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 作者:故筝

    堂。

    程二哪怕是走了出去,口中都还在往外冒着话,“我先去趟营地,小长亭好生休息。”

    他的声音渐渐地远了,陆长亭坐回到位置上,抱着茶碗慢慢啜。这时候的老师着实太难请了,要么便是去上县学,要么便是自己有钱请个秀才来。可这秀才他再穷再穷,那也都有“气度”啊,他轻易不肯去教学生啊,这般事可具有铜臭气了,他们才不干!在明朝读书人是个什么地位呢?一方生员都是被捧着的,见了衙门吏员,那甚至比吏员的架子摆得还要大。除非是正经读书人出身做了官儿的,那才能得他们一个尊敬。

    何况呢,据陆长亭所知,这朱家人还真不怎么招读书人喜欢。

    洪武帝粗直,没甚文化,手底下也尽是当年跟随他一同打仗的武将,没有文臣啊!据说皇子们的老师是怎么请去的呢?绑也给绑去!那就是强制性带去的啊!这文臣能喜欢吗?不过也正是因为大儒难得,请到皇家的老师,手中所握的权利也非一般,连皇子都敢揍。

    陆长亭仔细地思索了一下,要是寻不着老师,朱棣会不会也学洪武帝,给他绑一个回来?

    陆长亭摇了摇头,这老师啊,还真不如朱窘痰煤谩v舅淙蛔约耗昙鸵菜悴坏枚啻螅但他却从不故作高深,他所能理解的东西,便掰碎了再讲给陆长亭,而且朱径源他的时候极其有耐心。以古代人师徒间的关系,陆长亭觉得自己要是另拜老师,一旦学业完成得不好,恐怕都得挨揍,还得挨嘲讽。

    陆长亭放下手头的茶碗,慢慢也走出了厅堂。

    不知道朱酒2这般好,会不会是早年也在老师手底下吃过苦头呢?此时想一想,陆长亭竟然冒出了丁点儿的思念。不管朱家兄弟以后如何,但此时的他确实是思念中都的朱家兄弟啊。

    陆长亭眨了眨眼,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拿出纸笔,列清单。

    正如你去爬山得带登山包,你去降妖除魔得带桃木剑一样……陆长亭作为一个风水师,在要去往一座极为凶恶的宅子之前,他也得先准备点儿东西,护好自己的皮。

    一行行字落在了纸上。

    陆长亭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朱家兄弟还真给了他不少的东西,比如这手字,比如自保的功夫,比如这个朝代的知识……陆长亭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脑袋,可不能再想了。等到静下心后,清单很快便在陆长亭的笔下完成了。

    这带的东西自然也有讲究。

    首先必须得带上的是风水罗盘,如今陆长亭可不是过去那般穷苦了,这风水罗盘也买得起了。风水罗盘是风水师入门必须携在身侧的玩意儿,平时陆长亭都是不用罗盘的,因为他有一双眼,定位比罗盘更为准确。但既然是前往大凶之地,陆长亭也不敢托大,带上罗盘进入宅子之后,如果真是风水的问题,都不需要陆长亭仔细去确定了,因为风水有问题的场所,磁场极其的乱,罗盘中的指针会跳动不已,始终停不下来。

    其二便要带上一把冷兵器,还必须是上过战场的,最好便是带有睚眦的雕像。上过战场的冷兵器多半煞气极重,能镇阴邪,而睚眦龙身豺首,性格刚烈,嗜杀好斗,可克煞一切邪恶。当两者结合为一起,其威力可想而知。当然,这玩意儿可遇而不可求,陆长亭还得拜托朱棣去找一找。

    其三,便要带上一簪子。这簪子当然不是用来束发的,而是用来定穴的,若是那宅中找不到合适的,陆长亭便只能自带了,何况,簪子这个东西,便于携带,利于攻击,可着实是个好东西。

    带上这三样,便已然胜过了胡乱带上其它风水物。

    写下来清单之后,陆长亭便毫不客气地前去找朱棣了,这个直接拜托给朱棣,将会更加便捷。

    朱棣拿到清单之后,挑了挑眉,淡淡道:“就上面的东西?”

    陆长亭点头,“若是寻不到的,后面我也写了可以寻到的替代品。”

    “只是替代品终究不如原本的威力吧?”朱棣问。

    陆长亭点头。

    朱棣道:“那我定然会为你寻齐的。”

    陆长亭傻了眼,没想到朱棣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但随即细细一品味,陆长亭却感觉到心底的阵阵暖意。朱棣待他实在是没有半分的怠慢。

    朱棣说到做到,当真很快便让人将陆长亭要的东西准备齐了。

    朱棣指着那冷兵器道:“这是我的佩剑。”

    燕王的佩剑?

    陆长亭微微惊讶,然后将那把剑抓了起来,正是睚眦口吞剑的造型。当陆长亭将剑握在手中之后,他便感觉到了剑身上的不凡之处。这的确是一把见过血的剑。

    如此,那宅子倒也没甚可畏惧的了,若是论起阴煞,这把剑可也不输,而睚眦又极为逞凶好斗,两股阴煞若是打起来,那也定然是别有一番趣味。

    陆长亭笑着摸了摸这把剑,而朱棣却突然伸手将剑夺了过去,就在陆长亭懵了懵的时候,朱棣突然间弯下了腰,将那把剑系在了陆长亭的腰间,“暂且归你了。”

    倒不是朱棣抠门,而是君子佩剑,这个剑也分高低等级的,有些人能佩这剑,有些人却不能佩。《礼记?玉藻》记载“必佩剑”,甚至在其中对佩剑礼仪有着极为详细的描写。因春秋战国时期尚武成风,因而在那时极为盛行,而到了明朝时,剑却成了一种装饰一种象征,文人雅士皆佩剑以示君子风范。而朱棣这把开了锋的剑,却不止是用作展现君子风范,它是洪武帝赐下的。朱家江山是打下来的,洪武帝自然很是重视武道,这才赐了剑,一是让朱棣勿要忘记日日修习武艺,二也是让朱棣牢记君子之风……

    这洪武帝赐的剑,能随便给人吗?自然不能。

    若是换做旁的,朱棣当然早大方地道:“这把剑归你了。”

    当然,陆长亭本来对这剑也没什么觊觎之心,不管归不归他,陆长亭都并不在乎。

    他的注意力都在刚才朱棣弯腰给他系剑的动作之上了。

    陆长亭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朱棣这般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啊,后世之中,谁能想得到,斩杀不少人的永乐大帝也会有这般温情的一面呢。

    “好了,你该去练功夫了。”朱棣出声提醒了他。

    原本还沉浸在温情气氛之中的陆长亭:“……”这句煞风景的话可着实来得太突然。

    陆长亭打量了一眼朱棣,估摸着他应当还有别的事,便也识趣地摸着腰间的剑柄,转身准备去练功夫了。

    朱棣说到做到,给他准备好了清单上的东西。

    而陆长亭说两日再前往林家,便也说到做到,当真等到过了两日,才去唤上了程二,欲一块儿启程前往。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程二突然间变得比谁都紧张了起来,他忍不住频频看向陆长亭,问道:“这……不需要穿个八卦衣吗?或者带个桃木剑?带点儿符纸?”

    这会儿程二倒是想起来担心人身安全了,之前满腔心思可都在那林家的传闻上,就顾着好奇了。

    陆长亭没好气地道:“你若是放心不下,那就去找八卦衣、桃木剑和符纸带上便是。”反正到时候显得煞威风的人又不是他。

    程二舔了舔唇,终究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大好意思。虽然陆长亭觉得他多半只是因为,一时间找不齐这三样东西,这才放弃了。

    程二期期艾艾地跟着陆长亭跨出了燕王府的大门。只是两人刚出去,便撞见了朱棣停在外面的马车,朱棣推开马车门,朝着外头的二人道:“今日恰巧有空,我便陪同长亭前去。”

    程二怔了怔,“主子,您前去……不合适吧?”

    朱棣淡淡挑眉,“有何不合适的?”

    程二极为难以启齿地道:“那处不是凶地吗?您……您是燕王,怎能前往那样的地方?那林家何德何能……”

    “长亭去得,我自然也能去得。”朱棣淡淡道,说完,他还朝陆长亭伸出了手,“长亭,上来。”口吻坚定得不容拒绝。

    陆长亭有自信不会让朱棣遭受半点伤害,他转头对程二道:“无需担心,那宅子就算是个凶地,但你看林家出事的过程,就能看出来这凶地要侵害人,也是需要过程的,何况四哥乃是天潢贵胄,又怎么会轻易受侵害?”

    程二抿了抿唇,却并不敢应这话。若是朱棣出了事儿,那还了得!

    “走吧,我信长亭。”朱棣淡淡说完,直接伸长手抓住了陆长亭的手腕,然后用力一带,便将陆长亭抓到了马车上去。

    陆长亭:“……”朱棣的这个臂力,着实有点厉害啊,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马上天子。

    程二扁扁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坐在前头给驾车了。

    而车厢之内,朱棣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我想了想,还是我跟随你前去更为稳妥。这剑万一被旁人瞧了去,拿作话柄就不好了。”

    陆长亭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个,他解下腰间的剑,递交到了朱棣的手中。

    朱棣却并不接,反而道:“长亭给我系上吧。”

    陆长亭想了想,没什么毛病,之前是朱棣亲手给他系的,他便也礼尚往来,给朱棣系回去。陆长亭点点头,抓着剑便往朱棣腰上系,因为都在马车中坐着,姿势着实有些别扭,不太好系,陆长亭就蹲下去了,发丝刚好垂到朱棣的腿上。陆长亭凑近一些,伸手快速系好了。而朱棣的目光却还定格在他头顶的发旋儿上。

    陆长亭坐直了身子,朱棣心底还诡异地升起了点儿遗憾之情。

    待到系好之后,陆长亭忍不住认真打量起了朱棣。万物皆有灵性,剑自然也一样,它本就是属于朱棣,只有当回到朱棣身上的时候,才能完整地释放出自己的煞气和血性。睚眦怒目的像面向陆长亭这一面的时候,是真真正正让陆长亭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威胁气息,陆长亭甚至不自觉地摒了摒呼吸。

    威压逼人!

    明明是让人感觉到压迫的东西,但此刻陆长亭却有种忍不住心跳加快的滋味儿。

    朱棣佩剑的模样,可不是什么君子风度,只让陆长亭感觉到了肃杀,但就是这股肃杀,却让同为男人的陆长亭感觉到热血澎湃。就是这种滋味儿,才让人觉得说不出的震慑!朱棣在他眼里的形象嗖嗖就拔高了。

    朱棣觉得陆长亭此刻的目光,说不出的好玩儿,不由得笑了笑,问道:“瞧什么呢?”

    “瞧四哥佩剑的模样。”

    “那你可瞧出什么了?”

    “很好看。”陆长亭眨了眨眼,吐出口的却是最为寡淡也最为有力的三个字。朱棣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摁在了他的脑门上,“你是不是给这剑另做改造了?我总觉得哪里有了些变化。”

    陆长亭笑道:“四哥真敏锐,的确做了点儿小小的……手脚!”“只是让它身上的煞气更完全地释放出来,不过这一点我不擅长,这是计宝山做的。”

    朱棣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痕迹,他纵容地拍了拍陆长亭的额头。

    而这时候马车也停住了。

    程二的声音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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