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后,不是立马办理离婚手续,而是进行财产分割,舒城竟然找了代理律师。
    不过他给出的条件并不苛刻,甚至愿意分割很大一部分财产补偿自己。
    听着律师一条条念出的条款,许和知却觉得很好笑。
    昨天还在苦苦挽留,仅一夜之间便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说是没有预谋?哈哈。
    律师念完条款,许和知没出声说话,沈起倒是有些不满。
    许和知的思绪飘了很远,有点没注意听沈起的话。
    况且他扭扭捏捏的,这说一句那说一句,东拼西凑的,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很难完整描述出来。
    兜兜转转扯了老半天半天,许和知终于听懂了。
    简而言之就是,自己不该拿舒城这么多钱。
    许和知意味深长的看了舒城一眼。
    被许和知这么一看,舒城的脸色立马变了,对着沈起皱了皱眉,让他不要乱说话。
    沈起却不服气的撅了撅嘴,嘀咕道:我说的是实话,再说了你们这么多年,凭什么就你赔偿他,他不赔偿你呢?一点也不公平。
    舒城听不下去了,面色难堪的喝止道:沈起!
    舒城这会彻底动怒了,脸上的神情不太好。
    见状,沈起闭上了嘴,不说了。
    看着对面两个人的互动,好像一场话剧。
    精彩,真精彩。
    许和知摇了摇头,又笑了笑,甚至想伸手鼓鼓掌。
    听到轻笑声,舒城的视线落到了许和知的脸上,和他嘴角勾起的讥笑。
    舒城想说点什么,许和知却没给他机会。
    只见许和知伸手把面前的合同一撕为二,作废了。
    然后他道:什么都不用,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我不用你给我什么,当然,当年我爸给你的股份,放心,我也不会要回。
    我们就离个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只要双方都下定决心了,也没什么财产纠纷,离婚证很快就办好了。
    半个小时后,三人一同出来。
    许和知没准备和他们打招呼,抬脚就准备走。
    倒是舒城出声叫住了他,小和。
    许和知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眉毛微挑,示意他有事说。
    舒城满脸欲言又止,嘴巴张张合合,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许和知等了一会,他还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泪,耐心耗尽,转头准备离开。
    看许和知要走了,舒城才慌里慌张的叫出声:小和,我送你回去吧。
    许和知脚步顿了一下。
    回去?
    回哪?
    最后头也没回的,走了。
    看着许和知决绝的背影,舒城整个人像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蔫了。
    一旁的沈起自然是将对方的神情纳入眼里,但他没闹,什么也没说。
    甚至扯开了话题,他拉了拉舒城的袖子,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果然,舒城的注意力立马放到了沈起的身上。
    他关怀出声道:怎么了?去医院。说着便要带对方去医院。
    倒是沈起摇了摇头,说:可能晒的,回家休息休息就好。
    舒城闻言点了点头,扶着沈起小心翼翼的下了台阶,生怕对方摔倒或发生一丁点闪失。
    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在了街头拐角处,许和知的眼里。
    许和知并没有表面那么洒脱,走到拐角处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便看到了这么一幕,多温馨啊,又刺眼。
    舒城那关怀备至的眼神和注意力,都给了别人。
    许和知笑了,从无声失笑,到笑出声。
    嘴巴是咧着的,眼睛却充盈了满眶泪水。
    一滴,又一滴,接着滑落至下巴。
    没过一会儿,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便被乌云密布,隐约有下雨的迹象。
    果不其然,不出五分钟,一滴滴小雨水便砸了下来。
    雨滴越变越大,不一会儿便成了瓢泼大雨,一滴滴砸在身上,生疼生疼。
    突然下雨,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也快速撤离,没一会儿街道上便变的空落落的。
    许和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并没有就近躲雨,而是行走在雨幕之中。
    试图希望这大雨,可以冲刷掉他满心的伤痕。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眼前是一片灰蒙蒙,这么大的城市,他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抬头看了看灰黑色的天,许和知有些惨淡的笑了,鼻子又开始酸了。
    他没有家了
    第9章 好心人
    那天过后,许和知在酒店里躺了两天,几乎不吃不喝,每天就喝瓶牛奶续命。
    终于在第三天走下床上厕所,脚一挨地差点摔倒的时候,许和知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了。
    该出去走走了。
    而且一直住在酒店里,也不是回事。
    许和知去洗了个脸,然后躺在床上看房产中介。
    他一直有工作,收入不菲,所以并不担心房租价格问题。
    花费半个小时看中了两套比较心仪的房子,一套是复式小洋楼,一套就是商业民房。
    两套房子图片看起来都不错,不过到底怎么样还是要去现场看看才知道。
    点开中介头像,预约看房。
    许和知言简意赅:请问今天什么时候能看房?
    中介几乎秒回:随时为您服务。
    许和知想了一下,试探性发送文字:那就,半小时后?
    中介:没问题,请问您想看哪套房呢?
    许和知把看中的那两套房截图发送,顺便问了句:两套房都可以一会看看吗?
    这次中介没有秒回。
    不过也没有等很久,大约五分钟后回复的消息:是的,可以的呢。
    许和知:那就OK。
    报了地址,约好了时间,一会就能看房,效率出乎意料的高。
    这大概是近期唯一幸运的事儿吧,许和知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半个小时后走出酒店,太阳大的刺眼,几天没怎么见阳光的许和知竟然感到一阵眩晕。
    不过还好,过一会适应了就好了。
    与中介会和,然后看房,两套房子都看了一遍后,许和知当场便做了决定。
    其实许和知本人是比较喜欢小复式带花园的,住着舒服。
    但是结构和之前与舒城住的婚房太像了,和以前有一丁点重叠的地方他都下意识的想逃避。
    所以最后定了套民房,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另外一个卧室可以改成衣帽间和工作室,采光通风都挺好,总体下来还算不错的。
    和中介签订了租房合同,请个保洁工来打扫一番,下午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许和知的东西并不算多,当初离开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没拿,直接扔了。
    所以现在只有一个行李箱和电脑包,整个人的身家就这些了。
    到新家后,许和知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
    好累,根本动不了了,还渴。
    感觉火都要冒到嗓子眼了,才不得不起身下床找水。
    就这么猛的一起身,又是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漆黑。
    竟然低血糖了。
    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许和知才找回了自己的感官。
    不过新家什么都没有,冰箱里空空如也。
    没办法,许和知只能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身体下楼去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
    矿泉水,方便面,意面,火腿肠,午餐肉,三文鱼罐头,再买点吐司。
    哦对了,还有餐巾纸。
    已经过了生活区,不得不又重新回去,许和知不禁有些烦躁。
    因为他觉得自己很难受,这种感觉在家里就有一点,但是出门逛超市后竟然愈演愈烈,甚至到了有些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许和知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而且是灵魂都要出窍的样子了,就像喝了假酒一般,全身上下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了,眼前的所有画面模糊的不行,头晕脑胀。
    而现实是,许和知的脸色确实不好,并且非常差。
    他本身就白,现在直接没了血色,嘴唇发紫,眼皮子不停往下耷拉着,鬓角都沁出了汗水。
    快了,马上就好,已经到收银台了。
    滴,滴,滴收银员一个一个商品扫着条形码。
    许和知把买的东西一件一件放进购物袋里,有几件拿不稳差点掉了。
    他笨拙的举动,和明显不正常的神色引起了收银员的注意。
    收银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到许和知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关心了一句:先生,你还好吗?
    许和知这会都快听不清了,明明就在自己面前说话,却觉得声音从远方传来。
    所以他并没有回话,继续拿东西放进购物袋里,手都开始发抖了。
    收银员见状,伸手拍了拍许和知面前的收银台,发出了点声响,再次出声问道:先生,先生。
    这会许和知有反应了。
    不过他还是没听清收银员说什么,他抬头看了收银员一眼,道: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收银员皱了皱眉头,关怀的问道:你脸色很差,需要帮助吗?
    许和知摇了摇头,然后笑着道:谢谢,我没事。
    得到如此回答,收银员只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把账结了后,许和知拎着购物袋走了。
    走出超市后,迎面的冷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头晕的更厉害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生病了。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却摸不出什么。
    但应该是烫的,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热气。
    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回家的途中,路过一个药店。
    进去测了一下体温,摄氏度,果然是发烧了。
    买退烧药的时候,医师出声道:你这已经算高烧了,打针比较快,建议你去医院,这些药辅助治疗一下。
    许和知采纳了建议,答应了一声:好的。
    于是拎着购物袋和刚买的药继续往家走,怎么的都要把东西先放回家,休息一下,喝点水什么的再去医院。
    可是,头晕的越来越厉害了,连眼前的事物都变的天旋地转了起来。
    他用力摇了摇头,却效果微乎其微。
    许和知不知道,现在在别人眼里,他已经走不了直路,歪歪扭扭的像个醉酒的汉子。
    冷汗不一会儿沁透了脸颊,甚至滑落到了嘴边,咸咸的。
    许和知告诉自己,快了,上了这个台阶,再坐个电梯,马上就到家了。
    坚持,住啊。
    但到底,也没能撑到最后一刻。
    随着叮一声声响,电梯门打开,许和知走出了电梯门。
    脚下一个踉跄,腿一软,眼前便是一黑。
    许和知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想的是,自己可能要摔个鼻青脸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人能帮忙叫一下救护车?
    第10章 少年时代
    面前的人腿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之际,江言之眼疾手快的上前搂住了对方。
    在彻底看清对方的容颜后,眼里仍带着不可忽视的惊讶。
    其实他跟着这个人好一会儿了,从超市开始。
    看着很眼熟,越看越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他。
    不过这会顾不上怀旧,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江言之立马把对方架在肩膀上,急匆匆的往医院赶去。
    一小时后,许和知输上了液。
    因为今天急诊人很多,住院部也没有位置了,所以即使昏迷的许和知也没能有个床位,只能靠在椅子上。
    护士给许和知打上了点滴,又稍微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便走了。
    坐在旁边的江言之看许和知这个姿势难受,便伸手拨过了对方的脑袋,让其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调整了一下姿势,许和知的脸色都舒缓了不少,皱紧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
    他睡的香,倒是苦了江言之,紧张的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这是自高中后,他们两个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
    不过这种踌躇的心理只持续了一会儿,江言之的重心就完全落在了许和知身上。
    距上次见他,仅有一年的样子,怎么突然变的这么瘦了?还这么憔悴。
    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腕,细的都只剩骨头了。
    而且,他又怎么会发着高烧,走进自己所居住的单元楼。
    江言之当然不会自恋到往自己身上猜测,毕竟他和许和知很多年都没什么接触,他大概都忘记自己是哪号人物了吧。
    想到这,江言之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所以,能出现在同一单元楼,只能说是许和知搬家了。
    怎么突然搬家了?又发着高烧,都快过去两个小时了,也没人来一通电话。
    是舒城,待他不好吗?
    即使有满腹疑问也得不到回答,只能等许和知醒来了。
    但是没想到许和知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
    许和知睁开眼睛,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吊顶,脑子昏昏沉沉,太阳穴传来一阵酸痛。
    他左右环视了一下,确定这极简的装修风并不是他家。
    而且缓了一会儿,许和知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
    自己是在即将到家的途中,晕倒了。
    现在除了生病带来的全身乏力之外,好像没什么别的不适。
    那自己还算幸运,应该是及时被好心人救助了。
    许和知盯着天花板发了一小会儿呆,然后起身准备下床。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一个男人,目测一米八五朝上,肩宽腰窄,一张脸赏心悦目,明明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就是长得这么英俊。
    和许和知雌雄莫辨的明艳美不同,是完全的型男,十分英俊帅气,任人见了都要夸一句大帅哥的地步。
    大帅哥好像比较高冷,话很少,只见他眼皮子抬起说了句:醒了。
    许和知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话道谢,到嘴边却突然顿住了。
    怎么觉得这个男的,有点眼熟?
    很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叫不出来对方的名字。
    许和知眉毛渐渐拧起,使劲在脑海里搜刮关于这张脸的记忆。
    看到许和知的反应,江言之表面不动神色,放在两侧的手却微微攥起了拳头。
    他能,想起自己吗?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许和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问道:江言之?
    你还记得我。江言之说道,微攥的拳头放开了,就这么一会儿手心里都沁出汗了。
    许和知没注意到这些,只是点了了点头,心里一阵唏嘘。
    对江言之的记忆还停留在许多年前的,高中时期。
    那会的江言之没这么高,估计只有一米七五的样子。
    但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他十分瘦弱,所以显的有些矮。
    江言之是许和知高一那年,家里请的家政阿姨吴妈的孩子。
    吴妈二十多岁便丧偶,丈夫因癌症去世,过后并未再婚,一个人把孩子拉扯长大。
    许和知在上高中的时候,许爸因为工作太忙,便聘请了保姆。
    许爸虽然涉及商圈,但是为数不多好说话的商人,他偶然得知吴妈的家庭情况,便特许了对方带孩子过来住。
    所以,江言之就这么在许家住了下来。
    许和知待人友善,并未对保姆家的孩子有歧视之意,可能是因为年纪相仿的缘故,他甚至有意向对方示好。
    可惜对方并不领情,一直不愿意和自己多说半句话。
    许和知虽然性格好,但不代表没脾气,倒贴的事情可做不来。
    所以两个人同校同吃同住,却成了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关系转变的转折点是在高一下半学期,一个放学后。
    优良学生许和知执勤结束,碰到了在校外干架的江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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