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谨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你还是帮我还回去吧。
    他脑海里的记忆和这些送礼的人对不上号,并且现在的他也没有办法回应这些女孩的感情,收下了就是在给她们希望,无法回应的希望和残忍无异。
    楚哥你别这么说,你忘了上次圣诞节你把她们的礼物退回去了她们是什么反应吗?秦科摇头叹息,放学了偷偷塞满你课桌,结果元旦节放假回来你才发现,里面苹果可全臭了
    腐烂的苹果景象,让楚谨朝打了退堂鼓,那你替我谢谢她们。
    秦科摆摆手说好,刚离开走了几步又掉头重新回来,在楚谨朝怀里的礼盒苹果里摸出一个紫色包装的,直截了当的问:楚哥,你喜欢张蓓蓓吗?
    楚谨朝甚至都不知道张蓓蓓是谁,摇头道:不喜欢。
    他的回答显然在秦科的意料之中,秦科摇了摇手里的紫色盒子,咧嘴笑着走了,那我替楚哥你先挡下一朵烂桃花。
    楚谨朝回到教室,怀里的礼盒苹果成功吸引了班级众多人的注意力。舒临安做在位置上写卷子,看见他把苹果分装进袋子里也不惊讶,像是调侃着说:谨朝还是这么受女孩子欢迎。
    楚谨朝转好后弯腰把袋子挂在他和舒临安的桌缝之间,抬头时偶然发现对方的桌子里也放着一个粉色礼盒,显然是女孩子喜欢的风格,说道:你也有。
    舒临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拿起桌里的盒子皱了皱眉,明显对自己位置里多出的东西不知情。
    你没发现?楚谨朝问。
    没。舒临安放了笔,没多看手里的盒子一眼,反手就要丢进后面的垃圾桶里,楚谨朝按住他的手,为什么要丢?
    舒临安顿了顿,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丢了保险。
    楚谨朝想了一想,万一是喜欢你的女生放进来的,你丢了不是很伤人?
    舒临安闻言,却是笑了。尖细的小虎牙在上唇下方若隐若现,我管不了别人,我只管得了自己。
    楚谨朝听得迷糊,舒临安俯下身,唇靠近他的耳朵,我只在意我喜欢的人究竟喜不喜欢我,别人的事,我一点也不想过问。
    话音一落,他将手里的盒子一抛,扔进了垃圾桶里,干净的粉色立刻陷进垃圾里,染上了斑驳的黑点。
    楚谨朝不自禁的捏紧了袖子边缘,想瞥过头离舒临安远一些,对方却早就先他一步坐直身体,回到了原来的姿势,谨朝,我希望你别忘记。
    楚谨朝滚了滚喉,别忘记什么?
    舒临安拿起手里的卷子放在他眼前,署名的下方空白处,挥洒自如的写着几个字
    喜欢楚谨朝。
    合起来就是
    舒临安喜欢楚谨朝。
    他收回卷子,望着楚谨朝笑,笑容纯粹,让楚谨朝没有丝毫办法质疑他的真挚和真心。
    楚谨朝忽然觉得喉咙里泛出些难以言说的涩味,他或许现在就该告诉舒临安他的身体状况,再这么任由事态发展,舒临安迟早会受伤。
    而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舒临安受伤,可到嘴的真相他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自相矛盾。
    圣诞节不放假,但是元旦要放。笔尖在试卷上刷刷作响,舒临安头也不抬的问他,我们元旦一起出去跨年好吗谨朝?
    换成平时的楚谨朝会以他的学习成绩切入,直言拒绝他的请求,而舒临安本身也没有抱太多的期待,但楚谨朝却一反常态的点了点头,好。
    他落笔的姿势一停,脑海里畅通无阻的思路突然就被摁断了。但他唇角却忍不住上翘,心中的阴霾一扫而过,那谨朝你想去什么地方跨年?
    楚谨朝看他的心情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没忍心打乱他的好心情,但还是提醒道:元旦节之后就要期末考试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去跨年一起玩,但你必须答应我,在学习上不能松懈。
    舒临安开心的连声说好,我知道,期末考试的成绩关系到下学期的班级排名,我会继续保持的!因为我还要和谨朝你做同班同学。
    舒临安之前答应过他的事基本上每件都做到了,楚谨朝倒不担心他言而无信,得到他的亲口保证,也算是松了口气。
    秦科一回到一班,以张蓓蓓为首的女孩跟饿狼扑食一般的扑了过来,怎么样?楚谨朝收了吗?
    柳贤坐在位置上看似没动,但耳朵上的注意力却全都放在了回来的秦科身上。
    秦科得意道:我出马,楚哥肯定照单全收啊!
    女孩们顿时心花怒放,扯着好朋友的胳臂嗷嗷叫,男神收我的苹果了!我今年期末考试一定能捍卫住现在的名次!
    她们其中爱慕楚谨朝的的确不少,但还有一部分却是把楚谨朝看做学神一样的存在,送礼就跟上供一样,祈祷自己能沾沾顶级学神的光,考出好成绩。
    张蓓蓓属于两者兼有,小姑娘乐得眉开眼笑,秦科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把,张蓓蓓,收收你的笑,清醒点。
    要你管。张蓓蓓现在开心的很,不想跟秦科打嘴仗。
    秦科啧声叹气,半强迫的把张蓓蓓拉到不起眼的角落,压低了声音,给你看个东西,看了你到时候别哭。
    张蓓蓓特别烦秦科这幅故弄玄虚的模样,有事说事,别耽误我学习。
    秦科哼了声,从外套的大口袋里摸出个紫色盒子,递到她跟前,我楚哥把全年级女生的苹果都收了,就是单独把你的给退了回来,你懂他意思吧?死心吧张蓓蓓。
    张蓓蓓笑容僵住,接过盒子左看右看,这肯定不是我的,你就是想故意骗我!
    楚哥,你喜欢张蓓蓓吗?秦科清了清嗓,学着楚谨朝平时说话毫无起伏的腔调,张蓓蓓?不喜欢。
    张蓓蓓手指着秦科,你你
    她气的手指发抖,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秦科立时傻了,手忙脚乱的哄人,你哭什么啊,不就是失个恋嘛!
    秦科你混蛋!张蓓蓓边骂边哭,吸引了班上同学的注意,女生们围过来替张蓓蓓打抱不平,把秦科堵在角落里。
    教室里立刻陷入争吵的氛围,莫袅烦躁的从书里抬起头,踢了一脚前面夏协的凳子,纪检部的,管事。
    夏协却像是在出神,视线似有若无的朝向过道旁的柳贤,没回话。莫袅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讽刺道:秋水望穿了人家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把人情礼物多送你一份。
    夏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向莫袅,弟弟永远就是个弟弟。
    莫袅这段时间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很,闻言语气更加刻薄几分,纪检部的要是早恋我头一个举报,滚回家和自己恋着玩去吧!
    夏协嘴角抽了抽,懒得理他,记起自己的职责所在,刚准备站起身起管一管班级里的骚乱,上课铃突然响了。任课老师走进来,看着角落围满的人质问,怎么回事?
    夏协很有眼色的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老师,秦科把张蓓蓓弄哭了!
    秦科欲哭无泪,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弄哭张蓓蓓!
    老师斜了他一眼,教科书往讲台上一拍,秦科,过道上站着去!
    秦科:
    第39章 暖哭
    12月31日,周五,晚。
    街道车水马龙,城市灯光绚烂,行人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年底的最后一天快要过去,新的一年即将来临。
    舒临安双手插兜站在地铁口,他难得带了围巾,垂在胸膛前的一端在夜风中吹的起了弧度。
    舒临安。楚谨朝从对面的马路跑过来,神色匆匆,抱歉,我迟到了。
    今年跨年的市民比往年还多,相关部门实行了交通管制,他下了地铁绕了路又上了公交,交通相当堵塞,这才来晚了。
    舒临安抿唇一笑,右手从兜里伸了出来,没关系,我没等几分钟。
    他们约的是晚上七点,但因为楚谨朝的迟到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快到九点了。
    楚谨朝当然不信他的话,有些羞愧,不敢再耽误时间,提稳了手里的袋子,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是去市中心跨年吗?
    市中心有一块碑,每到跨年期间市民自发聚集到此地,挤的水泄不通。现在已经入夜,他和舒临安赶过去估计也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围感受一下人多的气氛。
    不过楚谨朝一向不喜欢人满为患的吵闹氛围,但舒临安如果提出想去,他也只好陪着对方去一去。
    舒临安在行车道上扫了一圈,两条主干道,一条去往市中心的全是红灯,而另一条反方向的相对来说却畅通得多。
    我们不去市中心。舒临安说,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去往郊外的公路一路畅通无阻,出租车司机开了车载广播,一路播报着市内几条主干公路的交通状况,市中心跨年限流人数又将迎来新高潮。
    在家蹲着不好吗?偏要往人多的地方去挤。出租车司机感慨道:要是挤出个交通踩踏事件,踩死了人,就只有去地下跨年了!
    车已经开离市区一段距离,楚谨朝被冗长的车程磨得有了睡意,头一偏,靠在了舒临安肩膀上,偏偏自己还毫无察觉。
    舒临安把身体往楚谨朝的方向挪了挪,让楚谨朝的姿势更舒坦,所以我们不去市中心。
    司机嘿嘿笑道:看你们还像是学生,跨年完了可得早点回家,不然你们的家长可得担心了。
    舒临安回了声好,再没说话。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开到了一处山脚下。
    舒临安叫醒楚谨朝,两人下了车,楚谨朝还有些睡意朦胧,仰头望着高山,这是什么地方?
    舒临安往山顶的方位一指,看见顶上的寺庙了吗,我们去那里。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远处山巅的灯光并不明亮,隐约能看见一个寺庙的雏形。跨年寺庙祈愿的人也有不少,但和他们沿途同来的车却不多。舒临安走向上山的台阶,这里以前香火很旺,不过前几年市区里的网红寺庙突然营销火了,这座寺庙就没落下来了。
    楚谨朝跟上他,寺庙也要用这种营销手段?不是应该哪家灵验就拜哪家吗?
    舒临安悠悠道:大多数人都容易被外界的新奇古怪吸引眼球,从而忘记某件事物一开始的根本,变得本末倒置。
    楚谨朝虽然信佛信的少,但也明白求神拜佛的根本意义不过是求个安心,图个吉利。现在却连求取安心的地方都被外界的手段渗入,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好。
    谨朝信佛吗?舒临安问。
    楚谨朝不答反问:你信吗?
    舒临安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头对他露牙一笑,很难说,或许信或许不信。
    楚谨朝深有同感,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开阔的山路上,栏杆绕着的售票厅后是长长的索道,从山下一直延伸到山巅。稀稀散散的几个人在索道的安全位后排着队,很快一男一女站了上去,队伍又往前行径了一步。
    舒临安在售票厅买了两张索道票后,两人去到了队伍末尾。缆车下山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轮到他们,一旁的工作人员精神饱满的提醒道:索道3425米,预计全程需要20分钟,请两位乘客严格遵守安全手册,在缆车上山过程中,观赏美丽的夜色。
    末了又笑着补道:最后,祝两位新年快乐。
    楚谨朝和舒临安相互对视一眼,脸上不由得都染上了几分温意,异口同声道:新年快乐。
    他们坐上了缆车,车身不断往上攀升,工作人员还站在原地向今年他最后接手的一对乘客热情的挥着手。
    缆车行驶平缓,楚谨朝和舒临安并肩坐在一起,车厢里亮着微黄的灯,从远处看上去,好似一盏光影澄澈的灯被送上天际。
    楚谨朝隔着窗往外看,远方的城市灯光摇曳,万家灯火浓缩成星点,印入他的眼帘。
    他抓了抓舒临安的手,你看,那是不是你家的方向。
    被抓进他手掌心的手指凉的他缩了缩脖子,舒临安倾身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好像是。
    楚谨朝松开他的手,把放在怀里的袋子拿出来递给他,送给你的。
    舒临安愣了数秒,勾着月牙眼笑开,谢谢谨朝!
    你先别说谢。楚谨朝别过眼睛,鲜少有些扭捏,打开看看再说。
    舒临安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件套头的毛衣,酒红的颜色,手工针织勾成,除了领口几排波浪的纹路,再也没有多余的装饰。
    楚谨朝拉开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和他手里一模一样的毛衣,我妈妈是设计师,这是她设计的从国外寄来的时候多了一件大码的,她让我送给我想送的人。
    舒临安正要说话,楚谨朝便先一步取下他的围巾,我知道你不喜欢穿毛衣,不过这款毛衣的材质和你说的那种不一样,我穿在身上一点都不痒,你可以试试。
    放好围巾,又一颗一颗解开他的纽扣,而且你现在穿的这么少,再往山上会更冷,你会感冒。不管喜不喜欢,先穿上好不好?
    舒临安身上的外套和围巾都被他全部给脱下来了,他却还在问人家要不要穿上。
    舒临安没说话,楚谨朝当他是同意了,从缆车里弯着身子站起来,把毛衣的领口对着舒临安的头套下去,然后再把对方的两只手臂慢慢的塞进袖洞里。
    舒临安一直很安静,任由他摆弄,让楚谨朝突然想到了小女孩们都喜欢的换装娃娃,但舒临安却是一只大型的等身娃娃,会哭会笑,还会对着他撒娇。
    很帅。楚谨朝打量穿好毛衣的舒临安,休闲的慵懒款式,套在他这种大高个身上恰到好处。他不敢多看,怕舒临安着凉,又把对方的外套围巾给他按部就班的穿上,不忘再夸一句,特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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