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波澜起伏的心,现如今已经如一潭死水,毕竟死到临头。
    此刻她只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怎么妥善地搞死这条蛇!
    这条小白蛇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凶狠的神情,只是咬着她的手腕,像是在吸她身上的血。
    宛茸茸想动手把这条蛇搞掉,还没抬手,就觉得全身的血,如奔涌的流水,全部往被咬的手臂去。
    手臂开始发凉,全身的气血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在肌肤下翻涌着热意,不过瞬间,大颗的汗从她额前落下,她想到刚才那三人说,旁人吃了同灵果就会暴毙而亡。
    宛茸茸有点欲哭无泪,觉得自己真的要葬送在这个鬼地方了。
    身体内的热意还在随着呼吸不断升高,刚才身体涌起的热,像是从小火变成了熊熊大火,灼烧着她的心神 ,一股要炸裂的感觉,席卷全身。
    她咬着唇,呼吸粗重,垂眸看向那条死也不松嘴的小白蛇,看到它那双鲜红的眼睛,像是一个人在死死地盯着她。
    宛茸茸后背起了凉气,心里一颤,仅存的意识在求生,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捏着小蛇的脑袋,怕那三人听到,压着声音,虚弱地说:松嘴,要不然我就捏碎你的脑袋。
    但是这条小蛇无动于衷,冰凉的躯体像是要嵌入她的身体一般,紧紧地缠绕着。
    我就要死了,你不松嘴,可是要跟我一起含笑九泉的。她企图采用怀柔政策,让这个小家伙松嘴。
    但是他漂亮的红眼睛瞅了她一眼,宛茸茸莫名觉得这一眼里都是冷讽。
    果真不是普通的小蛇。
    她也懒得跟它多费口舌,企图捏着它的脑袋,把它弄下来,但是此刻身体里所有的热像是一朵待放的花,一动,瞬间就轰然炸开。
    宛茸茸哭了,这回真要死了。
    她安详地闭上眼,打算在炸成肉渣之前,走马观花地回顾完略微草率的一生。
    等了片息,却没有想象中炸裂的痛感,反而皮肤像是有什么要长出来,拉扯着肌肤。
    宛茸茸长睫一颤,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就看到那条不要脸的小蛇松了嘴,直着上身。
    而刚才被咬的地方,居然长出了一朵雪白的小花?
    ?她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长出了花?
    宛茸茸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花是不是从自己身体长出来,就看到小白蛇低头将那朵花直接吞完,便平白消失没了蛇影。
    她怔愣了下,看着刚才小白蛇攀着的手臂,还有一圈圈的红痕,只是被他咬的地方却未见任何伤痕,只余下一点红痣,鲜艳如血。
    宛茸茸手碰到这一点,屈指扣了扣,企图扣掉,但是这东西应该跟那朵花一样,是从她的血肉里长出来。
    她紧着眉心,感觉这红痣像是某种标记?
    宛茸茸心里都是问题,撑着下巴深深地叹了口气,突然反应过来,身体那股要炸裂的感觉不见了,只有腹部流转着暖流,不难受,还十分舒服。
    只是她的修为怎么低了?
    虽然这里不能用灵力,但是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修为从炼气中期,快要掉到炼气初期了。
    宛茸茸:???怎么回事啊!
    她想到那朵花,又想到那条小白蛇,拳头硬了。
    偷她的修为!可耻!
    阻碍了她的筑基之路!十分可耻!
    她正愤愤不平,外面突然电闪雷鸣,把她吓了一跳,心想,难道那三个人真的把同灵果毁了,引出了随疑?
    小心翼翼地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天骤然黑沉,上空是横跨天地般的闪电,夹着轰隆的雷声,狂风不休,呼啸着尖锐的声音,仿佛大魔头真的要出世了。
    那三人围在一起,防备地看了看四周,沈流清此时十分防备,眼睛尖,一眼就瞥到大树有人窥视,冷斥了声:谁!出来!
    宛茸茸知道这一声是朝自己喊的,但是她不能出去。
    沈流清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满是敌意,起初她不明白自己和沈流清素未谋面,这敌意从何而来。
    后面从别人嘴里才知道,沈流清这人是雪阳仙门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向来目中无人,一直以为无人比得上她的美貌,没想到她出现就把沈流清比下去。
    沈流清当然不会容许一个小门小派的人,压她的风头,所以在被卷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就动了杀死她的念头。
    宛茸茸当时跑得快,才免于一死,现在更不能出去。
    她心里的直觉告诉她,沈流清三人破坏同灵果,一定不会按照她们设想的那么好。
    沈流清看树叶间垂下的浅绿色裙角,就知道树上藏着人是谁了:宛茸茸,你给我滚出来!
    宛茸茸避免被风吹走,抱着树干,哼了声,心想,就不出去。
    沈流清握紧了手中的剑,带着另外两个人缓步靠近大树,她早想把宛茸茸这个空有美貌的废物给杀了,没想到她居然自己送上门。
    她能留存到现在,肯定有问题,先把她杀了。沈流清朝另外两个人吩咐了句。
    另外两人早就对她唯首是瞻,听了话,举剑就要去杀宛茸茸。
    宛茸茸急忙要躲,骤然间听到嘭的两声,鲜血直溅到一旁的树叶上。
    浓重的血腥混着肉渣,砸在树叶上,像是淅沥的雨。
    宛茸茸没看清楚发生什么,吓傻了,手紧紧地抓着树干,指节都泛着白。
    吓到迟钝的目光透过枝丫能看到,本来的三个人只剩下沈流清一人。
    而草地上都是血和碎肉。
    她吓得浑身都在抖,脚软得厉害,只能死死地扒着树,寻求一点宽慰,在心里向天道祈祷,一定要没事啊。
    但是天道明显没空搭理她,本来烈烈作响的狂风,偃旗息鼓,天地猛地一静,十分诡异,连一丝风也没有,空气都凝滞了。
    天边只劈过闪电,闪着晃眼的光。
    宛茸茸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远处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沈流清握剑的手都在发抖。
    眼中都是慌乱,飞快地扫向四周,但是没有见任何人,只有那渗人碰撞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如同索命的阎王要来临。
    沈流清强撑着瞪向身后的树,喊了声:宛茸茸你不想死,就跟我一起杀了随疑!
    宛茸茸觉得这架势,可能还没动手,随疑就先把她们两炸了。
    她探出一个头,急忙拒绝:随疑是我爹,弑父就不太好吧。
    万宗门是个小门派,小门派的生存之道就是该怂就怂,保不齐就怂到一条小命了。
    再说她一个炼气中期,不临近炼气中期的人,连沈流清都打不过。
    下去和沈流清一起,共同杀敌是不可能的,大概率是她先奔赴黄泉。
    沈流清:废物!
    她怒不可遏,想飞上树把宛茸茸给弄死,但是下一刻,一道冷风将她直接拍打在地。
    沈流清重摔在地,吐出一口血,偏头就看到一截瘦骨嶙峋的脚踝,脚踝上圈着乌黑的铁索,乌黑和死白的对比,触目惊心。
    她想到曾经听人说,随疑此人疯癫如魔,杀人的手段恐怖至极,一时间吓得连抬头都不敢,下意识地往后躲,手握着剑,完全失了冷静,想到宛茸茸,直接喊了声:那里还有个人!是她弄毁了你的同灵果!
    宛茸茸没想到沈流清死之前也要拉她垫背,慌张地看向她,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瘦高的白衣男人。
    她微低头,就看到一张瘦到脱相的脸,脸色惨白,深邃的红眸,沾着点血的唇,天生的笑唇此刻却显得邪气又疯魔。
    乌黑的长发已经长至脚踝,同他脖颈、手腕、脚踝的铁索颜色相近。
    宛茸茸看着这个男人,他似乎几百年从未进食,脸都瘦到只剩下皮包骨头,肤色都是死白,恍若一个死而复生的鬼,刚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实在算不上好看。
    她看到这个男人蹲了下来,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倒是多了点活气,手微微抬起,就晃动了手腕的铁索,发出清脆的声音。
    铁索碰撞的声音,贴在沈流云的耳边响起,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哭喊道:你看树上那个人,她长得特别好看!你现在是发情期,可以让她给你当炉鼎!你放了我,我会让我师尊放你出去的!
    是吗?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柔地响起,像是温润如玉的大哥哥,温柔地询问。
    但是沈流清心里一紧,后背起了一身冷汗,感觉一只冰凉的手要碰到她的脸,吓得全身发抖,哽咽地说:是,我师尊是清华
    她的话还没说话,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只冰凉的手直接拧断了她的脖子。
    真高贵呢。他笑着拾起沈流清的剑,轻碰上她的脖颈,如同割韭菜一样,轻巧地将她的头割下,挑在剑尾,看了眼,似乎很满意,轻喃了声,清华仙尊,你肯定会喜欢本君的大礼。
    他说完手指轻敲剑柄,那剑便带着人头直接飞了出去。
    一直默默观察的宛茸茸,目光下意识跟着那剑飞了一段距离,见没了,才低下头,然后就看到那张惨白的鬼脸,正对着她。
    此刻,两人脸与脸的距离,只相差一个拳头
    作者有话说:
    #论未来老婆成了女儿的原因#
    随疑不会一直像鬼的,后面会很好看。
    女主吃同灵果没死是有缘故的,后面会写。
    没想到一开文就有这么多人,有点意外,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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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宛茸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脖子凉的厉害,有种马上就要人头分离的感觉。
    而且刚才对视的瞬间,宛茸茸看到他右眼下睫处两点红点,像是人血溅上去的,和他似笑非笑的唇想衬,是让人恐惧的疯意。
    天灵盖的凉意,让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黑亮的眸子不敢乱动,差点和他对成斗鸡眼,急忙转了下眼珠子。
    这么一转,余光就看到随疑本来被铁链禁锢的腿,不见了,只有一条雪白的大尾巴,蜿蜒在青绿的草地上。
    她的目光顺着长尾巴从地面一直往上,再次看到随疑这张死白的脸。
    宛茸茸:!蛇蛇妖?
    想到之前沈流清说鸣蛇还有发情期,一怔,心想,难道随疑就是她们口中的鸣蛇?
    鸣蛇她只在讲述上古凶兽的书中看到过,说这一族凶残至极,有藏在骨子里的反骨,是整个妖族至高无上的的存在,无人可以撼动。
    而且她还记得鸣蛇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人。
    宛茸茸想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瞳孔一缩,惊吓不已的大脑,在飞速地转动,最后可能转不动了,脑袋只冒出四个字安然受死。
    一口气没上来,眼前全黑,十分出息地昏过去了。
    身体失去了力量支撑,直接从树枝上滑下去,身体即将落地,绑着铁索的尾巴迅速地将她一把卷住。
    举到了随疑的面前。
    随疑冰凉的长指,拨开宛茸茸散在身前,挡住面容的头发,露出整张漂亮的脸。
    骨节分明的指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眉心隐隐的光痕,像是刚出土的细芽,稚嫩又脆弱,仿佛只要他动一下,那点光痕就会消失不见。
    他沉寂的脸上恍然露出些许遗憾,低语了句:人族的小果子太稚嫩了,真可惜,还不能吃。
    随疑不舍地收回手,就慢悠悠拖着她往荆棘丛生的深谷去。
    而之前草地上洒满的肉渣和沈流清的尸体,像是碰到了什么,轰的一声全部燃起,蓝色的火焰蔓延开来,最后覆盖了整个山谷。
    等乌云散去,火焰熄灭,谷内又一如之前。
    *
    宛茸茸醒来的时候,入目都是黑。
    她有种刚在小山窝睡醒的感觉。
    但是缓了下,感觉全身都麻的厉害,这种麻,让她无比清晰地记起,自己和随疑对视的那个瞬间,脑袋顿时清醒过来。
    她眨了眨还没适应黑暗的眼睛,瞅了瞅四周,还是黑漆漆一片,心想,难道我已经在大蛇蛇的肚子里了?
    等她听到自己肚子响起咕噜的声响,才觉得应该不是。
    如果真被随疑吞进肚子里,她肯定死了,不会有饥饿的感觉。
    她躺在那里,想举起手,看自己是不是吓瞎了,就发现自己被什么缠着。
    低头一看,自己跟一只小鸡仔一样,被碗口粗的蛇尾巴死死地卷在里面。
    宛茸茸:难怪一醒来,身体就麻。
    这样缠着不麻,就是死人。
    她动了动身体,试图搞松一点,但是自己微微一动,这蛇尾巴就缠的更紧。
    像是阻止她逃跑。
    挣扎了一会,实在松不了,宛茸茸就放弃了抵抗,靠在蛇尾巴上,想了下,随疑怎么没搞死自己?
    那三个人破坏同灵果,都死的凄惨,她吃了同灵果,怎么没弄死她。
    难道是想把她养肥了再吃?
    她刚想到这里,就发现卷着自己的蛇尾巴松了,还没歇口气,随疑那张脸又蹭的一下和她面对面了。
    她僵在那里,怔愣地望着他。
    随疑的眼睛可能长时间处于黑暗中,有点问题,看人的时候直勾勾的,要看到人的心里去一般。
    若不是目光中都是让人害怕的凌厉,真的会把人看得脸红。
    宛茸茸莫名想到咬自己的那条小白蛇,下意识地盯着他的眼睛,越看越熟悉。
    她试探地举起自己有红点的那个手臂,小声问道:这个红点,是你咬的?
    随疑看了眼,没有说话,只是将同灵果塞到她嘴里,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吃饱。
    宛茸茸:嗯?不会真要养肥了再吃吧?
    她看了眼自己细胳膊细腿的样子,确实很难有食欲。
    随疑见她不动嘴,手碰上她的闪着微弱光痕的眉心,指尖温柔地从她的眉心,顺着鼻梁滑下,宠溺似的点了点她的鼻尖,说出的话却十分渗人:不吃饱,就死。
    宛茸茸第一次觉得,这话确实有理,于是识时务地咬着果子吃了起来。
    心想,如果这个大魔头真的要吃了自己,自己肯定也逃不掉,还不如自己吃胖点,撑死他!
    宛茸茸本来只想啃一个同灵果,但是耐不住肚子太饿,又问随疑拿了两个。
    她吃东西的时候,随疑就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
    随疑现在是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蛇形,像是一个蛇人。
    从她这个角度看起来,仿佛只要她一吃饱,下一秒他就会张着血盆大口,将她吞进肚子里。
    而且她刚才才注意到,之前他乌黑的长发,现在居然成了银白,在黑暗中十分明显,和他那张死白的脸相配,倒是看得出他五官的漂亮。
    宛茸茸一边吃一边分心地想着,难道随疑曾经也是个大漂亮?
    等她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已经吃完了三个果子,优雅地打了个饱嗝,满足地等待死亡。
    但是没想到她吃完,随疑却没啃她,拖着他的尾巴径直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孤傲的背影。
    宛茸茸十分不解,心想,难不成,随疑这个残暴的大魔头还是保护弱小的好人?
    正当她想着是自己不太清醒,还是他忘记要啃自己这回事,就见他去而复返。
    随疑手一松,宛茸茸就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同灵果小山。
    宛茸茸:看来是我天真了,他明显是打算撑死我后,再吃了我!
    随疑看她痛苦的样子很满意,下了命令: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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