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荼:
    看着男人瞬间放开了自己的手,一脸便秘的样子,云初面无表情地转身,来到盥洗池前,洗手。
    有意思
    齐荼看着少年包裹在西装下颀长的身影,舌尖轻轻抵了抵唇角,眼里迸发出狩猎时的兴奋光芒。
    嘿,认识一下怎么样?齐荼双手环胸倚在门口,看着云初道。
    我叫齐荼,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宝,抱歉借过一下。云初洗好手来到门边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男人,皱了皱眉。
    齐荼笑了:小朋友,坦诚一点好不,我是真的想和你交个朋友,别对我那么抗拒嘛。
    我对和你交朋友不感兴趣,还麻烦你让一让,挡着我路了。少年的脸上明显有了不耐。
    云初是真的有些烦,今天和杨芮的谈话像是打开了他身上的某个开关,他脾气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暴躁了,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随随便便就能炸开一身刺。眼前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他连话都懒得和对方说。
    但是不是好鸟的齐荼却没打算放过他,看着他笑得风流:别这样,我没有恶意的。
    我有恶意行了吧,先生,请你别挡道。云初看着他脸上的笑,表情彻底冷了下去。
    带刺的冰山小王子?齐荼抬手摩挲着下颌,笑得邪气,我喜欢。
    云初: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和我做朋友,可是有很多好处的。齐荼打算抛出自己的身份,他就不信,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这人还能对他不动心。他都打听过了,京城就没有哪一世家家里有这般年龄的少爷,这人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肯定是哪位少爷带进来的,都是出来玩的,跟着谁不是跟?就这样的小宠,他齐大少爷还抢不过?
    云带刺的冰山小王子初:不知道不感兴趣你挡道了再不让开我叫人了。
    齐荼:
    云初?就在齐荼正准备张口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好听的男声,齐荼微微眯起了眼睛,转头看向门外,就看见了一身黑色西装容貌俊美的墨迟站在门外,目光落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面前的少年竟然是墨家这个病秧子的人?
    齐荼看着云初,倏地想起自己还在法国的时候家里的老头子打电话时同他多嘴了一句,说墨家的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小孩放在了那个病秧子身边,也不知道玩的是什么花样,他当时忙着和自己的小情人分手没在意,现在看起来,少年就是那个小孩了。
    啧,容貌帅得张扬的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轻轻啧了一声,语气带着惋惜,你说你跟谁不好偏偏跟了这么个病秧子,他说不定那天就嗝屁了,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捞着,今天遇见我也算你走运,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齐荼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面前的少年突然间就给了他一拳,快准狠的砸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力道实打实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移动血库和病少爷(二十五)
    墨迟:
    齐荼:嘶!!!
    男人痛哼了一声,抬手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身子砰的一声砸在了结实的墙壁上发出了好大一声声响。
    云初的这一拳力道没有任何的收敛,齐荼只感觉自己鼻梁一酸,下一秒,湿热猩红的液体就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齐荼疼得眼泪花子都飙出来了。
    云初!墨迟上前,一把将云初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转身双手握着他的肩膀一脸担忧紧张的看着他: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云初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大脑一时间无法思考,只能顺着对方的话摇了摇头,等到男人转手看向洗手间里被揍的齐荼时,他这才回过神来:他打人了,还被阿迟看见了!
    惶恐一瞬间席卷了心头,云初看着眼前墨迟高大挺拔的背影,整个人如置冰窖,阿迟会不会觉得他太冲动?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惹祸精?少年越想越害怕,一想到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可能会带着厌恶,他身子都微不可察的轻抖了起来。
    墨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看着面前捂着鼻子狼狈不已的男人,好看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好不容易从鼻梁被打的巨大酸痛中回过神来,齐荼整个人都不好了。
    鼻血一个劲儿的往下流,被打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鼻梁是不是被打断了。
    抬起头瞪着躲在墨迟身后的少年,男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敢打我?!!
    云初:打都打了你觉得我敢不敢?
    齐少爷。墨迟不喜齐荼落在云初身上的目光,身子侧了侧,拦下了他的视线。
    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并不适合谈话,你确定我们要这样堵在厕所门口吗?墨迟冷冷的提醒他,齐荼震惊过后也冷静下来,看着墨迟身后露出的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冷哼了一声,转手走到盥洗池前清理去了。
    墨迟身边的人揍了城北齐家的太子爷,这事在宴会上引起了不小轰动。
    一身酒红色西装的男人被杨振天亲自请到了客房,然后找来家庭医生替他检查。紧闭的房门外围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
    墨迟和云初站在客房的一角,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木着一张脸让医生给他处理伤口,对方的鼻孔里还塞着两团纸巾,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盘,杨振天作为东道主,怎么着也要负一定的责任,此时他正站在齐荼面前,给人道歉。
    一旁站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杨芮,她抱着双手,目光来回在云初和齐荼身上打转。
    这个少年还真是一次次的让她开眼界。
    云初看着纸篓里那一堆沾着鼻血的纸巾,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漂亮的眉眼间有着些许担忧。
    他不害怕对方为难自己,只害怕会给墨迟带来麻烦。
    反观一旁的墨迟,则要冷静得多,看着时不时倒吸冷气的男人,面色毫无波澜。
    云初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了灯光下男人有些苍白的脸色。
    阿迟?云初担忧的叫了他一声,墨迟垂下目光看着他。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有些难看。
    墨迟没说话,事实上他的身体在二楼洗手间的时候就隐隐有些不对劲了,只不过他一直忍者没说,现在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他整个人都是头重脚轻的,像是被人丢尽了火炉里面炙烤一样,喷出的鼻息都烫得吓人。
    我没事墨迟看出云初眼里的担忧,冲他安抚的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大脑猛然传来一阵眩晕,他脚上一晃,整个人差点直直地摔了下去,被一旁的云初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
    墨迟稳住了脚步,瞬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呼吸都在颤抖:没事,只是有些累一时没站稳,别担心。
    云初看着男人已经变得苍白的脸色,眼眶都有些红了,心里的懊悔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要是他没有上洗手间就好了,要是他没有动手就好了
    这件事最后是以云初向齐荼道歉,并赔偿了一笔医药费而结束。
    道歉的时候,齐荼长长的伸着双腿大刀阔斧的坐在床边,微微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云初,眼里满是小人得志的笑意,配上青紫红肿的鼻梁和鼻孔里的那两团纸巾,怎么看怎么讨打。
    云初袖口里的拳头攥得紧紧得,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歉意:对不起齐先生,是我一时冲动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对不起。
    齐荼听着云初诚意十足的道歉,勾着唇角轻轻笑了一声,换了一个坐姿,全方位展示着自己的男性魅力。
    他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只觉得面前这个揍了自己的少年哪儿哪儿都长在了自己的点上,简直让他喜欢得不行。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受虐倾向的齐荼只想想办法和少年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而面前,刚好有一个现成的机会。
    我长这么大,我老子都没这么揍过我。齐荼抬手摸了摸自己红肿发热的鼻子道,听他的话,明显是对云初的道歉不满意。
    云初看着他:那你想怎么办?
    这样吧,齐荼抬手打了个响指,我养伤这段时间你就负责照顾我的生活,直到我的伤完全好了为止,怎么样?他一脸我很好说话的样子看着云初道。
    话音一落,云初还没说话,他身后坐在沙发上的墨迟就先一步开口了:齐大少爷怕不是在想屁吃?
    齐荼:
    墨迟冷冷的看着脸上笑容僵硬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云初,我们走。
    男人带着云初离开,留下了一屋子神色各异的人。
    齐荼显然还没从方才墨迟的那句话中回过神来,一旁的杨振天看着眼前这个局面,一时间头疼无比。
    墨家的下一任家主,说话一直都是这么前卫的吗?等到齐荼回过神来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家庭医生还有抱着手臂看戏的杨芮,他转头看着一旁的女孩,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
    杨芮看着他一脸怀疑自我的样子,冲他甜美一笑:我也不知道呢。
    第一百六十章 移动血库和病少爷(二十六)
    回去的路上,墨迟坐在汽车后座,身子微微后仰靠进柔软的靠背里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窗外的街景一闪而过,斑驳的光影一道一道的打在他的脸上然后又快速消散,照亮了他苍白如纸的脸色。
    云初在一旁看着他,目光担忧无比,只是男人现在看不见。
    回去之后,墨迟就病倒了。
    二楼宽敞明亮的卧室里,挤满了专门负责墨迟的医疗团队,每个人都看着大床上高烧昏迷不醒的人束手无策。床前的墨老爷子看着眼前的这一群医生,脸色阴沉到快要滴水。
    云初被挤在人群之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他手脚一片冰凉,明明两人只隔了几步的距离,他却觉得他们之间隔着数不清的山海。
    输血也没用吗?墨老爷子看着眼前一身白大褂的主治医生,沉了声音问。
    主治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色不好的摇了摇头:小少爷这次的高烧来势汹汹,完全找不到原因,冒然输血只怕是会起到反效果。
    墨老爷子闻言,拄着拐杖的手手背青筋乍现。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退烧?墨老爷子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苍老有力的声音在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丝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情绪。
    现在只能用最传统的方式进行物理降温,其余的主治医生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其余的只能看小少爷自己了。
    墨老爷子和医生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云初的耳朵里,他身子微微晃了晃,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失去了所有言语。
    少年的身上还穿着参加宴会是的那一身西装,原本衬得他像一个精致的王子,此刻却只能衬出他比床上的病人还要难看的脸色。
    主治医生被管家送出了门,偌大的卧室里就只剩下了云初和墨老爷子,还有床上昏迷不醒的墨迟。
    墨老爷子在墨迟床边坐了下来,低头看着床上昏迷的人,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
    你们在宴会上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墨老爷子问,并没有抬头看向站在远处不敢上前的云初。
    云初看着墨迟,一五一十,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在说到自己打了齐家少爷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温一下子就降了好几度,云初抬头,就看见墨老爷子冰冷的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许久之后,老人冰冷的声音在房间低低响起:云初,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声音不大,话语里甚至没有多少责怪和警告,就像是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一样,却偏偏让云初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我我没忘云初咽了咽口水,声音低不可闻。
    谁料墨老爷子听见他的话后冷笑了医生,这笑声里带着满满的嘲讽和不啻,让云初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眼前的这个少年,还是和以前一样,胆小懦弱,有这一身自以为是的冷静沉着,却除了那张好看的脸外,一无是处。
    自己的孙子越来越重视他,这是墨老爷子怎么也想不到的。
    他有很多种方法让他们两人再也见不了面,却不得不顾忌床上的人。想着那日在书房两人的谈话,墨老爷子的目光彻底沉了下去。
    他撑着拐杖从床上起身,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来到云初面前,两人身高相差无几,云初却感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威压。
    墨迟护着你,我也不动你,墨老爷子鹰隼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云初,声音不急不缓,但是你要知道,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让你悄无声息的从他身边消失。
    墨老爷子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太过浓烈,云初还来不及从他说的墨迟护着他的话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了他不近人情到极致的话语。
    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紧,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云初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抬起头目光平静的同墨老爷子对视。
    我知道。云初说。
    墨老爷子见敲打到位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今晚你好好照顾他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到沉重的关门声在房间清晰的响起后,云初强撑着的伪装终于悉数分崩离析。
    拖着疲软的身子一步步走向床边,云初在床边蹲了下来,抓住墨迟滚烫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像只小狗一样轻轻蹭了蹭,这才依依不舍的将他放开。
    墨迟身上的体温直逼三十九,云初去浴室接了冷水,然后用毛巾打湿敷在他的额头,又找来了酒精,退下对方身上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的给人擦着身子。
    墨迟身上的体温反反复复,降了又升降了又升,云初忙活了一整夜,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墨迟身上的温度才逐渐的稳定下来,云初也终于支撑不住,手里还捏着湿润的毛巾,就这样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而就在他睡着后的不久,床上的墨迟,在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后,缓缓地睁开了那双被烧得通红的眼睛。
    头顶是华丽的水晶吊灯,一旁墙壁上的壁灯开着,昏黄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模糊的房间,墨迟眨了眨眼睛,被烧糊涂的大脑开始运转,整个人逐渐清醒了过来。
    他好像又做梦了,不过这已经不奇怪了,他总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前世的自己和云初。
    梦里的他身体比现在还要差一点,终日脸色苍白,只能靠着轮椅行动,身边一直有一个小小的少年跟着他,墨迟认出那是云初。
    十二岁的云初骨瘦如柴,四肢修长,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被管家带到他身边,他看见自己对云初亲切的笑,眼里却有着明晃晃的疏离。
    他能听见自己心里的想法,大半截身子都进了棺材的废人,要什么玩伴。
    墨迟擅长伪装,自从小时候被检查出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之后,他就收起了自己的所有情绪,过得像一个无欲无求的僧人,对待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态度,外界所有人都在感叹他,明明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却要饱受病痛的折磨,简直可怜。最后用了一个四字成语总结了他的现况:天妒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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