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阮烟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中午了,阮烟还是被肚子饿醒的,不然她还能再睡一个点。
    咦?人呢?
    阮烟环顾病房的四周都没有找到亓狰的身影,她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饭桶还是原先的样子,甚至桌子上还多了一个饭盒。
    阮烟想下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也被某人贴心的脱掉了,她穿上了鞋子,走过去推开病房的门,想看看亓狰是不是在外面。
    医院走廊的一侧因陈旧潮湿而有些泛黄掉皮的窗台边上,站立着阮烟正在寻找的身影,正在跟亓狰说话的人阮烟也是认识的。
    干爸。
    阮烟上前几步,站在亓狰的一侧跟骆永祥打了声招呼。
    完了,她便宜干爸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来了多久了?有没有看到她在病床上睡着了啊?要是被郑翠华女士知道了,回到家肯定是少不了一顿骂的。
    醒了?
    啊呵呵......
    阮烟的笑容有几分尴尬,背在身后的手扯了扯一边无辜的亓狰,丫的,干嘛不及时叫醒她,又让她出糗!
    醒了就进去吧,我局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骆永祥低头看了眼手上有些磨损的手表,出声与阮烟和亓狰道别,拎着公文包拐入出口。
    你是不是故意的,老是让我在长辈面前出糗?
    阮烟看不到骆永祥的身影后,才双手叉着腰抬头质问着比自己高出将近一个头的男人。
    被质问的人没有说话,捧着阮烟的小脸蛋,在那张喋喋不休的小脸蛋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顺势把人推进了病房里。
    吃饭吧。
    你还没吃饭吗?
    阮烟身上像是没长骨头似的,全靠半搂在肩膀上的手臂推着走。听到亓狰说的话,疑惑的扭头问,她还以为亓狰是跟她便宜干爸去吃饭了呢。
    第83章 想格式化的第八十三天
    专门等你给我盛鸡汤。
    亓狰搂着阮烟到了病床靠近床头柜的一侧, 把人轻轻摁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镇上的医院总归还是比不上那些大城市里的大医院的,能有单人的病房已经是顶好的条件了。单人病房很简陋,只有一张床, 一张床头柜,还有一把椅子, 此外, 还有用帘子隔开的一张陪床。
    没有椅子的亓狰只好坐在床沿上,一双大长腿随意的支在地上, 条纹病服裤下微微凸起的膝盖骨时不时的会蹭到阮烟的大腿。
    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是鸡汤?
    她起来的时候明明看到饭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这人难不成还有透视眼?
    猜的。
    亓狰给了她一个藐视的眼神, 两只手往后一撑, 整个人慵懒又贵气,像是古时候懒散的躺在塌上, 等着丫鬟们伺候的大少爷。
    这副等着人把饭送到他嘴边的模样,贱兮兮的,看的阮烟恨不得给他两拳。
    阮烟有点愤愤的把带来的饭桶打开,一股浓郁的鸡汤味道便扑鼻而来,这饭桶的保温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嘛,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热热的, 果然,不要低估国货的实力, 国货yyds。
    阮烟还带了一个小碗,是给自己用的。她可没有那种看着别人吃饭的爱好,她一大早的起床做饭, 早饭也没吃, 睡了一觉起来, 肚子都要咕咕叫了。
    给自己盛了半碗,剩下的一大桶直接塞到了亓狰的手里。
    自己做的?
    亓狰喝了一口,笃定的对阮烟道。
    你竟然能喝出来!
    没想到啊,这人就吃了自己做的一顿饭,竟然对她的饭菜味道如此熟悉,刚尝了一口就知道了,啧啧,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要抓住这个男人的胃,这话说的果然不无道理。
    亓狰敛眸,低头继续斯文但速度不慢的喝汤,油和作料如此多的鸡汤,从哪里找出第二个这样做的人?但不可否认,味道是极其好的。
    两人在病房里愉快的解决完午饭,李正带来的排骨也被两个人瓜分,阮烟虽然挺喜欢的,无奈胃太小,多数还是被亓狰解决了的。
    这个人路过咱们病房四次了。
    阮烟躺在亓狰身上,手上把玩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嘴巴里嘟囔着说道,有些不耐烦。转悠什么转悠,难不成他们病房会向外面扔钱不成!
    杂碎的人,不用管。
    亓狰手指捏了捏阮烟的葱白,以示安慰,态度极为漫不经心。
    是你家里那边的关系吗?
    阮烟敏锐的察觉到了亓狰的不同,她认识这个人以来,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是漠不关心,熟视无睹的,这刚刚在说杂碎的时候,阮烟体会到了不同的情感。
    亓狰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在阮烟看不到的角度里,盯着门口的眼睛里满是阴郁。
    有一个固执的老头,收养了他已逝战友的儿子,供他读书,娶妻生子。为了弥补战友,老头对养子一家极好,全然忽视亲儿子。
    后来养子以大义灭亲之名举报了老头和亲儿子一家。
    你说,这固执的老头是不是自找的?
    有些人明明嘴巴是笑着的,可眼神却冰冷的如同极地寒冬的冰雪,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我觉得吧......
    亲儿子一家人都好好呀,能够尊重长辈的意愿,也并没有因为长辈的偏爱而不依不饶、怀恨在心,还能容忍到养子结婚生子,这一家人很善良,我很喜欢!
    女孩在胸口前掰着指头细数着,嘴里叭叭的吐出一堆炙热人心的话语,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她在某人眼里就像是来人间救赎的天使。
    亲儿子一家如屡薄冰,周围的人都避之不及,有什么好的。
    世界上总有一种人是倔强的,就算在棺材里躺着,身体都软了,一张嘴巴都还是硬的。
    旁人避之不及,我可喜欢的紧。
    不然这样,你认识那家人不,给我介绍介绍呗。
    偏生女孩是个不知趣的,认准自己的想法,一条路坚定走到尽头。
    发顶抵在男人的胸口上,努力仰着脸看他,也不担心自己这种死亡角度会不会很丑,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像是存了星星。
    不认识。
    亓狰扑克脸垂眸看他,然后大手对着毛茸茸的脑袋一压,视线里的亮晶晶不见了。动作利索极了,这是属于直男不怜香惜玉的浪漫。
    被迫低头的阮烟呲牙咧嘴,哄男人还被嫌弃了。这脾气真的是属狗的。
    亓狰刚刚那番话说得很平淡,仿佛真的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可阮烟就是有一种直觉,亓狰在故事里扮演着一个角色,他所讲述的其实就是他的真实经历。
    固执的老头也许就是他的一个亲人,关于他所做一切的对错,阮烟无法评判,她也不想评判。
    她只是不想看到亓狰表露出抑郁的一面,即使看不到脸,只听到他吐出的冰冷字句,阮烟便能感受到他是不开心的,至少是在此刻。
    骆伯父刚刚来找我了。
    亓狰话锋一转,突然转移话题到骆永祥的身上。
    我知道啊。
    阮烟莫名其妙,她刚刚都出去了,还跟骆永祥打招呼了,当然知道骆永祥来找亓狰了啊。
    那群毒贩的帮手有线索了。
    啊?这么快?
    阮烟惊讶道,骆永祥不愧是前期书里的好局长,这办案的效率就是快,一天的时间就追踪到了恶人。
    那人跟阮焕水有关系。
    亓狰语气淡然,本来是阮烟在把玩亓狰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对调了位置,亓狰正饶有兴趣的拨弄着女孩葱白的手指。
    跟阮焕水有关系?
    李梅年纪不小了,常年住在安阳村,对镇上的情况也不熟悉。阮焕水还有个儿子!昨天刚结婚!这个人是不是他儿子?
    阮烟顺着阮焕水的家庭成员们一一猜测,最终将目标锁在了阮焕水的儿子身上。
    而且阮焕水他儿子听说还是个工人,是在镇里上班的,肯定是对镇上的情况了如指掌,才能提前帮那伙罪犯租好房子。
    聪明。
    亓狰听到回答后,捏了捏阮烟的小手,薄唇微扬,轻声夸赞。
    阮烟听到了也当没有听到,和阮焕水关系近点的不还就是那几个人,稍微用脑子想想就能知道是谁干的了。
    真是朋比为奸,蛇鼠一窝!
    恐怕他还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昨天还喜气洋洋的在村子里办了酒席,娶了新娘子进门。
    犯了事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办酒席,举行婚礼,真不知道是这人的心大还是说...上面的靠山太强大,以至于他无所畏惧。
    越蠢的人越适合当替罪羊。
    亓狰意有所指,眼底藏着嘲讽之意,权利和金钱到底是好东西,诱人沉沦,引人犯罪。有些人的胃口太大,一辈子都不明白什么叫做满足。
    一个在北方乡下土生土长的人怎么会跟西南来的毒贩有交集?而且,仅仅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乡镇工人,,对于游走于各种金钱权势交易中的毒贩根本不会将其放在眼里。
    所以,阮焕水的儿子在这场案件中,也最多是作为小虾米的存在。但是他与被抓的毒贩之间存在着较为直接的联系,因此,他也是作为替罪羊的最佳人选。
    阮烟皱着眉头深思,案件往往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以为只要顺藤摸瓜,找到了阮焕水儿子,就能很快查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可是亓狰的一句话提醒了她,作恶之人必定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回家的路上,关于被抓毒贩团伙的事情还在阮烟的脑子里徘徊。这件事情一天解决不了,阮烟就一天放心不下。
    要是在之前还好,阮烟并不会时时刻刻的惦记,可是现在亓狰因为他们受了伤。虽然说亓狰并不是一个警察,但是他替一个警察挡了枪,还打了人,这件事情他就算是真正的卷入进去了。
    而且听亓狰说的话,似乎他家里那边还派人过来看他了,只不过好像并不是好意的看。
    骑着漂亮小蓝穿过街巷,路过一间门口挂着牌子的房屋,阮烟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烟烟!烟烟!
    蹙眉竖耳的探头认真听了听,确实是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阮烟赶紧停车,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到下班时间了,路上人来人往的还真不少,阮烟一时半会还没有找到喊自己的人是谁。
    烟烟!这边!往右看!
    那道声音又继续喊道,阮烟这次听出来了,这是薛雅媛的声音。在大街上声音还敢这么大,一点都不会畏惧别人的眼光,确实是薛雅媛的性子。
    对方招手示意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阮烟再发现不了眼睛就可以退休下岗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镇上,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呢?
    第84章 想格式化的第八十四天
    见阮烟停下了,薛雅媛背着一个军绿色的挎包,穿过人群跑了过来。   我又不
    见阮烟停下了, 薛雅媛背着一个军绿色的挎包,穿过人群跑了过来。
    我又不是来玩的。
    对方撅着嘴巴,脸上尽是对阮烟没招呼她这件事情的不满, 惹得阮烟发笑。
    那你来镇上是有什么事么?需要我帮忙吗?
    阮烟是发现了,薛雅媛在帮她忙这件事情上是格外的有积极性, 生怕她有什么麻烦是解决不了似的。
    没什么事情, 我男...未婚夫受伤住院了,我来镇上看看他。
    阮烟解释道, 下意识要说亓狰是她男朋友, 但是突然想到这个时候好像还并不流行男朋友的这种说法。
    啊?那你每天都来岂不是很辛苦?
    这个未婚夫也太弱了点吧, 在乡下干个活都能受伤。薛雅媛就觉得城里来的小白脸知青除了一张脸还有张会说甜言蜜语的嘴之外, 其他地方是一无是处。
    还让烟烟每天都大老远的跑到镇上医院来照顾他,也不知道有多大的脸, 一个大男人自己不能照顾自己吗?
    有自行车,不辛苦的。
    要是只有坐驴车的一种方式,或者是走路,阮烟可能就会在家里祈祷亓狰病情快快好转了。可是她是有自行车的人,来一趟镇上也不过十几二十分钟的事情。
    薛雅媛这才注意到阮烟扶着的小蓝自行车,眼睛微微睁大。
    烟烟,你的自行车好好看!我只在出差到外市的时候见到过这种车子, 好看是好看,但是也特别珍贵难买, 没想到烟烟你也买到了这种车子!
    薛雅媛惊呼,眼睛一直在自行车上来回游荡,羡慕不已。
    雅媛你怎么还没回家呀?这是你的朋友吗?
    薛雅媛正新奇的打量阮烟漂亮的自行车时, 有一行不速之客走上前跟她招呼道。
    嗯, 这是我朋友。
    回答为首女孩的问题时, 薛雅媛的表情没有面对阮烟时的激动与开心,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与客气。想必与眼前这些人并不是多么亲密的关系。
    你朋友是做什么的呀?
    亲密的挽着为首漂亮女孩的胳膊,细长的眼睛上挑,眼神轻蔑,说话期间还不停上下打量着阮烟,在看清阮烟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时脸上是掩不不住的嫉妒。
    陈曦,你很没有礼貌。
    还没等薛雅媛和阮烟开口说话,为首的漂亮女孩面上就带着不虞之意,那女孩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也被她拂了下去。
    然然,我没有!我就是...好奇!
    陈曦刚刚傲慢不逊的态度瞬间变了,被挥掉手后也不敢再挽上去。其他的女孩子看到为首女孩对陈曦的态度,不自觉地稍稍远离了她。
    陈曦敏感的察觉到了身边人的细微动作,抬眼看了一眼为首女孩的侧脸,心里满是不甘,还有对薛雅媛这个不知来历朋友的怨怼。
    同志,不好意思,是我的同伴没有礼貌,陈曦,道歉。
    为首的女孩似乎对阮烟极有好感,明显的是在为阮烟找场面。
    陈曦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陷入到皮肉,疼痛刺激着神经,嘴唇紧抿,低垂着脑袋迟迟没有反应。
    不用了。
    阮烟语气平淡,她与这些人不过都是萍水相逢,虽然对方的态度不佳,但是她也没必要揪着不放,浪费自己的时间。
    孟子然,我跟我朋友还有事,先走了。
    孟子然长相精致漂亮,皮肤白皙,身上穿的都是当今大城市里的流行服饰,价格不菲,再加上通身气质,妥妥的名媛形象。
    从刚才几人的反应来看,陈曦几人明显惧怕讨好孟子然的,可薛雅媛却从始至终就是一副对待陌生人的反应。见到这些人似乎还想要纠缠,就直接表示了要离开。
    好吧,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孟子然欲言又止,神情有几分纠结,见到两个人真的要抬脚离开,没忍住出声叫住了阮烟,眼神飘忽的询问她的名字,白皙的小脸粉红。
    阮烟。
    阮烟对她点头微笑,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个叫孟子然的女孩并没有什么恶意,还有几分不知世事的懵懂可爱,而且阮烟也不不介意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
    孟子然看到阮烟和薛雅媛两个人并列远走,才有了动作。
    陈曦,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孟子然留下一句话,踩着自己的小羊皮高跟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只留下陈曦一个人在原地脸色苍白,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说了一句话,就会被孟子然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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