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可供选择的不是很多,但乌淳还是知道一种花可以在这个季节栽种太阳花。
    你喜不喜欢花啊。乌淳朝身后问道,你看我把前面那块地,规划出一小块地方给你种一些花如何?
    乌淳自是知道白天无法得到对方的答复,但乌淳还是要问出来说出来。
    而且他相信,许时耀一定听得到。
    其实上面那块地还好,算是整个山比较平的地方了,不像这里,全是石头,就是想种也种不活。乌淳继续自顾自说道,我外公说了,松树要二月份到四月份才可以,等明年我一定过来,现在我外公说可以先种菜,我一想也很可以,到时候收成了还可以给你奶奶送一点过去,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喜欢吃什么。
    乌淳又歇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的力气差不多缓了过来,便起身,扛起锄子便准备开工。
    乌淳想到会不简单,但是没想到会那么不简单。
    这里看起来有土壤,但土壤只有薄薄的一层,一锄下去就能翘到石头,石头也不牢固,窸窸窣窣的,这样的地形在没有植被的保护下,最容易发生山体滑坡。
    现在天气应该是正午时分,靠着那棵松树时,乌淳是一点都没感觉到炎热,这还没三分钟,他额头就出了密密麻麻一层汗,乌淳直腰看了眼离自己有些距离的那棵松树,想了想,还是抡起了锄子。
    再见坚持一会儿。
    乌淳内心不停鼓励自己,别雷声打得很响,最后没下出几个雨点,岂不是闹笑话。
    加油,乌淳,你可以的。
    乌淳又抡了几锄后,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
    第一次干这种话,在家的时候乌淳也会帮着家里干家务,但是农活还是第一次。
    这滋味,又累又热,是真的不好受。
    想起每天在地里不分时间段劳累的农民,乌淳觉得自己以后面对粮食都有了敬畏之心。
    之前老师总说不好好学习就得回去种地,现在看来,这种地也不是说种就能种,最起码得先有一个不错的体格。
    不行了。
    仅仅收拾了一小块地方,乌淳就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他也顾不上面子问题,直接扔了锄头就奔向了许时耀所在的松树。
    乌淳加速跑过去,上来就用力抱住了树干,他脸贴在树干上,来回蹭了蹭。
    是真的好累啊,不行不行,让我休息会儿。
    乌淳整个人盘在松树上,他还纳闷这个松树表面那么光滑,他为什么不会往下滑,殊不知此刻他整个人实则是双腿勾住许时耀的膝盖处,双手死死地环住许时耀的腰,脸贴在许时耀的胸膛处,而且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也牢牢的扣住乌淳的腰,防止对方掉下去。
    就这个样子,乌淳一下午,刨一会儿地,抱一会儿树,直到太阳西落,那块地,乌淳收拾了也就只有三分之一。
    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乌淳摸了摸自己有些扁平的肚子,忙了一下午,还是有些饿了。
    等我晚上在过来!乌淳说着拍了拍树干,扛起锄头,便往山下走去。
    是真的累啊。
    乌淳沿路捡了些干柴,都是一些很细小的木棍,走到王婆婆门口时,乌淳将怀里的干柴放到了那堆柴火堆中。
    此时恰逢王婆婆拿着一个水桶走出来。
    奶奶。乌淳放下手里的锄头,笑着迎上去。
    这奶奶喊得越来越顺口,一开始喊的时候,乌淳还觉得有些别扭,他将王婆婆手里的水桶接过来,问道,是要去打水吗?
    耀耀来了?
    是我,奶奶。乌淳的手被王婆婆紧紧攥在手里,老太婆力气可一点都不小,乌淳手有些疼。
    把这个放在这,一会儿有人来帮奶奶打水。
    王婆婆说着将乌淳手里的水桶夺了出来,放到了门口的石头上,牵着乌淳的手,进了屋内。
    一进屋,王婆婆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东西外面裹了两层布,王婆婆塞到乌淳手里,说道,别人给奶奶的,这是奶奶给耀耀留的。
    乌淳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以前他外公也是这样,无论有什么东西都不舍得吃,藏起来给乌淳留着。
    奶奶你吃吧,我不吃。乌淳推脱到,他怎么可能要老人家的东西。
    据说王婆婆就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儿子即许时耀的父亲,在外面打工买了房子,半个月来一次。
    也挺不容易的,每次来都会被老太婆追问儿子的去向,以至于每次来都要想好一个借口。
    乌淳打听了一下,距离对方下次来还有十二三天的时间,乌淳想着要不要领对方去见见许时耀。
    即使他再也看不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耀耀,耀耀。
    王婆婆的呼喊将乌淳的思绪拉了回来,乌淳这才发现,那个东西已经被王婆塞到了自己口袋里。
    实在是无法推脱,乌淳暂且收了起来,又陪王婆聊了一会儿,乌淳这才赶回了家。
    回家快速吃了两口饭,乌淳就又立即跑去了十里山。
    天刚黑下来。
    乌淳本想等一会儿再来,但看到那张床,乌淳全身的细胞就在叫嚣。
    他累得只想躺在床上大睡一觉。
    乌淳深知自己躺下再次起来就非常困难的事实,只好吃完饭就立即跑了出来。
    他爬上了那棵松树,腿耷拉着,脑袋靠在树干上,就着这个姿势,乌淳竟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乌淳只觉得周围有些凉,他睁开眼,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自己正被许时耀抱在怀里。
    你怎么抱着我!乌淳急忙挪到一边去,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整天,他一会儿跳到许时耀怀里,一会跑出去,时不时地在许时耀怀里蹭来蹭去,许时耀白天是无法从松树里面出来,但却能打破松树这个屏障,直接和乌淳接触,更何况乌淳晚上回来更是直接在对方怀里睡了过去。
    许时耀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起对方白天时大汗淋漓的样子,还是没说出来。
    他眼神在乌淳身上打量了一圈,对方像一只惊吓的兔子一样,双手死死地环住树干。
    许时耀伸出手,刚触碰到对方的胳膊,就听对方喊道,你干嘛!
    许时耀没有说话,手在乌淳白皙的胳膊上,轻轻揉捏了起来。
    好舒服,凉意席卷了整个胳膊,驱散了一整天的劳累。
    乌淳的双手松开树干,二话不说直接紧挨着许时耀坐了下来,声音弱弱地祈求道,肩膀,肩膀好痛。
    一只毛豆:
    跟大家说一下我最近在忙什么:毕设和研究生的课程。
    每天都会被导师安排课,但现在还不是很多,多的是暑假,暑假要学六本书,所以目前我趁着空闲时间疯狂存稿,没存稿我害怕后期有字数任务我没时间写,所以前期可能更新的慢一些,在这里跟大家道歉了。
    第11章 第11章
    乌淳闭上双眼,享受着许时耀不紧不慢的按摩,不知不觉间,后脑勺直接靠在了对方的左肩膀处。
    今天我真的是太累了。乌淳说着,长舒一口气。
    嗯。
    能得到许时耀的回应,哪怕只有一个字,乌淳已经觉得实属不易,他又往后靠了靠,至此,他算是和许时耀完全贴在了一起。
    或许是感受到身后许时耀的不对劲,乌淳扭头,看到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姿势,看起来的确有一些不雅观。
    特殊情况就先不要介意了,我真的太累了。乌淳还特意提高音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余光瞥向许时耀,观察着对方的眼神说道,地又硬,我得用很多力气才能刨动,是真的很累。
    乌淳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看对方对自己靠在他身上的行为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才收口,好像刚才看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吓成一团的人不是他。
    乌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睁开眼就对方许时耀那双略显无奈的眼神,然后就看到对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
    乌淳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这怎么行!这种举动未免也太亲密了些。
    或许是刚清醒那一刻情绪难免有些过于兴奋,现在冷静之后乌淳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许时耀虽说此刻一头长发,但那张面孔,生前肯定是个帅哥。
    美却不失攻击性,像是一张被精心雕刻的面孔。
    如果说对方是一只俊美的孤狼,那么乌淳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
    许时耀。乌淳转过身来,背靠着树干,两条腿直接搭在了许时耀的双腿上。
    在对方的眼神杀过来之前,乌淳抢先说道,我的腿好疼啊,这个山那么高,我今天来来回回跑了那么多次,我这小胳膊小腿,好累啊。
    乌淳说着声音越来越委屈,感觉如果给他一张手帕,他能现场给你来一段哭戏。
    乌淳的身形本就比较瘦小,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脸上有一点婴儿肥,不同于许时耀皮肤的白,乌淳的白里透着红润,似乎能掐出水来,再加上那双大眼睛每次一装作委屈的样子,眼睛就非常配合的闪着泪花。
    一副人见人怜的样子,对着这样一副面孔,估计没人能狠下心拒绝。
    鬼也不例外,至少许时耀盯着乌淳看了一会儿,手便放在了乌淳双腿上,轻轻揉捏了起来,算是默许了对方的行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虽说乌淳失去了躺在家里床上的舒服,但是此刻的感觉,那可不是躺在床上能比的。
    乌淳看着一脸认真的许时耀,对方的眼神真的变了,透彻了不少,同时,也亲和了不少。
    记得刚见到许时耀时,那时许时耀生人勿进的眼神,就像是藏了一把刀,谁看靠近一步,那把刀能直接从刺过来。
    乌淳即使不害怕鬼,那时也着实因为那双眼神,内心怵了一下。
    好在,乌淳并没有击退。
    解开了一直困扰着许时耀的疑惑,自己也算是这五年来第一个闯入对方生活并且被记住的人类,乌淳突然有点恃宠而骄的感觉。
    乌淳仔细打量着许时耀,半响,他伸手推了推许时耀,在对方转头看他时,乌淳说出了一句自己也意料不到的话,许时耀,你活着的时候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帅。
    话音刚落,乌淳就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急忙用双手捂住嘴,眼睛眨了眨,无辜地看着许时耀。
    而此时许时耀也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乌淳。
    这气氛!
    乌淳只想说,怎一个尴尬了得。
    那个乌淳大脑赶紧转了转,对于想种的菜,你有什么想法没?
    见许时耀转过头去,带着凉意的舒爽从乌淳小腿传来时,乌淳急忙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乌淳眼前又亮着微微的弱绿光,果不其然,那张树皮又出现在乌淳面前。
    比起昨晚,上面记录了不少新的内容,而且每一条,都与自己有关。
    明年二月到四月,乌淳要来种树。
    乌淳现在要种菜。
    乌淳说要种太阳花。
    乌淳
    看到上面一条又一条规整的内容,乌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很像自己刚开学第一天上课,规规矩矩记笔记的样子。
    你要把每一件事都记下来吗?乌淳笑着问道,实在是有些乌淳感觉无关紧要的事情,可以不用记录,毕竟乌淳看了看,这张树皮也就那么大,什么都记,万一日后不够用了怎么办,其实有一些可以不用记得,你的这张树皮还是节省着用吧,毕竟以后要
    乌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一排又一排的树皮,而且还在连续不断出现。
    好家伙。乌淳发自内心感叹道,果然许时耀的世界,他就不应该随意揣测。
    对方随时就能甩出一个大招。
    乌淳朝许时耀竖起一个大拇指,脑海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乌淳意味不明地看着许时耀,开玩笑地说道,许时耀,你说你回头看你记录事情的这些树皮,会不会一看,全部都是我。
    毕竟现在两句话就不离乌淳的名字。
    许时耀没有说话,只是甩过一记眼神。
    乌淳立马识趣闭嘴。
    那个,你说种啥好呢?
    闲扯皮了这么长时间后,话题总算回归了正轨,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乌淳问。
    直到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乌淳摆了摆手。
    罢了,对方估计都不会知道人间到底有什么菜。
    乌淳手擦过口袋,刚好摸到今下午王婆强行塞到他口袋里的东西,他晚上回去的急,也就没取出来。
    乌淳立即从口袋里取出来,递到许时耀面前。
    你看,许时耀,你奶奶送你的。
    许时耀看了眼乌淳递过来的东西,突然他转身看了眼身后,又转过头来,求助地看向乌淳。
    对,就是她,你奶奶,今下午我去看她,她跟我说得,这是留给孙子的,你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乌淳说着,将手里的东西直接塞到许时耀手里,只是那东西穿过许时耀的手,直接掉到了地上
    乌淳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他不信服地爬下树,捡起地上的东西,里面的东西被两层布缠绕着,完好无损,乌淳直接朝许时耀怀里扔去,可东西直接从许时耀怀里穿了过去,就好像许时耀完全不在一样,几乎受不到任何阻碍。
    乌淳再次捡起地上的东西,爬了上去,他将东西捧在手心里,不可置信地看向许时耀。
    你
    碰不到。许时耀替他说出了下面的话,阳间的东西。
    乌淳立即会意,阳间的东西,对方只能看,却不能接触。
    那你们不需要吃东西吗?我记得阳间有祭祀的啊?你们吃不到吗?
    许时耀点点头,补充道,鬼只是一缕魂魄。
    怎么会。乌淳双眉紧紧皱在一起,除了不能生活在光下,乌淳一直觉得,鬼与人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一个在白天活动,一个在夜晚活动。
    但现在事实告诉乌淳完全不是这样的。
    世界上哪来的鬼,只有人死后前七天内对回家执念的魂魄,以及像许时耀这种,因为某种执念拒绝踏入轮回的精神体。
    看似有很多人没有的能力,到底来都是虚幻的。
    乌淳突然上前用力抱住许时耀。
    你能感受到我吗?乌淳说着右手握住许时耀的右手,看到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眼里闪过一抹惊喜之色,许时耀,你看,不是的,我能碰到你,你也能碰到我。
    说着,乌淳的眼泪竟然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乌淳。
    听到许时耀喊自己的名字,乌淳急忙擦掉自己的眼泪,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急忙应道,我在呢。
    四目相对,没一会儿,乌淳看到,许时耀笑了。
    尽管依旧只是一个简单地微表情,乌淳还是看到了。
    一时间,乌淳看愣了神,大脑一片混乱时,就听许时耀说道。
    只有你。
    是只有我能碰到你,你也能只能碰到我是吗?乌淳半知半解地问道。
    许时耀点点头。
    乌淳突然明白了许时耀身上那种孤独感从何而来,无人交流沟通先不说,就连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不属于他,无法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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