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偷偷想老公
    沅沅:偷偷笑出声
    沅沅(感叹):雪雪,超可爱的~
    第7章
    当年那事,只在他们四个人之间流转,因此在座诸位看了玉恒君勃然变色和要挟之语,听过宋沅含含糊糊的不要师尊之言,只认为是玉恒君误解了二弟子之言,误以为刚刚归来的二弟子是寻求师门安排道侣。
    虽然听着颇有些要挟的意思,但端看这原先天资不俗的宋师侄如今灵力低微的模样,寻求一位强劲些的道侣庇护倒也算不上奇怪。
    奇怪的是玉恒君及座下弟子的态度。
    玉恒君人若其名,性情高洁孤冷,向来不理俗事。他座下的大弟子谢点衣出身南地洞火门嫡系,继承父亲的异火功和母亲的剑心,只因少时异火淬剑出了岔子,打听到凝清剑宗有镇内火的功法才前来求学,出身高贵又天赋异禀,谢点衣向来目下无尘,又秉性刚烈,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阮呈星出身则低微些,但他实在是天纵奇才,入门前还是个对剑一窍不通的白丁,凭借纯净剑心拜入玉恒君门下后,修为却进步得一日千里,不过性情却温和许多。
    这三人虽说脾性不同,但从不曾听说他们有什么吝啬的毛病,尤其是谢点衣,作为洞火门板上钉钉的下一任门主,每每拍卖时从他指缝流出去的灵石都够普通修士三年五载的修行花费。
    如今不过一个道侣,还是二弟子向宗门所求,居然就让他们如此失态,实在是古怪。
    但没等在座之人心里转起更多念头,那孱弱的昔日骄子咳够了,居然转而丢下另一张雷暴符。
    登时炸得全场寂静,唯阮呈星像是懵了,低喃着重复了一遍,神情痴痴。
    片刻后,还是掌门见多识广,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问道:宋师侄的意思是,已然有了道侣?
    宋沅双手交握,在掌门温蔼的问询声中才找回一点儿归属感,点点头道:是,弟子已然遇见了可以与之共度一生之人。
    他方才还咳得满脸湿红十分狼狈,可是说到这个共度一生之人时,唇间是有笑的,眼波都蕴得温柔。
    一旁的七长老问道:还是位男子?
    是,宋沅低声答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知道宗门清规森严,尽可能将此事说得更好接受些。
    当初弟子受了重伤,幸亏得他搭救,受他悉心照料,才存下性命。
    二长老直起了身,他是刚正的脾气,语气也不软和:既如此,为何不禀明师门,好叫我们接你回来。
    宋沅捏了捏指根,抬起那双天生带着些委屈的下垂眼望了他一眼,直把二长老那张刚毅凛然的脸瞧得不自然,才垂下脸接着说道:当初修为尽失再难转圜,如此落魄,已是心如死灰,实在没有颜面回师门,想着偏安一隅,了此残生也罢,平白叫师门担心,是师侄之过。
    真是叫人唏嘘,四下的内门弟子不受管束,现在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若是我亦如此,修为尽失,我哪里还有脸面回来见师尊呢。
    犯傻,梵净山的敏通也是失了修为,那些秃驴都能捡出一个藏经阁的位置给他度日,难不成我们凝清便养不起一个宋师兄了?
    欸,你新入内门不知道,这位宋师兄曾经可是实实在在的天骄,那年大比仅以一招之差输过梵净山的佛子渡一,位居第二,莫要等闲视之,七年前的仙门大比可谓是神仙之争。
    渡一?是那位拈花...
    还有天心派徐光屹...
    ......
    静!大长老面貌平凡,语气也平平,但他修为深厚,一个字便震得满堂寂静。
    七长老平素自持,但此时她也不免流露出些怜惜:如此你与救命恩人相恋,虽无师尊父母见证,倒也合情合理,算不上私相授受,到时合个庚帖,算作宗门招婿也好,只是你说他走丢了,此事可有告知他师门或家人?
    宋沅从前与这位七师叔所在的蘅芜峰虽有来往,却与她本人无甚交流,想不到她居然如此能容,迅速接受了旁人都震惊失色的事情,想了想,宋沅道:多谢七师叔,他独居,没有家人,也不曾拜过师门。
    那他是散修?散修倒也好,不过总归不稳定,等寻了回来,便叫他拜入我宗,与你安生度日。
    宋沅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为难了,他斟酌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坦白道:不,也不是散修。
    我丈夫,名字叫雪雪,是不周山上的猎户。
    毕竟雪雪没有修为,虽说身体之强悍足以比肩顶尖体修,可事实是他连丹田都没有,如若按散修的标准去找,恐怕找到地老天荒都找不回来。
    名叫薛雪的猎户。
    那音调上的差别,约莫是许久不曾说官话导致的。
    这一刻,饶是见多识广的掌门,有容乃大的七长老都齐齐沉默了。
    掌门下首的九长老,宋沅的师尊玉恒君则像是再也听不下去,倏地站起来,面上匀着一团冷怒,拂袖大步向门外走去。
    经过宋沅身边,他甚至也没有降下哪怕一眼,仅仅是撂下一句冰冷的荒唐。
    他身后的谢点衣目光倒是复杂,不过与宋沅一对,反而急急转开了。
    宋沅目送他们离去,即便听见那样的话,他神色也淡淡,只是含着病容,他又天生一副温柔委屈的面孔,使人不禁猜想他心中如何伤心难过,只是面上装作平淡。
    宋师侄,你莫要伤心,小九...你师尊他不过是一时没有想通,这...
    按理来说,私相授受到底让人不齿,但宋沅的情况特殊,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他自己愿意,情理上是挑不出错的,更何况他如今落到如此地步,全因一颗对师尊的孝心,不过是自觉修为尽失,便与一山上名叫薛雪的猎户成婚,倒也...不算什么罢?
    只是玉恒君眼里揉不得沙子,倒可怜这一片赤子之心的弟子。
    在座方才思虑出个头绪,宽和些的八长老正要开口劝解,却见着原先端坐在椅上如同受审的宋沅身形几颤,蓦地连着椅子,一同翻倒在了地上。,
    宋师兄!
    那厚重宽大的大氅堆在地上,叠起层层皱,众人围着,小心揭开一看,是一张紧闭着双眼的,烧红的濡湿的面孔。
    日后,
    门主,凝清剑派寻人,名叫薛雪的!
    雪雪:在做正事(潜心研读《御妻术》、《男诫》,《让道侣对我欲罢不能的一百个理由》
    雪雪:关我什么事,我,宋雪雪
    过一会,
    雪雪:无意义的蛇蛇嘶嘶!!!
    雪雪:怒骂没有用的门人
    雪雪:再找不到我老婆全体抄两万遍《男诫》
    第8章
    一阵喧闹之后,刚回来的宋沅师兄被医剑双修的四长老诊出热毒,马不停蹄送到了唯一经年备着寒玉床的玉恒峰,安置在他原先住的凌云塔里了。
    出了这一遭,众人又是唏嘘又是叹惋。
    只以为他修为尽失,却不想如今还身染热毒。
    实在可怜。
    好在因了玉恒君和谢师侄,玉恒峰最不缺寒玉床。
    虽说宋师侄修玉恒君的生衣剑不算出彩,但他那剑道倒与我有几分投缘,若我早些将他要来姑射峰,或许如今......
    出言的是六长老,但她身旁的八长老眉眼一耷道:你当我没要过?小九那脾气,看着浑不在意,其实霸道着呢。
    六长老与掌门或是某几位长老并不同,她并非出身凝清剑宗,进宗门时成名已久,只是凝清崇武,长老之位按实力排行才做了六长老,因此与常年闭关的玉恒君也算不上很熟,闻言便不再出声。
    但做散修时她消息很灵通,因此依稀记得,玉恒君是前任掌门独子,可谓是玉叶金柯如珠似宝,只可惜生来有疾,更因此被前任掌门夫妇寻珍蕴奇地捧大,飞升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将尚且年幼的玉恒君托与现任掌门。
    说来有些奇怪,以这对神仙眷侣溺爱幼子的程度,怎就那般匆匆飞升了。
    许是实在带不走了罢,六长老摇摇头,毕竟是生来有疾。
    想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修士寿命绵长,却也不能占尽福分。
    *
    是夜。
    玉恒峰同其他峰头无甚不同,凝清剑宗不设守卫,仅有些敏锐的外门弟子守候山脚,以防不测做出预警,毕竟凝清宗主剑,宗门上下多是以勤勉禁欲出名的剑修,修士无须休息,剑修更没有好眠。
    可是此刻凌云塔,在诸位师兄弟挥汗如雨的夜晚,却有人蜷在薄薄的软被里,睡得衣襟微敞,乌发散乱。
    有人一身湿透,衣尾淋漓,缓缓打开了他的门扉。
    临时搬就的寒玉床,出于八长老细致考虑,悬挂上一顶雪白软帐防风,仅仅两叠的软帐遮不住什么,反而欲说还休地吃下明月光,叫怀抱里的人展出的脸庞颈项,一截小腿都被照得分明,凡比逊三分,不如直言道。
    好一个月中聚雪,冰怀香荔。
    他呼吸急促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前去,靴子踩不出声,走一步留一步湿痕,拨开一层纱一层帐,心绪霎时空荡,情致却飞扬。
    一滴水自他额发滴落,正落在他目中姣好面容上,自鼻梁滑下。
    他瞠大眼睛,如同做了天大的恶事一般连连后退两步,紧接着又四处摸索,总算摸出一块干爽的帕子,小心地将那条水痕擦净,冻得苍白的嘴唇翕动,呵出接连的小心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师兄。
    是我害你,我害你发热,我害你这样,我罚过自己,我在峰顶卧了四个时辰,师兄,这样,这样你可称心?
    那张安定的睡梦中的面孔却不会回应他。
    可是阮呈星哪里在意,只是痴痴望着他,觉得七年前的绮梦变本加厉地涌回胸口,涨得他又酸、又软,那些狂热的、曾将他一度压倒的爱欲再度涌上脑海。
    宋沅没有死。
    现在好好地躺在他面前,蜷在薄被里,睡得满脸红晕,细茸的睫毛随绵长呼吸颤抖。
    他的手于是立刻抛弃帕子,去抚这张柔软滚烫的脸。
    师兄,好久不见,阮呈星唇边泛起一点笑影,迅速又消弭了,语气幽幽道,都七年了,我一直怕,一直怕人家抬一具尸首来给我,说你死了,你被我害死了。
    我错了吗?师兄,我错了吗?他冰凉的指尖如清凉雨露,所到之处都令帐中人舒缓眉目,你不应该喜欢他,他傲慢、不近人情,一点都不懂你的好,你救他做什么?
    他说到这里,英俊如朝阳的面貌蒙上阴翳,额顶渐渐漫出一条墨线,直垂到眉心,如魔族妖异,眼珠变作浓黑,嗓音也低哑,语气又是遗憾又是阴狠:若是,若是不周山下,你说一句,你怕一怕,师兄,我立时带你走,我不要这什么谋划,不要这正道,我立时带你走,回魔域去,娶你做我的王妃,哦,不对,你们这边叫什么?少夫人?
    他的手掌顺势往下,轻轻握上那块滚烫的光裸颈肉,欣喜地感受那点儿跃动。
    可是你不肯,阮呈星的语气更遗憾,喃喃自语,仿佛失了魂,你那么喜欢他,都不肯理我,我气极了,要给你教训,我没想到,我没想到那么冷。
    我是做错,师兄,我错就错在没有强娶了你,那几个老杂种一直阻拦于我,可是,你以前那样关爱我,还救我,难道真的对我一点情份都无吗?你不会寻死觅活,你一开始肯定会生气,可是渐渐的,你就会发现,阮呈星愉快地笑起来,垂眼望去的目光透着迷恋,我比他好多了,你会爱我的,师兄,你在魔域寸步难行,就像现在。
    你会整夜整夜睡不好,那些魔将会吓得你门也不敢出,你就坐在我的魔宫里,坐在床上,等我来见你,一开始你会骂我,师兄,你只会骂人混账坏种,你不知道这样多可爱,所以我会解开你的头发,把你放倒在床上。
    另一只大掌转而覆上褪了靴子和罗袜的那一截光洁小腿,继而把上伶仃的腕骨,让它蹭上湿漉的水痕,将它轻巧拎起,一寸寸摸过软滑的雪白腿肉,握住它的膝弯,阮呈星眼底的愉悦再度扩大,瞳眸漆黑妖异。
    你会踢我,颈边的手抚上宋沅柔软红润的嘴唇,修长的两指撑开守卫的唇瓣,露出雪白的齿关和嫩红的腔肉,屈指轻叩,仿佛询问可否放行,虽然只得到皱眉的回音,却也性致不减,还会咬我。
    可是师兄,你不知道咬一个男人的涵义,阮呈星笑了一声,神情放荡又陶醉,我会向所有人展示这个牙印,从此之后,每个人看你的眼神都会变的,好师兄。
    最后怎么样,他俯下身,不顾寒玉透过厚褥释放的冷气,不顾床上人微蹙的眉头,轻轻将嘴唇贴在了宋沅耳边,师兄,最后你只能依靠我了,你只能爱我,并且愈来愈爱我,你变成我的王妃,我的少夫人,我的妻子。
    我的贞妇,他低喃着,语气像一个甜蜜衷心的祝祷,我的娼妇。
    不过一时失察,掌中人一个剧烈的翻身,不仅从他手头脱开,还叫他近乎被发丝扇了虚弱的一耳光。
    也使他微微滞住,眯起眸子直起身躯:师兄,你醒了?
    那张湿红的紧闭双眼的面孔告诉他,没有。
    是他体温变热,叫师兄不适了。
    阮呈星垂眸,算不上庆幸,反而无端有些烦躁,想起另外一桩事来。
    那个师兄口中的丈夫。
    他登时忆起在议事堂初听时的五雷轰顶,神情变得阴郁起来,吮着指尖,焦躁得左右踱步:师兄,你不会这样糟践自己,对不对?你撒谎,你还喜欢那个人,你这样,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委身给一个...一个...
    光说出这话都让他觉得是玷污,眉头不悦地微微抖动。
    师兄的躯体,师兄的脸颊,师兄的笑容,师兄的手指,师兄的足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个低微的猎户,一个下贱的人族,他也配,他也敢。
    阮呈星最终说服了自己,沸腾岩浆般灼烈的妒恨神情褪去,又是一张光风霁月的英俊师弟脸孔。
    他小心翼翼地捻起被角,替师兄盖上裸露的小腿,又不悦地瞥了一眼窗外的月,挥手闭上了窗子。
    他再度俯身下来,用宛若呓语的轻柔语气宣告。
    若他真存在,我便剜了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舌头,削去他的耳朵,剁掉他的指头,谁叫他看过你,谁叫他...
    他顿住,脸色变得更阴沉恐怖,目光中的恨妒几乎凝成实体。
    ...我要叫千百条恶犬撕咬他的血肉,不,我要叫亿亿只魔蚁一点点吞噬他的性命,他会痒得要命,痛得要死,在你面前向我跪下,把额头磕烂,变成一条下贱的狗,一滩丑陋的烂肉,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那时,你还喜欢他什么?
    语罢,他望着师兄仿佛睡也睡不安宁的面孔,狰狞的面目又慢慢平复,变作温柔的爱怜的注视,指尖轻柔地落在梦中人微蹙的眉头,小心替他抚平了烦忧。
    师兄,你总要比七年前更长进,是不是?
    说ht大冒险就是ht大冒险,少一点变态,少一点下流都不叫ht(bushi
    剑派听起来好奇怪,于是改剑宗了咩。
    第9章
    素茫天地间,几乎无一丝杂色,口齿中流出的唾血已然冰冻,可是也全无知觉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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