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已经红了,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往下滚:
    “我早就辞了那边的工作,你上次在酒吧碰到我,是他拿我朋友的工作要挟,我才不得不去的。”
    秋安抬手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得更厉害:“他还对我……对我动手动脚……”
    她没说下去,只咬着下唇摇了摇头,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江晚吟原本搭在桌沿的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指节泛白。
    秋安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继续说:“就在几天前,莛潇酒店里,我不小心跟余松珏小姐起了点冲突。她哥哥余砚舟来了之后,不仅不报警解决,还……还把我……”
    她说到“强了”两个字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随即猛地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漏出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只被暴雨淋湿的蝴蝶,连挣扎都透着绝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满脸泪痕地望着江晚吟,眼里盛满了哀求与无助:“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没走进过那间Funk酒吧。江晚吟,真的不是我跟你抢男朋友,是你男朋友他根本不是好人。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他做的这些事,都是要被判刑的。”
    江晚吟的眼神从最初的“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的审视,慢慢蹙起眉头,到最后,那双总是带着娇蛮的眼睛里,竟浮出了清晰可见的心疼。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抽了张纸巾,递到秋安面前。
    秋安接过纸巾时,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手,能感觉到对方指尖的冰凉和微颤。她心里暗暗点头——看来,这招以退为进,是真的让江晚吟的同情心泛滥起来了。
    秋安边说边不住地打嗝,像是哭得太急岔了气,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她攥着江晚吟递来的纸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泪眼婆娑地望着对方:“你……你可以去查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话语间的哽咽混着打嗝的气音,让她的声音听起来越发破碎。
    额前的碎发被泪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下的乌青在泪光里若隐若现,活脱脱一个被命运反复磋磨的受害者,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江晚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那些被刻意尘封的画面,此刻在秋安的哭声里翻涌上来。
    她想起自己上次在酒吧,确实看到秋安被余砚舟堵在角落,那脸色充满着不安,
    又想起当时余砚舟生气时的样子,他没说话时,只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眼神里的阴鸷就让人脊背发凉。连她都怵他,更何况秋安这样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女孩,哪里招架得住?
    还有余松珏,那更是被余家宠得无法无天的性子。上次在马术俱乐部,不过是她的马跑得比余松珏快了半圈,对方就当场掀了桌子,将自己的马给卸了。虽说两家势均力敌,她不必怕她,但也向来懒得招惹。秋安那样的普通学生,撞上余松珏,怕是连怎么被欺负的都搞不清。
    江晚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她看着秋安蜷缩在榻榻米上,哭得抽噎不止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嫉妒和怨恨,都显得有些可笑。
    “你先别哭了。”  她递过去一杯温水,声音比刚才软了些,“还有……  对不起。”
    “说出来好多了,”秋安接过江晚吟递来的温水,小口抿着,声音还有点沙哑,
    “谢谢你愿意听我的唠叨,这些话我藏在心里快憋坏了,连青青都不敢说,怕她担心。”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按了按眼角的水渍,眼底那抹算计飞快隐去,只余下恰到好处的脆弱。
    看来这场戏的效果,确实比预想中要好。
    秋安放下水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晚吟的神色,试探着问:“那你……还要和余砚舟在一起吗?”
    江晚吟没说话,只是低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
    秋安心里立刻有了数,赶紧转了话锋:“不管怎么样,你以后都要保护好自己。对了,我能拜托你件事吗?”
    江晚吟猛地抬头,眼睛亮了亮,像是突然找到了能弥补什么的机会:“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秋安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凉,指尖还带着点金镯子的寒气。
    “今天我们说的这些话,能不能不要告诉第叁个人?”
    秋安的目光格外真诚,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秘密,
    “我……我怕传出去,余砚舟会报复我。”
    看着秋安眼里的恳切,江晚吟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笃定:“你放心,我嘴严得很。”
    秋安立刻咧嘴笑了,眼里的阴霾散去不少,像雨后初晴的天空:“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算的。”江晚吟被她笑得心头一软,夹起一块烤得焦香的鳗鱼放进她碗里,
    “以后要是再......被欺负,你就联系我。”
    鳗鱼的酱汁沾在秋安的唇角,她低头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谢谢你啊晚吟。”
    这声“晚吟”叫得自然,像她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江晚吟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那点对余砚舟的留恋,还有对秋安的芥蒂,都随着这顿饭慢慢淡了。
    她拿起茶壶给秋安续了杯茶,轻声说:“快吃吧,菜要凉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纸门,在榻榻米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此刻竟透着点难得的平和。
    秋安低头扒着饭,米粒混着鳗鱼的酱汁滑进嘴里,味蕾却没什么知觉。
    眼底那丝短暂的清明刚掠过,随即又被浓重的委屈覆盖——她夹起一块甜虾,慢慢咀嚼着,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
    她说的确实都是真话。被余砚舟要挟、在酒吧被动手动脚、莛潇酒店里的冲突……桩桩件件都没掺假,只是藏起了自己攻略那部分需要主动接近余砚舟的心思。
    鱼死网破从来不是她的选择,余砚舟那种人被逼急了,做出什么极端的事都不奇怪,她赌不起。
    江晚吟刚才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听到那些事,眼里只有心疼和愤怒,却绝口不提报警或让余砚舟受惩罚——看来这种事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或许真的司空见惯,用权势压下去就是常态。
    罢了,她本来就没指望能让余砚舟绳之以法,只求消解掉江晚吟对自己的恶意,少一个阻碍自己的人。
    筷子夹起的海胆寿司掉回盘子里,秋安轻轻叹了口气。
    幸好,她赌对了江晚吟的软肋。这个看似娇蛮的大小姐,心里终究藏着点未被世俗磨掉的柔软,见不得真正的委屈。
    “怎么不吃了?”江晚吟见她愣神,又往她碗里添了块玉子烧,“不合胃口?”
    秋安摇摇头,扬起一个带着点腼腆的笑:“没有,很好吃。就是……突然觉得,有朋友真好。”
    江晚吟被她这句直白的话逗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秋安低下头,把玉子烧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江晚吟不仅不会再是阻碍,或许还会成为她手里最意想不到的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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