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安笑了,镇定地说:交代?我自然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我是清白的,想害真真的另有其人。一个被我发现后,畏罪自杀了。还有一个人,东窗事发后逃走了。我已经派人去追了。这个人觊觎真真的美貌和蒋家的财产,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我秦家也会将他手抓住。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笑容是同样的奸诈。
    林申刚刚放下东西,一个人就冲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他怔了怔,感觉到怀里的人在轻轻发抖。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轻声说。
    蒋代真摇头,毛葺葺的脑袋在他胸口蹭动几下。
    不关你的事,是我胆子太小了。
    没事了。林申说。
    过了很久,蒋代真才放开他,不好意思地:屋里太黑了,我一个人呆着很害怕。
    这么黑,我一个人呆着也害怕。林申说。
    现在还不能点火,林申摸着黑把稻草铺在地上。
    你坐上来试试软不软。铺完之后,林申说。
    蒋代真听话地坐上去,笑着说:挺软的。
    林申摇头:软什么呀,比你平时睡的床差远了。可以目前的条件,只能这样了。
    铺完稻草,林申也坐到了稻草上。他本想摸着黑出去看看情况,可是蒋代真这么害怕,他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不怕了吧?
    你在,我就不怕了。蒋代真很放松,周围一片漆黑,林申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试图透过黑暗看看林申,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再等一等,等人们睡得差不多了,就可以点火了,你要是困的话可以睡一会儿。为了安全起见,林申显得很谨慎。
    好半天,蒋代真一动不动。
    你不困吗?林申诧异地问。
    我怕,怕睡着了,你又走了。蒋代真不好意思地说。
    这儿太黑了,一想到他要一个人呆在这儿,他就寒毛直竖。
    我不会走的。尽管林申再三保证,蒋代真还是不动弹。
    林申刚想说算了,肩膀上抚上来一只手,他当时就愣住了。
    我能不能靠在你身上?蒋代真试探地说。
    这样一来,他就有安全感了。
    可以。林申说。
    蒋代真的脑袋慢慢靠过来。
    林申倒不觉得有什么,见蒋代真靠得身体僵硬,他干脆把伸手把他的脑袋托下来,让蒋代真的头枕在他的腿上。
    这样睡着舒服。他义正言辞地说。
    蒋代真的声音从下面传来:确实。
    他觉得更安全了。
    闭上眼睛之前,他还揪住林申的衣角,防止林申趁他不注意跑掉。
    注意到蒋代真的唿吸慢慢变得平缓,林申也没有放松警惕。
    好热啊。同伴说。
    张弘文有些心不在焉、
    谁都没有注意到屋里少了一个人
    本来就临时组的小团队,大家都是来混钱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只要钱到手,才不管跟他住一个屋子的人是谁。再说了,就住一晚上,出了这个门,谁还认识谁啊。
    我偷偷去池塘边看了,捞出来好多骨头啊,有猫儿狗儿的,也有人的骨头,好吓人啊。我以前还想进来干活,觉得在这儿干活既有面子又能挣钱,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
    同伴说了半天,张弘文都没有反应,不由轻轻撞了他一眼,嗔怪道: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张弘文往后面的炕上一躺,闷闷地说:我困了,先睡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代真感觉身上热烘烘的。他勐地睁开眼睛,看到林申蹲在地上,正在往火堆里扔柴。漆黑的眸子映着火光,说不出的沉稳可靠。
    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蒋代真慢慢地坐起来。
    他一动弹,林申就看了过来:你醒了?
    这是第一句,第二句是:饿不饿?
    蒋代真摸摸肚子,矜持地说:有一点饿。
    岂止是有一点饿,他是非常饿。
    心里有事,他吃得也不多。林申在他身边之后,他心里安稳多了,饿意也就上来了。
    我把东西热热,马上就能吃了。林申说。
    所谓的热一热就是把东西铺到一边用火烤热乎了。
    本来天就热,还好时间不长,食物并没有坏。
    林申说能吃了,蒋代真马上凑了过来。
    林申看了他一眼,忍着笑意说:等一下。
    只见林申凑了过来,蒋代真当时就愣住了,一动不动地坐着。要是仔细看,可以看到他的耳根泛着一点点红,眨眼间整个耳根都红透了。
    林申拿手拿走了乌发上插着的稻草,笑着说:可以了。
    吃饱喝足,蒋代真反而不困了。也许是夜晚安静,这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有说不完的话。
    大家都说读书才是出路,你为什么想去种地?
    这个问题,蒋代真想问很久了。
    种地是一种生活,当官也是一种生活。你看有些人读了一辈子的书,就想着来日高中好扬眉吐气。运气好一点,轻轻松松就考上了。运气不好的,考到老考到死也考不上,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我有自知之明,我既没有读书的本事,也没有做大官的气运,不如做个平头老百姓,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林申说。
    可是平头百姓有平头百姓的苦恼,光是税就要交纳许多。没钱交税,就要给官家服役。服役时,饭吃不饱干的活又重,很多人都扛不过去死了。到了打仗的时候,税就更重了。蒋代真是真心替他考虑。
    税可以用钱缴纳,只要我挣到足够的钱就好了。林申满是信心地说。
    蒋代真在心里吐槽:你见过哪个种地的是有钱人?
    当然,他们这样的人除外。
    也许,你可以试着做一个商人。蒋代真说。
    林申不置可否。
    蒋代真又想起自行车来,问他:你说的车子做好了吗?
    做好了,我还上去骑了下,既好看又实用。林申自夸道。
    蒋代真心里痒痒的:等我哥回来了,我就跟你回家看自行车。
    后半夜,蒋代真又睡着了。
    林申努力不想睡着,但他劳累了一天,早就困得不行了。坐在边上打了会儿瞌睡,也投入了周公的怀抱。自然而然地,两个人越靠越近。到最后,一个人倚在另一个人怀里睡得香甜,火什么时候灭的都不知道。
    张弘文很惦记林申和蒋代真。
    天还在黑着,其他人还在睡觉,他就悄悄熘了出去。看到林申抱着蒋代真,他心里突突跳了两下,又默默地走了出去。
    林三郎。。。
    张弘文在外面叫魂。
    林申先醒,乍一看到窗户上挂了颗人头,吓得他寒毛都竖起来了。
    张弘文朝着他挤了挤眼睛,小声说:蒋哥儿。。。
    林申这才发现他怀里搂了个人。
    蒋代真把脸埋在他怀里,唿吸浅浅的,脸颊红扑扑的。
    林申小心地把蒋代真放下,走到外面说:你怎么来这么早?是不是夫人回来了?
    没呢。张弘文摆着手,一脸尴尬地说:我刚才看见你和蒋哥儿抱在一起。。。
    那是意外,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就别计较这些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我倒是无所谓,蒋哥儿还是清白之身,以后还要找人家的。林申严肃地说。
    毕竟林申手里还抓着他的把柄,张弘文懂事地说:我肯定不会出去乱说的,今天的事就烂在我肚子里了。
    林申点头:你悄悄打听一下,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好的,你也准备一下,我们该干活了。张弘文不忘提醒林申。
    蒋代真也醒了,坐在稻草上发呆。
    林申进来告诉他,蒋若年还没有回来。
    蒋代真一脸镇定地说:赏花宴要继续办,我哥肯定会出现主持的。
    林申让他别动,细心地帮他摘干净身上的稻草。
    不知道小桃怎么样了。蒋代真失落地说。
    林申让他放心:小桃的处境比你好多了,他很机灵。我听人说,没受什么苦,一日三餐都有专人送,只是不自由。
    蒋代真这才放心。
    蒋若年顶着一张被滋润过的脸回来了。
    没有看到蒋代真出来迎,他喃喃道:不知道真真是不是生我气了?
    秦怀业看了秦怀山一眼。
    秦怀山一脸沉痛地走上前来:嫂子,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着急。
    秦怀山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词:庄子里进了坏人,这个坏人对真真抱有不堪的想法,买通了一个眼皮子浅的小侍。被我发现后,坏人逃了,小侍也自杀了。
    他张嘴就是一大堆话,把蒋若年都给说愣住了,着急地说:那真真呢?他没事吧?
    他万万想不到,他只是出去一晚上,蒋代真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秦怀山一脸沉痛地说:真真失踪了。
    听到这话,蒋代真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栽到地上去。莲子和小池扶住他,又是抚胸口又是锤背的,他总算是缓过来了,强自镇定道:小桃呢?
    小桃受了点伤。秦怀安龈睛闪了闪,让人把小桃带过来。
    小桃脑袋上的伤口被包扎过了,只是脸肿成了猪头,见了蒋若年的脸,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角,哭得死去活来。
    都是我不好,让贼人钻了空子。
    蒋若年深知里面还有内情,把其他人都支出去,独留小桃一个在里面说话。
    小桃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蒋若年越听越心惊,他有一种被秦家兄弟双双算计的感觉。不然怎么会这样巧,前面真真出事,后面他就被秦怀业带走了?秦怀业分明是在为秦怀山铺路!
    幸亏他今天回来了,要不然他弟弟还不得让人连皮带骨头吃了?
    他连忙询问蒋代真的情况。
    小桃摇摇头,难过地说:我被抓住之后,就让人关到了屋里,外面有人看守着,我在里面递不出消息,外面的消息也递不进来。哥儿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哥儿应该没事,不然秦怀山不会满世界找他。
    他要是没事,为什么不出来?蒋若年正在心惊胆颤,就听见小池在外面喊:哥儿来了。
    蒋代真出现之后,秦怀山愣了下,立刻满怀喜悦地迎了上去:真真,你可出现了,我以为你。。。
    蒋代真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力抽在秦怀山脸上,啐道:无耻!恶心!
    秦怀山僵了僵,摸着自己的脸,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柔声说:真真,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找了你一晚上,连池塘的水都恨不得抽干了,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蒋代真的回答是,挥手又是一巴掌,抽打在同一个地方。
    秦怀安很能忍,被打了两巴掌还是不声不响的,蒋代真打第二巴掌时,他完全有能力避开的,可他没有避开。他只是用深情的眼神看着蒋代真,幽幽地说:我知道你怪我,怪你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打我几巴掌能让你出气,你随便打好了。
    蒋代真浑身发凉,觉得这个人太可怕了。受了如此屈辱,竟然还能隐忍下来,不知道在图谋什么?
    蒋若年冲出来,喜悦地喊道:真真。
    秦怀业见状,轻轻扶住蒋若年,温柔地说:太好了,真真没事。
    是呀,我的这颗心总算能放下来了。蒋若年翘着嘴角微微一笑,柔软的手指扯开秦怀业的手,笑着说:我跟真真说几句话,你先去赏花宴招待客人。宴会是我们办的,主人家迟迟不出现,传出去人家要说我我们怠慢他们了。
    秦怀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
    说完,他扯着秦怀安走了。
    走,我们进去谈。蒋若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抓着蒋代真的手进屋,不忘吩咐小池和莲子守着房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我听小桃说了一些,到底怎么回事?蒋若年表情紧绷,眼底深深地压抑着什么。
    秦怀安亲手送了一碗醒酒汤。。。
    蒋代真从头开始说起。
    秦怀安怎么敢?我知道他对你有意,可我也说了,你要是不愿意,家里人也不会勉强,他怎么能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蒋若年气得浑身发抖。
    他比蒋代真想得更深。
    蒋代真以为这就是秦怀安一个人的主意,可他觉得秦怀业分明知道什么。
    你真是废物,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到了无人处,秦怀业狠狠踹了秦怀安一脚。
    飞得了一次,他飞不了第二次。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得到他。秦怀安攥着拳头,一脸阴沉地说。
    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你没发现蒋代真看你的眼神吗?他恨死你了,哪怕你说破天去,他也不会再相信你了。你个蠢货,白白浪费了我给你安排的机会。秦怀业冷笑一声,看着秦怀安的眼神满是不屑。
    只要他不成亲,我总有机会。秦怀安不死心地说。
    我要是你,不如把眼光放在别人身上,说不定还有希望。秦怀业话里有话。
    但秦怀安是个死心眼,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一种:我谁都不要,只要真真。
    随便你,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秦怀业的耐心用尽了,冷着脸走了。
    真真,我一定会得到你。。。秦怀安握着拳头,暗暗在心里发誓。
    哥哥替你作主,哪怕秦怀安不承认,我也不会让他好过。蒋若年咬着牙说。
    哥,我已经打过他了,你以后还要在秦家生活,要不就算了?蒋代真替哥哥着想。
    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都欺负到门口了,蒋家任何表示都没有,他们会以为蒋家人都是软柿子,我在秦家的日子反而不好过。真真,你要记住,面对欺负你的人,第一次就要把他们打怕了,这样他们就不敢欺负你第二次了。蒋若年面容阴沉地说。
    蒋代真点头:我听哥哥的。
    蒋若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哥哥教你怎么打坏人,你好好学起来。
    时间紧急,蒋若年先出去应付客人了,他让蒋代真不要慌张,先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再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小桃和蒋代真了。
    蒋代真对小桃说:你受苦了。
    小桃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主要是担惊受怕。他虽然被人打破了脑袋,后面也没吃多少苦头,可他担心蒋代真出事,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吃什么都不香。看到蒋代真,他就激动得想扑上去了。因为蒋若年在,他硬是压抑住了。
    呜呜,你没事就好,我快吓死了。这一晚上,你都去哪儿了?秦怀安那个人疯子,把池塘的泥都挖出来了。那个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翻出来的疯劲,真是吓死人。我很怕你被他找出来,又担心你在外面受苦。小桃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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