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不过不是你带我去,是我带你去。
    电话那头的吴语琴听出了简宁的话里之音,低声笑了起来。
    简宁听着,跟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阿宁,我跟你说件事,你要认真听,而且不能告诉阿言和他家里人。
    好。简宁听得出来吴语琴有些严肃的语气,他想大约是件大事。
    我生病了,癌症晚期,在国外准备要做手术了,上次我爸回去看你,也是顺便帮我从国内带些东西给我。阿宁,我我还年轻,才四十八岁,我还不想死,我想看看你生的孩子,我想摸摸他的小脸蛋,我想陪着阿言多几年,只是你也知道的,生死无常,意外来临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措手不及。
    我这次做手术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机会,我想赢的,万一我输了,你带着孩子来我的坟前看看我好不好?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简宁被震惊到张大了嘴巴,呆愣着一动不动。
    他怎么也想不到,许墨言的母亲竟然生了这么严重的病,活下来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三十,她这得是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忍住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亲生儿子。
    阿姨,你是好人,好人会长命百岁的,我等你回来看看孩子。
    语气里带着呜咽声。
    阿宁,答应我好不好?
    停顿了片刻,回应道:好,我答应。
    阿宁,感情的事情最不能勉强,如果阿言他心里实在没你,你不要一头栽在他身上,要点财产攥在手里才是重要的。或许她已经意识到,他们会离婚吧,所以三番四次地重复这句话。
    嗯,我明白。
    许墨言洗完澡出来,看到简宁还在聊,也不知道跟他母亲有什么好聊的,他们前后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也才不过三四次而已。
    电话挂断后,简宁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他:许先生,你想念你母亲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没事,只是羡慕你,出生在这么好的一个环境中长大,又有这么多爱你的人,你母亲很爱你,你如果没事,或许可以出国找她
    你还真是会投人所好,我母亲虽然待你不错,但是这又能怎么样?我母亲离婚二十年了,围着我家转也有二十年了,她出国散散心,让她放松放松,我为什么要去打扰她?
    自知说不通,简宁干脆闭了嘴。
    但是许墨言又赖在他的卧室不走了,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简宁无奈地拿着自己的枕头,准备在隔壁客房里睡一晚。
    许墨言眼尖手快地抓住枕头,怒问:你干什么?
    你睡这吧,我睡隔壁。
    我有不让你睡这里吗?而且那客房里都是烟味,你怎么睡?没考虑孩子吗?
    那那我睡沙发吧。
    你是存心跟我作对是吗?你那点欲擒故纵的小伎俩还是算了吧,赶紧躺上来好好睡觉,就算你不想要睡,可孩子要睡。
    许墨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时时刻刻都把孩子搬出来挡枪。
    我睡眠不好,你要是睡不着别怪我。
    像是有点赌气的意味,他躺在被窝里后,侧躺着阖上了眼皮。
    半夜里。
    果然他说得一点也没错,简宁翻来覆去,烦躁得睡不着。
    原本已经进入梦乡的许墨言,被他那翻来覆去的动作弄醒了,黑暗里一只手攀了上来,然后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道:睡吧。
    你看,这个人就是这样,给你一巴掌又给你一颗糖,简宁像是吃了上瘾的毒药,总是容易被他那点温柔就俘虏了,禁不住眼眶就湿润了起来。
    可是他的睡眠质量太差,他尝试很多次都没有睡着,而且伴随着脚后跟水肿,他难受得根本躺不住。
    是不是抽筋了?
    不是。
    我看看。说完就伸手过来摸到了他的脚心。
    不用。
    简宁想要推开他,他不要再被这么虚伪的温柔继续堕落下去。
    你犟什么?你睡不着,难受的还不是我的孩子。
    果然,一听到孩子这个词,简宁就安分下来了。
    没有开灯,就是在黑暗里,许墨言双手轻柔地给他按着水肿的脚后跟。
    刚才许墨言出去后,就查了查,得知这是怀孕会水肿的情况,便安排了晶晶进来给他按摩。
    但是水肿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而是会一直伴随着他的孕期,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所以他极为有耐心地给简宁按摩。
    折腾完这一会后,简宁顿感脚舒服了很多,安安静静地回躺在被窝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过去。
    两人相安无事地一夜睡到天亮。
    简宁以为自己起床的时候,会像往常一样,看不到旁边人的踪影。
    但是今日稀奇,许墨言还在熟睡当中。
    今天是礼拜二,按道理说他应该起来去上班了才对,简宁想了想凑过去小声叫他。
    但是许墨言半点反应都没有,直到简宁碰了碰他手臂,他才反应过来,许墨言他发烧了。
    温度烫得厉害。
    简宁连忙下床,穿好拖鞋,走出去拿了医药箱进来。
    可是翻来翻去,退烧药没找到,可能是之前他用完了。
    之前跟许墨言同居住在一起一年的时间里,生病大多数的人都是他自己,许墨言就像是无坚不摧的战士一般,别说看到他生病的样子,就连看到他苍白憔悴的样子都几乎看不到。
    所以这次他生病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简宁下楼安排佣人去买退烧药,可是二人见外面漫天飞雪,各自找了理由都不肯出去。
    以前在许家,要买什么东西,那都是有私家车出送的,而这里住在半山腰,许墨言也没给简宁配司机,这代表着就是要走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出去,才能打到车去买药。
    她们才不会干这种蠢事。
    而且二人都不怕简宁告状,她们毕竟跟在许家好些年头了,也大概了解许墨言什么人,许墨言对简宁什么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她们不认为许墨言会信他的一口之词。
    简宁按捺忍住呼之欲出的怒火,没办法,他只能回到房间,先给许墨言额头盖了一条湿毛巾,然后换好衣服,戴好帽子围巾后,一个人冒着风雪去买退烧药。
    第32章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承诺
    等许墨言浑浑噩噩醒来时,发现简宁不在身边,他翻身下床,他意识到自己体温很高,应该是发烧了。
    昨晚,赵琳琳为了感谢这么久以来的帮忙,在家摆了一桌,邀约他和林一辰上门来吃饭。
    他匆忙从工作中抽身前往她的家里,但是去了才发现,林一辰没有到,给出的理由是临时有事。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隐隐感觉到了哪里不太一样的气氛。
    但是赵琳琳的演技很好,举手抬足并没有让彼此尴尬,许墨言告诉自己多想了。
    但是赵琳琳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许墨言听从她的话,去电视柜下面翻出了医药箱,小心翼翼地给女神喷了消毒药水,然后细心地给她贴上创可贴。
    就在这时,许墨言抬眸,四目相对,一丝暧昧的火花在空气中蔓延。
    许墨言察觉不对,立即起身倒退了一步,而赵琳琳这个时候缓慢起身,一步步地向他靠近。
    琳琳,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匆忙想要逃离。
    却被赵琳琳从背后抱住,精致的小脸靠在许墨言的后背上,阿言,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许墨言浑身僵硬住,他也在想着赵琳琳的话,是喜欢吗?
    暗恋的女神出国又回来了,然后一把抱住你的腰,然后问你,你喜欢她吗?
    许墨言回答不上来。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一辰他都跟我说了,我出国的时候你还对着我的照片难过了一阵子。
    赵琳琳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琳琳,都过去了,现在我已经结婚了。
    我不介意,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也喜欢你。
    以前幻想过得场景,终于实现了,他该高兴才对,可是他此时脑子里闪过的却是简宁的影子。
    就在赵琳琳想要凑过来亲他的时候,他躲开了,那个红吻印落在了他的领口处,只是他已经没有发现,因为他已仓皇地逃离。
    后面出来发现没有了司机的踪影,他焦急地在路边拦车,却因为下班高峰期一辆车都没有为他停下。
    他就这样在路边吹了十多分钟的大风,接到命令的金秘书才匆忙开车赶到。
    后来赵琳琳的电话信息全部哄炸了过来,但是许墨言都没有接,直接驱车回到了别墅。
    想必就是那个时候,着凉发烧了吧。
    他下楼后发现,屋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再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九点。
    简宁呢?那两个佣人呢?
    他正准备给简宁打电话时,带着一身风雪的简宁回来了,哈着气,鼻子被冻得通红通红的,见到脸色不太好的许墨言后,连忙嘱咐他赶紧吃退烧药,顺便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许墨言一直盯着他看,半响才问:你是出去买退烧药了?
    语气里没有起伏,但是简宁下意识地解释:是门外的保镖开车带我去的,回来时车子半路抛锚,我就走路回来了。
    尽管他意识到许墨言这是在囚禁他,但是他还是会担心许墨言生病。
    刚才出?寒@鸽@尔@争@狸去时,门口的保镖拦住了去路,不肯让他出门,他好说歹说口皮子都快磨破了,保镖在得知自己老板生病了以后,这才同意开车带他去买药。
    谁让你说这个了?你为什么要自己去?家里没人了吗?
    说调突然拔高,吓得简宁一个激灵,他微微低垂着眉头,没说话。
    这么大的雪天,又挺着大肚子,走路都不利索,他就不怕摔倒?
    气在头上的许墨言,抓着简宁递过来的退烧药仰头吃了以后,坐在沙发上静等着那两个不知所踪的女佣人。
    那两个佣人还藏在自己的被窝里哈哈大睡,平时在许宅她们当然不敢这么偷懒,但是刚才从简宁口里得知,少爷生病了,还在楼上休息,所以她们就心想着睡个一时半会,少爷也不会发现。
    至于简宁,随他说去吧。
    等到她们醒来后,刚踏入客厅,便闻到了缕不寻常的味道,再见到少爷双手抱胸笔直地坐在沙发上,她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
    硬着头皮进去,全然不敢正视少爷的眼神。
    少爷早,夫人早。
    许墨言淡然地扫了她们一眼,是忘了自己工作的生物钟时间了吗?
    对不起,少爷,我我和阿玲不小心睡睡过头了。
    不小心?在许家的时候也没有见你们这么不小心,我让你们照顾我夫人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睡大觉的。
    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最后许墨言给了她们二人扣掉一个月的工资作为警告,二人心有不甘地下去干活。
    简宁没有想到,许墨言的烧整整一天都没有退下去,体温还越来越高,39度。
    简宁怕他出事,把他喊醒,让他去医院看看,许墨言半醒不醒的样子,直接将人搂住抵在他的胸口上,别说话。
    声音嘶哑深沉。
    简宁给金秘书打了电话,金秘书在一个小时后赶到了别墅门前。
    许墨言被喊醒,浑身无力地起来,凌乱的头发遮盖了他的眼睛,这样的许墨言看起来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的近距离感。
    简宁伺候着他穿衣服,又扶着他下楼,金秘书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二人后,赶紧上前帮忙扶着许墨言。
    将人塞进车里后,许墨言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他拉着简宁的手说道:干脆一起去吧,带你去做孕检。
    简宁像是自嘲地笑了笑,挣开许墨言温热的手掌,上次阿梅姐陪我去了。
    只有他傻,会认认真真地相信许墨言的话,以为他记得,可是那天打N多个电话都不接,简宁在心底嘲笑自己,你看看多傻,怎么就信了呢?
    下次是什么时候?
    许先生,做不到的事情不要给我承诺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就是从这一次分开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再次接到简海的电话时,许墨言刚撤走了门口的两个保镖。
    简宁只是觉得他很多此一举,在没有生下孩子之前他是不会逃的,而且他也不会再去见张楠了,借了人家的钱,难道还要再连累人家的命吗?
    简宁,我被人绑架了,快点带着两个亿来救我,快来救我,地址是在电话里,是简海急促的呼救声。
    我已经凑够了两个亿,你什么时候把我母亲的骨灰还给我。
    对于简海的求救,简宁根本就不信,而且有这种父亲,他巴不得远离他,他的生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快点,你拿着钱来救我,我立马把你母亲的骨灰还给你。
    电话里,是哧啦哧啦的风声伴随着急切的喘气声,还没有等到他回应,那头电话直接断线了。
    刚想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手机忽然又震动了起来,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他想都没有想按断。
    但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号码不依不饶地打了过来,简宁心想着是不是老家的人?
    想了想,又接听了起来。
    这次,是候佩珍的声音。
    简宁,你快快来简家,你爸出事了,你快来!
    这个时候的候佩珍语气明显弱了很多,虽然简海对不起她,但是她爱的还是他啊,又是家里的顶梁柱,她根本不敢想简海会出事。
    见简宁没有回音,她威胁道:你妈的骨灰不想要了吗?要不要我拿着你妈的骨灰伴着粥去喂我家里的那条狗呢?
    你敢!!!
    这夫妻俩做事真是绝了,只会威胁,可是他们偏偏拿捏着他母亲的骨灰。
    他不得不从。
    他带着钱急忙去找了候佩珍。
    简海去了停车场,被人蒙着眼睛带上了车的,他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但是他感受到脖子间的一抹凉意,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他脖子处。
    他心底在发凉。
    虽然纵横商海快三十年,什么人和事没见过啊?但是面对于死的恐惧,还是让他汗毛竖起。
    被人推着进了一间乌漆麻黑的房间,然后被人摘开了眼罩,对面是一台四十寸的显示屏。
    显示屏里出现的是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脸,他假装淡定地问:你是谁?
    怎么?联系了两个月,不记得我了?一开口,是一个苍老的嗓音。
    这个苍老的嗓音伴随着简海两个月,像是幽魂一样一直在提醒他过去干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你要的两个亿,我筹够了,但是你现在绑着我,我是给不了你钱的。
    简老板,不急,咱们今天就是聊聊天。
    TM的,谁要跟你聊天啊?
    他意识到自己被绑的双手的绳索松了,于是表情淡定地跟人聊着天,暗地里却是挣扎慢慢地松绑。
    殊不知,他所有的行为都在监视下进行的,那个人有滋有味地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在偷笑。
    简海前面在跑,后面有人在追,他边跑边给家里人和简宁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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