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ai感从腹部传来,颤抖颤栗。
    会忍不住想要更刺激他一下。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被抓住了肩膀。
    停下来!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
    高高喊出的愤怒声音。
    被迫转了身,腹部的疼痛消失,随之代替的是脖子上轻微的冰凉。
    游烛看见楼齐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正站在他三米外。
    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正要向前的脚步顿住,很听话的停在原地。
    别误会,我只是路过去买东西。
    依然冷淡的表情和声音。
    楼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虞游烛就是从你车上下来的,你们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是不是
    系统:宿主先生,楼齐先生口袋里有枪,已经上膛了。
    游烛:
    游烛:旁边就是加油站吧?
    系统:是的呢,宿主先生,您有73.6%的概率会和楼齐先生一起被炸成烟花。
    游烛:
    游烛在心里笑了一声:神经病。
    楼齐没有说话,他的视线在虞游烛脸上扫了一圈。
    开刃的匕首正抵在他喉结凸起处,向下按压,因而被迫高高抬起脖颈,好像下一秒即将折断的芍药花。
    游烛双唇微微张起,宁静的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垂着灰色的眼睛向下平视楼齐,好像也跟着威胁他生命的绑匪一起等着他的答案。
    好像那答案对他极其重要一般。
    楼齐移开了视线。
    眼珠微微转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绑匪身上。
    当然不是,我和他一点也不熟悉,更扯不上别的关系。
    灰色的眼睛向下阖起。
    是吗?那你把手举起来,往后退。
    楼齐向后退了两步,手依然塞在口袋里。
    听没听见!我要你把手举
    砰!!
    千分之一秒后的枪响声,红色血液溅过头发、脸颊,半边脸的粘稠液体。
    与铁锈味一同到来的,是左耳嗡嗡不停的耳鸣。
    游烛向后踉跄了两步,匕首被惯性带得向后划过,一道红色的伤口。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转动几圈后,来到楼齐脚边。
    游烛等了两秒钟,他们没有被炸成烟花。
    是那26.4%。
    加油站中的员工,便利店里的收银员,刚停下车的路人听到声音纷纷望了过来。
    有人尖叫着打了报警电话,刚走出厕所的童一诧异地扫了一遍楼齐与游烛,连忙跑去车里翻出了急救箱。
    游烛依然站在三米之外。
    秋日的风穿过服务站,天已经快黑了,只留远远的地平线那一点橙红色余辉。
    路边的灯已经提前亮起,混在浑浊的天光中,看不分明。
    游烛望着楼齐,突然笑了出来。
    没有划破动脉,因而那条血线只是向下流着,像一条慢镜头下的红色瀑布,一滴滴一汩汩,由挨近皮肤的衣领向下蔓延,红色的污迹。
    游烛张了张唇,还能说话,只是声带运作时,有一点点疼。
    于是他问楼齐:你可以确定自己能够打准吗?
    楼齐说:不确定。
    没有任何人可以确定一件未发生的事情,确定它一定可以按照心中轨迹行走。
    如果不小心打中我了呢?
    我没有打中你。
    游烛没有再说了,他抬起手,捂住了脖子。
    很快一片黏腻的红色,顺着指缝漏出点痕迹。他的手很白,像白腻的瓷,故而那只是少许却也很难遮住。
    游烛低下头,小心避开大片蔓延的暗红色,走向楼齐。
    然后擦肩而过。
    被带起的细小的风,渐行渐远的荼蘼香味,像是攀附于铁锈开出的花。
    好冷,我想去医院。他对童一说。
    童一的速度很快,虽然心里很慌,长久训练过的肌肉记忆却没有忘。
    他扯出大片白色纱布,褐色药粉倒在正中间,将纱布递给游烛。
    你你你先止一下血。
    游烛没有动,他盯着童一,只是重复道:我现在很冷,我要去医院。
    僵持。
    纵使他训练中总是吊车尾,他也知道,这么一直流下去,游烛会失血过多。
    一只手从身后抓住游烛的手臂,强硬的将它拉了开。
    而后伸手接过纱布,按在了脖子上。
    去开车。
    游烛顿了顿,也没有和他争。
    他自己按住纱布,这个姿势终究不方便,楼齐松开了手。
    副驾驶上还放着童一翻出的急救包,楼齐拉开车门,对游烛道:坐后面。
    车很快再次开上高速路,童一寻找着最近的出口。
    很安静,只有暖风口呼呼向外吹着热风,狭小的空间很快暖和了起来。
    游烛的脑袋挨着玻璃窗,身体以一种很不规矩的姿势斜靠着,像是想要躺下去,又碍于楼齐在旁边挡了地方。
    纱布被逐渐染透,好在出血速度终于慢了下来,楼齐又递过来一沓。
    游烛接过时不小心碰上,楼齐手指染上一大片红。
    沉默了好一会。
    你在怪我?
    没有,你是为了救我。
    那你在想什么。
    游烛:我在想他为什么会随身带枪,童一也很淡定,他们还在车上放急救包。
    系统:宿主先生稍等,系统查一下。
    系统:宿主先生,楼齐先生来自帝都的楼家。
    如果说司家早年she黑,那楼家便是五代she政,现在依然活跃。
    故而他虽然没暴露身份,却依然会带枪防身。为了不让家里过多控制他,楼齐离家时,选择了业务能力最差的童一。
    游烛「唔」了一声,掀开眼皮,对着楼齐轻轻的笑了一下。
    平静的温和的眼神,配上他过于漂亮的脸,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游烛说:我在想,现在要是睡你,你会不会答应。
    眉毛果然又皱了起来。
    我记得你还差我一个愿望。
    你的愿望已经用了。
    什么时候?
    你让我背你的时候。
    游烛顿了顿:我只是希望你背我,从来没有说咳咳、那是我的愿望。
    是你自顾自这么告诉自己的。
    因为
    因为,楼齐,你想背我,可你又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你千回百转,为自己找好了借口。
    楼齐。
    你一定要记住,是你开枪的。
    青年重重咳了两下,纱布渗透的更深了一点。楼齐瞥了他一眼,道:别说话了。
    游烛没有理他,他又扬起唇,笑了下。
    漂亮而又轻浮的笑容,是勾引许拉斯的水妖。
    好吧,不想和我睡算了。
    那你亲我一下吧。
    再次提出的相同条件。
    按住脖颈的手指松开,纱布依然停留在那里,手指指尖轻轻点了下下唇,染上的点点液体像深红色口脂。
    轻轻碰一下就好啦,就当、咳、拍吻戏,咳咳、你总归是拍过吻戏的吧。
    呃又或者,是奥菲利亚。
    你现在想的,就是这个?
    对啊,遗愿,可以吗?
    天色渐暗,玻璃窗并未完全收起,一点风漏了进来。
    额边的碎发被吹起,零散遮住了那双灰色的眼睛,只有唇角淡淡的笑,格外明晰。
    像是看不见。
    于是楼齐没有移开视线。
    红色的血,有他的,也有别人。黏黏糊糊一大片,头发上、脸颊上、脖颈上直流至衣领。
    格外可怖。
    楼齐说:可惜了,你不会死,这并不是什么致命伤口。
    紧接着,他的手按在玻璃窗上,俯身向前。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黑月光10
    在看见他的那一秒,早已完成的过去。
    黑月光10;
    血腥味。
    首先尝到的是下唇上的血, 已经有些许干涸,在咬过后融化在舌尖齿缝。
    不可避免的被弄脏,红色沾到了鼻子、脸颊, 像难以清洗的丙烯颜料, 衣领也很快被蹭上。
    但这并未能引起楼齐注意。
    相贴的柔软,如一块软而甜的荼靡味糕点, 被含在口中,仅尝试一口便难以松开,比想象中要更加美味。
    交互缠绵的呼吸, 在触碰后更加蔓延而出的血液。
    那人睁着一双极大的眼睛,一直一直地看着楼齐。
    直到
    窒息至手指已经没了力气,终于松开。
    双唇浮肿, 这不可能是他演戏时会对同事做的事情。
    楼齐垂下眼睛,在极近的距离看着大口呼吸的青年,于他朦胧的、浮起一层薄雾的灰色双眸中,看见了自己。
    认真望向他的自己。
    要小心他。
    在第一次见面时大脑便发出严肃警告, 要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像对待最凶恶的敌人。
    不能有心软, 所有犹豫软弱都会陷入他用糖衣遮盖锋利竹剑的陷阱。
    现在,可以了吗?
    那个望着他, 已不自觉沾上血污, 于严厉警告中向他靠近的自己。
    为什么?因为「遗愿」两个字让他感到不悦吗?人总是会对将死之人格外宽松。
    但是,不是的。
    很可惜, 楼齐知道不是的。
    因为看见他与旁人过于亲近的距离,仰起头, 好像要接受他人的亲吻。
    在拔枪而出的瞬间, 未尝不是一种尝试、挣扎。
    然那之后, 在心中自顾自的赌局后。
    火车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奔驰,脱离了方向盘,却又仅是朝着命运早已铺好的轨迹前行。
    不喜欢被控制。
    所以离开家时,选择了最不靠谱的童一。
    所以在看见游烛的第一眼,便不喜欢他。冥冥之中他的心说,这个人,可以在将来控制他。
    楼齐尝试挣脱。
    但是,失败了。
    那并非是尚未发生可以更改的未来,而是在看见他的那一秒,早已完成的过去。
    游烛没有被他射中。那较小的可能,加油站也未爆炸。
    这是上天为他做出的选择。
    他只能
    在堤坝发现一处白蚁洞时,其实早已被从内里蛀空。
    他看见青年的唇拉起平滑的弧度,睫毛向下遮住眼睛。
    游烛没有看楼齐,他再次翘起唇角,笑了出来。
    当然可以了!我很开心!
    非常大声的笑了出来。
    歪到在椅背上,像是没有骨头的猫,东倒西歪,甚至不小心撞到楼齐。
    慢慢滑下,从下向上看着男人。
    有透明液体混在红色中,冲淡那颜色,黏糊又混沌。
    伸出手,稍微停顿,还是擦了擦他的眼睛。
    所有的肮脏被擦干净,游烛不笑了,他没有看楼齐,灰色的眼睛望着汽车顶,没什么表情。
    有什么不对,不是指他自己,而是游烛。
    你哭什么。
    许久后终于轻轻转动,唇角张了张,还是翘了一下。
    你抱住我,我就告诉你。
    沉默。
    他一如既往的轻浮而又不知分寸。
    但是,被容忍了。
    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在自己怀里,像是一具没有灵魂与生命的玩偶,随意摆布。
    而后轻轻地,顺从的在俯在他肩上。
    现在可以说了吗。
    灰色的眼睛闭上,依靠,却又缓缓睁开。
    只能看见男人脑后栗色的碎发,在衣领处微微翘起。
    手指没有反抱住他,松松的垂在两侧,一种极其被动的姿势。
    冷漠的灰色眼睛。
    楼齐等了好一会,趴在他肩上的人一个字也没有说。
    侧过头去看他,游烛已经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有些熟悉,是海城的医院,还是上次那一家。
    脸上的脏污已经消失了,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脖子缠着厚厚一圈纱布。
    游烛盯着天花板那盏明亮的灯,在眼睛刺痛到又要流下液体时,一个人影挡在了面前。
    楼齐从上向下看着游烛,栗色碎发在空中飘荡,他黑色的眼睛沉默的像一块黑檀木。
    四目相对许久,直到刚清醒的人也终于露出点疑惑。
    像是不太习惯,楼齐对游烛绽开一个笑容。
    吃苹果吗?
    要怎么与喜欢的人相处?楼齐没有参考,没有标准。
    医生说你还不能说话,想吃就眨一下眼睛,不想吃就眨两下。
    游烛:他犯什么病。
    接着轻笑了一声:不会是承认喜欢我了,想要对我好吧?
    在停顿过后,眨了一下。
    我给你削。
    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与之前那次有些相像,只是没有了吵闹的童一与冰冷的眼神。
    一小块一小块苹果肉跟着红色的皮一起被楼齐削进了垃圾桶,他委实不太擅长做这些。胜在眼神认真而专注,很用心的尽力去做。
    游烛盯着他的手亦或者那把刀,眼睛眨也不眨。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有护士喊楼齐去医生那里。
    男人应了一声,将削好皮的苹果放在白色瓷盘中,插上牙签,放在游烛手边。
    我离开一下,一会回来。
    水果刀被合上,放在抽屉中。
    在关上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青年的视线并没有跟着他。
    而是侧过头,盯着一旁的抽屉。
    锋利的刀锋闪着银白色灯光,抵住微微曲起的纤细手腕。
    青年坐了起来,软枕垫在身后,他低垂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左手。
    向下按压,一点点刺破皮肤。
    首先感觉到几丝细密的疼痛,在红色蔓延而出后,那点痛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由手腕处聚集而出的kuai感。
    游烛右手食指按住刀柄,漫不经心道:你说这把刀,医院是会洗洗再用呢,还是扔掉?
    系统想了想:当然是扔掉了,这对他们来说多不吉利啊。
    难过的叹了口气:真可惜,它削苹果很快的。
    重重划了下去。
    像是要将整个手腕划断,掀翻血肉,陷入皮骨。
    温热的液体随着刀口飞溅而出,一大簇盛开的红色虞美人。
    水果刀落在床边,游烛抬手将白瓷盘打翻在地,又扔了一颗苹果,按响了一旁的护士铃。
    苹果还未在地面停歇滚动,门被推开了。
    游烛回头看了一眼。
    不是护士,也不是楼齐。
    是裴昀。
    裴昀自然不是来找游烛的。
    在纸质报告中看到虞游烛与楼齐的名字再次并列时,他的手指将那一页折起,眉头紧皱。
    这其实是一个偶然,游烛所在医院恰好在裴昀名下,今天是他带人来医院例查的日子。
    但这又是必然。
    很久前,裴昀便下过命令,若游烛来医院,要将所有消息都报告给他。
    后来游烛与司长安的事情在业内掀起过小小风波,裴昀没顾得及下命令给医院,故而第一次楼齐送游烛来时裴昀便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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