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陶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碰了下丁宏升的手臂:哎,你觉得这个小向导和向导班的庄弘相比,谁更好看?
    丁宏升正在擦拭自己的枪,闻言回道:不知道。
    别不好意思嘛。
    都好看。丁宏升笑了声。
    蔡陶也笑起来:我更喜欢这个小向导。你看他头发和衣服奇奇怪怪的都那么好看。
    丁宏升继续擦枪,蔡陶问他:你说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小向导不是在叫哥哥吗?兄弟关系吧。丁宏升道。
    兄弟关系一个姓封一个姓颜?
    表兄弟?
    蔡陶皱起了眉:可我总觉得不太像是兄弟。
    为什么?丁宏升问。
    就是一种感觉,觉得他们太亲密默契了,不像是兄弟,反倒更像是情侣。蔡陶摸着下巴,我要问一下,如果他们不是那种关系的话,我就想要追他
    丁宏升放下手中的枪,嘶了声:我看他才十五六岁吧,年纪太小了。
    年纪小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嘛,等到他长大出现结合热的时候,感情也就成熟了。
    蔡陶还要继续,丁宏升突然嘘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他顺着丁宏升目光看去,便迎上了对面地铺上黑狮的视线。
    黑狮的眼神冷得像冰,带着森森寒意,让蔡陶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背心也开始冒凉气。
    他这才醒觉这只量子兽一直都在屋里,顿时有些讪讪。
    虽然刚才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量子兽如果和主人保持着精神联系,那他那番话便会被主人原封不动地听见,还是很丢脸。
    我去溪旁洗澡,你去吗?把脸上的油彩也洗掉。他硬着头皮捡起自己的钢盔,准备避开这只冷冷看着他的黑狮。
    丁宏升道:你去吧,我等会儿再去,先把枪擦一擦。
    蔡陶出了门,丁宏升继续擦枪,没注意到黑狮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镇子里的小溪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就在一堵断墙后。
    反正不会有人,蔡陶便将自己扒得精光,用钢盔舀水洗澡。虽然如今气温不算低,但这溪水是山上的雪水,浇在身上后依旧被冻得龇牙咧嘴。
    蔡陶把脸上的油彩洗净,再将身上冲过几遍,哆哆嗦嗦地去抓搭在断墙上的衣物,手里却抓了个空。
    断墙上的衣服不见了。
    他在地上找,又将头探过断墙四处望,依然没看见衣服的踪迹。
    丁宏升,是不是你把我衣服藏起来了?
    丁宏升,你小子别躲了,我知道你在,把衣服还给我,什么都没穿呢,开什么玩笑?
    四周一片黑暗,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声音,一丝凉风吹来,蔡陶打了个突,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狼犬出现在他身旁,开始在四周寻找衣服,蔡陶光溜溜地不好出去,只能抱着胳膊站在断墙后。
    沙沙沙
    左边突然传出来窸窣声响,像是有人踩动了那里的砂砾。
    谁?蔡陶猛然转头喝问,狼犬已经迅速扑了过去。
    但狼犬扑了个空,那里半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堆碎石瓦砾。
    老丁,是你吗?是不是你?老丁?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蔡陶知道依照丁宏升的性格,现在不可能还不出声,胡乱猜测中,突然就想起下午小解时遇到的那只丧尸。
    如果现在冒出来一两只丧尸没问题,狼犬就可以对付,可要是来个四五只那就麻烦了。
    枪支没带在身旁,匕首挂在衣服腰带上,跟着衣服一起失了踪。
    他现在唯一能当做武器的,就只有扣在关键部位的那个钢盔。
    咔嚓!
    右边传来一声砂石被踩动的声响。
    狼犬低吼一声扑了过去,依旧扑了个空。
    两秒后,左边又响起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低嚎。
    那声调怪异,既像丧尸又像野兽,阴森诡谲,令人毛骨悚然。
    蔡陶决定马上离开。
    衣服暂时找不着,再待下去不定还会出什么事,干脆把丁宏升喊出来和他一起找。
    黑暗中,蔡陶飞快地往回跑,一只手紧紧按住下方的钢盔。他现在这样子也没法进屋,只能藏在门旁的某个地方,把丁宏升喊出来就行。
    可就在他快要跑到时,前方突然亮起一团光芒,像是一个灼灼燃烧的小太阳。
    这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眼前一片白茫茫,瞎了似的什么也看不着。
    雪亮的光束打在身上,他只能一只手按住钢盔,一只手去挡面前的光,嘴里急声问:谁?是谁?丁宏升?
    哎呀,是你呀。
    当小向导那清脆中带着惊讶的声音响起时,蔡陶内心经历了一场地震,所有建筑轰隆着倒下,同时刮起了十级龙卷风,将他整个人搅得稀碎。
    封琛的手电光束在蔡陶身上又停留了两秒后才转去其他方向,问道:蔡陶,你这是
    片刻后,蔡陶沙哑而苍凉的声音才响起:我在那边洗澡,衣服不见了。
    衣服不见了?被风吹走了?颜布布惊讶地问。
    被什么东西给偷走了。
    颜布布问:连内裤都偷掉了?
    蔡陶没做声,但隐约光线中可以看到他别过了脸。
    封琛道:那你先回屋吧,我们去帮你找找。
    哎,谢谢封哥。蔡陶现在只想他们快走,听到这话后无比感激,对封琛的称呼也变成了封哥。
    颜布布跟着封琛往溪边走,路过蔡陶身旁时,嘻嘻一笑:你身上的肉好白啊。
    蔡陶内心再次天崩地裂,整个人似被翻涌的海啸吞噬淹没。
    等两人经过后,他又对上了比努努的视线。
    比努努就站在他身侧,紧盯着他的钢盔。虽然它没有表情,但蔡陶竟然能从那一团黑的眼里看出了惊讶和好奇。
    蔡陶弓着身,狼狈地往屋内跑去,比努努也一直跟着他看,并跟回了屋子里。
    封琛打着手电,牵着颜布布走到溪边时,颜布布一眼就看见搭在断墙上的衣服。
    这不是他的衣服吗?就挂在这里他都没看见,居然还说被偷了。颜布布啧啧称奇。
    封琛将那几件衣物抓在手里:走吧,找着了就回去。
    转身时,目光落到左边瓦砾上,黑狮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如同没瞧见似的,只牵着颜布布往回走。
    凉风习习,却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颜布布听着两人踩在碎石上沙沙的声响,幽幽开口:哥哥,我好想再也不会冷了,我们每天都可以这样在外面慢慢走。
    封琛抬头看了眼天空,看见漫天星斗,瑰丽璀璨。
    可能不会冷了吧。
    颜布布说:不过就算冷也没什么,我们在屋子里手牵手走圈圈也是一样的。
    谁想和你手牵手在屋子里走圈圈?封琛的声音慵懒放松。
    颜布布将头搁在他肩上:你呀,你想和我走圈圈。
    两人回屋,蔡陶已经钻到了睡袋里,封琛便将衣服丢在他睡袋上。
    谢谢封哥。蔡陶连忙将衣服抓进睡袋,躲在里面穿。虽然他现在很不想说话,但还是忍不住问:你们是在哪儿找到我衣服的?
    颜布布说:不用找啊,你衣服就搭在溪边的墙上,我们过去一眼就看见了。
    什么?就搭在墙上?蔡陶音量提高了,一颗头也钻出了睡袋:不可能,明明我在那里找了好久也没找到。
    那是你眼睛不好吧,人家一下就找到了。丁宏升显然刚才已经取笑了蔡陶一番,现在脸上的笑容都没散去,只拿着自己的钢盔往外走,我也去洗洗,看我的衣服会不会飞。
    丁宏升说完这句后,故意将手里的钢盔在蔡陶面前晃了晃,在他一张脸又开始涨红时,才忍住笑出了屋子。
    黑狮这时从屋外走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桶水。封琛接过水,去断壁处点上小炉烧热水。
    这可真的奇怪了,明明找不到的蔡陶皱起眉,陷入迷惑中。
    颜布布却盯着他道:原来你洗了脸后是这样的啊,长得还是挺好看的。
    蔡陶脸上的油彩已经被洗掉,年纪看着和封琛差不多。颜布布觉得他那长相只要不去和封琛比,也算得上俊朗,很自然地便说了出来。
    如果蔡陶之前听到了颜布布这句话,一定会心中窃喜。
    但经过刚才那一幕,他在颜布布眼前出了那么大的丑全身光溜溜地只扣着一顶钢盔,还被手电筒光直直照射。他那点刚萌芽的小心思已经夭折,心底刚腾起的小火苗也被掐掉引线,只剩下一片死灰。
    蔡陶没有做声,顶着颜布布的视线,慢慢将头缩回了被子,封琛的声音却从屋外传了进来。
    烦人精,来洗脸洗脚,准备睡觉。
    来了。
    封琛先洗,颜布布后洗,封琛洗脸时他就蹲在旁边看着。
    封琛今晚洗脸特别仔细,动作慢条斯理,透出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闲适和潇洒。
    他洗完脸后,下巴上还挂着几滴欲坠未坠的水珠,便解开脑后的小揪揪,让头发披散下来。
    几绺湿润的发丝垂落在颊边,又给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性感。
    每一个角度,每一个动作都刚刚好。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封琛卷着袖子,漫不经心地问。
    颜布布一直仰头看着他,闻言呆呆地道:哥哥,你可真好看。
    是吗?不觉得其他人更好看吗?
    封琛从脸盆下出一个重叠的盆,坐在旁边开始洗脚。
    颜布布回过神,嘴里道:我敢说全海云城,中心城,不,全埃哈特合众国,就找不出来能比你更好看的人。
    这些腻歪话留着去哄比努努吧,我受不了。
    我不是哄你,是真的。不过比努努还用得着哄吗?它肯定觉得全宇宙都没有比它更好看的量子兽了。颜布布扑哧扑哧地笑。
    封琛洗完脚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只曲起手指在颜布布脑门上敲了两下。
    砰砰!
    然后冷笑一声,转身回屋。
    嘶颜布布摸着被敲得生疼的脑门,想追上去报复回来,又怕水凉了,还是抓紧时间洗漱。
    安静的夜里,四周一片沉寂,只有睡着的几人发出均匀的鼻息。
    趴在比努努身旁的黑狮突然睁开眼,警惕地看向那处断壁。它的动作惊动了趴在两名哨兵睡袋旁的恐猫和狼犬,都盯向那断壁,片刻后又茫然地收回目光。
    封琛也醒了过来,将缩在他怀里睡觉的颜布布放回地铺,悄悄起身,走到了断壁外。
    黑狮跟了上去,比努努将眼罩拉下了一点,用半只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恐猫和狼犬也支起脑袋,片刻后继续趴了回去。
    封琛站在屋外,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但敏锐的感知力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缕精神力弹出,顺着微风蔓延,如蛛丝般飘飞出去。
    第105章
    封琛发现在镇子外半里处,夜空中有一些细小的絮,和蒲公英大小差不多,轻若无物地朝着这方飘来。
    他环视四周,目及之处都飘着这种小絮,漫天飞舞,无边无际。
    路旁有几只体型像猫一样大的田鼠变异种,兴许要去哪里觅食,耸动着鼻头停停走走。而那些在空中飘飞的小絮,有一些就沾在它们身上。
    那几只田鼠变异种突然吱吱惨叫起来,身上被小絮沾染的地方变成焦黑色,像是被硫酸腐蚀似的出现了几个黑洞。
    黑洞继续扩散、蔓延,不过短短几分钟,田鼠变异种就化成一小堆黑色的粉末,被风吹过,飘散无踪。
    路旁有一栋尚未完全垮塌的房屋,破烂的砖石间悬挂着几根摇摇欲坠的铁窗棂。
    当小絮飞过后,那些砖石没有什么异常,但铁窗棂上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黑泡,滋滋响着开始融化。
    封琛倏地收回精神力,大步回屋,将还在酣睡的颜布布一把抱起来,丢在黑狮背上趴着,再飞快地将被褥之类的东西往充气袋里装。
    怎么了?丁宏升和蔡陶被惊醒,见到这阵势立即钻出睡袋,去抓身旁的枪。
    马上离开这里,我刚才出去查看,看到空中飘来了毒絮。
    毒絮?颜布布也清醒了,从黑狮背上下来,揉着眼睛。
    那毒絮可以腐蚀田鼠和铁,対泥土砖瓦没有伤害。这地方没屋顶还少面墙,我们得马上离开。封琛将收拾好的充气袋丢到黑狮背上:往前跑,找一处可以躲避的地方。
    两分钟后,几人出了村子,顺着唯一的那条路向着前方跑去。
    我们的速度有那些毒絮的速度快吗?蔡陶问道。
    封琛摇头:不行,必须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颜布布被封琛牵着奔跑,他见到丁宏升在往后频频张望,便也跟着往后看。
    那么远你能看见吗?颜布布问。
    丁宏升道:能看到一些,我的哨兵五感侧重于视觉。
    话音刚落,他便神情一变:不行了,我们必须找个地方藏起来,后面起了一阵风,那些毒絮在几分钟后就要追上我们。
    颜布布眼尖地指着左边的山壁:看啊,那里有个洞,我们躲进去。
    山壁下方有个天然形成的山洞,虽然光线太暗看不清里面,但应该还挺深,可以藏下几个人。
    走,过去。封琛一声令下,几人都往山洞处跑。颜布布边跑边转头看,就算他没有哨兵的视力,也能看见不远处的天空上,密密麻麻飘飞着白色的毒絮。
    毒絮铺天盖地而来,像是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沿途的草木被沾染上后尽皆枯萎,化成一团一团的黑灰。
    蔡陶跑在最后面,一条爬藤突然从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射出,卷住了他的腰往后拖。
    他被卷着飞速往后拖行,看了眼左边天上正在逼近的毒絮,便没有吭声喊人,只拔出匕首去割腰间的藤。
    颜布布被封琛拉着冲进了山洞,黑狮和比努努也跟了进来。丁宏升却站在洞门口,対着外面高喊:老蔡,你怎么还在后面?快点,蔡陶,快点!
    封琛和颜布布转头看去,看见蔡陶刚从地上站起身,正飞快地往这边跑。但是毒絮已经飘到距他不过十几米的地方,他最多跑到一半,就会被追上。
    蔡陶!丁宏升发出声嘶力竭地呼喊,咬咬牙就要冲出去接应,被封琛一把拉住。
    他现在冲出去的话不但救不了蔡陶,还要将自己也给搭上。
    一道人影却在这时从洞里冲出,飞快地奔向蔡陶。他柔软的卷发在夜色里跳动,身形瘦小却灵敏。
    放心,我能把他救回来。颜布布一边奔跑一边高声大喊。
    颜布布対着蔡陶飞奔,不断侧头去看左边毒絮,估摸着和两者之间相遇的时间,同时脑内唰唰亮起了大屏。
    在毒絮飘到身旁的同时,他也和蔡陶汇合,一把抓住蔡陶的胳膊,命令道:不要自己走!跟着我!
    蔡陶在看见颜布布冲过来时,就已经震惊得差点忘记了继续跑,直到被颜布布抓住,听到他命令时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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