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被日本鬼子定位,他们决定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把头买卖,绝对不补充填弹。他们可不敢小觑日本飞机的侦查能力。
    卡秋莎发射的时候动静极大,很容易被人注意。而且它装弹时间长,装填满一次齐射的弹药需要长达5~10分钟时间,这对战机转瞬即逝的战场而言,是个巨大的挑战。
    卡车继续前行,他们计划远距离持续攻击日本人的兵营和军事工事。幸亏日本鬼子也怕中国的抗日军民,他们呆着的地方周围都不会有中国老百姓。
    卡秋莎又往河边的江城高中目前这里被日本人占了充当兵营,放了一炮,然后匆匆离开。
    田蓝和陈立恒听到炮声的时候都有点惆怅。因为这所高中的旧校址60年代时还没拆,冯祥生就是这高中毕业的。他们看过照片,老高中还挺漂亮的。
    但现在顾不上了。他们也不知道能保留卡秋莎多久,只好尽可能将火箭炮的用处发挥到极致。
    看吧,没有飞机大炮的时候,他们天天幻想着有飞机大炮,日子过得该有多豪横。现在东西送到他们手上了,他们却像是小孩子手捧重金过闹市,提心吊胆,跟着感觉金子烫手。
    可见不是空间对不起他们,而是他们没能力,承接不起空间的厚爱。
    他们可真是渣呀。
    月升中天时,陈立恒停止了炮击,安静如鸡地开着卡车离开了沿江的大道,往应县的公路去。
    他们之所以一直攻击江边的军事要地,就是为了让日本鬼子形成错觉,认定攻击者的炮台隐藏在江边。这样,卡秋莎藏身于应县县城被发现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
    只不过如此一来,他们就得考虑在县城派人手的事,防止藏身于地下掩体的卡秋莎叫人端了,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可见这天底下的事都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没有不需要履行义务的权利。
    田蓝喃喃自语: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因为武器太厉害而犯愁。
    陈立恒不以为然:那是因为咱们的武器还不够多。假如我们来个100辆卡秋莎,你觉得我们敢不敢把南京城给轰了?
    田蓝想想那豪横的场景,坚定地点头:敢!
    就是轰完之后他们也没那么多人可以守。而且到时候人多手杂,了不起谁就把黑手伸向了卡秋莎,将这可爱的姑娘给绑架了。
    陈立恒叹气:所以只能想想啊。除非有一天,人民全部觉醒,都变成我们的同志,我们才能开着卡秋莎行走在大街上而无所畏惧。
    田蓝笑道:真到那一天,日本鬼子早就被我们赶跑了。
    两人且说且感慨,开着卡车准备穿过一条岔路。结果他们还没来得及转上去应县的路,前面就响起了枪炮声。
    田蓝二话不说,直接架上机枪,随时准备射击。卡秋莎的精准性实在太差了,近距离作战不占优势,机枪可以作为补充。
    陈立恒也备上了投掷筒。这两者的杀伤力虽然远远不能跟卡秋莎相提并论,但也是近兵作战的大杀器。
    况且万一他们运气不好,他们也得做好随时摧毁卡秋莎的准备。
    枪.炮声愈发密集,卡车没有贸然往前行。
    陈立恒拿着望远镜下车,叮嘱田蓝:半个小时之后如果我还没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你立刻开车离开。注意,必要的时候一定要销毁卡秋莎,千万不能让它落在日本鬼子手上。
    田蓝瞬间紧张到崩溃,她甚至都想跟陈立恒换一下任务了。可是打仗她算外行,她根本不懂如何侦查。她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游击队的队长拿着望远镜,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他的脚步声轻的近乎于没有,夜晚刹那恢复寂静。
    这个时节还不到昆虫夜鸣之时。除了远处的枪炮声,她什么都听不到。
    田蓝精神高度紧张,这不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面对可能遇到的敌情,也不是她跟陈立恒搭档的时间久了,对后者产生了依赖心理。
    而是以前最糟糕的结果莫过于她丢了小命。命反正是她自己的,她又从来不认为穿越者可以享受特权,是打不死的小强。所以即便为了抗日事业牺牲自己,她也认为理所当然。
    但现在不同啊。卡秋莎是空间送给他们的,鉴于空间的特质,这相当于就是人民对她的信任与认可。这种信任认可沉甸甸的,她接在肩膀上了,就不能辜负。
    她害怕自己会辜负了人民的信任,对不起那么多克服恐惧,放弃安逸生活,积极投身到抗日事业中的人民大众。
    田蓝深吸气再呼气,努力让自己镇定点儿,好好分析外面的枪.炮声。
    这声音应当不是训练。
    因为这一个月以来,日本人已经被他们游击队和其他民间抗日组织搞得焦头烂额。应对层出不穷的袭击就够呛了,日本鬼子哪有时间三更半夜在户外搞什么训练。
    既然如此,那交战的双方是谁呢。会不会是游击队队员被日本人的侦察机发现了?所以他们陷入了包围圈,遭受了日本鬼子的炮火攻击?
    不会吧,按道理来说,游击队的撤退方向应该不在这里。除非事情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糟糕,能够动用炮兵,那应该是日本鬼子的大队了。一个大队足足好几百人,他们的武器一点儿也不比自己这边差。到时候两边交起火了,吃亏的肯定是游击队呀。
    田蓝真是忍不住了,她很想发射火箭炮,直接轰了日本人。
    可她又担心两边距离太近,卡秋莎眼神不好,要是冲到游击队的方向去,那才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前方的炮.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田蓝感觉自己也变成了炮.弹,被高高地抛到空中,然后瞬间爆.炸。
    她下意识摸出了怀表,看了眼时间,惊恐地发现,原来半个小时居然比他想象的还要短。
    钟表已经指向了陈立恒跟她约定的,让她立刻撤退的时间。
    田蓝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准备发动卡车。她没有大车驾驶证,但她在驾校里开过大卡车。现在上阵,应当问题不大。
    可是没等她发动引擎,陈立恒突然间跳了出来。他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看到她就庆幸不已:幸亏你没走。
    说着,他就让田蓝离开驾驶座,自己坐了上去。
    田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车灯亮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外面还站着位男青年。
    这之前他们准备攻打日本鬼子的炮楼,结果叫宁远自卫团抢先一步的那位。
    那青年同样气喘吁吁,脸上全是黑灰,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
    陈立恒喊他让开,然后开着卡车往前挪了一段位置,调整好发射架,接着,那熟悉而刺耳的声音又一次划破了夜空的沉寂,然后白色烟雾腾起,轰然的爆响似乎要炸塌整座山。
    田蓝第一次离卡秋莎炮弹降落的地点如此近,她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卡车外的男青年更夸张,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而他展现出了同志的情谊。虽然已经怕成这样了,但他还是勇敢地爬了起来,跑过来拼命怕卡车门,口中大喊大叫:快快快,快跑,地龙动了。地龙会吞了这些鬼子的,我们赶紧走吧。
    陈立恒解释道:是炮.弹爆.炸的动静,不用害怕。
    他这回没有打一炮就跑,而是赶紧填充炮弹。
    田蓝给他帮忙,忍不住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那位自卫队队长插着手站在旁边,想要帮忙,又不知道该如何插手,就只能干看着。
    陈立恒也不阻止他,只自己手上忙碌,说了等于没说:阴差阳错,账记在他们头上了。
    远处的山谷已经起了火,一大片天空都叫烧得红彤彤的,在短暂的哀嚎声之后,天空下又响起了零星的枪.炮声。
    可是不等这些声音密集,卡秋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这一回,田蓝感觉山都塌了,而且这炸出的大坑直接通往黄泉路,否则日本鬼子怎么都没动静了。
    夜空诡异地安静下来,除了火烧枯草和树木发出的毕博声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这安静更加像是死寂。
    就在田蓝忍不住想要发出声音时,山上突然冲下一队衣衫褴褛人马。他们口中喊着:山崩了。,然后拼命往前跑。
    陈立恒想开口喊住他们,不是山崩,而是炮击。结果山上真落下了石头,还越落越多。吓得他赶紧开着卡车往前跑。
    车子在前面奔,人在后面追,他们足足跑出了五六里地,才停下来喘粗气。因为山已经被他们抛在了后面,石块暂时砸不到他们头上了。唯有熊熊燃烧的烈火提醒着人们,这里刚刚究竟经历了怎样的鳌战。
    田蓝看着跟在后面的人,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宁远县自卫队的队长赶紧拍拍胸口,强迫自己正常说话:这这是国军的弟兄,从南京城里撤出来的。我们我们本来准备在这边炮轰日本人的船。
    结果,他们都已经伏击好了,就准备动手的时候,便瞧见江上突然起火,那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直接四分五裂了。
    从头到尾,国军的散兵和宁远本地的民团都没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他们派人过去看情况,却低估了日本鬼子的反应速度,侦察兵被对方抓了个正着。而民团里又出了个叛徒,供出了他们在岸上伏击船的事。
    正被军舰突然爆炸搞得焦头烂额的日本鬼子,认定这事是从南京撤出来的中国军队搞出的鬼,立刻纠集大队人马,趁着夜色开始围攻。
    国军残部。其实已经意识到不对,本是可以提前转移的。但是他们舍不得自己从炮台上拆下来的炮,不愿意丢了家当逃跑。结果这么一耽误,就叫日本人给拦住了。
    好在他们也是打过南京保卫战的精锐部队,虽然慌乱,但也积极组织反击。只是他们的人员与枪弹都有限,一旦日本人合拢包围圈,光是困,就能把他们活活困死在山上。
    关键时刻,协助他们打伏击战的民团负责人主动请缨。他抄小路出去请救兵,到时候大家理应外合,就能消灭鬼子了。
    国军其实并不太相信这种说法。兵团打打警察部队改编的伪军还勉强凑合,中国的正规军他们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日本鬼子的重兵呢?
    所以卡秋莎开始吟唱时,他们完全没想到这就是所谓的援兵。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山崩了。
    在天灾面前,人类弱小又可怜,试图顽抗毫无意义。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也沿着小路赶紧往下跑。跑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山崩得更加厉害了,地动山摇,还喷出了猛烈的红光。
    有人甚至怀疑这就是火山喷发现场。大家都不想被岩浆烧成焦炭,唯有撒开脚丫子逃跑。
    现在跑出来了,他们又开始懊恼。完蛋了,他们的家当啊,那些她们费尽心机才带出来的火炮,就这么交代在山上了。
    当兵的丢了枪,以后还要怎么活?
    自卫队队长也同情他们,如果不是自己这边出了叛徒,日本鬼子也不会这么快就围上来。
    他试图安慰这群狼狈不堪的国军将士:没关系,我们游击队的枪炮都是从日本人手上缴来的。你看这个大炮就厉害的很,刚才那个地龙就是因为打了大炮,才被惊醒的。
    这几位国军炮兵营出来的将士都受过教育,根本不信所谓的地龙之说。不过对方提到了大炮,他们倒是立刻起了兴趣,全都围过来看,嘴巴里还询问:这是什么炮?德国的新货吗?
    放眼全中国,装备最精锐的就是全德国造了。只可惜现在德国站在日本那一边,也不会再卖东西给中国人。
    车上的人没作答,还是自卫队长兴致勃勃地描述放炮后的场景:哇,一下子就飞起来了,十几道白光,日本鬼子被炸的根本就不成样了。后面他们都放不了炮。
    陈立恒不动声色,含混其词道:的确是新玩意儿,我们也是花了大代价才弄到手的。对了,不知诸位后面有什么安排?是想去徐州找大部队,还是留下来继续抗日?不管哪一种,只要我们能帮忙,就一定会享尽一切办法帮忙。这样吧,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跟这位同志一块儿来我们根据地,然后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说着他也不跟人多寒暄,直接表示自己还有事做,开着卡车就跑了。
    田蓝在旁边旁观全程,车子开远了之后,她才忍不住笑道:怎么你害怕她们抢了你亲爱的卡秋莎?
    陈立恒鼻孔里出气,没好气道:你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眼神。
    啥眼神啊?色鬼看到绝色美人呗。呵,这种眼神他实在太熟悉了。当兵的都是这个臭德性,看到人家的好兵器,恨不得立刻抢过来。
    田蓝哭笑不得:你草木皆兵吧。没亲眼看过卡秋莎是怎么发射炮弹的人根本就不会相信这就是火炮。你看它从头到尾跟火炮有哪儿像的?听说当初德国人挨了苏联人的炸,过了好长时间以后才敢相信这就是发射炮弹的装置。
    陈立恒哼了一声,才不理会大大咧咧的人。她知道什么呀?男人最了解男人,军人最了解军人。
    田蓝直接翻白眼,毫不客气:我就是军人。
    她话音刚落,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田蓝莫名其妙:怎么了?
    陈立恒垮着脸,满脸无语:公路被人炸了。
    这这这这就尴尬了。自从他们游击队开始破坏公路铁路,大大小小的民间抗日组织也有样学样。打日本鬼子他们或许没有武器,但是刨了你的路,让你的车开不了,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反正,我们抗日的队伍都穷的很,别说四个轮子的车子了,就连两个轮子的洋车都没有。
    于是,威风凛凛的卡秋莎就在炸塌了的路上趴窝了。
    第70章 三十年代来抗日
    穿越以来, 陈立恒第二次感受到憋屈。
    上一次产生同等感受,还是他所隶属的霍家军不放一枪一炮就抛弃了宛城。
    相形之下,田蓝的心理素质比他强大多了。最起码的面对靠着两条腿赶上来, 见到他们的囧状主动帮忙搬石头填坑, 好让卡车开出来的国军将士,她还能镇定自若地跟人家道谢。
    那些满面烟灰色的军人倒是落落大方,直接表示这不算什么。
    你们要是不支援我们,也不会车子趴窝。来, 试试吧, 应该可以了。
    陈立恒心情极为复杂, 面颊上的肌肉抽动了好几下,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他点火,他准备轰油门,直接靠大卡车的冲力冲出去。结果车子嗡嗡的没几声,居然又偃旗息鼓了。
    大家伙儿都惊讶, 咋了?这路都垫了石头了, 按道理来说, 这么大的车子应该能出去。
    陈立恒绝望地开了口:没油了。
    田蓝瞬间呆滞。
    也是,车子从天黑开到现在, 这半夜的功夫跑了这么多地方,没油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现在最怕的就是正常啊。
    民国时期的加油站, 跟21世纪遍地的加油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它们集中在港口, 没有加油机,要从大油桶中转到带有长嘴铁皮的油桶里, 然后再给车加油。
    而抗日战争爆发之后, 国内汽油供应紧张的一塌糊涂。现在的口号就是十万青年十万兵, 一滴汽油一滴血。你想搞到汽油, 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田蓝喃喃自语:果然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时代没发展到这个地步,给你开外挂你都接不住。
    陈立恒则懊恼不已:早知道这样,好歹炸了火车站,我弄他们点物资呀。
    日本人有汽车运输队,他们肯定有油。
    国军将士跟保卫队的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大家伙儿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车子没油也不能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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