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榕迷茫地看了眼镜子里凭空出现的青年:记不清了。
    就这点儿酒量还敢出来喝?原清濯似笑非笑。
    你酒量好,上次喝成那个样子还让我接你回家,原榕甩开他的手,我都、我都还没说你呢。
    原清濯没有和他继续争辩,而是问:回家吗?
    原榕点头:等我上个厕所。
    原清濯亲了一下他的脸,随后就着这个抱着的姿势踢开最近一间厕所隔间门,强势地把他带进去。
    等等你干什么?
    上厕所。
    你要上就自己去隔壁,别,别跟我一起呀,原榕有点儿慌,脸色又开始升腾起来,注意一下影响。
    别误会,原清濯双手穿过他的裤边探进去,恶劣地微笑,我就是想帮帮你。
    你!原榕捂住嘴巴,不、不行,这这个不能帮
    哥哥帮弟弟,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榕榕,你说是不是?
    原清濯顺手摸到一盒什么东西,卡在衣兜里,形状很方正。
    他将一只手抽回,沿着裤兜去取。
    下一秒,一盒大号的混合口味durex出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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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感觉到身后的青年没有继续覆上来, 原榕转过头,一眼看到那盒他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买的东西。
    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从哪儿来的。
    此刻,原清濯的眼神像一只蛰伏已久的狼, 目光极具侵略性, 像是下一秒就会把他生吞下去:顺便再解释解释,你想给谁用?
    原榕心跳骤停,看着他手上的小盒子,当下也来不及羞i耻了, 赶忙伸手去抢。
    还给我!
    狭小的厕所隔间容不下两个身高腿长的成年人动作, 纵使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作遮掩,还是依稀能听到古怪的打闹声。
    盥洗台前几个喝醉的男人向那扇紧闭的隔间门看了一眼,暧i昧地吹口哨:果不其然啊,每次都能在这儿遇到直接开干的, 真有那么爽?
    别人的事儿你少管,好奇的话下回自己也试试呗, 另外一个人拉住他,走了走了, 回去继续喝。
    隔间里, 原榕夺了半天都没夺走,外面那些打趣的垃圾话倒是没少听, 他气闷地说:你先还给我。
    你先解释。
    原清濯三两下把包装盒撕开,垂眸看了眼少年:说啊。
    有什么好解释的是我买的, 原榕语气萎靡, 我给自己用还不行吗?
    多余的话他是一句都不想再说了, 总之是绝对不会承认买这玩意儿只是想让自己在原清濯手上坚持得久一点。
    笨死了, 自己一个人怎么用, 原清濯捏住他的脸, 除了自己用呢?
    微凉的指尖抚过酒后升温的脸颊,原榕在酒精的作用下舒适地眯起眼睛:就是,就是放在家里,说不定会用到。
    潜台词,说白了也是给原清濯准备的。
    说到这,他横眉瞪了原清濯一眼:这是保护措施,懂不懂?要正确认识它的作用,不要胡思乱想。
    原清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直接被他漂亮的眼睛撩起火,他微微勾唇:看不出来,我们小榕树长大了,不仅偷偷看片儿,还在背后这么周全地做准备──
    好了不许说了!原榕真想一天二十四小时把原清濯的嘴巴缝上,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每次都能让他不好意思。
    本来想再等一等你,让你慢慢接受的,原清濯慢条斯理地打开盒子,看来我低估了你的接受程度。
    什么接受不接受的,原榕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把盒子里的包装袋倒出来放在手里。
    挑一个,喜欢什么味儿的?
    原榕睁大了眼睛。
    他眼疾手快去扳原清濯身后的门把手试图逃跑,随后又被原清濯拽回来。
    不说?那我就替你选了。
    原清濯一手按住他,一手拽住印有橙子味的包装袋用牙齿撕开,坏笑着说:原榕,我没猜错你的喜好吧。
    不行,这可是在外面,原榕着急了,你能不能有点儿羞耻心!
    咱们俩到底谁没有羞耻心,我可没有偷偷背着哥哥买这种东西,原清濯坦然自若地亲了他一下,你是自己戴上,还是我给你戴?
    看这个架势,是不来不行了。
    原榕呼吸加快。
    不说话,不说话那就是──
    我自己我自己!原榕立马打断他,随后祈求道,要不算了吧,能不能回家,或者去小家那里也行,再不济就去车里。
    这里可是酒吧!厕所间人来人往的,随时都可能有人听到,这和光天化日下相比有什么区别。
    原清濯的恶趣味恰好在原榕可接受的范围边沿疯狂出界,他听着弟弟的恳求,俯身轻轻吻住他。
    这几个地方听起来都不错,以后会试的,现在就在这儿,原清濯低声催促道,快,别让我等急了。
    这时隔间外传来一阵喧嚷声,混杂着重金属音乐,一下一下地,带着心脏一起震颤。原榕的动作刚刚结束,原清濯便覆上来抱住他,附在耳边说:要不是这里在酒吧,我真想
    想,想什么?
    大约过了半小时,马桶旁的垃圾桶内多了两个小雨伞,一个是原榕不小心展开玩儿废了的,另一个被人打了结,收获满满地躺在里面。
    期间原榕还被迫掉了两滴生理性泪水,他一直叼着T恤衫的衣角,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惹人注意。原清濯依旧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在这方面他好像确实没什么心理负担。
    帮弟弟整理衣服的过程中,原清濯试图安抚怀里人的情绪:乖,以后不用你费心思准备这些东西,我都会准备好。
    原榕说不出来话,他闭上眼紧紧缩在原清濯怀里,不想抬头面对。
    这次还是和上次一样,原清濯一直在帮他,自己却没怎么管自己。
    原榕开口,听起来尾音不太稳:那你呢,你怎么办感受到原清濯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他欲言又止。
    原清濯挑眉:先欠着,以后一起还。怎么,你还怕我吃亏?
    我才没有。原榕当即否认。
    就算没有这种安全措施,我也不会让你受伤的,怕什么,原清濯的声音轻飘飘从头顶传来,到时候我又不会干/坏你。
    原榕猛地抬头,红着脸说:你这人真讨厌!我,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被他──那样了啊!而且原清濯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大言不惭!
    他怎么好意思讲出来这些的!
    没谈过恋爱的可是真纯情,说两句就受不了了,原清濯心里觉得好笑,闷声笑出来,少年又瞪了他一眼,迅速收拾好自己从隔间里出去洗手。
    没走几步,原榕就觉得自己的头晕乎乎的,他今天喝了不少,刚刚又被按在厕所里交粮,这个时候脚步有些虚浮,总想靠着什么东西站着。
    不是吧,也就将近大半年没打篮球没坚持锻炼而已,现在都这么虚了吗?
    原榕混沌地想着,一定是因为原清濯索求无度,这段时间他才刚刚开始接触这些事儿,暂时还没适应。
    原清濯洗完手,看着少年踉跄了一下,随后伸手稳稳当当捞住他:没力气了吧,跟我回家。
    不行!
    原榕还在心心念念那块失而复得的手表:我有东西落在包厢里,得去拿。
    不许去,原清濯想也没想拒绝了他,你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见人。
    原榕:?
    他哪副样子了?
    原榕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就是脸和眼睛红了一点儿,嘴巴也差不多好吧,确实不怎么能见人。
    那还不是都怪原清濯!
    你落下什么了,我让人给你送出来,原清濯拉着他走出洗手间,两人站在昏暗的楼道里,他取出手机,点开齐逾舟的联系方式,你那个叫齐逾舟的同学也在,是吧?
    嗯,原榕点点头,就是一个牛皮纸袋。
    原清濯没说什么,开始打电话。
    人来人往混乱的楼道里,不少人勾肩搭背抽着烟攥着酒瓶调笑着走过,乌烟瘴气的特别吵。
    原清濯把弟弟抵在墙角,修长挺拔的身躯挡住他,隔绝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光。
    原榕视线微微下移,呼吸喷洒处正对着哥哥的喉结,原清濯正在对手机讲话,声线听起来很温柔,他静静地听着,双手抱住原清濯的腰。
    那真是麻烦你了逾舟,就是一个纸袋,对,你出来顺着洗手间的方向走,我就在楼道。
    原清濯垂眼看着少年,期间原榕的手不安分地四处乱捏,他的呼吸声倏然加重,随即克制着低声说:嗯,再见。
    分外有安全感的拥抱和清新好闻的味道环绕在原榕周身,他看着原清濯流畅锋利的下颌线,忽然凑上去胡乱亲了一下。
    原清濯顿了顿。
    基本上原榕每次主动都会让他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因为小混蛋太害羞太不爱表现了,据他观察,原榕好像会在那种事情之后变得爱黏人。
    他拍了拍原榕的头顶,把少年拉开站好:规矩点儿,不是怕被别人发现吗?
    你现在倒是知道了,刚才在厕所里怎么不这么说?原榕哼了一声。
    他刚要重新贴上来,余光忽然瞟到齐逾舟拿着一个袋子往这里走,顿时紧张地藏在原清濯身前。
    濯哥,这是原榕的东西,齐逾舟走上来,也没怎么多想,他看了眼原榕,原榕,你现在怎么样了?
    原榕也听见这句问话了,但他有点儿不好意思面对好朋友,于是又往原清濯身后躲了躲,试图装死混过去这一关。
    他喝醉了,现在还没清醒,原清濯转过身接下纸袋,谢谢。
    齐逾舟潜意识里感觉好友有点奇怪,不过有原清濯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儿。
    那濯哥你接他走吧,一鹤那边儿我去说。
    齐逾舟笑着对两人摆了摆手,随后晃回包厢里。
    他刚一坐下来,王钦川就问:你干什么去了,原榕呢?
    他哥来接他了,我刚才去帮他拿东西,齐逾舟灌了一口果酒,之前原榕不是有块表落在这了吗?
    他去商场买的东西你没拿,王钦川指了指沙发角上的购物袋,是不是忘了?
    齐逾舟一看,还真是:艹,怎么把这个落下了。
    他当即放下酒杯,从沙发上提过那个袋子追出去,希望能趁着两人没走放到原榕手里。
    那条走廊里,原榕确实没走。
    齐逾舟穿过人流正要走上前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他这个角度看,好像是原榕拽着原清濯不让他走,怎么感觉好像好像是在撒娇?
    原榕还会撒娇,这可是大新闻。
    齐逾舟不敢上前打草惊蛇,他兴i奋又八卦地取出手机拍了几张,手指不小心往左滑,点开了摄影模式。
    镜头瞬间把画面放大四倍,昏暗的走廊里,他看到原清濯将原榕抱起来,按在墙面上,俯首凑上去强吻。
    说是强吻也不尽然,原榕没有反抗,甚至他的手臂还搭住了原清濯的肩,两人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像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
    齐逾舟石化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濯哥是原榕的哥哥。
    是吧
    是吧?!
    他关掉手机,没有走上前打扰两人,而是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齐逾舟此刻就像发现什么世界末日的信号一般,如临大敌般地来回走动。
    怎么会这样呢?
    他生怕自己看错了,于是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两人已经走了,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齐逾舟又看了眼拍的那几张照片,双指放大,确认照片正中央的主人公是自己的好友和他的哥哥。
    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情绪在他心里点燃。
    原榕在做错事,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这他妈的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这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瞒了身边的人多久?他估计自己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发现两人有猫腻的旁观者,万一事情被传开了这俩人不就完了吗。
    饶是最擅长处理感情问题的齐逾舟,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妈的,谈个恋爱也不好好藏一下,一天天的给兄弟出难题是吧?
    他去酒吧一楼的吧台前买了盒烟,抽了一根冷静了一下。
    冷静下来之后,他发现自己一个人是没法处理这个问题的,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让原榕赶紧回头是岸,别酿下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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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濯哥到底在想什么齐逾舟也很纳闷, 就算原榕什么都不懂,濯哥总还是明白事理的吧?而且他以前还谈过女朋友,怎么可能和弟弟做出这种事儿?
    简直是太不能令人接受了。
    齐逾舟对这种伦理问题不是特别了解, 但他潜意识里觉得这样是不可容忍的, 从初中上生物课开始老师就说,近/亲结婚是违法行为,后代还有可能得罕见病。
    虽说两个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也结不了婚, 可是──
    齐逾舟烦躁地掐灭烟头, 随手扔进吧台上的烟灰缸,这时一个穿着性感的短发女人凑上来问:一个人吗,要不要喝一杯?
    抱歉,朋友在楼上。
    齐逾舟哑着嗓子随便回复了一句, 极不绅士地甩手走了──他以前可从来不这样。
    一边往回走,他一边想起以前的种种细节:印象里濯哥一直都对原榕这个弟弟挺好的, 但高中三年原榕却不怎么愿意提起他,王钦川好像对濯哥也没什么好感的样子。
    该不会是哥哥强迫意志不坚定的弟弟做了什么事情吧?
    齐逾舟又想到了很多可疑的点, 比如清明节去墓区的时候, 原榕受伤了,原清濯立刻紧张地背他下山, 养伤期间他还天天来接原榕吃午饭,后来甚至晚上也要亲自来开车把他带走, 再比如上次在超市, 原清濯趁着没人的时候想吻原榕, 却被他正好撞见了
    啊, 还有, 高一的时候年级上有女生向他打听过原榕, 还递了一盒巧克力和情书,可当时原清濯也在场,直接替原榕严辞拒绝了,估计原榕现在还不知道呢。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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