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鸟依然用屁股对着他。
    你要还是生气,那你打我两下消消气?
    纪星昀:
    是今晨的食物不合你意吗?不喜欢吃谷子难道是喜欢吃虫子?那我让人去给你抓两条虫子来?
    纪星昀听见那两个字就条件反射的睁大了眼睛,神经被绷紧到极致,一股麻意从脚底一直传到头顶。
    他很是大声的啾了一啾:我不吃虫子!死也不吃!!!
    听不明白鸟语的凌西沉见到小鸟终于回应了他,以为他对吃虫子的提议很感兴趣,就要叫人来去树林里抓虫子
    他轻轻敲了两下车壁。
    马车停下,有浑厚的嗓音从车外传来。
    将军,有何事吩咐?
    你差人去抓
    纪星昀猛地扑扇着翅膀像个小炮弹一样一头撞在凌西沉的胸口上,将小脑袋都快晃出了残影来表现出自己对虫子的拒绝。
    我不要,我不要吃虫子!
    罢了,继续前进。
    凌西沉对小鸟突然的投怀送抱有些受宠若惊,他轻抚住小鸟还在摇晃个不停的头,道:是不喜欢吃虫子吗?是的话你就点点头。
    纪星昀闻言非常坚决的点了下头。
    凌西沉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里,没有鸟是不吃虫子的。
    那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今天早上的谷粒吗?
    纪星昀摇头,要不是实在饿得不行,他肯定不会去吃。
    谷粒好硬,又没有味道,吃得他嘴巴现在还疼着呢。
    凌西沉把小鸟能吃的食物几乎都说了一遍,纪星昀仍旧冷漠的摇头。
    那喜欢吃果子吗?
    纪星昀犹疑了一瞬,还是摇头。
    他期望借此机会能给凌西沉留下不好伺候,还挑食的印象,说不定男人就会嫌弃他麻烦,最后心甘情愿的放他离开。
    可他低估了凌西沉的耐心程度。
    面对他一直否认的态度,凌西沉非但不心急,甚至还不厌其烦的又跟他说了许多种类的食物。
    见他还是摇头否决,凌西沉有些无奈。
    他打开桌子下面的方格,里面分好些小格子,都摆满了各种干果,果脯和新鲜的水果。
    空气中顿时蔓延开甜腻的糖味和清甜的果香气。
    那你来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
    纪星昀不为所动的瞟了一眼,然后在下一秒又瞟了第二眼。
    ***
    他受不住凌西沉的竭力恳求,只能勉为其难的浅尝了两口,虽然果子没有山头上的好吃,但凡间的水果也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干果,去掉外面硬硬的壳,果仁又甜又糯,纪星昀吃了好几个。
    凌西沉在旁边专注的看着他吃,将他下口次数多的都记下来,打算路过城镇的时候好差人去采购。
    原以为小鸟在吃完之后心情会好一点,会让他靠近摸一摸什么的。
    凌西沉试探着凑近,想要用手指把小鸟嘴边沾上的碎屑擦干净,还是被他一脸警惕得躲开了。
    小鸟对他的防备心并未降下半分,甚至因为刚才把他从车帘上抓下来,不让他引起前任主人的注意,更不喜欢他。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一人一鸟分别坐在两角,隔着段长长的距离,十分泾渭分明。
    纪星昀趴在软垫上,被马车晃得头昏脑胀的。
    他太小了,马车轻微的晃动都会使他身子跟着狠狠一颤,只能用爪尖勾住软垫,才能勉强维持住平衡。
    凌西沉看他难受,倒是想抱他来着,但被纪星昀拒绝了。
    倒不是因为记仇,就算再生凌西沉的气,纪星昀也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更何况这人说到底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凌西沉出手相助,他十有八.九真的会被冻死在盒子里,就算侥幸没有被冰块冻死,也会被那道士当成盘中餐来对待。
    有这样一层关系,就连气都不太好生了。
    纪星昀悄悄的看了一眼凌西沉,男人正在闭目养神。
    凌西沉长得很好看,他的眉毛又浓又黑,一直斜进鬓间的发里,眼睛也是深沉的黑色,半垂着眼睫看人的时候会给人带来难以想象的压力。
    他的脸型线条很流畅,英俊中带着隐隐的戾气,有一些凶。
    但他面对自己的时候又好像很温柔很有耐心,和长相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除去过于出色的外表不谈,在他眼中,男人还像一个古怪的大火炉。
    昨天晚上他就发觉了,只要稍微靠近凌西沉,他浑身就会莫名奇妙的发烫,热气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四肢,体内的灵气也会跟着奇怪的躁动起来。
    现在只是同处一个马车里,他俩之间的距离也不算特别近,纪星昀还是觉得有些热。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凌西沉对他的影响并没有减弱,心底的燥热越酿越大,让纪星昀产生了些许渴意。
    可水杯在凌西沉那头,纪星昀又不太想靠近他。
    纪星昀做了会心理建设,才冲着水杯迈开步伐,他迈得小心翼翼,生怕把浅眠的凌西沉吵醒。
    纪星昀啄了一口清水,水的温度清凉,让他有些发昏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喝了好几口,心中的火气没减弱半分,反而越来越渴。
    纪星昀喝到一半时,才意识到这杯水极有可能是凌西沉喝过的。
    他动作一顿,过于震惊之下脚底一滑,竟直接从桌子上掉了下去。
    这几个月里他一直未掌握飞行的技巧,只会瞎扑腾翅膀带起气流来缓冲。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他落在了宽大温暖的手掌上。
    凌西沉及时接住了他。
    落在手上的白色小雀忽然爆发出强烈的银白色闪光,如月色般皎洁的光芒将其完完全全笼罩其中。
    那光太过耀眼,闪得凌西沉半眯起了眼眸。
    然而下一刻,银白色的光亮又倏地慢慢减弱,最后完全泯灭消失,细碎的微光也慢慢回归到小鸟的身体中,在额头上留下一个不甚明显的银色圆点。
    凌西沉尾音微扬:你会发光?
    纪星昀:?
    纪星本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所以一直紧闭着双眼,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异状,对着没头没脑的问话有些奇怪,他不解的歪着头叽啾了一声。
    凌西沉盯着侧歪着头的可爱团子愣怔了一会,才回过神肯定道:你刚才在发光,很闪。
    他从抽屉里抄起一小方铜镜对着纪星昀,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告诉纪星昀要看哪里。
    凌西沉道:你看这里,多了个银色的圆点,刚才还是没有的。
    铜镜里的小鸟羽毛莹白通透,宛如一个蓬起的小圆球。
    纪星昀每次看镜子都会好好欣赏自己的美貌,但这回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自己看起来好像更可爱了一些。
    就如凌西沉所说,自己似乎真的在发光诶。
    额头上有一颗小小的圆点,正正镶嵌在最中央的地方,是大狐狸皮毛的颜色,很好看。
    纪星昀用脑袋在凌西沉的身上使劲蹭了蹭,那块颜色并没有被蹭掉的趋势。
    纪星昀也很是稀奇,在此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状况。
    这银白色的点点会和舒玉有关吗?
    你帮我擦一下,看能不能擦掉。
    凌西沉嗯了下作为回应,他拉长衣袖,刚在小鸟的头上擦了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他听见的好像不是清脆点鸟鸣声,而是一道温软的少年音,像是潺潺流水又似绵软的云朵,听得人耳朵都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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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我不当人了(十七)
    凌西沉擦拭的动作僵住, 纪星昀也跟着怔了一下。
    他问系统:【我刚才说得是人话?】
    系统给了肯定的答复。
    他跟着舒玉修炼足足有三四个月,也未曾有化形的迹象, 这和凌西沉相处才不到两天时间, 居然连人话都能说了。
    难道是因为喝了几口凌西沉喝过的水?
    纪星昀疑惑的咂摸两下嘴巴,片刻之前他还渴得不行,现在却没有那种急切的渴意, 反倒是一种奇怪的满足感在心间荡漾, 轻飘飘的,像被微风吹拂在半空中的羽毛,完全舒展开了。
    凌西沉是神仙之体, 因为渡劫的原因自行封印了力量和记忆, 这具身体却还是他自己的,也就意味着他连吐露的呼吸都带着精纯的仙气,何况一人一鸟在某种意义上也算进行了□□交换。
    对纪星昀这种生了灵智的精怪大有裨益。
    这样的进度下去, 自己化形的日子似乎指日可待了。
    纪星昀盼望化形已久,但等它即将到来时反倒是生出了几分忧愁。
    凌西沉不可思议的问:你会说话?
    外面的人都知晓马车内只有凌将军和一只白色团雀, 纪星昀怕被被人听出异常来, 只能极小声的回应道:我也是刚刚发现的, 我之前不会说话
    接二连三的讶异接踵而至, 先是喜爱的小鸟听得懂人话,再然后居然连人话都会说了。
    饶是凡事都很镇定的凌西沉都免不了有些情绪失控。
    他觉得稀奇的同时还有一丝浅浅的喜悦,小鸟会说话,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像话本里记录的精怪一样变成人?
    如果变成人的话,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脑海中刚构建出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形象, 就被小鸟极力压低的话语打断了。
    你说话小点声, 外面都能听见!
    凌西被他细声细气的声音听得心都软了, 他也柔和下了嗓音, 轻声道:那之前不会说,是因为遇到我之后才会说的?
    纪星昀思索了一会,寻思这话并没错,点点头。
    凌西沉哄他:那你看,我们之间不仅有缘分,我还是你的福星,你乖乖跟着我,比跟着那个不负责任的好得多吧?
    纪星昀无语,他不理解为什么凌西沉每句话都要拉踩舒玉,提高自己的同时还要暗戳戳的贬低舒玉。
    话里话外都是自己要比舒玉好得多。
    虽然凌西沉会提及舒玉,比之前两个世界的主角来说可谓是质般的飞跃,但如果其中的话题没有他的话,他会更开心。
    纪星昀唔了一声,敷衍的应付过去。
    他现在也不打算和凌西沉说放自己离开之类的话,摆明了对方不会同意,万一哪句没掌握好语言的艺术把他惹生气,就得不偿失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咱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很长久,总不能小鸟小鸟的称呼你。
    不过你有名字吗?没有的话我可以为你取一个。
    还没等到纪星昀告诉他自己的名字,男人就已经自顾自的接着说道:不如叫你白白,又好听又好记。
    这名字和某人取得有异曲同工之妙,还都对自己的取名技术有着迷之自信。
    你怎么和算了,我有自己的名字。
    凌西沉眸色微沉:嗯?是别人给你取得吗?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的!
    我叫纪星昀。
    ***
    夕阳西下,暮色渐垂。
    从车窗处斜射进的阳光昏黄,在小鸟雪白的羽毛上度上了一层漂亮的金光。
    马车行驶进一个城镇里。
    凌西沉向小鸟伸出手,示意他跳在自己的手心上。
    纪星昀犹疑了一会,他在原地踩了两下脚,有些无措的说:你把手放低一点。
    凌西沉眸里泛起笑意,他没说什么直接照做了。
    一人一鸟很是和谐的来到一家客栈里。
    凌西沉要了一间房。
    他的那些手下士兵们都在野外驻扎,只有寥寥几位为保护将军安全住在他们隔壁。
    纪星昀刚进屋子里,就发表自己的不满:为什么不要两间房?我自己一只鸟也可以住一间的。
    凌西沉道:乡野里多是野猫走鼠,要一间房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什么?有猫?
    纪星昀眼神闪烁了几下。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他好像确实听见了几声猫叫,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来着。
    他虽然对这些毛绒绒毫无招架之力,但他现在的体型受限,根本没办法像从前一样。
    自己又在猫猫狗狗的食谱上,还是不要招惹它们为好。
    野猫生性难训,又最喜欢捕食鸟雀,你又不怎么会飞
    凌西沉的表情有稍许奇怪,他说到飞的时候声音上扬了一些,好像很讶异一只鸟为什么连飞都不会。
    纪星昀这只白色的小雀完全打破了凌西沉对鸟的一贯印象,比起鸟来,他有的时候更像是人。
    凌西沉静默了会,继续道:还是待在我身边安全一些。
    纪星昀接受了这一说法,但他在睡觉的时候强烈要求睡在床尾,要和凌西沉隔些距离。
    他慢吞吞的踏过凸起的棉被,一路来到最角落的地方,乖巧的团起身子,轻声打了个哈欠。
    棉被好像放了有些时日了,散发着阵阵的潮气,还不柔软,里面总有纠缠在一起的硬结,硌得他难受。
    纪星昀被舒玉宠得就像娇气的豌豆公主一样,就这么趴一会都感觉到了不得劲,他动了好几次,也没找到舒服的地方。
    非常时期,只能将就将就了。
    纪星昀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自己被很温柔的抱了起来,来人像是怕吵醒他,手下的动作放得十分轻。
    从潮湿打结的被褥上被放进了暖绒绒的软垫里,上面还有些清淡的香气。
    纪星昀从喉咙里小声的叽啾,他没睁开眼睛,只十分依恋的在男人抽回手时,蹭了蹭他的手背。
    他神志不太清楚,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和大狐狸住在山间,自己玩累了被舒玉放回了窝里。
    他小声叫了声阿玉,这一声叫得黏黏糊糊,软得能拉出蜜糖来,足以看出小鸟对他口中所念之人的依赖与喜爱。
    凌西沉动作顿了一下,他盯着睡熟的小鸟瞧了好半响,也不知道胸口那些满溢的怜爱和疼惜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看见小鸟的第一眼,就像丢了魂一样,完全移不开视线。
    这小鸟是不是会下蛊?
    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一个正常人要在这里拈酸吃味。
    莫名的酸胀和嫉妒在心里蔓延开来,凌西沉看着团团绒绒的可爱小鸟,第一次产生了名为懊悔的情绪,为什么不是自己先那人遇到的,如果是的话,小鸟睡梦里还不忘记喊得人就该是他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他早晚有一天会把那人的位置从小鸟心中挤出去,让他心里满满当当都是自己。
    纪星昀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凌西沉吓唬他,荒野外都是野猫,他做得梦的确和猫有关。
    但和可爱萌软的猫咪半点沾不上边,在他梦里,猫大的像怪兽,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忽闪忽闪的。
    直接将他这只弱小可怜的小鸟扑在下面,他挣扎不得,只能任由大猫像玩球一样将他揉来搓去。
    纪星昀惊恐万分的睁大眼睛,浑身的毛几乎都炸了起来。
    缓下神来后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人。
    凌西沉呢?
    纪星昀左看右看,发现自己被一方小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也难怪他会做这样可怕的噩梦。
    他使劲挣脱开束缚,蹦到外面去。
    床上的被褥都已经换过,床边的床帘也被放了下来。
    纪星昀听见了些许水声,他有些好奇的从床帘中间探出小脑袋,水汪汪的眼珠四处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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