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用指尖挖了些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却见到伤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最后愈合完毕,除了伤口泛着些粉红色,剩下的却是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甘棠:
    她几乎是目瞪口呆。
    不信邪地摸了摸刚才涂药的位置,只触摸到一片滑腻。
    怪不得这么贵,着实是救命药,只是怎么就给这么一小瓶。
    甘棠再次用手指沾了点药膏,这次她特意沾得少了点,小心地涂抹在燕沉潇的伤口上,睁着眼看这些狰狞的伤口就这样一点点愈合,心中惊叹。
    没一会儿,燕沉潇身后的伤口就全部愈合了,甘棠借着火光看了看,只见上头原本纵横的伤口变成了一道道粉红色的痕迹,甘棠再次感叹这瓶伤药的神奇,忍不住盯着看了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偏过头把燕沉潇的衣服套回去。
    她蹲在一旁,半晌忍不住叹道,殿下,这下你欠我大发了。
    伤口愈合,燕沉潇的面色也肉眼可见地舒缓了许多,只是高烧仍把他的脸颊烧得一片通红,甘棠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全都套在他身上,把他捂得严严实实的,最后自己蹲坐在他旁边,脑袋埋在膝上,映着温热的火,模模糊糊便睡着了。
    燕沉潇是被热醒的,周围好像有一团火球在燃烧,他口渴得很,身上也很沉重,勉强睁开眼,真的见到了一个燃烧的火球。
    燕沉潇:
    他微微偏过头,只见甘棠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蹲在他旁边,脑袋埋在膝盖里,黑发披散下来,露出来的白嫩脸颊被火光暖得通红,好像睡得正熟,只是看起来却不太安稳。
    等等,中衣?
    燕沉潇才发现自己身上套的衣服除了自己的,还有甘棠,下意识要把衣服脱下来,不料他的动静却吵醒了甘棠,甘棠猛然抬头看向他这边,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迷茫道,怎么了?!
    燕沉潇动了动,开口道,你
    一说话,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哑得吓人,像是几年没有遇到水的老树皮。
    甘棠清醒了过来,站起身关切道,殿下,怎么样了?
    燕沉潇默不作声把甘棠的外衣脱下,甘棠见他脱掉外衣,下意识把手覆在他额头上,燕沉潇被她吓了一跳,整个身体养后仰去,警惕地盯着她,你、咳咳
    啊甘棠反应过来,搓了搓手指,殿下还难受吗?我只是想看殿下退烧了没。
    燕沉潇点点头,甘棠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我去帮殿下打些水,殿下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很快回来。
    她捡起来昨晚的简易小木筒,走时还一步三回头。
    燕沉潇面色还有些苍白,靠坐在树干上,看着甘棠离开,一言不发,只是眸色渐深。
    他后背的伤,好像好了?
    此时天已蒙蒙亮,甘棠打了水回来,把简易小木筒递给燕沉潇,殿下喝些水吧。
    燕沉潇的眼神落在这个漏水的小木筒上,略有些凝滞,甘棠再次说道,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装水,殿下先将就将就吧。
    燕沉潇最终还是接过水喝了下去,水不算太多,他又实在渴得久了些,饶是嫌弃也喝了个精光。
    甘棠十分贴心,甚至毫无怨言,把草地上昨晚摘回来的野果子用自己外衣擦干净,递给燕沉潇,殿下病了一夜,体虚无力,吃些吧,吃完我们就离开这儿,届时殿下想吃别的什么便吃别的什么。
    燕沉潇嗯了一声,接过果子,再次用手擦了擦,送去口中。
    只是,才咬下一口,他便掩唇吐了出来,眉头拧起,眼眸被酸得眯起来,一向平静淡定的面孔此刻也未免有些扭曲。
    甘棠也在啃果子,怎么说呢,剥夺味觉是真的,她吃果子,没有吃出任何味道,好像只是在嚼着果渣。
    不,比嚼果渣都不如。
    她真没尝出来果子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无论它是甜、是酸,还是苦。
    眼下见到燕沉潇吐了出来,她停下动作,默默欣赏着燕沉潇被酸到的样子,明知故问,怎么了?太酸了吗?
    燕沉潇稍稍缓过来点了点头,甘棠啊了一声,确实很酸啊。
    不过我没办法,殿下还是吃吧,不吃的话我全吃了。
    燕沉潇:
    他怔住,像是说不出话,面色有些微微的红,生气又尴尬,你
    甘棠看着他,有些无辜,怎么了?
    她解释道,果子不多,还是不要浪费了。
    燕沉潇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之后给他的果子全都吃了下去,也不管味道怎么样了。
    几人迅速解决完,甘棠把火灭了,还把青草树叶等覆盖在上面遮掩住生火的痕迹,带着燕沉潇一同离开。
    两人顺着水流再次向下走了许久,一路上甘棠可谓关切至备。
    阳光明媚,她便摘了几片大叶子挡在头上。发现燕沉潇有些累了,她便让他坐下,寻水给他喝。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眼前出现农田的时侯,甘棠一喜,指着远远的农田道,殿下!那儿有人家!
    天公不作美,等到太阳本应升到最高点的时侯,阴风呼啸,黑云从天边汹涌而来,遮住了一半天空。
    一半阴云一半艳阳的天空十分诡异,甘棠仰头看了看,殿下,我们快些走吧。
    她可不想燕沉潇再出事。
    她治不起了。
    为了不淋雨,甘棠加速前行,偏偏燕沉潇不紧不慢,甘棠恨不得把他丢过去,忍不住催促道:殿下,快些,若是淋了雨,会生病的,你的病才好。
    再生病,就真的一起毁灭吧。
    燕沉潇看她一眼,说道:怕什么。
    甘棠:?
    我以为无论什么病你都能帮我治好呢。
    甘棠:
    她一怔,随后笑了笑,微嘲,这倒没有,殿下的脑子我便没治好。
    燕沉潇:
    他倒是没有再拖延,加快了速度往农田那儿走去。
    随着距离逼近,两人甚至看见了屋舍,屋舍不多,能看出来是一个不大的村子,两人再次加快了速度,只是时间不等人,距离最近的农舍还有一段距离时,天空便落了雨,极其猛烈地砸下来,把地面砸得嗒叭嗒叭响。
    甘棠一惊,二话不说脱下外衣罩到燕沉潇身上,把手上拿着的几片大叶子也递给他挡雨,继续赶往最近的农舍,也不管自己被雨兜头淋下。
    到了农舍的篱笆前,甘棠拍了拍篱笆门,对着赶忙在院子里收衣服的大爷道:老人家!下雨了,可否让我和夫郎进去避避雨?
    夫郎
    作者有话说:
    我发誓,我超爱棠棠,现在是剧情需要(顶锅盖)
    第22章 不对劲
    夫郎
    燕沉潇瞪了一眼甘棠, 甘棠假装没有看见,对着过来给她们开门的老人家道谢,多谢老人家!
    三人一同进了站在屋檐底下, 燕沉潇还好,只是下半身被雨淋得湿了些,甘棠却截然相反,从头发丝到鞋底都在滴水,她一边拧着水, 一边再次道谢, 多谢老人家。
    老爷爷眯着眼看他们,只觉得他们姿容上乘, 面相和善, 态度真切,不像是坏人,说道, 不谢不谢,哎呦, 怎么这么湿!
    他回身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 阿水, 拿个擦头发的布巾来。
    里头有个年轻男声应了一句,接着便是脚步声,随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出屋子,看到外头的甘棠和燕沉潇一怔, 老人家说道:只是我的儿郎,姓林。
    甘棠拱了一下手, 老人家, 林叔, 我姓江,是同夫郎一起从平河城南下寻亲的,不料竟下了雨,多谢两位收留。
    江是平河城的大姓,林夫郎看了看两人,收起眼中的惊艳,说道,无事,这雨来得急,两位先进来吧。
    甘棠接过他手中的布巾,第一动作不是擦身体,而是擦了擦燕沉潇淋了水的地方,说道:没事吧。
    燕沉潇:
    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动作,无事。
    甘棠没在意,收回手擦自己的头发,林夫郎也笑了笑,两位感情真好。
    甘棠闻言,有些想笑,是这样。
    燕沉潇:
    两人进了屋子,老人家见甘棠身上还在滴水,说道:江女郎先换个衣服吧。
    他叫林夫郎把衣服拿了过来,这是我女儿的衣服,女郎若是不嫌弃,便先换上吧。
    不嫌弃不嫌弃。甘棠连忙说道,还要多谢老人家。
    她换上了衣服,同他们坐在一处聊天,老人家问道:女郎说是去寻亲,怎么身上不见行囊?
    甘棠微微一笑,说道:本来是带了的,谁知路上碰见了强盗,将钱财行囊都虏了去,我二人怕伤及性命,便从了她们,这才能逃脱出来。
    老人家和林夫郎的脸色自从听她说到遇见强盗的时候就变了,面面相觑不知所言,半晌叹了一口气,啊原来是这样
    他的神色明显有些恍惚,看了看外头说道:外头的雨虽停了,天却已经晚了,两位若是不嫌弃,在此留宿一晚吃个便饭再走吧。
    他的神情恳切,细看之下眼里竟含着些微微的抱歉和惶恐,甘棠压下心里的疑惑,微笑道谢,麻烦老人家了。
    她们确实不适合再奔波了,走了一天,不累是不可能的,更别说两人除了几个野果,什么东西也没有下腹。
    林夫郎带他们走近了一间屋子,很简陋,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两个凳子,桌子上是一个水壶,两个杯子。
    甘棠和燕沉潇坐在唯二的两个小凳子上,甘棠给燕沉潇倒了杯水,殿、潇潇,喝水吧。
    燕沉潇却偏过了头,我不渴。
    今天一整天几乎都在喝水,怎么会渴,他看到水肚子都有些酸。
    他的精神说不上好,甘棠让他休息一会儿,自己出了门,一出屋子便看到林夫郎正在拿着斧子劈柴,动作十分迅猛。
    劈了十几下,甘棠见他劳累,主动道,林叔,让我来帮你吧。
    林夫郎回头,看见是她,笑了一下,推攘道:女郎还是歇息会吧,我来就行。
    没事,我已经歇息好了。
    来蹭饭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吧,她小时候也劈过柴的,有经验!
    林夫郎见她坚持,笑了笑,那便多谢江女郎了。
    他把手中的斧子递给甘棠,甘棠接过,下一秒手就是一沉。
    甘棠:
    还挺重,哈哈。
    她先摆正树桩,随后便举起斧头重重砍下去,于是乎,斧头擦过树桩稳稳地钉在了地面上。
    甘棠:
    饶是林夫郎,此刻也忍不住笑起来,甘棠颇有些尴尬,左手拿着斧头柄子往上提,想要□□。
    这斧头实在嵌得深了,甘棠咬着牙使劲儿拔也没□□,正当要再用力时,一只白皙漂亮的手抓住了木柄,提着劲儿就跟她一起把斧头拔了出来。
    甘棠一喜,转头看去,只见燕沉潇站在自己身旁,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
    殿、潇潇,你怎么来了?
    燕沉潇言简意赅,来帮你。
    ?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燕沉潇便拿过了斧子,对着地面上的树桩便劈了过去,树桩一分两半。
    甘棠: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个人真的是燕沉潇?竟然会主动来劈柴?而且他竟然真的会劈柴?!
    林夫郎惊叹,没想到江夫郎竟还会劈柴。
    他看他的模样和通身气质,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可这般谪仙的郎君,竟然还会劈柴?
    他看向也很震惊的甘棠,心头又多了些好笑,怕也是心疼他家妻主。
    想到了什么,他心头又不可控制地多了些酸涩。
    这样的妻夫关系,他也想要。
    晚饭是两样青菜和炒鸡蛋,甚至还有腊肉,燕沉潇和甘棠食量都不算大,但累了一天,此刻也不免吃得多了些。他们吃得很安静,老人家和林夫郎本来想同他们二人聊聊,可看见燕沉潇即使是坐在简陋的屋子,吃着并不可口的饭菜,却仍是慢条斯理,不急不缓,姿态高雅得好像在品尝什么珍世佳肴,下意识便收了话。
    甘棠吃完,还帮着老人家穿了个缝衣服的针,这才回屋,看见燕沉潇,还未说上两句话,便听到外头传来了吵闹声。
    开门!我回来了!开门!!!
    开门开门!
    甘棠神色一凛,咽下将要说出的话,站在原地细听。
    是几个女人的声音,极为嘈杂吵闹,拍着门叫嚷着要进来。
    老人家一听这个声音,脸色都白了几分,本不想理会,不料外头的人动静越来越大,几乎要拆了门,他没了办法,只得过去开门。
    你回来做什么?!
    他急急问道,为首的方脸宽额女人却没理他,呦呵着几个姐妹走进了屋子,直奔厨房,看见桌上的菜,震惊了一瞬,哟!竟然有肉,他爹的藏到现在才拿出来!
    她带着几个姐妹一起坐下,拿起筷子便开始吃,老人家叹气,你!你!唉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女。
    说着说着,他便忍不住要抹眼泪,林善被他搞心烦,一把把筷子摔在桌上,他爹的!老不死的在这里哭哭卿卿做什么!
    老娘如今今天心情不好!别惹老娘!
    一群强盗。
    老人家抹了抹眼泪,最终离开,走向甘棠和燕沉潇的屋子。
    甘棠听见有人来的动静,即刻坐在凳子上假装喝水,待看见红着眼眶的老人家时内心惊讶,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老人家摆了摆手,低声道,我那不孝女儿回来了,你们二人小心些,不要出声。
    先前他们妻夫二人说被强盗抢了钱财行囊,只怕也是自己的不孝女干的。
    只是他不好坦白,心中有愧,便想着尽力补偿他们,还拿出了家里藏的腊肉,没想到补偿未完,自家不孝女又来了。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更加愧疚,跟着甘棠道了好几声歉,最后才默不作声出去了。
    那边,林善已经不在餐桌上,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悄无声息走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夫郎背对着自己在藏着什么,她一把走过去抢过他手中的东西,才发现是钱袋子,心中一惊,好啊你个臭男人,竟敢藏私房钱!说!这钱哪里来的!
    林夫郎神色紧张,你还给我!
    林善瞪眼,还什么还!我是你妻主!
    她嘿嘿一笑,家里来了贵客?
    不然今晚的饭菜怎么会有肉,这个穷鬼男人又怎么会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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