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不也重复着那样的处境吗?明明是该一起在厉鬼手里挣扎求生的同伴,但
    这个消息,是我从村长儿子嘴里打听到的,放心吧,消息保真。杜妍语想到村长儿子那黏糊糊的视线,有些恶心地皱了皱眉。
    大概是因为村长儿子已经将杜妍语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了,对她没什么保留,杜妍语又很会利用自身能利用的一切,在察觉到这一点后,便顺着村长儿子的态度改变了原本的高傲。
    她长得漂亮,说话又很能给他挖陷阱,不知不觉就被她带偏了,话咕咚咕咚地就往外吐。
    对了,他们口中的山神在哪里,我也知道。杜妍语笑意盈盈地看着季淙茗说,这份情报既然是照着我的小命交换的,那我就要对得起我自己的价值。
    杜妍语笑得漂亮且自信,季淙茗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杜妍语,是真的很危险。
    有实力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能屈能伸。
    小衫村的重男轻女不是这么些年的事情,他们向来不怎么把女人当人看。
    村里是没有女娃的,因为女娃在生下来的时候就被掐死了。
    他们重男轻女,虽然杀人,但同时还很迷信。
    觉得杀多了,会有鬼来找他们报仇,所以在扔女娃的地方立了个碑,当山神拜,以此来镇压女娃的怨魂。
    换做以前,杜妍语肯定要笑这群人又蠢又毒傻得厉害,但她现在却笑不出来。
    她不在乎那个所谓的山神究竟是怎么来的,鬼有了,山神大概率也确有其事。村子里的厉鬼已经够多够厉害了,掌控着这些厉鬼的山神,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厉害存在呢?
    杜妍语心里是有点慌的。她的手里只有一把几千积分的小匕首,季淙茗不给他们如何赚取积分的机会,道具也全被榨得差不多了。
    她真的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活下来吗?
    石伟威求救的眼神投向她,他不敢相信,自己跟了他这么久,杜妍语竟然一点都没有开口为他求情的意思。
    只要活着,就还是会有求生欲的,眼见杜妍语没有要拉他一把的意思,石伟威立刻也开口向季淙茗提出交易:我也有!我也有情报!
    季淙茗几人因为语言问题再这个村子打听不到太多的情报,村子里的人虽然有为了揽客学了一点塑料普通话,但他们私下还是多用方言的,且下意识地觉得这些傻乎乎很好骗钱的外乡人不懂他们的方言,言语间很少有掩饰的。
    方言这种东西就和外语差不多,但天天听着,封闭小山村里每天说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人在生死之间,爆发出来的潜力是无限的。不过是一门外语罢了!
    村里人高高在上的傲慢和愚昧,恰恰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什么都不干,随处晃,耳朵灵光点都能搜集出不少的东西了!
    石伟威比杜妍语差点,但也是个有几十个副本经验的老玩家了,这方面他油滑得厉害,靠着侦查类的技能也长时间积攒起来的经验,将这个村子很多见不得光的秘密都给撬动了一些。
    我全部告诉你!我全部都说!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季淙茗看着虽然不是那种嗜杀的性格,但斐垣的不确定性太大了。
    那就是个疯子!妥妥的疯子!石伟威现在都没办法在脑中联想斐垣。只要一把注意力放到斐垣这两个字上,他的大脑就想要颤抖。
    他要受不了了!
    魔鬼!斐垣就是个比魔鬼更让人恐惧的存在。
    其他人也一窝蜂地开口,七嘴八舌得把季淙茗的耳朵都要吵聋了。
    这些人还真是不老实!陆汾糖撇嘴。
    说实在的,这些人确实很坏,手里有的有人命,有的没有但也是那种随大流的墙头草。说放了他们,陆汾糖心里不得劲,但要说杀了他们,她也下不去手。
    瞧着斐垣那意思,好像是留着有用处,于是日子也就这么过下来了。
    让他们协助仇博依的实验,让他们去打听情报。
    明天瞧着忙忙碌碌,能带回点有用情报看着是有在卖力干活的样子。
    结果好嘛!狗改不了吃屎!瞒了这么多东西没说!
    陆汾糖气得不行。
    季淙茗对此倒没有太多的想法,人都是自私的。
    趋利避害,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面是生物的本能。
    季淙茗从未对他们有过期待,所以也不存在说有被欺骗隐瞒的愤怒或是失落。
    仇博依整理一下现有的情报,没有任何犹豫便将原有的计划全部推翻。
    自由就在眼前,这些人嘴皮子一捧一合速度飞快地将自己所能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吐了出来。
    还真别说,仇博依听着他们的情报,大致也将这个副本的剧情全貌给拼了出来。
    不管了,晚上就去这个地方,没有也只能这样通关了。仇博依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杜妍语说的山神碑上。
    季淙茗点头,然后看着以杜妍语为首的这群老油条道:我给你们两种选择,哪一种都没关系。第一种,只还你们一把武器,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我们不管,以后见到了也权当不认识。
    杜妍语怀疑地看着他,季淙茗毫不躲闪地对上她的视线,眼中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清澈干净。
    杜妍语觉得季淙茗是想让她当诱.饵,牵制那些村里的厉鬼,好减轻他那边的压力。
    季淙茗看她不说话,便继续说了第二种选择:第二种,是跟着我们走,去打boss战,把你们的武器和一半的道具还给你们,但你们必须出力。
    第68章
    杜妍语更惊疑了,说实话,季淙茗的实力强得让她有种不可置信的错觉,哪怕是这个副本的山神,她也有种季淙茗能轻松打过的预感。
    但她不信季淙茗。这人身上的正义感,让她不信任。
    杜妍语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不折手段,甚至是残忍恶劣的。她不认为季淙茗能看得上她,虽然季淙茗答应放她一马,但她对这句话抱有疑问。
    杀死一个人,不一定是真的动手。
    往往,什么也不干才是最可怕的。
    没有犹豫,杜妍语选了第一种。
    我要我的鞭子,给我吧。青葱的白指伸到季淙茗的面前,细嫩干净的手里没有一点茧子的痕迹,但千万不能因为这个就断定这是一双柔软的手。
    死在这双手下、因为这双手而死的人,很多。
    季淙茗说到做到,直接将前几天才收缴过来,价值两百多万积分的鞭子放到了她的掌心。
    你还怪有礼貌的。杜妍语笑道,乖乖仔,庆幸你有个那么凶的男朋友吧,不然你被早就被我吃得连骨肉也不剩下了。
    季淙茗愣了一下:我没有男朋友啊
    杜妍语只是笑,笑得有些冷。
    真是好运气啊。
    这些人,一个个的,运气都要比我好。
    明明都是蠢货。
    就因为运气
    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呢?
    其他人有些舍不下那些武器道具,但听到杜妍语选第一种,犹豫一下,便也跟着选了第一种。
    第二种虽然能拿回一部分的道具,但他们已经不想再和斐垣凑到一起了啊!
    这几天,他们随时能感觉到斐垣那种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哪怕是笑,也好像在对他们说:要来死一死吗?
    逃,逃得越远越好!
    虽然他们在被审问时相互背叛,但那是特殊原因!再说了,他虽然出卖了其他人,其他人不也把他给出卖了吗?!相互出卖罢了,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
    季淙茗把一堆武器从空间背包里拿出来,系统很贼,自带的空间背包虽然无限,但只给十次取出和放进的机会,其实也是在避免杀人越货的事情。因为只用积分兑换选择出现再系统背包是不消耗那十次放进的额度的。
    从别人那里抢来的道具,要么全部拿着一直等到副本通关后带入系统空间,那里取出放进不受限制,要么就需要花大价钱购买空间背包。
    季淙茗有,杜妍语有,石伟威也有,但其他人是没有的。
    仇博依几人从杜妍语这行人身上搜刮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不过没有地方放。
    斐垣和季淙茗不需要这些东西,于是什么都没要,不过因为全部背上身上太多,也太占地方,于是就由他先收着了。
    季淙茗东西给了他们后,七人就迫不及待地逃开了。
    相信在这短暂的几天里,斐垣会成为他们这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季淙茗,接下来我们就要去打boss战了吗?陆汾糖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问道。
    季淙茗便说:你去告诉斐垣,问他要怎么办。
    陆汾糖翻了个白眼:你们好幼稚啊,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非要让我这个无辜的小可怜来当传声筒吗?!
    季淙茗和斐垣谁也不搭理谁的这段日子里,最痛苦的莫过于陆汾糖。
    每天季淙茗都要对她来上几十次的你去告诉斐垣等她把季淙茗的话转达给斐垣的时候,还要顶着来自斐垣的巨大压力,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填吧填吧土,把自己种起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明明有时候两人离得不过一米远,还要把她拉上当传声筒。
    斐垣虽然不会对她说上几十次的你去告诉季淙茗,但陆汾糖是傻的才不知道那些是让她去传话的。
    陆汾糖表示,我真的玩不来你们这样的情趣啊,再拖几天下去,她是会崩溃的哦,崩~溃~哦~
    季淙茗就死死地盯住了她。
    又大又圆,还水汪汪的黑眼睛,让陆汾糖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好嘛好嘛,我再去就是了。
    陆汾糖把季淙茗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斐垣,然后垂着脑袋当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山神碑?斐垣嗤笑了一声,那就随他们跑去吧。
    陆汾糖一愣,她摸不准斐垣这会儿是什么样的心思,也顾不上装空气了,小心翼翼地问:他们给出的消息是假的吗?
    她的心一阵阵地抽疼,要真是假的,还回去的那些武器就太亏了!
    陆汾糖还没到那种一定要杀了他们以绝后患的程度,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要拿他们怎么办才好。但消息真假的这个事情,就很让她愤愤然了。
    那倒不是。
    斐垣这些天,一直跟个重症病人似的躺在屋子里,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每天季淙茗还会帮他清洗伤口上药捆绷带,活像是马上就要挂掉似的小可怜。
    他慢慢支起身,右边被季淙茗咬了一口的肩膀又开始渗血,将黑色的衬衣染出了深色的很大一片。
    陆汾糖看着他略长的头发搭在苍白的侧脸上,淡色的五官看着脆弱又美.艳,陆汾糖呼吸一窒,几乎要忘记了斐垣的伤只是一个牙印。
    虽然只是个牙印,但那么点还是被他弄得像是没了半边身子似的严重。
    陆汾糖从斐垣的吸引力中回过神,忍不住一阵牙疼。
    她的傻白菜哦,幸好这会儿不在这里,不然又要哭唧唧地开始自责。
    为这个伤口,季淙茗已经愧疚得好几天吃不下饭了,虽然和斐垣闹别扭不和他说话,但每天帮他清洗伤口、包扎伤口弄得可勤快了,一想到斐垣因为他受伤流血,眼圈就要红。
    陆汾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傻白菜哦,那是斐大魔王驴你的!谁被咬一下,伤口三四五六天还哗哗地往外冒血的?!
    但这俩人,一个爱折腾,一个爱被折腾,陆汾糖这话便咽在肚子里,什么也不往外冒了。
    斐垣在右肩上按了一下,苍白的指尖多了些鲜艳的水渍,他有些奇怪地笑了起来,抬眼看着陆汾糖淡淡吩咐:去跟季淙茗说,我的伤口有崩血了。
    这是他咬出来的,他要好好地负责才行。
    陆汾糖飞快点头退了出去,一挪开门,就看到眼巴巴瞅着里面的小白菜,还不等陆汾糖开口转达,她的小白菜就端着水盆闪身进来了。
    看吧,每次都是这样!当什么传声筒啊!我不就是块什么用处都没有的遮羞布吗?!
    不过我的cp是真的!今天我又磕到了!
    只要不是让她直面斐垣,陆汾糖还是很高兴吃这碗源源不断塞进她嘴里的狗粮的!
    怎么了?糖糖你笑得好步升找不出什么太具体的形容词。
    唉,你不懂垣茗cp的磕点!思羽姐思羽姐,我和你说啊陆汾糖马上蹦蹦跳跳地去找徐思羽分享她才磕到的糖了。
    生活都这么压抑了,不磕糖,难不成还磕苦瓜的吗?!
    季淙茗端着水揣着纱布和药急急忙忙地就进来了,斐垣没有看他,季淙茗也不故意不去看斐垣,把水盆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解斐垣衣服上的扣子。
    斐垣的衬衫总是喜欢把每一颗扣子都一一对准地扣好,像是有强迫症一样。
    只要要扣子有洞的地方,他都要整整齐齐地把它们全部扣好才行。
    季淙茗总是不能用正常的状态去面对斐垣,做完了一万次拔剑练习也不会抖的手,现在却抖得很难捏住一小粒扣子。
    季淙茗觉得自己的呼吸好烦人!声音那么大,一呼一吸的气流还弄得他鼻子痒,最关键的是
    不屏住呼吸的话,他怕自己现在就能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每一次的换药对他来说,都是一场酷刑。
    季淙茗强迫自己不把注意力放到除了那几个扣子之外的地方,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去拯救马上就要被毁灭的世界一般。
    斐垣很瘦,不仅是看起来瘦,脱掉衣服他还是瘦。身上的肉没几两,但因为他的骨架很好,所以哪怕只是薄薄一层肉覆盖在上面,也充满了美感。
    但季淙茗却只觉得痛苦。心脏快要爆炸的痛苦。
    斐垣,对不起
    季淙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不仅是因为他惹斐垣不高兴,让他心情糟糕了,更因为他伤害了斐垣。
    红色的血挂在苍白的皮肤上,鲜红的血那样浓烈,瘦削的身体那样苍白,两种颜色死死地刺入了他的眼睛,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说好要保护斐垣的,但最后,他却成了伤害斐垣的那个人。
    这个认知让季淙茗痛苦得几乎喘不过气,他近乎惩罚性地让自己不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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