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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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明湛道,“我想,在当时,方皇后已经涉政。那么想要夺嫡,不仅要跟戾太子斗,要与方皇后争,可是这个女人对先帝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方皇后本就出身靖国公府,又亲自养育了母亲,有永宁侯府的支持,江浙是什么地方,国家钱粮赖此地。没有哪个皇帝会放弃对江浙的经营,个江浙折进少官员,外祖父却能连任三界江浙总督,想来少不了方皇后的支持。这种互惠应该是方面的。”

    “事实上,最终皇上与父王并不是战胜方皇后,他们是战胜了戾太子,而方皇后只此子。戾太子逼宫绞杀皇弟,这让方皇后退无可退,失去皇后的宝座。”明湛几乎能还原当时的情势,这让永宁侯十分叹服,点了点头,示意明湛继续说,“可是谁都没想到,即便方皇后被贬为皇贵妃,她对先帝的影响有增无减,所以实际上,在她未死前,方皇后对于朝廷仍有无以伦比的影响力。这就有个时间差,失去太子的方皇后对于个未来注定不属于她的儿子江山,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呢?她会做什么?她的手里仍握有别人难以企及的权利,可事实上,她已经不必再为这个国家负责。在方皇后以皇贵妃之位废居坤宁宫到她亲手赐死戾太子而后过逝,共有两年的时间差,这个时间够她做许事。而这次,御驾恰巧在扬州出了意外,前两年,敬敏长公主的女儿小郡君之死便若有似无的与前朝有些牵涉的意思,我不信这其中没有关联。”

    “庄愉有个好儿子。”老永宁侯欣慰和挑起嘴角,以至于他那张老松树皮似的老脸上浮现抹轻快的神彩,“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大概的事了。”

    “戾太子没死么?”明湛问。

    “不,死透了。”老永宁侯坦诚道,“太子因桩案子被废,你知道么?”

    “阮鸿飞?”

    老永宁侯轻叹,垂眸看着手边儿精致的茶具,“如果说谁真正可惜,就是他了。阮鸿飞是北威侯嫡长子,十八岁便中了状元,枝生花妙笔,人物风流,人都说生子当如阮家郎。先帝喜他才华无双,命他做了侍读学士。后来,他死在了戾太子的床上。”

    “皇室虽说是高高在上,不过真正视臣子如草芥的毕竟很少。”老永宁侯声音阴冷,表示出对这段回忆的厌恶,“先帝为人慈和,也忍受不了太子这番作为,北威侯府为朝廷效力年,阮家老太太听到这件事,当夜就过逝了。北威侯时间失母失子……”

    “戾太子因此被废,可是在废太子诏书尚未到时,他疯了样逼宫,绞杀了两位在宫里的皇子。”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明湛问。

    “据我所知,阮鸿飞与承恩侯魏子敏交好年,当时,到底阮鸿飞如何落到太子手里,我并不太清楚。”老永宁侯道,“不过,后来,你母亲找我拿了丸药。永宁侯府传承年,自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秘药,这种药名曰龟息丸,人吃了之后会陷入种假死状态,七天后才会苏醒。”

    明湛皱眉道,“这也不大可能,就算您说的阮鸿飞是假死,可是当时阮家肯定要敛尸的,母亲那会儿很年轻,并没有什么力量,北威侯府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连儿子的尸身被人偷出来也不知道吧?”

    “如果有方皇后出手,则有可能。”老永宁侯灼烈的目光看向明湛,道,“方皇后最恨的人是谁,谁夺走她儿子的万里江山?阮鸿飞大好前程,落到如斯地步,最恨谁?他当然会恨太子,可是除了太子,又是谁推波助澜?谁渔翁得利?当两个人的目标致时,完全可以由敌人的立场变为朋友。”

    “母亲喜欢的人是阮鸿飞?”明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卫王妃提起阮鸿飞时的口吻绝对没有特别的地方,平常的好像在说路人甲。

    老永宁侯道,“不然,庄愉何必要救他?”

    “阮鸿飞只是个文人,他对于造反也很精通吗?”文人造反,十年不成呢。

    “他是世家出身,事实上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便去过西北,北威侯与平阳侯有交情,平阳侯非常欣赏他,阮鸿飞是由武转文。”老永宁侯惋惜道,“我见过许人,如果说真能用‘天才’来形容的话,阮鸿飞是其中的翘楚。”

    “我虽有幸三任江浙总督,事实上江南的事始终是掌握在方皇后的手中,待太子被废,我早远离江南官场,以后是再未涉足江南。”老永宁侯道,“我唯比别人强的是,知道些古话。不过,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当年,你母亲拿了药给谁用,我并不清楚,也许是阮鸿飞,也许不是,也许那药她根本没用,还在她的手里。”

    明湛头遭这样头痛,为什么母亲不在?

    142、五月

    明湛带着肚子乱糟糟的阴谋诡计回家。

    尽管明湛被后人扣以“最优美的权谋大师”的帽子,事实上,他根本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有人会喜欢天天你算人,再防止被人算的日子吗?不,他宁愿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此时,二皇子府也进行着场对话。

    “殿下,如果镇南王世子说的都是真的,您细想过没,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嚷嚷的天下人都知道?”个细眉细眼留着三寸长髯的谋士,面捻着自己漂亮的胡子,面悠然笑问。

    “如今因父皇在外,朝中有些散乱,明湛或是为稳住人心。”

    谋士微笑,“殿下说的对,不过,这只是表象。对许事,我们要看透表象,才能明白别人最终目的所在。譬如,镇南王世子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人家在云贵呆的好好的,帝都乱不乱关他什么事呢?再退步讲,帝都乱了对镇南王府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他千里迢迢的来帝都,莫不是就为了稳住帝都的局面?恕臣直言,世子可不像这样的好人。”

    “唉,明湛那人吧,”凤明澜顿了顿,准备找个合适准确的词来,却又觉得很难形容,无奈道,“他干的事,般叫人想像不出来。损人利己的事儿他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他也干。就好像,你说太后祖母哪里惹着他了,太后祖母位尊,又是长辈,顺着些敬着些也就是了,偏他就跟个刺猬似的,每每不把太后祖母气个好歹,他就不痛快似的。”

    谋士继续微笑,“这不是现成的机会么,殿下?”

    凤明澜皱眉,不解话中之意。

    “何不趁现在先了结了镇南王世子,”谋士笑得云淡风清。

    凤明澜脸色大惊,斥道,“闭嘴。朱先生,帝都与镇南王府永世交好,镇南王府的割据是写在高祖圣训里面的,永不变。”

    “既如此,那当年肃宗皇帝又怎会发兵云贵?”朱谋士不以为意,继续道,“镇南王世子虽年少,为人却霸道狂妄,他连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将帝都放在眼里?殿下,可愿意听微臣分析这帝都局势?”

    “先生请讲。”凤明澜还是非常礼贤下士的,尤其此人助他良。

    “微臣的看法与世子殿下恰好相反。”在静寂的黑夜,朱谋士的声音格外悠然清晰,“微臣纵观史书,没哪个皇帝会为了考验皇子们会弃皇位日而不露颜面。镇南王府的局面比帝都复杂,起码在帝都,殿下几人对于皇上那是真心孝敬。可是据殿下微臣所知,这许年,镇南王世子与镇南王并不大合。当初镇南王世子也是以质子身份来的帝都,而镇南王嘱意的是大公子明礼。只是世事难料,哑巴嫡子忽然开了口。”

    朱谋士露出抹讽刺的笑容,“殿下,您见过有哑巴,哑了十几年忽然开口的么?反正在镇南王世子有此神迹之前,微臣听都没听过?”

    “镇南王府为天下第王府,称霸云贵,权势显赫。镇南王只此个嫡子,是什么缘由会生就哑巴呢?又缘何忽然开了口?”朱谋士道,“这里面的缘故可不是星半点儿。再者镇南王世子在帝都时,脸上偶然带了伤,或是在外被镇南王责骂的事也不少,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之人皆可知。相对的,殿下也是为人儿子的,这么年,定也偶有惹皇上不欢喜时,皇上可曾在外人面前给殿下难看?对比镇南王世子,便可知晓,这位世子并不是非常讨镇南王的欢心。”

    “镇南王有四子四女,其中三子女为侧妃魏氏所出,子女为卫王妃所育。可事实上世子与宁国郡主本是龙凤胎,也就是说卫王妃实际上只有孕次,再看世子的年纪,三个庶兄皆较他年长。”朱谋士摇摇羽扇道,“当时世子出生就口不能言,可是之后十几年,卫王妃再没有怀孕的机会。这就步说明,卫王妃实际上不比魏妃受宠。”

    “对于世子而言,母亲不受宠爱,自己与父亲不和,世子之位实际上芨芨可危。这个时候传来了镇南王失踪的消息,”朱谋士笑,“对于别人,可能天就塌了。可对于世子而言,没有比这好的消息,只要确定镇南王薨的消息,世子依祖宗家法理当继位,成为新的镇南王,权掌云贵二省,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快意。”

    “当然这切都得确认镇南王真的死了,才能成真。”朱谋士轻笑,“殿下,镇南王世子先前是哑巴,自然不会被列入继承人的考虑范围之内;然后,他来帝都呆了五年。再之后,才被立为世子,微臣算了算,他真正在云南理政的时间不足两年。就算他天生奇材,在镇南王健在的时候,对镇南王府的掌控也不会太深,如果确认了镇南王的结局,那么世子首先要做的便是稳固自己的王位。不然,世子为何将原本在昆明的三公子明廉带到帝都来,反倒让自己的姐姐宁国郡主掌政。”

    朱谋士笃定道,“虽说殿下有言世子秉性与人不同,不过,他还是人,并不是神仙。他的地位让他的行为有迹可徇。殿下,我们来做另种推断。皇上王爷这么些天音讯全无,恐怕事有不协……镇南王世子必也想到这点,可是他亲自出来稳住大局,为何?他撒下这等弥天大谎,所图何事?殿下可有想过?”

    凤明澜心肝儿颤啊颤,搓搓手,低声道,“莫非明湛想在立储之事上插脚?”

    “殿下英明。”朱谋士赞了句,温声道,“镇南王世子手段高超,尽管他在云南根基未稳,可是此等机会百年不遇。他将三个庶兄都放到帝都,自己也过来。镇南王府由嫡亲姐姐宁国郡主掌管,再说还有卫王妃,怎么着也能为他守住这王位。”

    “如今在帝都,能称得上‘大事’的,能让镇南王世子千里迢迢、不远万里来搀上脚的,也只有‘立储’事了。”朱谋士笃定而自信道,“那再从头说,世子缘何干预立储?这很简单,镇南王到底是藩王,权大势大兵马,难免被忌讳。就算有肃宗皇帝前车之鉴,镇南王府也该谨慎二。”

    凤明澜低声问,“那依先生看,明湛到底嘱意哪位?他来帝都这几日,我也派人盯了他,除了去了寿安侯府、陆家将军、给老永宁侯过大寿,他也没到别的去处。”

    “世子还没准备好。”朱谋士又出惊人之语。

    凤明澜点就通,“所以他才要稳住帝都的局势。”

    朱谋士垂眸,微颌首,副高人作派。凤明澜脸色阴晴不定,低骂,“这个混帐,险些上了他的鬼当。”

    “殿下如今看破世子的局,为时不晚。”朱谋士道,“殿下也知道,世子是不可能支持殿下的。您与魏家太亲近了,而且您又是皇长子,母亲位份尊贵,不论立贤还是立长,都应当是殿下您荣登大宝。可是,这对世子没有任何好处。相反,他的三个庶兄的生母与贵妃娘娘是同胞姐妹。”

    凤明澜眼睛略眯,冷声道,“莫非他嘱意麟趾宫那位?”

    “有何不可。世子与阮家乃姻亲,五皇子如今不过十二岁,就算登了基也不能掌政,界时必有摄政大臣,”朱谋士和风细语,说出的话让凤明澜的脸黑成锅底,“镇南王世子扶持新帝登基,劳苦功高,就是长驻帝都做个摄政大臣又有谁敢不服?当然,或许老朽的话夸大了,世子并未有挟天子令诸侯之心,不过拥立之功也足够新帝心生感激了。”

    “可是,如果五皇子登基,殿下当如何自处?您是长子,皇子中出身最为尊贵,就算您臣服新帝,新帝能容您么?”朱谋士自嘲道,“如微臣,覆巢之下无完卵。”

    凤明澜起身,对着朱谋士郑重揖,恳切道,“还请先生教我。”

    黎冰躺在屋顶,五月天的太阳有些热了,晒得他脸上层猪油汗。

    他做人保镖头子的,累能累死,闲的时候也闲的蛋疼。

    自来了帝都,明湛除了上朝,满打满算就出过三回门儿,黎冰到屋顶透透气。侍卫甲也能跟上来,嘴巴里刁根草呶嘴,“咱们大门口能开个集市了,要不要想个法子把那些人打发了。”

    “打发做什么,要我说烧锅解暑的酸梅子汤,弄些冰镇了,出去卖,还是笔收入呢。”黎冰懒懒地说。跟明湛时间久了,耳濡目染的,都有些生意经了。

    侍卫甲被提了醒儿,个鱼打挺跃下屋顶,接着屋里传来骂声,“你们他娘的爬老子的屋顶给老子轻点儿,拆房子呢!”

    明湛自认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脚上竟然长了鸡眼,立不宁,少人请他喝酒看戏都推了,搞得大家以为镇南王世子在耍大牌。

    何玉正抱着明湛的脚给明湛上药,还带着劝人,“殿下,您身份尊贵,容奴才们出去骂他们。”

    收到何玉的眼风,方青马上颠颠儿出去了,叉着腰,咳两声,尖着嗓子,气沉丹田,声音婉转的就是声长调,“猴儿崽子们——”

    明湛险些笑差了气,隔窗喊道,“回来回来,别丢人了,跟唱戏样。”

    侍卫甲连忙跑了。

    镇南王府外的探子们回去纷纷要求增加经费,你们以为镇南王府外头是好呆的么?碗酸掉牙的酸梅子汤要二两银子,你不买?好啊,离俺们王府远点儿!

    侍卫甲带着两个小侍卫下午出来卖了五趟,恨不能将这批探子的骨头渣儿里炸出油星儿来。

    明湛听说后嘿嘿笑,“二两哪够,真是给我丢脸,次二百两,他们有的是银子,只管敲。”

    没三天,镇南王府外面彻底清静了。

    明湛继“板砖四爷”后,又了个外号,“死要钱”。

    人们现在说他,就是在背地里,“那‘死要钱’又啥啥啥了哈?”

    “明湛啊明湛,我真服了你。”凤明祥面笑,面道,“你知道现在帝都人都背地叫你什么吗?”

    “死要钱,怎么了?”

    凤明祥本想显摆二,笑话明湛番,不想人家早知道,顿觉无趣,摸了摸鼻子,“你足不出户的,都知道啊。”

    “这样明面儿的事儿我要再不知道,也不配住这府里了。”明湛端起梅子汤喝口,里头放了蜂蜜,酸中带甜,又凉又爽,咂咂嘴问,“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皇祖母说父皇和王叔平安,打算在宫里开宴会庆祝,叫我来跟你说声。”凤明祥甩开扇子哗啦哗啦的扇风,明湛离他远些,“我这屋里摆了八盆冰,你还扇哪门子扇子。”

    “唉,还是你自己当家做主的好,这会儿就有冰用。”凤明祥长叹,“内务府的冰起码要等到七月份才有。”

    “我可以卖你些,打七折。”明湛从袖子里摸出个玉石的小算盘,随手拨了拨玉珠问,“你要少斤,我能匀千斤给你。”

    “你真掉钱眼儿里了。”凤明祥笑,问明湛,“听说好几家子都下帖子请你,连福王伯家的堂会都没去。”

    明湛曲着胳膊肘儿拄着软榻的扶手,斜歪着身子,似笑非笑,“三皇兄这样的明眼人,怎么还说傻话?我以往来了帝都出去的时候也少,何况现在,兵荒马乱的,尤其你我这种身份,若为人所乘,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岂不便宜了别人。”

    “谁能动得了你?”凤明祥笑,觉得明湛大惊小怪。

    “如果有人想帝都混乱,自然要先动动我的。”所以他就跟个乌龟般,缩壳里不肯露头。

    想砍死明湛的人很,不过武功再高,也攻不进镇南王府去。为此,明湛不知遭受了少人的诅咒。

    143、内争

    魏太后的宴会以场混乱结束,明湛举着金杯,美酒略沾唇便脸色大变,喷出400cc鲜血,倒地不起,把干子参加宴会的人士吓的灵魂出窍。

    何玉方青跑过去哭喊世子,那份凄凉凄惨就别提了。

    魏太后险些自己也跟着明湛晕过去,这,这,她真是冤死了。

    其实震惊的不只魏太后,某些人震惊,老子还没出手呢,你怎么就先倒了呢!?莫非是老天爷开眼,除此祸患!

    饭也没吃成,御医们围着明湛通忙活,总算把人给弄醒了,明湛脸色灰白,唇上却有几分鲜血残留的艳色,闭着眼睛道,“回府。”

    这个时候,怎么着也不能让明湛回去呀,魏太后不得不软声温语道,“好孩子,你刚遭了难,且留在宫里养病吧。哀家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好给你个交待!”说着还掉了两滴鳄鱼泪。

    “在这里,我不安心。”明湛挑起眼皮,冷冷的看眼魏太后,“我还是回去等太后的好消息吧。”

    “这……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疑上哀家了。”魏太后说着眼泪成串的掉下来。

    堆人过来劝明湛,说好话。

    明湛依旧是由侍卫背着出了宫,执拗的回了府。

    回到府里,又是番动乱。

    好不容易清静了,明湛端着茶壶漱口,方青捧着痰盂接着,直漱了三壶水,明湛方觉得好受些了。何玉捧来碟渍梅子,劝道,“殿下含上颗,好压压嘴里的味儿。”

    明湛拈枚搁嘴里,咂了咂,方问旁杵着的黎冰,“这是什么血啊?”

    “原打算用鸡血,后来鸡血里鸡味儿太浓,就换的人血。”黎冰的答案差点让明湛喷出口血来,指着黎冰,不可思议,“人,人血?”

    “并不很,随便哪儿放点儿血就有了。”黎冰便没觉得是大事,这是在慈宁宫做戏,也莫把宫里人都当傻子,弄鸡血、狗血的味儿太大,怕有二鼻子灵的反倒露了破绽,自然要用人血。

    明湛担心的问,“是男人的血还是女人的血啊?”

    “女人的。”

    明湛这才有些放心,“是良人的还是花街柳巷的?”

    “是臣手下个女探子,殿下请放心,这人身体健康,绝对没问题。”黎冰连忙安了明湛的心。

    “找人研究研究,怎么把鸡血里的鸡味儿盖掉,等成功了就用鸡血吧。”明湛又道,“给那女探子发半年薪俸,好生养养。”

    黎冰自然领命,不过想着明湛装的可真像,从宫里抬出来时,那灰败的脸色、那冰冷又愤怒又无力的游丝般的小眼神儿,若不是他事先知晓底细,定也会被骗过去。

    与明湛就鸡血改良问题讨论了时,黎冰琢磨着要不要请明湛给探子们上上课,专门就讲如何装死之类的。

    明湛第二日就听说太后娘娘凤体违和,他哼了声,也躺床上不起来,对外散拨消息说自己回府昏迷,生死难料。

    帝都又是轮的忙乱,命妇们忙着去慈宁宫侍疾,男人们则来镇南王府打听明湛的伤情。镇南王虽不在,世子出了差错,也不是好交待的!何况世子他娘、世子他姐都在云南,掌握着十几万大军,你跟人家说世子在慈宁宫喝酒中毒死了,人家信也不信!

    倒是明礼等人有了活儿干,三人陀螺般的忙着接客说话。

    明湛只管闷在屋里“养伤”,概不见。当然,重伤昏迷的世子殿下最怕打扰了。

    只是有些人,不得不见。

    明艳听到信儿,险些没晕过去,第二天大早就过来了,明湛脸上抹了半碗香灰,闭着眼睛,副神鬼不知的模样。明艳先是细细的问了在慈宁宫的事,当时就要发落了何玉方青,“你们是跟着明湛去的,怎么你们倒没事,明湛就伤成这样!这样的奴才,断不能再留了……每人二十板子,先关起来。”

    何玉方青真是无妄之灾,跪下来还没说三句软话,明湛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拉把明艳的袖子,明艳给他吓去半条命。

    “装的,我装的。”明湛眼疾手快的捂住明艳的嘴巴,个眼色,屋里人都退出去了。

    明艳不知是气的还是白担了这夜的心,眼泪都下来了,捶了明湛两拳,哭道,“你可是吓死我了。”

    明湛赔了阵好话,对明艳千叮咛万嘱咐,“你可别跟人说去,连姐夫也不能透露半句。说起来,还有事要麻烦大姐呢?”

    明艳忍不住奚落句,“那可不,要不你也不能睁开眼?”

    “我这也是没法子了。”依明湛脸皮的厚度,自然不会将明艳这句奚落放在心上,“说起来,大姐来了,我估计明雅明菲也得过来,还有其他姑妈姨妈之类的女眷,大姐就在这府里住几天,拦下她们。”

    明艳也弄不清明湛到底想干什么,她对这些事也没兴趣,只要明湛没事,她就放心了,点头应下来,提醒明湛句,“你可得跟母亲说实话,不然,还不知怎样担心你呢。”

    “知道了。”

    明艳还是很能干的,明雅忧心肿肿的来,被她细细的解劝住,打发人送明雅回去了。

    明菲却不那么容易应对了,死活就要去瞧眼明湛,明艳道,“三妹妹,四弟如今还在养伤,太医们交待了,二十丈内不闻人声。三妹妹过来,就是咱们兄弟姐弟的情谊,待四弟醒了,也会知三妹妹的情呢。”

    明菲身织金绣玉的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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