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般都是路边摘了几颗尝尝味,像现在眼前一大片的疯狂长起来的场面,他倒没见识过了。
    啊,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沈绰在心里双手合十。
    他有些兴奋,理了理衣袖,道:我们去摘一些,回去洗干净当餐后水果。
    嗯嗯。柚柚也很激动,但很小心地扒着采摘。
    这种植物有小刺,扎到了还是很疼的。
    父子俩一开始认认真真地采摘,后来就边摘边吃,嘴角染了层甜甜的果酱似的。
    奈何这片覆盆子地太多了,摘到手软也还不到一半。沈绰掂量了下篮子的重量,也觉得差不多了,赶紧把柚柚拉出荆棘区。
    别采了,太多了。我们还要去找蘑菇呢。
    沈绰提醒道。他俩出来的主要目的还是采菌子呀。
    不然晚饭只能吃覆盆子下饭。
    想想都搞笑。
    他把大篮子里的刺泡儿全都倒入柚柚的小篮子里,道:倒在一起方便些,待会儿这个篮子还要用来装菌子。
    好哒。柚柚乖巧地理了理篮子边缘的叶子,让它包裹住果实,避免赶路过程中洒落了。
    沈绰削了一根长长的木条,往前拨开挡路的草,方便观察被藏匿起来的野生菌,同时也可以试探蛇类,虫类等危险。
    这些他都很有经验,小时候再胆小,也超爱走这样冒险的山林之行。
    漫不经心低头寻找,沈绰忽然眼尖,瞥到前方一个野梅子树下的凸起,登时两眼放光,招手道:柚柚,快来,快来。前面好像有菌子。
    两人兴冲冲滑到树下,沈绰先是谨慎观察了一番菇的颜色,和伞盖的形状,才确认了种类,笑着回头:是梅子菌!没有毒的。
    哇,小爹爹好厉害。柚柚后知后觉也认出来了。
    梅子菌一般个头较小,生长密集,颜色暗沉,最主要的是只长在梅子树下,所以极好辨认。
    沈绰撸了撸袖子,小心翼翼扒拉那一丛可爱的蘑菇,感动不已:总算捡到宝了,晚饭有着落了。
    父子俩走了一会儿,又在另外两棵梅树下捡到了不少菌菇。
    往山上再爬了一会儿,草丛里传出来一股清香。
    沈绰警觉地顿住脚步,问:柚柚,你有没有闻到菌子的香味?
    柚柚动了动鼻尖,努力嗅了两下,睁大眼睛点头:嗯嗯,就是菌香味。
    应该是鸡枞菌。沈绰循着小路慢慢扒拉,当真找到了几株长势硕大,十分新鲜的鸡枞菌。
    他高兴地哈哈大笑:我就说吧,还真有。
    鸡枞菌分很多种,其中有一种伞盖比较大,带有特殊香味,常常雨过天晴后,仅需半天时间就能冒出土壤,他们刚好摘到的就是最鲜美的哪一种,熬汤最香。
    篮子里的蘑菇很快就没过一半的空间。
    沈绰觉得应该能饱餐一顿了,望了眼苍林外的天色,也不早了。
    便对继子喊道:柚柚,别找了,够了,我们下山去吧。
    哦。继子乖乖跑过来。
    进了山最耗人的一点就是不一定能原路返回。
    他俩已经绕到山的背面来了,就走另外一条路下山,比较便捷。
    山路逐渐平缓,今天收获不错,柚柚在前边蹦蹦跳跳,哼着儿歌。沈绰也跟着学了两句他们的山里话,隐隐又感觉自己回到了那段充实的大山支教时光,有些怀念。
    他们穿进一片松林。
    沈绰习惯性地拨了拨地面的落叶,突然戳不动了。
    他蹲下来刨了刨地面上干枯的松针,再次大喜过望。
    脚下竟是一丛隐藏甚深的松茸!幸好没有一脚踏过去。
    哇,是松茸诶。柚柚跟着看过来,也一眼认出来蘑菇的种类。
    这是他们今日采的第七种菌类了。
    沈绰小心翼翼撇开根部的松针土,一点一点抠出完整的松茸。
    柚柚又道:小爹爹,那里还有但是,好像不是松茸了诶。
    沈绰眯眼一看,前方松树下确实还有野菇。
    他拍了拍手心的泥巴:我去看看。
    子实体中等大小,菌盖平展,中部微凸,呈黄褐色,触感顺滑,没有特殊气味,看起来有点像长开了的松口蘑。沈绰暗暗分析,却也不敢乱下手了。
    样子和松口蘑有点相似,但好像气质又有点不对
    沈绰掐着下巴思索,转头问道,柚柚,你认识吗?
    唔好像见过,上次李二蛋家里就是吃的这个菌子。柚柚回忆了下别人炫耀的成果,老实道。
    真的吗?那就是能吃的。摘回去。
    沈绰松了口气,不再左右犹豫,顺带给抠出土稍进了篮子里。
    满载归家,已是黄昏时分。
    沈绰把篮子提到水池边,开始一点一点清洗蘑菇上面的泥垢。
    柚柚听了他的吩咐,把覆盆子倒在容器里,洒了盐和淀粉,可以洗干净上面的灰尘。趁他还在忙,就去柴房帮忙生火,把冷饭加水热着。
    沈绰清理了好一会儿,才把一篮子菌菇淘洗出来。看了眼那个可疑的蘑菇,他还是有些犹豫,就把它放到盘子的最末端,想着等会儿要是够吃的话,就不煮它。
    照旧是锅里放猪油融化,然后他先是放了一半菌菇下去煎炒,等差不多三分熟的时候,再掺水,又加了少许的胡椒粉,这样熬出来的蘑菇汤才比较鲜。
    盖上锅盖。他就没管锅里了。
    案板上的腊排骨也冷却了,他轻松举起菜刀,剁成小碎块,装回盘子里。
    在猎户家,最不愁吃的就是肉。
    但他比较爱吃素一点,所以菜园才是他的钟爱。
    想到这里,沈绰算了算日子,快入夏了,一些蔬菜应该也很快就能下锅了,到时候可得多料理一下植物的营养,留点种子,来年再种。
    天已经黑了。
    父子俩看着桌上快要冷掉的菜,肚子饿得咕咕叫。
    柚柚撇撇嘴,巴巴地望向门外:阿爹怎么还不回来
    沈绰叹了口气,将肉菜分出一份,放在一边,然后把筷子递给继子:吃吧,不等他了。
    那蘑菇汤呢?
    柚柚提醒道。
    沈绰蹙眉:汤凉了不好喝,等你阿爹回来,再重新做一份。厨房里还剩的有新鲜的菌菇。
    哦。好吧。柚柚不再多话。
    待吃完了晚饭,沈绰开始收拾碗筷,柴门外才晃回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小声嘟哝了句:不是说了叫你早点回来,一起吃饭的嘛。现在才知道回家
    萧定北放下做活工具,柚柚扑上去欢迎他:阿爹,今天我和小爹爹去山里采菌菇了呢。
    是嘛。挺好的。萧定北边应和,边抬眼望向沈绰,结果被瞪了一眼。
    才回来啊,在外面吃饭了吗?沈绰没好气道。
    男人抿了抿干燥的唇,摇头道:没。
    等着。沈绰瞥了他一眼,随后气哄哄地进了厨房,看了眼锅里的残汤,沈绰一股脑地把剩下的菌菇倒进去,顺手盖上锅盖,添柴烧火。
    柚柚捧着一大碗覆盆子从屋里奔出来。
    院子里纳凉的萧定北看到这一幕,愣了下神。
    阿爹,吃果果。
    孩子稚嫩的声音里满是孝顺。
    心窝一阵温暖,萧定北浅尝了一颗,点头道:嗯,好吃。
    柚柚顺势缩进他的怀抱,忸怩道:阿爹,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小爹爹都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男人脸色微变。
    因为等不到你吃饭啊柚柚委屈说。
    萧定北神色一凝,回忆起傍晚的事情。
    那个,北狗啊,我们婆娘喊我们回家吃饭了,剩下的你就一个人修一下了哈。
    这不太好吧,还有那么多活儿呢。
    这有什么,他家里又没人等他吃饭。回去还不是看冷锅,早吃晚吃都一样。走啦走啦,饿死了。
    哎呀,北狗兄弟也是怪惨的。
    诶,兄弟,剩下的麻烦你了哈,改天请你喝酒。
    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哦。临走时,沈绰是这么对他说的。
    反应过来,萧定北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没事哒。柚柚天真说。
    这时,里屋传来一声呼唤:蘑菇汤好了。
    快去吃饭吧,阿爹。特别好喝呢。柚柚拉他从凳子上起来。
    萧定北洗干净手,局促地走进屋里,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莫名感动地看向沈绰在外面伸懒腰的背影,赶紧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吃,越吃越香。
    夜色深了。
    两人同睡一张床的第二晚。
    沈绰明显感受到北狗今晚躁动不少,一直翻来覆去的。
    他恼火地推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喝道:乱动什么?跟地震一样。
    突然,男人一下直直坐起来,一动不动。
    沈绰下意识缩进角落,抓紧被子,瞪大眼睛望着他,结巴道:你,你,你咋啦?
    不会是梦游吧?他刚刚睡着了吗?
    莫名后怕起来,沈绰不敢再乱碰他,想从床脚爬下去掌灯,看清楚情况。
    结果一只脚还没落地,就被人抓住了脚踝往后拖,他惊叫:啊喂!别,别乱来啊!
    男人黑眸沉沉,脑袋昏昏,松开他,径直下了床,自己去点亮了蜡烛。
    沈绰虚惊一场,擦了擦额上的虚汗,烦道:你没睡着呢,吓我
    呔!男人忽然抓住晾衣杆,班门弄斧的,大声一喝,打断了他。
    你沈绰咽了咽嗓子。
    男人又忽然转过来凶巴巴地瞪着他,喝道:叛贼哪里跑!
    沈绰这下彻底傻了,呆滞了目光,无助地望着他。
    这大傻子抽什么疯呢?
    我乃当朝护国大将军,叛贼还不快快投降!
    不准跑!你们这些小人!
    疯言疯语回荡耳边,男人捉紧棍子,一直敲打地面,好像有小人在地上围着他跑似的。
    沈绰表情无语:还大将军,没想到你一莽夫还有这志向嘶,不对啊,他,他这个状况不是梦游吧?难道吃到了毒蘑菇?
    沈绰忽然想到那朵可疑的菌菇,他忘了扔,一同倒进了锅里,虽然只有一朵,但是这只北狗可是把汤喝得一干二净来着。
    天哪,真是这样,那他现在岂不是出现幻觉了。
    不行。得赶紧去请郎中来看看。
    搞清楚前因后果。沈绰连忙下床,找衣穿鞋,准备出门请大夫。
    哪知才走到对方旁边,就被拦腰打横抱了起来。
    沈绰惊慌失措:喂喂,你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男人忽然温顺下来,丢掉棍子,双手箍紧怀中娇小的沈绰,丢回了床上。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沈绰又缩到角落,被他庞大的影子挡住了所有光。
    男人沉思了一下,点点头:嗯。
    那你还,还不啊呜。
    话未说完,男人忽然俯身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脸蛋,沈绰气得牙痒,推搡道,属狗的啊你,咬我干啥?
    黑眸烁亮,痴痴地盯着他,男人淡定地一语不发,埋首颈窝轻舔,越发放肆。
    沈绰胆小地呜咽出声:唔,别,别咬我。
    拜托你了。北狗。
    听见弱弱的恳求声,男人停下来,又认真地盯着他看。
    沈绰以为把他唬住了,哭笑不得:北狗,好狗狗,放开我好不好?
    不对。萧定北英挺的眉目一挑,嚣张摇晃脑袋。
    沈绰脑袋晕乎乎的,小心问道:什么不对?
    哼。男人没理会他,冷哼一声,继续享受他衣领上的芬芳。
    呜,真的很疼呀。沈绰气得攥拳揍他,并没有什么作用。
    男人的吻咬忽然靠近他的耳朵边,声音湿漉漉的。
    叫夫君才对。
    沈绰顿时瞪大了眼睛,无法思考。
    作者有话说:
    各种蘑菇的描述参考百度百科,不代表作者经验。
    北狗:老婆煮的汤好香,全都喝光!
    沈绰:呜呜,红伞伞,白杆杆,他吃了怎么没躺板板?
    温馨提示,不认识的菌类一定不要乱吃啊!!
    第15章 针线活
    晨光熹微,小院子里阳光明媚,花香淡淡。
    床上昏睡半宿的男人终于渐渐清醒过来,脑袋仍是昏沉,萧定北撑着额头,不明情况。
    只听见堂屋里的谈话声。
    类似没有事了,微毒的。以后别吃了。谢谢啊,我送您
    他迷惘地披上单衣,走出卧房,手脚还有些发虚,抬头就见沈绰神情懒散地进门来。
    见到他,顿时眼睛放大,口吻紧张:诶,你醒了啊。
    感觉怎么样?还能看到小人吗?沈绰用手掌心在他眼前晃了晃。
    萧定北皱了皱眉:什么小人?
    呃,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沈绰小心翼翼问。
    萧定北努力回忆了下,一片空白,摇头。
    沈绰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呃,我是说,没什么,吃早饭吧。
    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萧定北把汗衫的纽扣一一扣好,边问。
    沈绰盛粥的手没停,淡淡道:累的呗。你也是,那些个偷奸耍滑的让你留下修,你就那么老实地修啊?下次再遇到他们,可得好好说道一番,真是
    嗯你怎么知道的?萧定北接粥的手一顿。
    沈绰自然地坐下,面露无辜:今早听柳芽姐姐说的,她昨天去小河边浣衣的时候听到的。
    哦。萧定北木木地应了一声,又问,那她一大早来找你做什么?
    沈绰笑道:来送点她家腌的咸菜,顺便看看我养的蚕怎么样了,还有哎呀,不好了,阿黄还在外面呢。
    阿黄是谁?
    萧定北皱眉问道。
    沈绰却来不及解释,就窜出门去。
    隔了一会儿,他牵着一只全身通黄,耳朵耷拉的小土狗进来了。
    一进家门,小黄狗自来熟地摇着尾巴,小碎步地跑到男人脚边,用黑黑的鼻尖蹭他的裤腿,突然兴奋地「汪」了两声。
    萧定北分了一小块馒头给它,面无表情道:这就是你说的阿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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