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在围着他打转,不止宁钰觉得好笑,别人看起来,估计也早就笑话他多遍了。
    重新来过,重新认识一个人,从名字开始,找一个听话的,找一个不那么在乎他以前的,不在乎他心里是不是有人的,愿意体谅他的,这是不是对的?
    顾铭看着李林,豁然开朗似的,他站起来,摸了下李林的头,大哥的口吻说:告诉你哥吧。
    告诉他,他们在一起了。
    顾铭走了出去,李林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看起来并不开心,他们这到底算是在没在一起?
    李林没有按照顾铭的吩咐,只是跟着他走了出去,顾铭一个人蹲在外面的空地上抽烟,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他不想打扰他,和三年的恋人结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需要时间。
    我知道,我和他比不了,李林走了过来,声音柔缓,如果你还没有想好,我们再考虑,不着急的
    顾铭抬头看了他一眼,李林只是个学生,是个好操控的人,在顾铭眼里,那些学生都单纯地要命,尽管他们以为自己身经百战,其实都是些小儿科的东西,他以前虽然玩得花哨,在这个年龄回头看,也的确觉得上不了台面。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糟糕,就是从温知行开始。
    他坚定选择别人的样子,那和别人站在一起对立他的样子,让顾铭第一次认识到,玩是什么本事?身边人多是本事?有一人能够爱你爱到放弃一切吗?有人不顾世俗眼光坚定选择你吗?花哨的东西谁都会玩,坚定不移的情感却不是每个人都有。
    温知行坚定选择他爱的人,他爱的人也愿意为了跟他在一起,向自己求饶,他放弃了温知行,不是输给了别人,是输给了自己,他想,也许那样顽劣的他配不上一段赤诚的感情。
    所以后来,他没有在玩,他安静了几年,在这几年里认识了宁钰,和他开始了一段长久的恋爱,在这段期间,他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全身心地投入进这场恋爱,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次认真,也以惨败收场。
    试试吧,顾铭说:就像他说的,我总不能一直在原地踏步,他在前进,我也该向前迈了。
    顾铭站了起来,伸出手,李林受宠若惊,缓缓将手放进他掌心,顾铭的手心温热,而且那么有力量。
    他不知道自己多久能放下,也许是一辈子的时间。
    之前心里真地没有藏人,这次心里真地藏了别人。
    他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经验告诉他,要从一段感情中脱离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有用吗?不知道,但至少,看起来体面。
    第25章 大人有大量
    宁钰的手受伤了。
    不知道是被什么利器割伤, 满屋子的凌乱,他看着那堆被自己扫在地面的东西,也找不到罪魁祸首。
    宁钰抬起手, 他自己粗糙,拿纸巾擦擦血迹就想作罢,发泄完情绪后的自己理智了一点, 宁钰坐在房间里处理伤口。
    房门被敲响, 他没锁门, 说了声进, 静姨走了进来,看见了他的动作。
    手怎么了?静姨关上门,赶紧走到他身边检查, 宁钰说没事。
    怎么割伤了, 什么东西割的?
    我也不知道。宁钰说。
    静姨发现了凌乱的地面,又看看宁钰, 她担心道:怎么了这是?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宁钰没有跟她说, 只说自己心里有事, 已经想通了,就好了。
    静姨喋喋不休地说:你看你,把自己弄成这样,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的?这一会让你爸看见了该有多心疼?傻不傻。
    宁钰听着, 没说什么,静姨包扎的比他好,还系了一个蝴蝶结。
    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宁钰问。
    听见声了, 看见你回来, 静姨说:你这么晚去哪了?
    出去玩了。宁钰看了看包扎完的手, 你回去睡吧,我有点累了。
    别压着手。静姨嘱咐。
    好。宁钰答应。
    静姨走了出去。
    累了不代表能睡着,他还不知道怎么求陆从的原谅,这么大半夜的,去打扰也不好,可刚刚大闹过一场,让他怎么安然入睡?宁钰现在需要人说话,只有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其实没有说真心话的朋友。
    正是因为情绪都只能压着,今天才会那么不理智吧,他现在想想,自己有些话可能说重了,他不应该去找顾叔的麻烦,没搞清楚状况,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叔干的,就把人骂了一通。他今天真是智商不在线,先是听顾铭的谗言惹恼了陆从,又是听陆从的三言两语得罪了整个顾家。
    这不是他这个年纪该干的事,应该先问清楚的,烦死了,人累了就得睡,睡会就好了。
    宁钰不打算想了。
    第二天一早,宁钰起床,他爸在楼下等着,一早就听说了他受伤的事,招呼宁钰下来,问他怎么了。
    宁钰虽然很看不惯他老爸,但这次他爸为了他吃了点委屈,他也愿意关心关心,说了句:爸,我以后不跟顾铭来往了。
    宁父抬眸说:怎么了?不喜欢人家了?虽然两个人闹别扭,但当父亲的心里有数,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放没放下。
    对不起。宁钰说。
    宁父茫然道:跟我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自己能处理好就行,别让自己吃亏。
    嗯。宁钰坐下来,父子二人一起吃了早餐。
    宁钰今天有事情,就是去负荆请罪,他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关心陆从,毕竟他又不是个老年人,但是什么都不带,又显得很没礼貌,而且家里不止他一个,宁钰一大早出去采购。
    他很少到陆从的家里来,自从陆从养了那个小情人以后。他上高中的时候经常来,因为次数挺多的,对这里相当于第二个家,轻车熟路地摸索进去,宁钰站在门口按门铃。
    稍等。里面传出男声,但不是陆从,宁钰等了会,来开门的果然是别人。
    宁少?
    苏幸,从哥在吗?宁钰站在门外,今天是个乖巧的弟弟,说话也温和,那可不,昨天吼的嗓子都疼了,今天怎么说得当个正常人。
    他不在。苏幸侧身,让他进来,顺便关上了房门。
    宁钰还带了东西,一些水果什么的,他确实不知道该买些什么,陆从又不是别人,要是没有苏幸,宁钰根本不会买东西。
    空手来也不会觉得不礼貌,毕竟那是陆从。
    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买了点。客厅十分干净,陆从的家是冰蓝色的,有种清冷美,这还是宁钰选的颜色,以前是灰色的,宁钰说有点压抑,陆从就重新装修了一遍。
    你太客气了。苏幸还穿着陆从的衣服,他体格也不大,衣服套在他身上略显性感,他的双腿露出来了,笔直纤细,加以娇美的面容,完全是陆从的审美,美人嘛,宁钰也多看了一会。
    你喝水吗?苏幸穿着拖鞋走到冰箱边,拿出两样来,有红茶和果酒,你想喝哪个?
    我不喝宁钰想说。
    那果酒吧。苏幸替他做了选择,他总要招待他的,不能干坐着。
    宁钰说好,他其实随便,喝不喝都行。
    从哥上哪去了?宁钰问,苏幸坐在他的对面,他还是个学生,比宁钰小才对,可是相仿年纪的人跟宁钰比起来,都会略显成熟,当然,这只是从外表上看。
    苏幸比宁钰高一点,说话也得体,看起来总觉得他年龄大一点,成熟一点。
    他去酒店了,昨天晚上魏少给他打电话,约今天见面,一大早就走了。
    他昨天宁钰说:是不是情绪不太好?
    嗯,苏幸道:回来的时候挺不高兴的,不知道怎么了。
    宁钰叹了口气,苏幸听出了些什么,但他没问,而是说:要是有什么事可得说清楚,你们俩之间可不能有隔夜仇。
    宁钰心里知道,苏幸眼尖,因为宁钰不怎么来看陆从,亲自上门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肯定是有问题了。
    苏幸注意着时间,他不能陪宁钰太久,说道:不好意思,我下午还有课,所以
    嗯,宁钰站起来,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苏幸说:去酒店找他吧,他不会生你气的,他那么疼你。
    宁钰点点头,离开了。
    从陆从家出来,宁钰开车去了酒店,走到半路的时候,又撞见俞乘风了,他问他去干嘛,俞乘风说去找陆从,两个人目标一致。
    一起去了。
    到了酒店,梁云不在,来接待的是别人,俞乘风在那打听梁云的消息,问他怎么不在,宁钰不感兴趣,跟着人去找陆从。
    陆从在招待别人,一个大老板,四十多岁,跟陆从说着话,脸上堆着笑,有时候宁钰都佩服陆从,跟谁都能聊得来,这么大年纪的人跟他聊什么会让人开心?宁钰想听墙角,奈何根本听不见,距离太远。
    带他来的人已经走了,宁钰让他走了,他自己在这等陆从,他们站在那说话,宁钰就站在墙这边等着,以前闹别扭的时候,宁钰都是不管不顾,在那里缠着陆从,没磨一会,陆从就松口不生气了,现在不行,人长大了,能做的不能做的都有限制了。
    俞乘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是个心大的,老远就招呼宁钰,被陆从听见了,宁钰也躲不过去了,走了出去,回头看一眼,和陆从四目相接。
    那老板见状,说朋友来找了,陆从说没事,人老板也是个眼色劲的,说先不聊了,把陆从放了。
    你们俩怎么在这?陆从走了过来,他注意力放在宁钰身上,发现了包扎的手,但他装没看见,现在不是关心他的时候,难得看到这么乖的宁钰,少见。
    我是来玩的,宁少我就不知道,俞乘风看着他,您老来干嘛的?
    宁钰不想跟他打哈哈,对陆从愧疚地道:从哥
    陆从没理他,掠过宁钰和俞乘风走了,这种行为还不能说明什么?宁钰一会耐心就耗干净了,他发誓,他再演五分钟,五分钟内,陆从再给他脸色看,他就走人。
    极没有耐心的宁少如是想。
    俞乘风知道了这俩肯定有问题了,就这么多人,谁敢给宁钰甩脸子?也就陆从了,他看好戏地盯着二人,时不时观察一下宁钰的反应,宁钰也瞧出了俞乘风的目的,他很不客气,直言道:你能滚吗?
    陆从和俞乘风都惊了一下。
    宁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俞乘风向陆从告状道:好好收拾他。
    说完他就滚了,陆从身边没了人。
    他打开一间房门,宁钰也跟了进去,不过陆从没帮他开门,自己进去后就松了手,那门差点砸了宁钰的鼻子,幸亏自己手快,给拦住了。
    大人有大量,我昨天喝多了。宁钰走进来说。
    陆从还是没理他。
    两个人都醒了,但不代表事情过去了,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
    宁钰根本不知道怎么哄人,他只会一些不正当的手段,至于正当的
    他道:我给你唱首歌吧,从哥,一闪一闪
    陆从一把把他捞过来,拽到了自己怀里,宁钰的膝盖磕在他坐的沙发上,被陆从掐着脖子,当个小鸡一样拎在手里。
    别给我整幺蛾子。陆从警告他,他的认错方式总是过于低龄。
    总以为这种方法好用,逗他笑,然后一切就解决了,他到底知不知道有些事他陆从就是很介意?
    宁钰说:还有三分钟,演完我就不演了。
    陆从把他按到怀里,宁钰差点跌下去,双手撑在了陆从的胸前,压到了受伤的手,疼了一下,但这也不让他收敛,宁钰抬头看着他,眼里沉着戏谑的意味,谁让你不理我?
    那瞬间切换的眼神熟练得陆从肺疼,刚刚还一副我错了的模样,现在就是一副你敢生气的德行,从小到大就没变过,到底是他太宠着他了。
    滚。陆从把他甩开,还是很生气。
    宁钰已经不哄着人了,站起来说:拜拜。
    滚回来。每次都是他服输,到底他妈谁生气啊?陆从无奈得紧,果然,人在对方心里的分量都不一样,越在乎的人越容易输。
    宁钰滚了回来。
    陆从站起来,收拾了下东西,他已经忙完了,说道:跟我回去一趟,送一下苏幸。
    我刚见过他。宁钰说。
    在哪?
    你家啊,我去你家找你没看到,他下午要回学校。
    对,我去送他。
    那我去干什么?
    你去陪我。陆从咬牙切齿,掐住他的脖子说:还他妈想跑?今天一整天都得待我身边。
    可是我有约会啊宁钰说。
    一堆烂桃花,约你妈的会。陆从把他拎了出去,拽上了车。
    宁钰并没有约会,至少今天没有,他只是为了惹别人生气罢了。
    下午,陆从把苏幸送到门口,宁钰不愿意下来,隔着车窗看他们俩你侬我侬,学生真好,他想着自己上学的时候,那些男生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样子真的很好玩。
    他们像撵不走的牛皮糖,变着花样地讨他欢心,虽然自己在一个人身上总是留情不到一个月,可慕名而来的男孩子还是数不胜数。
    圈子里追人的方式和男女之间不一样,到底不是光彩的事,喜欢隐蔽一点,有人会发电子邮件,有人会安排酒店,找见面地点,还有一种更直接的,他们会直接发身材的照片,双方都有意思就直接上床,唯独不会托人传话,大阵仗追人,都是偷偷摸摸的,毕竟不是想跟你谈恋爱,只为了滚床单,所以身材好的猛1总是圈里的抢手对象。
    但一个太过于漂亮的0,也总引得不少人慕名来见,宁钰那会确实风骚得很,也很不检点,圈里没有不认识他的,那么大个学校,gay圈也算玩了个遍。
    他并不引以为耻,也不引以为傲,他只觉得很正常,经历过恋情失败的他,觉得那更是正常,那才叫正常。
    都是玩玩,为什么要当真啊?没有半点好处。
    就像陆从和苏幸,他也从不看好,都是肉_欲罢了,有什么值得推崇羡慕的?
    他们俩总算纠缠完了,苏幸跟他招手再见,宁钰顶着一张笑脸对他摆了摆手,目送苏幸离开。
    陆从看着苏幸的背影,画面多么深情,然而呢?情人只是情人,只是夜里用来暖床的工具,爱在男人之间,只有肉_体纠缠。
    但他不会说什么,这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
    宁钰开门下车,想出来透透气,结果就这么不留神的一眼,他看见了什么?
    两个熟悉的面孔,哦,不对,一个,另一个只是昨晚刚见过的,还来不及记住,但应该是那个,叫什么林?忘了。
    陆从走回来,就发现宁钰下了车,正问他要干什么,便发觉他定睛在一处,陆从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辆跑车前的顾铭,正在不远处,他的面前有另一个男生,正仰着头和顾铭说话,顾铭好像是笑了,大概,他伸手摸了一下那男生的后脑勺,十分亲密的动作,便目送那男生进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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