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天,所有等着看热闹的人都被打脸了。
    有间医馆门外不仅有人,而且还需要排队,甚至排队的也都是那些镇上大户人家的家仆,那些人手里都拿着主人家的帖子。这些人和他们的马车直接把医馆外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掌柜到了时间开门的时候,看着门外的盛况,赶快就跑去告诉了林洵。
    林洵显然一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场景,一点儿都不惊讶,不紧不慢的从厅堂走到了门外。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林洵计划内的,有间医馆的从这时候开始,就一炮而红了。
    不过,这样的场景可并不是凭空就能来的,这都跟林洵前些日子做的准备有关。
    医馆开张之前,林洵就和杨大夫仔细的商量了一下,说了自己的想法。杨大夫听后,很支持他这样经营医馆,毕竟林洵现在的医术已经学习的差不多了,要想更进一步,最主要的反而是实践,经营这家医馆,他既可以得到锻炼,也还不至于太忙,平日里还有时间可以继续研习医术,所以为了帮他,他当即就放出了消息,杨礼贤,前太医院院判要在有间医馆坐诊。
    从杨大夫告老还乡开始,就有无数的大户人家慕名而来,请杨大夫出诊,虽然杨大夫无一例外通通拒绝了,但是那些人家还是有留心他的消息,就等着他开始出诊的那一天呢。
    现在一传出消息来,无论真假,他们都打算派人来看看。毕竟,越是他们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越在乎自己的身体,希望可以活的久一些。
    林洵走到门口,直接把遮在招牌上的红绸扯下,宣布了有间医馆正式开张!然后让王掌柜收了五家人的帖子,就负手回了店内。
    王掌柜在林洵走后,客气的把那些没有拿到名额的人送走,才回了店内,跟拿到名额的五家人预约好了上门的时间。
    林洵进去之后,拿着那些帖子就去找了杨大夫,他们打算,刚开始的时候让杨大夫带着他出诊,先把名气闯出来再说。
    他们准备好之后,就坐上了第一家人的马车走了。他们这次要去的第一家,是清水镇有名的书香世家,任家。
    任家没有入朝做官的人,但是他们在清水镇开办了云山书院,云山书院大雍朝是除了岳麓书院以外最好的私人书院。这么多年,为朝廷培养了无数的人才,在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如果可以和任家搞好关系,那林洵以后在这清水镇行走,可以少很多的麻烦。
    林洵开医馆之前,就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把清水镇有名的大户人家了解了个大概。他知道这任家老太爷最近突然得了怪病昏迷不醒,任家家主遍访名医,都没有人可以医得了,所以先收到他们的帖子林洵一点儿不意外。
    到了任家,一下马车,就看见任家现在的当家人,云山书院的院长,任天已经等在了门口。任天已经有五十几岁了,但是因为保养的好,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林洵下了马车之后,先上前行礼,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才转身把杨大夫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在大雍朝,大夫是很受人尊敬的职业,像杨大夫这种顶尖的大夫,更是受人礼遇。
    杨大夫一下车,任天就上前行了晚辈礼。杨大夫没有阻止,只是笑着说道:任家主,不敢当啊,使不得。
    虽然任天是任家家主,但杨老当初在宫里,什么达官贵人没有见过,连他们都会对他礼让三分,那么受任天的礼,自然是没有半分压力。
    任家主笑了笑说到:我替家父谢谢您,感谢您愿意来看看。
    说的哪里的话,是我该谢谢任家主看得起我,请我来才对。
    杨老先生,您是先休息一下,还是现在直接看诊?
    直接去吧,想必任家主一定很担心令尊的身体。
    实不相瞒,近来家父的病情确实不大好,杨老先生一会儿可要仔细瞧瞧。
    边说话,边走着,他们就被引进了病人住着的院落。
    一进任家老太爷的房间,就能闻到浓重的药味和檀香味,可见,他确实病了很长时日了。一进这个屋子,大家便极有默契的都没有继续说话了。
    杨大夫没有上前,而是让林洵去给任家老太爷把脉。
    任天看见后似乎有些不认同,看着杨老欲言又止,杨老没有说话,而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林洵走到床边,把帕子放到任老爷子的手腕上,然后仔细的给他把了把脉。
    虽然林洵把脉的时候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一旁看着的任天就很紧张,毕竟,他之前找了那么多有名的大夫来,可是每个人都束手无策,虽说他这次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杨大夫不亲自看,反而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来,这让他很不放心,也很不满意。
    杨老先生,要不还是您来任天悄悄的在杨老耳边说到。
    任天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洵就把完了脉。他站起来对任天说到:任家主,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任天听到后先是愣了愣,然后才跟着林洵去了外面厅堂。
    林大夫是看出什么了吗?任天见林洵的表情有些凝重,就不安的问了一句。
    任家主,任老先生他没有得病
    你是把我当傻子吗?我爹他都昏迷不醒好几天了,你竟然说他没有得病!,一听到这里,任天就生气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个小子真以为他傻吗!
    您先不要急着生气,可以听我把话说完吗?,说话被打断,林洵虽然可以理解他的着急和担忧,但是还是免不了有些火气。
    任天看了他几眼,顾念着杨大夫好像很重视这个徒弟,终究是没有在说什么了。
    林洵见他闭嘴了,就接着把话说了下去。
    任老先生是中毒了,现在具体是什么毒,我还需要时间确定,不过,我可以先开一个方子,让老人家先醒过来。
    听了林洵的话,任天简直惊呆了,竟然是中毒了?在他的眼皮底下,谁会敢对老爷子下手!所以,他对林洵的检查结果还不是很信任。
    林大夫,你确定?这怎么可能啊!原来那些大夫都没有诊断出来这是中毒啊,你是不是诊错了?
    无论您相不相信,我都是这个答案,或许,整个大雍朝只有我会诊出这个结果来,但是,我可以肯定,就是这样的。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让我师父来诊断,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也一定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林洵把话说完,就往外走,留任天一个人在那里思考。毕竟,人家不信任他,他还能强迫人家不成?
    终于在林洵收拾东西快要离开的时候,任天把他们拦住了。
    林大夫,我相信你,我父亲他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话,林洵只是先给了他一个药方子,并没有停留,而是依然和杨大夫离开了任家。坐在马车上之后,林洵的表情就变了,不在似刚刚在任家那般的淡然。
    其实,任家老太爷并不是和林洵说的那样是中毒了,但是也绝不是普通的生病了,他是中了病毒。
    是的,就是病毒,中医把脉其实并诊不出来那是病毒,那是林洵根据任老太爷的病症,再结合他对病毒的了解推断出来的。
    之所以可以推断出来,是因为这个病毒很特殊,它是林洵在二十一世纪亲自研究出来的。林洵除了在外科手术上有天赋,在对病毒的研究上也很有造诣。
    在刚刚推断出来这是什么病毒的时候,林洵着实吃了一惊,这个病毒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古代?
    想到这里,林洵不禁想到了一个人,同人堂的幕后之人,那个可能和他是老乡的人,原本林洵还打算和他不要有任何的接触,可以避开就避开,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可能了,说不定,那个人会是他的老朋友啊,如果是老朋友怎么能不去会一会!
    杨大夫看林洵的表情凝重,就说到:我刚刚也看过了,他的病很棘手,要不然就放弃吧!
    林洵抬眼看来一眼杨大夫,眼神坚定了起来:不,师父,我可以应对,相信我。
    那个病毒是他制作的,他当然可以终结它,只是,那背后的人,可能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杨大夫相信林洵的本事,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个事情如果做不好,可是会得罪任家的。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就这样吧,需要帮忙就说,你先回去吧,剩下的四家,我去就好。
    听了杨大夫的话,林洵点了点头,他确实需要回去仔细的整理一下思路,看来,他的生活可能会不平静一些时日了。
    林洵回去之后,就钻进了书房,半天都没有出来。
    第二十五章
    这个病毒,是林洵在烟草花叶中提取出来的,一旦感染,病人就会陷入昏迷,但是,病人不会感到痛苦,而是会陷入美梦之中不愿醒过来,在他昏迷的时候,他的身体将会拒绝接受外界摄入的营养,这样一来,他的身体机能就会逐渐的下降,而且五脏六腑也会逐渐衰竭,最后,因为营养摄入不足,器官衰竭而死。
    林洵那时只研制出了可以暂时压制的药,还没有来得及研制出解药就被人害死了,原本以为来到这里,他就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可是,现在看来,那是不可能的了。
    林洵刚刚给任老太爷开的药方,就是暂时可以抑制病毒的药,虽然不会让他好起来,但是却可以先让他暂时醒来,摄入一定的营养,减缓器官衰竭的速度。
    林洵想了想,看来他必须要把解药研制出来了,可是,这里设备不足,他很难去操作。没有办法,他只能先画几张图纸,打算找人把一些常用的比较简单的仪器先做出来,比如量杯、试管什么的。
    这个朝代虽然科技不是很先进,但是玻璃器皿已经用的很广了,只要他的图纸画的够好,做出这些东西,绝不是问题。
    林洵把图纸画好,就拿了一张纸在那里写写画画,虽然很久没有写过什么化学方程式了,但是那些东西好像就是刻进他骨子里的一样,提笔就来。
    新月见林洵一回来就进了书房,而且半天没有出来,连午饭都不出来吃,就端着饭进了书房找他。
    新月进去的时候,林洵正在计算一个很复杂的数据,没有计算器,他只能用算盘,可是他算盘用的并不熟练,所以算的很慢。
    新月进来,没有说话,只是站到了他身旁静静的看着他算,看了一会儿,新月皱了皱眉说到,要不,让我来?我算术不错的。
    林洵听到后,赶紧起身让她算了。新月坐下,看着那些数据,也不拨算盘,只是拿着看着,林洵看着很奇怪,刚要说什么,就看见新月提笔在纸上写出了一串数字。
    林洵好奇的问了一句:媳妇儿,你不用算盘怎么算的啊?
    我应该心算能力比较强
    听了这话,林洵直接就双眼放光了,现在他最缺等我不就是计算机吗?有他媳妇儿在,这个问题简直完美解决了啊!
    太好了,媳妇儿,你果然就是我的宝贝,媳妇儿,你快给我算算这个,我算的脑子都要炸了。
    新月看了看,就提笔开始算,让林洵先去吃饭。林洵直接搬了个凳子,做到了她身边,看着她低头认真写写算算的样子,他不禁看着她傻笑起来。
    虽然,新月再快也没有计算机快,但是,和新月一起的感觉,不知道比和机器待在一起开心了多少倍,以前小时候,他一个人在实验室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有人陪着他一起,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呢
    从那以后,林洵就每天都和新月泡在那个他改造的实验室里,研制着解药,经过这么多天,新月已经知道了林洵到底在做什么,也能感觉到实验已经接近完成了,但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实验越接近结束,她内心就越不安。
    就在实验快要完成的时候,任家的下人找来了。
    那天,林洵给任老太爷开的药确实管用,给老爷子用了没多久,他就醒了,他的清醒让任天终于彻底的相信了林洵,毕竟,这是唯一一个让老爷子醒过来的人。
    老爷子的清醒让任天既高兴又担忧,毕竟,这就证明林洵的话是对的,确实有人对老爷子下毒手,而且,林洵也说了,这个药只是暂时的,老爷子随时都会再次毒发,这个认知让任天这几天几乎是坐立难安。
    果然,没多久,老爷子就再次晕倒了,这次任天没有半分犹豫,赶快就派人去了有间医馆找林洵。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林洵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凝重了,原本他以为任老爷子还可以再坚持一段时日,可是,这第二次昏迷就说明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病毒会加速侵蚀他的身体。
    林洵虽然内心非常的担忧,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他了看新月笑了笑,然后故作轻松的说到,没事儿的,我们就快要成功了,明天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次实验了。
    新月听了他的话,虽然有些怀疑,但是终究没有问出来,只是勉强扯出笑容,冲着林洵点了点头。
    解药的研制确实已经进入了尾声,但是,最关键的一环,林洵却没有办法做到,他的解药,需要病毒的母体,而这恰恰是他没有办法拿到的。
    晚上,新月睡着后,林洵看着她的睡颜想了很久,内心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新月刚刚睁开眼睛,林洵就吻了上去,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等新月再次累的睡着了,林洵才穿上衣服起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间。
    新月再次醒来,林洵已经离开了很久,新月起身后问了问王掌柜林洵在哪,王掌柜只是说他有事情出去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新月很担心。
    而现在的林洵,已经和同人堂所谓老板坐在一起喝茶了,林洵是以有间医馆老板的身份来的,说是有一笔生意想要和他们东家谈谈。
    最近有间医馆可谓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无论是先前门口排起的长龙还是后来任家老太爷的苏醒都可谓让他大出了一次风头,可是,后来任家老太爷的再次昏迷,又让他陷入了舆论的危机,有间医馆能否在清水镇站稳脚跟,就看这一次他能否彻底治愈任家老太爷了。
    林洵昨晚想了很久,无论是为了医馆,还是为了他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执念,他都要把任家老太爷医好,搞清楚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是谁拿了他的病毒去害人,所以,他现在来到了同人堂,想要找到真相。
    同人堂的伙计一听来人的身份,就不敢敷衍,什么都没说,就把他请了进去喝茶,也赶快派人去找了他的东家。
    林洵进去等了没一会儿,那个所谓的东家就来了,确实是老熟人,但是却不是林洵一开始想的那个人。来人是那个杨慧敏,也就是他们在酒楼碰见的那个女人。
    杨慧敏其实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林洵是有间医馆的老板,她最近也一直都有派人去盯着那家医馆的动态,终于,他上门了。
    林老板~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啊?
    一看见这个女人,林洵就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啊!虽然心里那么想,但为了这次的目的,林洵面上一丝厌恶都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和她攀谈了起来。
    没想到,这同人堂背后的东家竟然是小姐你,不知该如何称呼啊?
    我姓杨,你叫我慧敏就可以了,林老板,您最近面临的困境我也略知一二,如果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的。
    是吗?那多谢杨老板了,我正好有一事相求呢。林洵没有理会她提议的称呼,而是依然叫她杨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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