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随疑捏着她的脑袋,低声笑道,永远别对一个恶徒好,小心死在他手里,尤其是我这种疯子,碰了就会死的。
    他说完又轻讽地笑了声,宛茸茸被他捏着的脑袋不由地一阵寒意。
    她当然知道要远离坏人,但是这不是没办法离开,还要蹭点东西嘛。
    要不然她才懒得管他呢。
    她急忙装成懂了的样子,点了点头,随疑这才松手。
    脖子和脑袋一获得解放,宛茸茸急忙扇动着翅膀,飞到距离他几米外的高树上,缩成一团,有点犯难,刚才被抓到了,下回肯定蹭不到了。
    她越想越蔫,耷拢着脑袋攀在树枝上,看随疑将她贴在他伤口处的灵草,全部洗下,哼了声,心想,小疯蛇疼死你。
    随疑倒也不痛,毕竟经历过剥骨毁筋的人,对寻常的痛感几乎感知不到了。
    他将身上的血迹都洗干净,披上衣服便起来,一头银白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漂亮的光泽,本来死白的肤色碰到阳光,也像是莹润了些。
    他缓步走到宛茸茸呆的树下,仰头看着蔫搭搭的小肥啾。
    宛茸茸暂时不想搭理他,转过身子,留给他一个鸟屁股。
    她本就是圆滚滚的,从后面看,更想一个气鼓鼓的白绒球。
    随疑手戳了下她的屁股。
    宛茸茸立刻就愤怒地瞪他,一连串鸟语:啾啾啾啾!有病啊!戳我屁股!
    其实在随疑眼里她就是一团毛,看她瞪圆了眼睛,呵了声:倒是有脾气,既然如此,那你便呆着等大蟒蛇把你吃了吧,死了倒也不用生气了。
    宛茸茸也是能屈能伸的人,毕竟这也不知道什么鬼地方,若是他真不带自己走,被大蟒蛇吃掉的可能性十分大。
    她急忙飞到他的肩膀上,小爪子抓着他银白的长发,还泄愤地揪了下。
    随疑偏头警告地看她,宛茸茸立刻把罪魁回首的爪子藏在肚子下,趴好装死望天,乖巧无辜。
    他瞧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将她全部握在了手里,当玩具一样捏着玩。
    她从他的指缝里勉强钻出一个脑袋透气,看到后面急忙追来的小乌龟,担心它追不上,看向随疑,用眼神示意他往后看。
    随疑回头看了眼,也没在意:它又不是像你,慢腾腾的。
    宛茸茸:你确定你家龟龟不慢腾腾的?
    等她去看它时,本来相隔很远的龟龟,已经开始扒拉在随疑的鞋上了。
    ?龟龟,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吗?
    宛茸茸开始怀疑人生,她没想到曾经一起当小废物的小伙伴,突然变成隐藏大佬龟,而她依旧是小菜鸟。
    这种落差,让她愈发觉得,自己还是在随疑手心里躺好比较稳妥。
    于是她缩在随疑的手里,看着他带着自己和乌龟直接飞上高空,也没说去哪里,就一直往前。
    虽然她很怀疑随疑被关了这么多年,真的还认路吗?
    果真等他飞了一段路,宛茸茸就见他神情越来越凝重,下面的景色也越来越偏僻,直到他突然停下来。
    然后原路返回。
    宛茸茸要笑疯了,哈哈哈,小疯蛇果真不认路。
    随疑确实对眼前变化巨大的世间很陌生,三百年,对妖来说都不算须弥,更何况世间百物。
    世间的规则早就破了又立,推陈出新好几轮,他曾经所踏足的地方,已经探寻不到遗留下的定位术。
    他一时间有点不适应,盯向正在掌心瑟瑟发抖的小鸟,他能感知到她在发笑。
    但现在他身边只有她知道现在的情况,暂时还不能搞死,只伸手拎起来她的羽毛,眼眸藏着凌厉:带本君去揽星河畔。
    宛茸茸一听这个地方,差点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揽星河畔是众所周知的危险,里面邪祟众多,鱼龙混杂,进去就很容易在里面丢了性命。
    曾经她同师尊路过揽星河畔,看着那滔滔大河流淌的都是血水,还有漂浮的尸体。
    她至今都不明白,揽星河畔,明明一听就像能触碰到星河的地方,为什么充满了杀戮。
    去,还是死?他轻飘飘地问道。
    宛茸茸一听,摇动的脑袋一顿,心想去了也是死,不去也是死。
    所有还是不去吧。
    于是她还想摇,但是他的手指按着她的脑袋,强行点了个头,还自话自说:既然应下,走。
    宛茸茸:?这也行?救命!
    她被逼无奈,只能扇着小翅膀给他在前面带路。
    宛茸茸没有亲自去过的揽星河畔,只在它的周边安全的地方历练过,所以也算是知道一点路。
    由于随疑之前找错路了,宛茸茸废了些时间找到正确的方向。
    等随疑和她带着乌龟到达揽星河畔上方时,天色已经暗了,夜空遍布星辰,下面是灯火通明。
    这样看确实是有种夜揽星河的味道。
    宛茸茸心想,难道几年不见,这里还被整顿了?
    正探头探脑地想仔细瞧瞧,就被随疑直接塞进了袖口,还把一直扒拉他鞋子的龟龟也被塞进来了。
    看来关键时刻,随疑还是挺爱他这个龟儿子的。
    宛茸茸见到老朋友很高兴,但是想到一会功夫,它已经成为大佬龟了,有点恨自己不成钢,伸出小爪子拍了下它的脑袋。
    龟龟立刻把脑袋缩到壳里,然后委屈巴巴地瞧她,更像小媳妇了。
    第一次欺负老实龟,她还有点负罪感,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脑袋,本想安慰它。
    但是发出来只有啾的声音,心累地只能用小爪子摸了。
    顺带蹭一下,看能不能从龟龟身上薅点妖力。
    但是她都要把龟脑袋蹭秃皮了,还没蹭到,顿时收回手,和龟龟小眼瞪小眼。
    这时本来一直平稳的袖口,突然晃动了下,有明显的杀意袭来。
    宛茸茸抓着随疑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脑袋,就看到血连成线滴落下来。
    目光往上就看到随疑笑着掐死了一个人,还轻声说:碰上本君,你很幸运。
    他说完手一放,那个被掐脖子的年轻人直接倒地,被蓝色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其实,从随疑落在揽星河畔,就被不少人盯上。
    毕竟能在这个地方闲庭信步地走路,肯定是个人物。
    这个地方人物就是被杀的。
    加上随疑不笑也自带几分温和的面容,和他那双满是凶狠赤红的眼睛,诡异的融合在一起,让人最容易想要上前挑衅寻死。
    宛茸茸也感受到四周的虎视眈眈,心想,这个地方果真很可怕,她死死地扒拉这随疑的衣袖,怕被他甩出来。
    但是她低估了随疑,他一路上已经杀了好几个人,放着她和龟龟的那只手没动一下。
    单靠一只手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她看他这凶狠的劲,也不知道是他在那个深谷里关的太久了,还是这里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他身上的蓝色火焰以燎原之势,迅速地烧了烧了起来,空气开始变得灼热。
    他似乎感受不到,一直往前,直到被大波的人给挡住,才停下脚步。
    拦住随疑的为首之人,是揽星河畔的城主封尘,面若桃花,衣衫不整,怀里还抱着一个美人,眼中都是醉意,坐在老虎坐骑上,瞧人带着高傲,连话都没说,还是他怀里的女人朝随疑斥道:何人胆敢在此处放肆!
    随疑像是没听到,瞧了眼手上染上的血迹,眉心微微蹙起,抬起头,薄薄的眼皮一掀,看着封尘,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啧,手脏了。
    封尘醉意熏熏的眼睛眯起,想瞧清楚与自己对峙的男人是谁,还没瞧清楚,他怀里的女人突然惊叫了声,一股强大的妖力突然袭来。
    眨眼间,血和被炸碎的肉渣纷纷扬扬地洒落他一身。
    他满脑子的酒意消了一大半,瞪大眼睛,就见那个瘦高的男人缓步走近,还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再脏一点也无妨了。
    这样诡异的笑,像是唤醒了封尘被酒精麻痹的神智,瞳孔一缩,惊恐出声:随疑!是随疑!护驾护驾!
    他骑着老虎就想逃离,随疑呵了声,手轻轻地弹,一道光飞向本来要逃跑的封尘,封尘瞬间被拉扯住。
    只见一根如发丝般粗细的红绳,缠住了他的脖颈,勒出血痕。
    随疑手一扯,封尘就像条狗,被拉到了他的脚边。
    他垂眸看着满脸惊恐的人,一脚踩在他的脖颈上,微微弯腰,沾着血的手指揩在封尘雪白的衣服上,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不见,沉声道:交出来本君的东西。
    封尘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什么什么?
    你说呢?随疑笑起来,直起身,脚下用力,喉结被压碎的感觉让封尘彻底恐慌起来。
    不在我这里!当初灵云仙尊只是暂时将你的妖骨寄存在我这里!后来她的徒弟亲自拿走,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封尘怕他真的发疯,把自己杀了,急忙如实相告。
    随疑听到灵云仙尊四个字,情绪已经趋近暴躁,脸颊微鼓像是咬着后牙,眼眸都冷意:不在啊?那就都死!
    他脚下一踩,还欲挣扎的封尘已经一命呜呼,随疑抬起脚,踩在他的脑袋上,看着那些要上前围剿他的人,眼睛微弯似乎带着笑,又像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弯刀。
    他脚下再用力,封尘的脑袋全部踩烂,流出让人作呕的脑浆。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手轻挥,蓝色火焰像是深渊,将围着他的人全部烧裹起来。
    惨叫声和哀嚎声,响彻整个揽星河畔,向来热闹的地方,此时却已经空无一人,整座城像是都被随疑给杀了,寂静无声。
    *
    随疑可能杀了很多人,似乎要走火入魔了,整个人显得很烦躁,本来赤红的眼眸要滴出血来般,往建在揽星河畔最高山的摘星殿飞去。
    摘星殿内因为城主已死一团乱,随疑一身伶仃走在混乱的人群中,也不知道找什么,整个人愈发狂躁,连体温都高了许多。
    宛茸茸察觉到不对,急忙看向龟龟。
    龟龟依旧平静地缩在龟壳里,一点异常的反应也没有,看来随疑以前也经常这样。
    她不清楚他这样是怎么回事,跟龟龟缩在一起,等了会,发现他体温有点烫爪,闷的她一身羽毛都要湿了,心里怕随疑等会一发疯把自己给烧了。
    那她逃都逃不了。
    宛茸茸惴惴不安时,感觉冰冷的水疯狂地涌过来,那些水碰到他都冒着白雾,恍若被高温蒸发了。
    宛茸茸担心被淹死,急忙抱着龟龟,想让它上去。
    乌龟懂了,急忙拖着她浮到水面,宛茸茸在它龟壳上,晃干净身上的水,就看到随疑本来就死白的脸,现在呈现出死人的灰。
    看起来很不好。
    啾。随疑!
    她飞到他的肩膀,想问他怎么样了,但是随疑神智已经被业障之气灼烧的混乱,耳边有声音会让他更加暴躁,将她一把捏在手里。
    恨不得将她捏死,宛茸茸急忙啄他的手,要他放开自己。
    可能是被啄的感觉,他痛苦紧闭的眼睛微开,迷蒙中看到一只雪白的小鸟。
    随疑意识拉回一丝,手中的力道微松,怕自己真捏死她,又怕她这么笨丢了,直接丢进怀里。
    宛茸茸本想逃跑,没想到又被困在他衣服内。
    他身上香甜的味道将她裹的紧紧的,甚至说有点闷人。
    宛茸茸看到他胸膛交错的伤口,可能会被烧死的恐怖,瞬间被可以疯狂蹭妖力的快乐给取代了。
    急忙伸手去碰他的伤口,浓厚的妖力立刻钻到她的身上。
    宛茸茸明显感受到之前他身上的妖力一直被压制着,这次应该是他全部的实力,汹涌如海,一不小心就会将人完全吞噬。
    她不知道自己蹭了多久,只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浑身热的厉害。
    呼吸间都是香甜,是随疑身上的味道,很甜,像是成熟的果子,让人恨不得抓紧,咬一口。
    她伸出小爪子抓住,然后低头啄了下。
    随疑压制住汹涌的业障之气,睁眼就看到自己松垮的衣领处,缩着一只浑身白绒羽都染上一层淡粉色的小肥啾,也不明白她怎么变色。
    伸手想把她弄下来,但是她的爪子紧紧扒拉着他的胸口,像是醉了,小尖嘴跟咬果子一样,直接啄了下去。
    随疑脸瞬间通红,将她甩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宛茸茸:嗯?为什么又丢我???
    晚点还会有一更哈~感谢在20220306 01:38:56~20220307 20:0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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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宛茸茸正迷迷糊糊,就被水给泡了,吓得她一个激灵,在水里扑腾好一会才起来,看到随疑盯着自己的阴鸷目光,像是冷飕飕的剑,恨不得插满她的全身。
    宛茸茸:?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随疑低头看了眼她咬的右胸口,冒了血珠,像是染血的果子,手更是握的紧,耳根热的厉害,死死地盯着她。
    这只小笨鸟,真的欠教训。
    宛茸茸不明所以,满脸无辜,心想,难道随疑已经走火入魔,把自己当成他的仇人了?那要不要先逃?
    她刚想挪爪子,只见随疑将松垮的衣服一拢,朝她喊了声:过来。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他不悦的神情,感觉很不妙,逃跑的想法夭折,缩在原地,也不敢动了。
    随疑瞧她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水里的样子,直接一根细长的红绳将她缠了过来。
    宛茸茸没想到他还有远攻武器,没有防备,他一扯,就被捏到了手里。
    随疑手指间缠着暗红的细绳,捏着她的小脑袋,唇边的笑阴森森的,仿佛下一刻要把她给弄死。
    他现在确实有种要把她喂乌龟的想法,尤其是她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瞧他,无辜又清澈,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任何尴尬。
    看得出来,她根本就不知道,就在刚才,她轻薄了他的身子。
    随疑冷笑了声,她是单纯,倒是给他罪受了。
    他想训斥的想法淡了些,毕竟她蒙昧无知,他也不会自丢脸面。
    被她咬的这一口,迟早会要她还回来。
    其实他更困惑的事,她今天为什么突然一直蹭自己?
    之前她对他都是又怕又惧,恨不得离他百米远,今天格外的反常。
    宛茸茸见他一直不说话,心里更不安,心想他到底要干嘛啊?
    正琢磨他是不是又要发疯,就听到他问了句:你今天为什么总在我身上乱蹭?
    她没想到他问的居然是这个,瞬间慌张起来,她也不敢说是因为要蹭他的妖力。
    想到刚才是他把自己丢他怀里的,急忙胡扯:啾啾啾。
    随疑:
    这阵清脆的啾声,简单地告诉了随疑,就算她说了,他也听不懂。
    因为言语不通,两人暂时只能相看无言。
    随疑轻轻地捏着她圆滚滚的鸟头,心想,她一直是这个小鸟的样子也不是一回事,还是要尽早把她的修为还给她。
    现在他身上的业障之气,刚从封印里出来,过于混乱,方才就是因为动怒,导致差点引火自焚。
    她那些修为,在他身上或多或少会沾染上业障之气,这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危险。
    这关系她和他的性命,不能冒险。
    随疑将她放到这处池水的岸边,宛茸茸没想到自己这什么也没说,就被放过了,一时间还有点不太相信。
    呆坐着,睁圆了眼睛看走了上去的随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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