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桥走过去的时候,柳夕照也看见了她,一双眼睛黏在她身上,一直看到她站在她身边。
    这里没有认识的人。
    孟新桥没忍,俯下身迎着她扬起的脸,轻轻吻在她的唇角。
    柳夕照唇角的小梨涡绽开。
    距离晚饭还有几个小时,虽然说着不用特意穿什么衣服搞得多正式,但孟新桥还是觉得第一次见她的朋友,怎么也应该留一个好印象,正好柳夕照好久没有跟她逛街,两个人便又去逛了逛,选了一套衣服。
    在孟新桥的坚持下,她自己付了钱。
    晚上,人多么?孟新桥咬着吸管,状似无意地问。
    柳夕照牵着她的手:一起长大现在还经常聚的有七八个,有时候他们也会带对象,人就还会多,一聚就闹哄哄的。
    孟新桥抓她的手微微紧了紧。
    柳夕照回握住她的手:狐朋狗友而已,我会一直陪着你,他们皮惯了,他们说什么,你听听就行,不用太在意,我对付他们。
    孟新桥嗯一声,手指摩挲着柳夕照的手背。
    柳夕照看她的侧脸,刚才试衣服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最近这小孩身体调理的好,身上长了些肉,还长在该长的地方,胳膊可能是因为一直锻炼,肌肉线条明显,腰还是劲瘦柔韧,衣服一盖,又是清纯干净又好看的少女模样,柳夕照越看越是喜欢,手指头勾着她,愈发觉得不满足。
    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在学校要躲着别人,去宿舍又过于放纵怕影响她学习,虽然已经知道她毕业毫无问题,但孟新桥对自己明显要求很高。
    没在一起的时候,每天见一面就心生欢喜,在一起了,每天只能见一两面,根本就不够。
    开车去聚会地点,柳夕照就这件事与孟新桥开展深刻讨论:要不要考虑一下跟学校申请校外住宿,住我家,我的书房你可以用,我会监督你学习,早上你上课和我上班时间差不多,正好一起去。
    孟新桥侧过头看她,柳夕照认真地开车,认真地提议,提议得很真诚,只有耳朵尖那一点红出卖了她。
    孟新桥没说话。
    红灯停,90秒的红灯。
    柳夕照开车习惯在长时间停下的时候摘挡,她把手放在档位上,然后就没有拿开。
    孟新桥把手盖在她的手背,温润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柳老师,为什么总是勾引我?
    柳夕照像是被扎了一下的小动物,蹦起来就准备否认。
    她的手被她的包在手心,被她拿到唇边。
    柳老师把手放在这儿,是不是故意想让我牵?
    孟新桥说着话,嘴唇蹭着她的手背,麻麻痒痒。
    指导我好好学习?我想想孟新桥笑着,抓住她的两根手指,蹭自己的鼻尖:柳老师确实教我学了很多。
    柳夕照无言以对。
    孟新桥一直在玩她的手不舍得放,换了个语气解释:我买了房子就在你小区隔壁。昨天我已经定下了装修公司。
    为什么这么急着装修?
    孟新桥:等装修完,放好气味儿,我会邀请院长去我家吃个饭。
    然后我会跟院长申请住校外,自己一个人住,便于我搞学术研究,晚上不限电,比在学校方便很多,院长一定会同意的。
    柳夕照听懂了。这件事她依旧选择了一条复杂又稳妥的道路,并且早就把这些事情都想好,需要的是金钱和时间的投入。
    明明有捷径,有可以每天和她在一起且不用花钱,不用费心的最简单的方法,她却偏偏不选。
    她选的路,全靠自己,理由充足。
    柳夕照不太理解,微皱眉头道:你本来不需要这么辛苦的。
    不辛苦,我觉得这样对我,对你,对大家,都是最好的方式。我买房子,你也没有反对不是么。
    因为那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因为跟你谈了恋爱就干涉你的决定。
    孟新桥就笑:所以,如果我冒然就跟你出来住,冒着被别人发现的风险也好,会让老师失望也好,我自控能力不强,总想跟你腻歪在一起,什么事都不想做也好,都不是我希望的结果。
    绿灯行,柳夕照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前进,道路两旁是亮如白昼的车水马龙。
    孟新桥凑过来,讨好的语气对着她说话:我们就这样再坚持坚持吧,最多大四之前,我读研的事应该也定了,我再多赚些钱,有应对未来风险的能力,那时候我去你那住,或者你想图个新鲜搬去我那住,都听你的,行么?
    柳夕照哼一声:你清高,就你能忍得住,以为别人都是色狼。
    孟新桥笑眯眯地又往前凑凑,脑袋蹭到她的胳膊。
    柳夕照:好好坐着!
    孟新桥好好坐着了,在柳夕照挂挡的时候,还是要去抓她的手。
    很有孟新桥风格的决定,柳夕照其实能想得通,也并不生气,她对于感情的定义更多的还是尊重,尊重对方的生活方式。孟新桥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她的顾虑柳夕照能猜到,所以会尽自己所能让她觉得舒服。
    孟新桥在某些事情上,实在是过于稳妥负责。
    谁让柳夕照就喜欢她这样。
    只不过利息还是要讨一些的,不然这恋爱谈得不随心所欲,柳大小姐哪里会爽。
    冷着一张脸的柳夕照把车开到位置下了车,这么一打岔,孟新桥也忘了紧张这回事,一心扑在想让柳夕照身上,下了车就去牵她的手。
    柳夕照假意甩了甩,便任由她牵着,然后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走近这家饭店的包厢。
    包厢门开,柳夕照就笑着说:呦,这么大阵仗!
    包厢里热热闹闹,是孟新桥站在柳夕照身后也能感觉到的人多。
    钱峰请客是肯定要来的,咱们院花第一次带对象来,也肯定要来看看的。
    被柳夕照拉着的手坚定温暖,孟新桥回握,往前一步,站在了灯光下。
    柳夕照这次没给她选裙子,选的一套设计感十足的衬衫和质感很好的长裤,腰细腿长,气质温润干净,一双眼睛平静地看来,清澈漂亮,像是一颗稀世珍宝,正润润地发出绝世光华。
    包厢里的人今天都只有这一个目的,从柳夕照进门就紧盯着她后面看,此时见到人,本以为是养在柳夕照身边的一个会撒娇会勾人的女人,不然怎么能把这好好的直女掰弯,谁曾想来了一个气质干净的冷美人,身形笔挺,不卑不亢,站在柳夕照身边比她高半个头,因为气质特殊,甚至比今天的柳夕照还要惊艳几分。
    有女性朋友小声对旁边人道:靠,攻受分明了这不是。
    旁边的人深以为然。
    孟新桥在这种场合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以只是站在那里,因为不知道该表现得热络还是冷淡,所以神情很淡,看上去就冷冰冰的十分不好接触。好在柳夕照根本不需要她考虑这些,拉着她的手就往座位上走,嘴里说着:看见了,人在这儿,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坐下吃饭。
    孟新桥就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刚才隐藏住的少年气一下子满溢出来,在场有些小奶狗喜好者顿时就坐不住了。
    柳照照你现在真是厉害了。
    你第一天知道我厉害?
    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
    叫谁女朋友呢,是你女朋友么?
    你的你的,小心眼的劲儿。
    我心眼从来都小。柳夕照坦荡得很,落座了抓着孟新桥的手也没松开:正式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孟新桥。
    孟新桥点点头:大家好。
    你多大呀?
    孟新桥:21。
    有人震惊:还在上学吧!
    柳夕照强调:成年了的。
    江斐翻了个大白眼,你还挺自豪。
    在哪儿读书啊?
    孟新桥没说话,看了柳夕照一眼,柳夕照勾唇笑了下:你猜我在哪儿上班?
    空气静默,下一秒,男男女女都开始爆粗口:我靠,不要脸!
    第75章
    因为柳夕照大言不惭地承认了自己勾搭自己学校的学生,她瞬间成为在场所有人的靶子,她战斗力强,一个一个嬉笑怒骂地怼回去,没人再有空去问孟新桥什么问题。孟新桥可以自在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应对。
    柳夕照的这群朋友,除了早就认识的江斐,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他们穿着习惯各异,能看出来从事的工作也都不一样,但都很熟,玩笑开得热闹,柳夕照跟他们说话也不顾忌,是一个十分放松的状态。
    这样很好。
    孟新桥放下心来,看柳夕照只顾着说话,便默默地替她夹菜盛汤,见旁边的人碗里都空着,便顺手都给盛了。
    怎么能叫新朋友做这种事呢。坐在主位的男人笑嘻嘻地开玩笑:来明明,这活还是得你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坐在旁边一个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男人笑了下:以前都说我最小,脏活累活全我干,现在有更小的了,可不能都欺负我了吧。
    他开着玩笑,周围有几个人跟着笑,孟新桥听出来话里并不难发现的不满,手上动作却不停,拿过碗继续给其他的人盛汤。
    手腕被人拦住,孟新桥侧头,柳夕照笑意盈盈地抓住她的手,嗔怪道: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孟新桥:?
    是谁说,只给喜欢的人做这些事的。他们都是你女朋友,还是他们自己没长手?
    柳夕照优雅地拿起勺子,两口就喝完这盏浅浅的汤,然后把碗递给她:味道不错。
    孟新桥无奈地笑,重操旧业,这次只给她一个人盛,盛过之后,把汤碗转到其他人那边,便不再管了。
    在场的人在心里暗暗咋舌,柳夕照这是护得紧,这女孩也是不多言不多语地听话,看着让人捉摸不清。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们两个果然是情到浓时,轻易动不得的关系。
    刘明明的脸色更臭,钱峰笑着看戏,抿了一口白酒。
    一顿饭吃完,一群人张罗着下一场,柳夕照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和这群人聚会上,一个月至少聚两次,从小聚到大,也不嫌烦得慌。
    她说:我们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江斐发表反对意见:你这就不地道了,放了我们两次鸽子,好不容易屈尊来一次,还半路要走,晚上也没什么事,急着回去干嘛呀?
    柳夕照: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干嘛还需要告诉你?
    众人哄笑起来。
    孟新桥只把目光停留在柳夕照身上,一副她说什么她都听的样子,落在有些人眼里,看着就十分碍眼。
    坐在主座的男人,也就是今天饭局的东家,钱峰突然道:唉柳夕照,你是不是有这家的vip,你跟我去打个折呗。
    柳夕照:扣死你得了,好不容易请一顿还要我打折。
    资本主义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孟新桥说:那我去个洗手间。
    柳夕照本就因为不放心孟新桥一个人留在这儿,见她这样说便放了心,三个人一起出门,两个人去吧台,孟新桥往洗手间方向走。
    孟新桥回来的时候,包厢里有几个男人待不住出去抽烟了,屋子里只留下几个人。
    柳夕照还没回来,孟新桥转个身,想要去找她。
    孟小姐。
    叫住她的是刘明明,吃一顿饭的时间,她已经记住了。
    孟新桥礼貌地询问:刘先生有事?
    没事,想跟你聊聊天。刘明明拍拍旁边的位置:来坐。
    孟新桥没过去,也没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包厢里还有几个人,私下小声谈着话,但孟新桥知道,他们都在竖起耳朵,关注着这边。
    刘明明把玩着一个车钥匙,孟新桥对车没有研究,不知道是什么车的钥匙,她不合时宜地想,不论是什么车,毕竟也是辆车。
    她想买一辆车。
    刘明明:孟小姐真是个聪明人。
    孟新桥听不懂,她选择沉默,刘明明是有目的的,她不说话,她也会全部都说出来。
    柳夕照是我们部队大院的院花,从小就是,孟小姐可能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这么说一下,我父亲比柳夕照的父亲高半格,外公和柳爷爷同级,但还建在,母亲这边的亲戚也都高位从政,我现在经商,每年最差也能赚个百万,我这种条件在追她的人里,排不上前十。
    这世界上人中龙凤很多,我输给其他人我认,因为柳夕照天生就是富贵命,就该嫁得好,但我没想到她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
    孟新桥挺直腰背听着,一言不发。
    房间里已经没人说话了,都在静静地听刘明明讲话。
    大大方方地承认和一个女人搞对象,是柳夕照的风格。所以我说孟小姐聪明,傍上了这根高枝,多少能在分手的时候多占些便宜。只不过作为她的朋友还是劝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少贪些心,你自己倒是无所谓,别把她的名声弄得太差,对她不好。
    刘明明说完,手里的车钥匙转了个花,起身出门了。
    ***
    柳夕照跟钱峰结完账,又骂他两句铁公鸡,钱峰要往外走,柳夕照偏偏要往里走。
    我要找我家小孟。她说。
    她今天挡在前面话说得多,酒自然喝得也多,他们喝得都是上好的白酒,酒劲上来,像是绵刀子割人,酥酥麻麻地痒。
    她执意往回走,钱峰要拦,却见她忽然笑起来,道:你去哪儿了?
    声音里带着娇气。
    孟新桥也笑,替她把手臂上已经快要滑下去的西服外套披好。
    衣服好好穿。孟新桥说。
    我热。柳夕照说。
    热了回家再脱。
    柳夕照就眼眸如水地看着她,嗔道:流氓。
    路过的人侧目而视,孟新桥装作没有看见,扶着柳夕照的胳膊,柳夕照往她身上贴。
    孟新桥摸摸她的头:你喝酒了,要怎么开车?
    钱峰插嘴:孟小姐没有驾照是吧,没关系,我叫我司机送你们回去。
    孟新桥点点头:那麻烦钱先生了。
    孟新桥扶着人上了车,自己也坐进后座,关门之前看了站在旁边,目送他们的人们一眼,露出清浅的笑容来。
    谢谢款待。她说,然后关上了门。
    人一走,众人又开始叽叽喳喳,八卦的热情空前高涨。
    江斐的眼神露出兴味来,鄙夷地看钱峰一眼:一群人欺负一个刚过20的小姑娘,不害臊。
    钱峰摊手: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看都觉得柳夕照这次怕是要栽。
    她栽也正常,女人嘛。一个男人道:总是容易恋爱脑。
    我看她那小女朋友倒像是个聪明人。
    刘明明:既然聪明就聪明到底,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没意思了。
    一个女性朋友看不过去:人家的感情爱怎么谈怎么谈,你们插什么嘴。
    刘明明摊手: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自己人才劝几句,咱们这些人但凡有一个嘴不严的,柳家明天就得爆。我这是为柳夕照好,养个人尝个新鲜而已,别搞得跟真要领回家一样,还真把假戏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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