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的本事好鸡肋啊!除了有几块钱还能干什么呢?
    老头:
    他委屈极了。
    是的,他干不了什么。。
    这个灵术一次只能幻化一个场景。
    比如他此刻想要拿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泥沙灌这黄牛,就必须得先出了桃林
    可外头那两人还守着呢,如今竟只能干瞪眼,内心竟是说不出的酸楚来!
    而更可气的是,外头,时阅川竟一本正经的跟那不学无术的姑娘,开始讲科举写文了!
    时阅川的探花也不是光看脸的。
    他已经发现了,白麓并不是不认字,只是似乎字体在她认知中不太一样,所以,有些字她会写得缺胳膊少腿儿的,有些她会认不出来。
    可能毕竟有限。
    如今找出文章来通读一遍,再把认不出的字抄个两三遍,这遍足够了。
    既然如此,还是趁早把那老书生弄出来吧。
    时阅川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林中空地,鸟儿飞来跃去,远处溪畔蜻蜓如梭,周围渐渐显得沉闷起来:
    阿麓,我们得快些了,今夜恐有大雨。
    他声音压的低低的,呼吸近在耳畔。
    白麓也是愣住了,随后又看了看这周围,咬牙道:
    是快点把大黄弄出来了,咱们的行李得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二人对视一眼。
    时阅川便也挥毫泼墨:
    闲来无事,阿麓,不如我教你怎么做科举文章吧。
    科举这种事,有时候也要靠两分运气的。比方说有人满腹经纶,然而上了考场却发挥不出来
    桃花林中,摆烂的老书生精神一振,此刻扒着树干就往外看,恨不得也将耳朵贴过去。
    每一个没有考中功名的人心中都觉得,自己并非实力不到,而是怀才不遇,缺少了那么一点点的小运气。
    老书生也是如此。
    此刻,他的心神已全部系在外面了。
    只听那两人还在相互恭维。
    白麓说道:
    好啊好啊,听说你当年考中探花郎时跨马游街,满城鲜花尽数怀中,好险出不了门当时做的卷子难不难?
    时阅川便矜持一笑:
    当时发挥不好,最后也不过是个区区探花罢了。
    区区探花?
    老书生盯着他的后背,眼珠子差点喷出火来。
    他倒是想来个区区呢,可如今,连秀才都没过去!
    只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别是这两人又想诓自己出去。
    然而在等他侧耳倾听,细细观摩,却见那两人靠得近近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只模糊听得什么破题承题之类的
    怎么这关键时刻声音这样小?!
    老书生顿时踟蹰。
    说来,他出去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毕竟只要自己一吟诵诗词,哪怕被人捉住了,也依旧可以回到这桃林之中。
    既是如此的话,不如叫对方好好的给他讲一讲,讲的不好,不放黄牛走。
    舍不得笔墨纸砚,讲讲题又没什么本钱,总该舍得了吧?
    这么一想,他便又信心满满地从桃林中出来:
    你们两个,休要这样戏弄老夫!有什么关键点直接说明白便是!
    说的好了,我这就放你们的黄牛!
    不过你当真是探花?
    白麓却心想,这老书生好大的胃口!
    abc都没学会呢,已经开始打听怎么考四级了。
    但身侧的时阅川却是微微一拱手:元和16年,如假包换。
    老书生正在犹豫,却突然感觉一道身影闪现在自己身边,他立刻张口欲诵,却又很快被一条藤蔓直接勒住了嘴!
    唔唔唔!
    可那身影却是半点没见变化,仍旧牢牢的待在原地。
    时阅川便满意的走过去将他捆好:
    看来这灵术局限不光是时间问题,还必须得吟诵出声一句话的功夫,真要到行家里手那里,怕是有100种方式叫他束手无策。
    老书生:!!!
    他这灵术的局限性与缺点,可是自己曾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试探了许多时日,才弄明白的!
    可如今不过两三个照面,这两人竟然已经摸得透透彻彻,还扎扎实实动手了!
    最惨的是,还动成功了!
    他瞬间又挣扎着叫了起来。
    老人家,时阅川慢条斯理的蹲在一旁:我知道你的意思。
    不让你出声,你便没机会把牛放出来。可让你出声,你又会第一时间跑进去当缩头乌龟。
    这也确确实实是这老书生的最大倚仗没错了。
    但如今从时阅川的嘴里说出来,却叫老书生半点安全感都没有。
    既是如此,咱们也不强求。
    你偷了我们的牛,哪怕官府来判,断你手脚也是不过分的既是如此,我们就不问黄牛了,而是问问你的姓名和家里人。
    一次只有三个字的机会。
    时阅川盯着他,眼神中满是认真。
    你还是老实些说出家里的消息吧,不然的话,不管牛找没找到,你这老胳膊老腿怕是好不了了。
    第167章 我又不是人
    老书生显然不太能承受这番恐吓。
    尤其是当时阅川攥住他枯瘦的手腕,越来越用力时。
    想想自己中道崩殂未来很有可能也没希望的科举路,老书生一阵吱哇乱叫,最终还是涕泪横流的决定躺平了。
    为了一头不干活的黄牛,不值得。
    他明显认输了,等到藤蔓一松,便张嘴噼里啪啦将自己的住宅和姓名全部都说得清清楚楚,时阅川甚至都没来得及多问两句,他便又迅速地闭了嘴。
    显然是害怕他俩误会自己还要再吟诵幻境之诗。
    他躺平的太快,时阅川也诡异的沉默了。。
    最近这段时间,见识到的有气节的书生,可着实太多了。
    以至于他这元和16年的探花不知为何,也有些面上无光。
    而此刻。
    白麓正一脸赞叹的看着他:时阅川,你可以啊!
    刚才是用了暗劲吗?不显山不露水的,张百里那老头手腕上皮肤一点没破,却疼的连三个呼吸都没挨住
    时阅川叹了口气,此刻茫然的伸出手掌:我就用了正常的力气,卡着骨头捏手腕罢了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原来他连这些苦也挨不住
    白麓:
    再看看一旁躺平,满脸生无可恋的老头儿,她也无语。
    因为刚刚看张百里手腕上连个瘀紫的痕迹都没有,她内心还着实赞叹一番呢!
    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能屈能伸之人!
    大黄牛很快便被放出来了。
    他看起来心情颇好,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还在悠闲地反刍着。
    看到白麓,他眼前一亮:快快快,我刚吃了几颗特别好吃的菜苗,回头再进了城,你帮我买一些嗷!
    说着大嘴一张,咕噜一声,吐出一团深深浅浅带着细微泡沫的绿色。
    你快记住是哪几颗菜!
    白麓:
    大黄不打,上房揭瓦!
    她拳头都硬了。
    但,眼下还有任务交给大黄,并不是打孩子的好时机,时阅川便拦住她:
    不必细看了,等再去城中,有什么菜苗便给你买什么,一定会吃到你最喜欢的!
    大黄开心极了,牛蹄子又忍不住刨了刨,这回才想起来重点:
    咦,老头怎么把我放出来了?你们没给他什么贵重东西交换吧?可不要换啊,我自己都能出来的,不要费那个钱!
    老书生张百里没了疼痛,瞧着这两人并不打算废了自己,显然又抖起来了。
    只听他冷笑一声:
    说的容易,你能出来才怪呢!
    大黄这可就不服气了。
    我怎么就不能出来了?
    他将牛角往前狠狠一顶,只见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呲啦一声破开,几片桃花瓣凭空飞了出来。
    桃花瓣轻飘飘的,此刻却如同炸弹一样,炸碎了如今静默的氛围。
    白麓深吸一口气,拳头攥得紧紧的,好勉强才绷住自己的表情不要那么狰狞:
    你既然能出来,又为何在里面待那么久?
    大黄犹豫的后退两步:我,我心情不大好呀。
    再说了,一开始他把我带进去的时候,我是出来过的。只不过外头天气又热,草也都老了,那里头跟春天一样,菜苗也嫩,我这不是给自己放松一下嘛!
    他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然而张百里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为什么自己不仅科举不第,就连灵术都这么废
    除了科考,他还从未经受过这样的沮丧。
    所以说,不管做人做事做动物,都还要有自己的能力才行。
    比方说要不是一会儿还要靠大黄拉车,他今天恐怕要受一顿好打!
    此刻,大黄拉着车走在前头,大家伙各自骑马乘车,紧紧跟在后头。
    而天色果然像时阅川所说,已经迅速的暗沉下来,空气中带着紧窒又潮热的气息,恐怕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降下倾盆大雨。
    期间,小青趴在马车窗户上小声问道:
    姐姐,锅拿回来了吗?
    没有。白麓也百思不得其解。
    张百里死活不承认自己偷了那些东西,再仔细想想,凭他们各自的能力,东西无缘无故消失,怎么都说不通。
    大黄也说桃林中并没有其他。
    那铁锅究竟在哪里呢?
    此地距离燕州城还有不少距离,又哪有地方再去买这样一口,大户人家养了几十年的好锅呢?
    接下来总不能顿顿凑合着吃吧。
    白麓发愁的叹了口气。
    而此刻,最前方的时阅川也遥遥一指那山林中隐约露出的庙宇:
    元和十九年,我曾在这庙中住过一夜,如今想来,应该还没有垮塌。
    这山间庙宇无人供奉,早已破败不堪。
    泥塑的山神像面目模糊,色彩斑驳。面前的香炉上结了厚厚的蛛网灰尘,一把残香插在里头,已然不知荒废了多少时日。
    灵甲叹了口气:灰尘太重了,咱们东西又多,我还是先稍作打扫吧。
    不仅要打赏,还得看看屋顶哪里漏雨,待会儿且要避开呢。
    谁知白麓却伸手拦住了他,眼睛瞧着一旁厚脸皮跟上来的老书生:
    你既然非要跟上来,如今便也做些贡献吧来,读个诗吧。
    张百里:???
    什么意思?进庙还得读诗?
    时阅川想了想,也给他一个答案:
    这里灰尘厚重,别的诗也不适合就,大风起兮云飞扬吧!
    这个劲儿大,到时候可以将灰尘什么的都吹出去许多,他们打扫也轻松一些。
    张百里瞬间瞪圆了眼睛。
    在这一刻,他想了许多。
    想着想着,一首诗还没有吟诵出来,内心的酸楚便抑制不住了
    我,我要是早会这样用,何至于家里老妻天天嫌弃呜呜呜
    想想看,有吹灰尘的,肯定也有洗衣服洗碗的,是不是还有犁田碾稻子的?
    呜呜呜他果然不知变通,是个傻子!
    此刻,傻子满脸心酸,几乎是用丹田之气在昂扬的诵着这首诗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不过,也只要这一句就够了。
    只见面前陡然刮了一股大风,直穿进那破旧的庙宇堂内!
    第168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这一阵大风果然喧嚣。
    且有力。
    墙角的蛛网被风撕扯着,很快便卷携而去。
    地上、桌角、梁上的灰尘,更是一股脑全往外头飞去,就连那老旧山神像和香炉,都狠狠刮去了一层浮灰。
    等到那风卷着尘埃向旁边的森林扑去,这一瞬间,老书声张,百里的脸色都彻底垮塌下去。
    他几乎是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我为何就从没想到呢!
    这有什么,不用进去灰头土脸的打扫,白麓心情也很好,此刻顺嘴再扎一句:
    我瞧你读书也挺卖力的,这把年纪了还是连秀才都没考中,向来不是学识不够的问题,而是实在不知变通。
    她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臭老头,路子要走宽一点呀!
    张百里呜咽着流泪去了。。
    而这头。
    灵甲正喜气洋洋的带着小青规划整座山神庙。
    这山神庙虽然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当中,但因是当年富商还愿所建,砖瓦都还挺结实的。
    如今屋顶没人修整,有几个大破口,露出天光来。
    但主梁和墙壁都还好,也因此,灵甲看了看天色:
    公子,这大雨也不知要下多久,不若我们把屋顶修整修整吧。
    万一雨势太大漏进去,地面毕竟是黄泥土夯的,到时候在屋子里难免泥泞一团。
    时阅川点点头,再次看了更昏暗的天色和微微刮起的风,此刻微皱眉头:
    你们洒扫屋内,将门槛卸下,带大黄进去就行。
    屋顶那处,我与阿麓去砍一些树枝来遮盖一番。
    如此分工,大家都很满意,尤其是白麓,叫她洗碗搞卫生,她宁愿去打一架。
    但是修屋顶这种事
    好啊好啊!还没修过呢。
    再一指一旁默默垂泪的张百里:这老头害咱们耽误了好大时间,如今他还要让时阅川给他讲考学秘籍,可千万不要浪费了用上!
    用透彻了!
    修补房顶这种事,有简单的当然也有用心的。不过他骂人显然并不擅长这种事,此刻便去旁边的林中砍了好些枝条,而后爬上了房顶。
    上边大大小小好几个洞。
    白麓一边把树枝修整一番,一边叹了口气:
    唉!也不知道咱东西到底怎么丢的?不然我记得还有块油布,油布垫在下头,树枝放在上头,再拿草绳扎一扎,大风天也不必怕了。
    来都来了,你也不是头一回借住,咱们也都上房顶了,还是盖得严实一点吧。
    可惜了,这树叶现在能遮挡,过段时间枯了朽了,就又没了作用。
    时阅川也皱起眉头:我记得好几张油布专门用来包人参和点心的
    话音刚落,不知为何脑子瞬间一空,再回过神来,只见身侧的白麓瞪圆了眼睛看他
    好你个时阅川!
    你有空间了居然瞒着我!
    时阅川也懵了。
    饶是他向来镇静八风不动,此刻也万万想不到,自己还能有这本事呢?
    此刻心念一动,那只眼熟的大铁锅也出现在自己怀中!
    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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