是有人换走了我儿子!
    赵雨笙走上前去,扶着她道:这我们都知道,但是你要是不配合保卫科同志工作的话,你儿子说不定就找不回来了。
    姜兰芝闻言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样,抓着赵雨笙的白大褂道:真的吗,我儿子真的能找回来吗?
    赵雨笙只能说道:早一分钟去找,就早一分钟的希望你说对不对?
    然后赵雨笙又问保卫科的科长,给公安局打电话了吗,胡科长点头道: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就往公安局打电话了,公安局的同志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也节省些时间。
    一行人来到会议室里,姜兰芝和她婆婆抽泣着说了半天。
    今天早上我们没有发现,这孩子长得都差不多,但是、但是刚才我婆婆给孩子换尿布的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姜兰芝哭着说道。
    她婆婆说道:我这一掀开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我的大孙子啊!
    现在很明显,是有人用女婴换走了男婴。胡科长说道,你们有怀疑的对象吗?
    赵雨笙直接说道:有。
    杜清红也忙点头道:对,肯定是她,要不然她为什么大半夜的跳窗逃跑呢。
    看到这个女婴的时候,赵雨笙心里那些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都解开了疑惑。
    这么一个生育经验丰富的人,而且家里不富裕,为什么要来医院里生孩子,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们早就做好了如果生个女孩子就找男婴进行换婴的打算,这也是这个产妇的嘴巴为什么一直这么严的原因。
    除了怕医院找到她的家要钱之外,更重要的是她这次进医院,是一定保证要抱一个男婴回家的,不管是自己生的,还是别人生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男的!
    有啥特征吗?胡科长忙拿出笔记本边记录边问道,你们觉得她把这个孩子抱走是为了自己养还是为了贩卖。
    赵雨笙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应该是为了自己养。
    因为那天他知道自己生了个女孩儿的时候情绪特别的激动,甚至崩溃。赵雨笙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是为了贩卖的话,她也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孩子留下,将自己的孩子留下,着很显然是交换的意思,如果是为了贩卖人口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第281章 调查
    公安同志很快就到了,毕竟涉及到偷小孩,说都不敢掉以轻心。
    公安同志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问道:你们在回忆回忆,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赵雨笙忙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自己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来。
    小张在一旁说道:那天早上她来的时候,是被两个男人送来的,不过他们把人扔下就跑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人。
    听到小张的话,姜兰芝不由得又放声痛哭,不知道这女人是哪里的人,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找不回来了。
    杜清红点头补充道:而且看她的穿着打扮,家里的条件也应该不是太好。
    赵雨笙突然睁开眼睛,道:这人的口音是本地口音,而且她曾经生过五六个孩子,应该都是女孩儿。
    何大姐也立刻想明白了这件事情,说道:对,如果她自己有儿子的话,不会冒这么大风险来医院偷一个男孩儿。
    公安同志听到这个线索眼前一亮,忙记录下来说道:这条线索很有用,家里有五六个女孩儿的人家可不多见。
    赵雨笙又提醒道:同志,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且就算我们猜对了,也不能保证这些孩子有没有被她送人或者丢掉,毕竟她现在对待女孩子的态度我们都知道了。
    哇~哇~
    众人正说这话,那个被自己母亲丢掉对女孩子就发出了哭声。
    何大姐忙抱起孩子,哄了几声。
    哦~哦~不哭不哭,在呢在呢。
    何大姐哄孩子很有经验,但是今天这孩子却一直啼哭不止,何大姐一脸焦急道:应该是饿了。
    然后说着将目光放到了姜兰芝身上,姜兰芝看了一眼孩子,狠下心来扭过头去。
    赵雨笙接过孩子道:我来吧。
    梅主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小赵你先喂两天吧,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先养着,这么小要是送到福利院去也不现实。起码得出了月吧。
    赵雨笙虽然对她母亲不满,但是毕竟自己也刚做了母亲,现在看着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心软的一塌糊涂。
    将孩子带到里间里,掀开上衣,这孩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也不哭了,大口大口的吮吸起来。
    赵雨笙仔细看着这孩子,长得皮肤不是很白,但是五官却很好看,真是造了孽,她亲妈才最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样做,根本就是把自己的闺女当做障眼法来拖延时间,根本就没考虑过女儿以后啊。
    喂好了孩子,公安同志留了一个在这里继续了解情况调查,剩下的都跑出去了。
    虽说那女人走的时候是半夜,但是保不齐就有人看见她往哪个方向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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