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没有发言权,现在是他姐的控诉时间,他只需做个合格的聆听者。
    人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倒好,不知人不知面,也不知心,整个一包装出来的产物,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真实的东西给到我,关键我还一点都没感觉到。宁冉情绪喷发,没露给他爸,倒都给宁钰了,宁冉想起之前宁钰的提醒,你还跟我说了他是个演员,可那是他的职业,哪有人戏里戏外
    宁冉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要说的太多了,压根吐槽不完。
    她苦笑一声:我还真以为自己遇见真爱了呢,果然,哪有这么容易,认识两年的人都不可信,我都不知道还有谁可靠了。
    宁钰静静听着。他姐姐貌美,追求者众多,这就像挖宝,国土面积很大,你就是手握藏宝图,也得拼上运气的成分,真金都埋得深,不是一朝一夕能寻到的。
    你想听我的看法吗?宁钰说。
    宁冉已经病急乱投医了,她抬手,让他随便说,她现在是当局者迷了。
    宁钰道:其实很简单,他表现得也很明显,只是你带着滤镜看他罢了,而他给你呈现得刚好是你喜欢的那一面,就是他现在没倒台,婚后,或者不用等到婚后,你认识他更深了,你看到了某一面你不喜欢的,你也会觉得很正常,会和他争执,会和他结束,会突然觉得他不是你想象得那么好。
    道理我都明白,我只是
    一时接受不了而已,宁钰抢先回答,安慰道:我明白,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用等到你跟他结婚后才发现这些,那不是更无法接受,你现在是及时止损了。
    你怎么跟爸一样的说辞?宁冉叹了口气:不过有几分道理。
    话是这么说,如果真地等到婚后,那就更麻烦了,整个宁家都会被牵扯进来,他姐的名声也会受到损害。
    姐,宁钰由衷地说:你怕什么?怕遇见不到真爱了?我要是你我就不担心,我姐这么漂亮。
    好了你,宁冉说:现在说什么我也不会觉得好受。
    所以出去玩吧,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了,我这两天没事,给你使唤。宁钰出着主意,他已经很久没跟他姐在一起,一起去转转了,现在机会来了,他不是特别想出远门,但为了他姐,他可以。
    宁冉听完,想起他这两天忙活的事,问道:真的没事?工作都找好了?
    好了啊,面试了三家,offer已经拿到了,5号就能去上班了。宁钰把进展报告了一遍。
    那还跟着我跑,宁冉从床上下来,将香烟旋在了烟灰缸里,工作定下来了就安分一点吧,我没事。
    宁钰尾音上翘:真没事?
    真。宁冉说着,推他出去,我换衣服,才不在家里待着。
    心情虽然没有好受,但至少有一点点缓解,宁冉将宁钰推了出去,关上了房门,靠在门板上,一个人独自想着什么。
    她不是在为冠清担忧,她是不想让家里人为自己担忧,她这段抱着希望的恋爱结束了并不会完全不受影响,她还是难过的,否则心脏怎么会传来阵痛感呢?否则眼角怎么会觉得湿哒哒的呢?
    她脑海里反复回忆的是和冠清待在一起的画面,是偷偷摸摸两人见面约会的画面,他戴着口罩,从剧组出来,她去挽上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边。
    他会在吃饭时照顾她的口味,在工作之余关心她的生活,在去玩时尊重她的意见,在听见一些抱怨时,给她特别的理解。
    宁冉喜欢冠清的地方,就是他成熟的言辞,不同于身边人的肤浅,可这都是表面,都是装出来的,都是假象,都是敷衍
    宁冉深深闭了下眼睛,她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还能不能遇见所谓对的人。
    她以为这一个,就是归宿了。
    _
    宁钰的offer已经拿到,是在广告公司做英文编辑,薪水他也满意,后天就可以去上班,面试官表示十分期待他地加入。
    宁钰对这家公司印象还算不错,走过一趟,环境好,但公司不算大,人员一百号左右。
    工作已经定下来了,虽然没经验,但是宁钰在面试中的表现不错,面试官评价他有能力,人也温和,面试之中经过宁钰的谈吐,三家都给出了邀请,这对初次面试的宁钰是一个极大的认可。
    似乎怕他溜走,还未正式上班,人事部就嘘寒问暖来了,宁钰本在回复消息,他不爱应对这种事,可是要入职场,就要变得跟大家一样,他才在这里回些有的没的,此时,消息框推送了冠清的最新报道,宁钰手一滑,点进去看了一眼。
    伴随着冠清的丑闻,还有很多同公司的艺人被爆料,每个标题都以冠清为重点,造假学历,偷税漏税,私生活糜乱,被锤得太多了,网友们揭竿而起,骂声一片。
    宁钰对这些倒是无感,翻看了几条新闻评论,就被韩川的信息带走了。
    你给我送了大功了。
    宁钰笑了声,回复道:你被夸奖了?
    韩川:何止,同事说我实习期就能办这么大事,都对我刮目相看,最关键的是我爸,他夸我了,说我勇。
    这才到哪?你以后遇见的比这更危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韩川:不一样,现在我拿到了一点认可,比之前单打独斗的好多了,同事在问我怎么知道这事的,我说是朋友爆料的,我也想问,你怎么知道冠清有问题?
    嗅觉。
    韩川迟迟没有回复,估计在发懵呢,宁钰不逗他了,说掌握了一些信息,韩川说他也该来做警察,嗅觉这么灵敏,消息这么灵通。
    谢谢你的好意啊,我不想死得这么早。
    韩川:我会保护你的。
    宁钰对屏幕又笑了一声,说到保护,他和顾铭那一晚还历历在目,顾铭说的什么保证还在耳边发烫。他们激吻许久,却尴尬地散场,双方的情绪当下虽已热烈到不做不好收场的氛围,但顾铭还是停下了。
    适可而止了。
    他没有把他们的关系弄得太奇怪,出于本能,激情一夜没什么,可是激情以后呢?他们又该怎么面对彼此?考虑到后来的相处,二人都在疲惫的激吻之后停了下来。
    他还记得顾铭提起地上的衣服离开的背影,他抓着衣服的手收紧再收紧,压制着的欲念最终也没有得到释放,他就那样,在宁钰喊停后狼狈地离开。
    怎么不回复我了?在忙吗?
    韩川的信息被忽视了,宁钰出神了一会,拉回思绪后赶紧去看消息,韩川问他怎么样,伤有没有好点。
    宁钰:我没有受伤啊。
    韩川:你那天不是被吓傻了吗?我看你脖子里有勒痕。
    宁钰:已经好了,当天就好了
    后又觉得不妥,删除,只回复了前半句。
    韩川提出要跟他见面的事,说是想请他吃个饭,宁钰说不用了,韩川执意,他知道宁钰没有在忙,说下午去接他,宁钰推脱不掉,想着吃也就吃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忙了。
    嗯,再见。
    宁钰扔掉了手机。
    可能因为天气太好,宁钰觉得有些困,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灼热的日光从落地窗里直逼进来,有点刺眼。
    宁钰去将窗帘拉上,屋里的光线舒服多了,他准备去睡一会,哪知道房门就响了。
    宁钰回过头,是他姐站在那里。
    拉窗帘做什么?宁冉已经换好了衣服,正低头摆弄手上的镯子。
    我要睡会,你真要出门?不会恢复得这么快吧?宁钰还是希望她安静地躺一会,休息一下,宁冉的眼睛看起来好像哭过。
    出门啊,宁冉无所谓地摊摊手:去找我的下一春。
    她不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她还年轻,还有资本,不应该为任何人郁郁寡欢。
    姐,宁钰不放心,你是不是哭了?
    哪有?宁冉摸了摸眼角,我好得很,不跟你说了,我想带你去的,你要睡觉就睡吧,我走了。
    你要去哪?
    随便,那么多人约我,去哪都行。宁冉关上了房门,还没等宁钰多一句话呢,她人就不见了。
    宁钰只能叹口气,留不住人,宁冉嘴硬。
    他没有陪着她去,当真要休息,下午还有事情,宁钰只是联系了一个人,是跟他姐经常往来的朋友,正是那个他姐匆匆赶回来,要去参加婚礼的闺蜜,他拜托对方跟着他姐,女生应该好一点。
    可能因为担心宁冉的事,宁钰这一觉也没睡好,所谓所思即所梦,宁钰梦到了些血腥的场面,梦到被人追杀之类的,短短一小时,梦境倒是丰富。
    他醒来时,对方给他回了消息,说让他放心,她跟着宁冉呢,不会有问题,宁钰这才安心地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舒缓这个梦境带来的紧张感。
    他看了下时间,还早,韩川也没有给他来消息,宁钰也没有起身,坐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睡眼惺忪的,一个人时很是自如,也很是无聊,刷到了一款可以试玩的小游戏,宁钰点了进去,不知道干嘛的,打发时间而已,跟着指令做,没一会就被小广告给逼出来了。
    咚咚。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宁钰说了声进。
    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走了进来,起先是探着头,观察他在做什么,确定方便的情况下才走了进来,很有规矩。
    他们家也会有三两个年轻人,虽然服务行业都是中年比较多,但偶尔会招两个年轻女孩,宁冉说这样比较有活力,两三个女生也是大学生兼职那种,不是职业做家政服务的。
    那个宁少,我这周可能没法过来了,这周六我要回家,所以来跟你说一声,你看行吗?她们的工作并不繁忙,因为家里有固定的老人在,这些年轻的女孩只是给静姨她们打下手。
    这事情也不是宁钰管的,他问:不是应该跟静姨说吗?
    女生解释道:静姨出门了,我待会就要走了,所以
    哦,宁钰道:你去吧,我会跟静姨说的。
    女生点了点头:谢谢啊。
    她忙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宁钰又一个人了。
    半小时到你家。
    一条消息弹出界面。
    宁钰真想给韩川点个赞,他回复道:你真是雷厉风行。
    ?
    万一我还没醒呢?消息没看见呢?你都不做事前准备的?
    准备什么?出去玩还准备?你没看见我直接闯进你家。
    宁钰扔了手机,从床上爬起来,他的鞋子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绕了一圈才找到。
    刚出门,一只猫就跳进了怀里。
    宁钰接住这只越养越肥的猫,都快抱不稳了,他拥着这只猫,走下了楼。
    他应该好好待在床上的,宁钰走到楼梯口,没下几层,就听到了楼下客厅里的谈话声,这声音耳熟得很,而他的脚步声也引来了两人的注意,他爸和陆从。
    有段日子没见了,宁钰看到那张脸时,心中是五味杂陈,更多的是一份厌倦,他的表情都写在脸上。
    陆从穿着一身严谨的墨蓝色西装,应该是有商务场合要走,他今天有特意打扮,很像个正人君子,和冠清一样,看外表不会觉得是能做出龌龊事的人。
    他比冠清更严重一点,人家至少没玩强制。
    宁钰抱着猫儿继续下楼,没有再看陆从一眼。
    过去了这么久,恩怨分明了,该有的脾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彼此的真实底线。
    陆从跟宁父说了些什么,便追着宁钰过来了,宁钰往外走,并没有打扰二人。
    陆从现在就是他爸的一条狗,仅此而已。
    猫胖了。陆从第一句话这么说着,没有提到半点之前的事,还能有脸跟他闲谈。
    宁钰没有回答,人都说生意人的脸皮是最厚的,果不其然。
    喵~怀里的猫低低地叫了一声,宁钰走进后院,一伸手,把猫丢进草坪上,那猫的意思就是不想呆着了,顺着灌木丛钻了进去,没了踪影。
    晚上有个商会,你爸不方便出席,让你跟我过去。陆从交代了来意,必定是重要的,都到了他爸要出席的地步。
    宁钰听完后明里暗里地说:我?我可不敢跟你过去。
    陆从明白他在讽什么,但是他没顺着提,只是单手揣着口袋,说道:宁宁,我这两天很想你。
    宁钰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对方语气这么认真,他忍俊不禁,回头施舍般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这么大了就别开玩笑了。
    想?想谁?想做什么?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我希望能跟你和解。陆从只字不提那件事,但是目的却很明显,宁钰有时看不太明白,他是想直接跳过那一段,跟他和解是吗?
    宁钰反问:我们从来没有和谐过,哪来的和解?
    陆从沉默了几秒,他们站在一起,不说话也是针锋。
    宁钰至今也没想明白陆从的所作所为,他没有任何这么做的理由,陆从今日来见他,竟不主动来跟他解释,还要他自己来提?那他就提好了,想知道答案的是自己,宁钰说:我就问你一句话,高泽,还是别人?
    陆从直视着他,宁钰从来看不明白陆从的眼神,太深了,什么都能藏得隐蔽,他的修为还不够,还不够跟陆从抗衡,宁钰举手投降。
    OK,别说了,护着,继续,宁钰抬步离开:我又比不上你的利益关系。
    陆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和宁钰背对背,他犹豫了许久,有自己的为难之处,但事已至此,瞒无可瞒,陆从叹口气,低声说:高泽。
    宁钰转回来,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腕,欣慰道:哦,跟我想的一样。
    陆从看着他:你要动他吗?
    宁钰转着手腕,说道:当然不会,你帮了别人的忙,我要是把他弄了,你不就白忙活了?这很蠢,不是你们生意人喜欢的结果。
    陆从审视地看着他。
    宁钰走了回来,抬起头,严肃道:但有件事我要知道。
    陆从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他打算宁钰问,他就答,不会有任何谎言,在这件事上,他能做的弥补就是满足他现在所有的想要,包括一切他想知道的问题。
    但他失算了。
    宁钰犀利地问道:他得逞了吗?
    第49章 断背山
    陆从没有立马回答他。
    他表现得很为难, 这让宁钰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觉,宁钰皱眉,神情变得严厉, 猜测道:他成功了?
    他并不能确定那天只有顾铭一个人,在碰到顾铭之前呢?他在哪?跟谁在一起?顾铭说碰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中招了,那之前呢?没有人跟他在一起?那段时间里他只有自己在受折磨?这天真的想法宁钰不敢信。
    知道所有经过的只有陆从, 要想得到答案, 就得陆从松口, 他会告诉他吗?还是选择继续跟高泽为伍?他看他的犹豫是这个意思。
    宁钰正要转身离去, 陆从的沉默就是答案,他决定刚刚的话作废,现在就让高泽去死, 谁料陆从说话了, 不知是不是为了维护高泽,陆从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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