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山脉为大政国所属,山谷为中立地带,而山谷另一侧,则是东真国的神山。
    可这神药,好死不死,就长在那中立地带。
    所以皇甫将军既不能守着神药驻军,东真国也不能一口咬定是山神所赐
    如今各方拉锯,皇甫将军本来是想用神药谁抢到手就要给一大笔钱才能带走这个借口,让非军方人士动手的。
    普通人在中立地带采个花,完全没有问题的。
    反正只要是自己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但这边价钱还没定好,东真国不愿意了
    倘若我们的勇士拿到手,又不走你们的路,凭什么要给钱?
    更何况他们颇不要脸,仗着国小离家近,大半族人都能蹲在这个山谷里
    可他们大政国不行啊!
    这么多骑兵,这么多勇士除非私自养兵,不然谁家能拿得出这么多人手?
    而一群守神药的一看好么,这是抢药吗?这分明是与国征战。
    打得好了,东真国便骂政国意图挑起战端。打的不好,神药要飞走了。
    此刻所有代表都一个思想
    皇甫将军要钱可以,但你们得先把东真国解决掉。
    于是,价钱还没定好,皇甫大将军便发现,锅又回来了。
    此刻与军师对坐,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惨淡。
    皇甫将军一脸晦气:这不要脸的!
    东真国还好意思说他们全都是普通百姓去tnd!
    东真国国小人少,但尤其擅长养马放牧,其实倒真没说假话,来的都是普通百姓,因为他们国中根本没有军人
    踏马的十岁男儿就可跨马征战了!
    老弱妇孺都能上马,人人都是一等一的骑兵,全民无兵,却也全民皆兵!
    在中立地带搞事情,简直太不要脸了!!
    军师也叹气:大将军别骂了,回头你再当人家面骂出来,他们还要来打架不过东真国据说也有许多稀奇灵变之物,干嘛非要揪着这个神药不放呢?
    那我哪知道!大将军眼睛一瞪:
    打仗的时候怎么不见人人跑这么快?如今神药的消息一来,别说东真,胡图的人都屡次进边,说什么狗屁做生意,谁不知道他们做生意最是鸡贼!在咱云州能赚钱才怪呢!
    说着又烦躁的挠了挠头:大夫不是说只要开花时闻一闻就可消除百病吗?谁要治病了,把人往旁边一带不就行了?干嘛非得采药?
    军师也叹气:这只是林大夫的推测,也不知准是不准再说许多权贵人物治病是不能叫外人知道的,既是如此,还是把药拿到手更靠谱啊!
    刚说完,门口又有小兵来报:李法算求见。
    大将军与军师同时一哆嗦,二人迅速往内宅走:
    不见不见,就说我不在!
    二人才刚转过回廊,便听门口新任职的小兵字正腔圆:
    大将军说了,他不在!
    而后是一道温文的声音传来:
    是吗?你是哪一营的?果然非同一般的机灵!既然大将军不在,那我就先进去逛一逛宅子吧大将军有没有说不允许我进啊?
    第196章 我这将军有什么意思
    宅子内,大将军简直痛心疾首。
    为什么我账前会有如此蠢钝旳士兵?!
    军师也面露菜色:将军你忘了,上次李法算找过来,你为了搪塞他,特意叫他安排新兵的排班调动
    大将军瞬间无语。
    说来说去,还是穷闹的。
    李法算是军中账房,管钱管的格外利落,也因此,隔三差五便要来找将军要钱但朝廷粮饷没发够,哪有钱呢?
    他身为堂堂大将军,从中间捞那么一点点,本来也不过分吧?
    结果又全让李法善给一点一点抠走了如今军中没钱可盘算,他又怕李打算来找事儿,就胡乱安排了些杂务过去
    比如新兵调动安排,今春有人退伍回乡这才招来的,没曾想,如今苦果倒教自己咽了!
    怎么办?年近50的大将军满脸仓皇:我就这么点老本,这是我自己的私房钱!他要来抠怎么办?
    军师也是同样凄凄惨惨:将军你忘了,我也没钱
    他也是捞了一点点的真就一点点,大家不都默认这么干吗?他们云州军上上下下算是清廉的!
    可自从李法算来盘账,如今上上下下不仅吐出去,还倒贴了一大堆
    皇甫将军大声哽咽:我做这将军有什么意思?!
    那你就告老吧!看看你孙女儿没了将军爷爷还好不好议亲了!
    李法算的声音遥遥传来,瞬间就叫皇甫将军收了声。
    皇甫将军和军师又重新鹌鹑一样回到了大堂。
    年轻俊秀的李法算将手中账本儿往桌上一放:
    将军,朝廷拨款又迟了一个月!如今算下来一年才过半,就已经拖了两个月的粮饷了!
    皇甫将军指天誓地:我上箴了!但上官回复说今年灵潮大起,各地死伤惨重,如今朝廷还要建外城容纳六城百姓国库没钱呀!
    国库没钱这个事儿,人人都知道。
    皇帝的私库都快榨干了。
    但没有粮饷,如今云州军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正经训练了就是为了省粮食啊!
    不然操练起来忍饥挨饿,那可怎么受得了!
    李法算也叹口气:将军,如今神药就在咱们附近,你要不再想想办法,多捞些钱吧!
    皇甫将军也一脸委屈: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如今东真国那群王八犊子看得紧,这边凑过来的豪商大户,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他安慰道:再撑一撑,再撑一撑据说这神药快开花了,等到开花后人家采了药,这就有钱了!
    李打算叹了口气:也罢对了,咱们在胡图的探子最近可有得到什么消息?
    我看边关奏报,从今春开始,胡图的游商就来的频繁了。如今一个月竟要来两三次这不对劲。
    要知道,如今跨国走商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且不说胡图境内是否安全,便说从胡图到东真东真国根本瞧不上鬼鬼祟祟的胡图,且两方势力接壤,你有的我也有,生意没什么好做的。
    而穿过东真来到大政,皇甫将军雁过拔毛,过关要缴税,进城也是要缴税的,买卖东西还要缴税
    一来二去,本地买卖的利润其实并不算丰厚。
    往常,每半年才恨不得有一次两国的商人来与这里的游商接触,买下大量的日用,然后打道回府。
    这么一说,皇甫将军和军师同时肃了脸,而后认真看起了奏报。
    他们特意往来一趟,做的买卖却稀少,甚至货物也没有多大,这图的什么呢?
    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皇甫将军脑中的弦瞬间绷紧:
    这群小王八,该不会又想搞事吧!她们都做的什么买卖?
    狗娘养的,原先30年前东真国打的那场仗,没头没尾的。
    他们大政后来复盘一下,总觉得咽不下那口气,两边来使一琢磨好家伙,这中间有人挑事儿!
    这才注意到了胡图。
    如今对方又鬼鬼祟祟的搞,大家伙第一反应就是有阴谋!
    二人一起看着李法算。
    李法算原名李从业,此刻一口气都差点没上来:
    看我干什么!
    他生气:你们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军师,我只是个账房!
    杂务叫我管了,如今这种军机大事也问我?!
    你给我加薪水吗?!
    皇甫将军讪讪收回眼神
    加薪水是不可能加薪水的,他原先手底下也是有许多能人的,只不过后来日子窘迫,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大家就都一一筹谋更好的前程去了。
    这么一来,少不得要一人多用了。
    那那你年轻,有什么消息咱们也对一对?
    军师表现的也很卑微。
    没办法他捞了一点点钱,这就被逮着了,如今说话腰杆子不硬啊。
    李从业:
    他一开始是真来做账房的!
    后来钱不够,这才盘算着从别的地方抠一点皇甫将军和军师,其实是真的够清廉了,他本来也就是吓唬一下
    没想到这两个人加起来年纪都要过百了,打仗的时候倒是勇往直前,可贪起钱来,胆子还没地里的田鼠大。
    如今
    如今他被高高架起,骑虎难下呀!
    但如今处境都这个样子了,只能盼着将军日子再好一点吧,李从业于是从怀中拿出打听来的消息:
    将军请看我跟商人们打听过了,他们说胡图国王最近爱上一种奇花,特意奉为国花,日夜都要在花丛中。
    只是胡图的环境不太好,风沙大,昼夜温度相差也大,许多花卉难以成活。
    于是国中众人便带着种子一路从东真国撒到咱们这里,最近来的频繁,也说是看到云州各地这种花都开得正鲜艳,想要花钱请人采下来晒干,他们在带回国都
    放屁!
    皇甫将军破口大骂:就那群小王八还懂赏花呢?再说了,谁允许他们把种子撒到咱们云州的!逮起来逮起来!
    我们要种子,我们自己去拿!偷偷摸摸做贼一样我就不信他们单纯是为了这花!
    第197章 漂亮的大红花
    胡图国商人旳这些说辞,简直是漏洞百出!
    先不说这国花是真是假,便说种花
    胡图国确实许多花卉不容易成活,可与其一路撒种子再高价收购到云州,中间经历层层税收,还不如在本国境内建一座暖房
    白日里将屋顶掀开晒太阳,晚上再在里头生出篝火
    虽是麻烦,可胡图除贵族之外皆是奴隶,想要人办事还不简单?
    何必要拐弯抹角,费这样的功夫?
    更何况
    前头既然说是国花,国王要日日与花相伴,如今却说把花晒干带回去,一把干花,草原的风一吹就碎成渣了那老国王还不如说是想拿花陪葬来的靠谱呢!
    正是如此。
    李从业也点点头:我担心此花有什么了不得的特性,特意去找了数家药馆的大夫问了问,可他们研究发现,这花除了艳丽好看,其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药性
    倒是有一点,倘若生吃了,有些许提神的效果。
    可是
    李从业皱起眉头:这花又涩又苦还齁嗓子,若单纯只为提神,我们完全可以喝茶呀!
    军师倒是若有所思:咱们此处采买茶叶,只要些便宜的沫子便能行。
    但是胡图不一样,盐茶到他那里,得用好皮子来换才行
    他们想自己种些花,不再花大价钱买茶,也是可以理解。
    皇甫将军瞪着那文书,此刻不由啧了一声:这玩意儿都这么难吃了,不会有人真的爱吧?
    这东西肯定有阴谋!
    只是不知道是真的花不对劲,还是只是挡箭牌,他们私底下有别的事情在做
    他琢磨一瞬,最终多年的警惕心占了上风:你们打听打听,这花一路种到哪里去了?他们都是怎么收购的?又是怎么处理的?
    再叫胡图的探子报一报,在胡图,这花是要做什么。
    云州上层的变动,如今还没到燕州的时阅川等人是半点不知。
    此刻他们仍在歇晌,倒是郑医师拿着那支大红花,小心尝了尝花瓣,又小心尝了尝花芯
    看得小青一阵心惊胆战。
    郑医师,你可不要瞎尝啊!万一有毒呢?什么见血封喉,什么触之必死
    郑医师瞪他一眼:好好学着点!
    哪有那么毒的东西?这花瓣儿我撕的还没芝麻大,真有那么大的毒性,你看大黄还能活着吗?
    但他也忍不住呸呸两声
    大黄说的没错,这花真难吃!
    再品了品:这涩味儿倒是很难去除,苦味儿相对还好,但整体下来,好像并无变化?
    再小心探探自己的脉,郑医师确定的点头:果然是并无毒性。
    不过详细的,等到了燕州,他得再买些兔子什么的试一试。
    不然自己真吃一整朵,怕也受不住啊!
    于是又吩咐道:路上若是看到了,咱们多采一些,到时候烦劳时公子收好,我看看新鲜的与干的有什么区别。
    药材就是这点麻烦,炮制的不同,药性也天差地别,想要品出一位新药,日子还长着呢!
    只不过如今对着这么个愚钝的徒弟,自己不找点事干的话,日子也是煎熬啊。
    郑医师摇头晃脑,长叹一口气。
    小青却捡起那朵花,忍不住也犹豫道:可我见话本子里,有些书生吃下一根草,立刻就死了真的没那么大毒性吗?
    怎么说呢,郑医师指点起来还是不遗余力的:一般毒物,没有立时就要人命的!最快总也需要半盏茶的时间
    且药材不经炮制便直接入口的话,毒性也根本没有那么强一炷香,半个时辰,或者10天半个月再发作,都是有可能的。
    但为医者,则该谨慎时还是要谨慎的。比如试药,我都是小心先做个基础,然后再从脉中得出反应,在考虑要不要用鸡鸭兔做些试验
    你可不要傻憨憨的,只学会见什么就往嘴里塞你的嘴又不是神农的嘴,尝一口就能知道他的药性
    不论何时,毒药,总是有笼罩着一层神秘的氛围的。
    白麓也兴致勃勃地插入话题。
    我知道有一种毒,基本是没有解药的
    郑医师来了兴趣。
    什么毒?
    白麓微笑起来:汞,就是水银。
    道士常用来炼丹的那个
    郑医师无语:学医的哪有不知道的?
    随后反驳道:再说了,谁用这水银来炼丹?那都是志怪小说里旁人杜撰的神仙丹药,神仙能吃,人吃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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