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白颂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她,但因为她刚失明,还没掌握听声辨位的能力,一抓就抓了个空。
    而阮阮,幽暗的视线冷冷看着她无处安放的手,淡淡开口:白颂,你早就知道我回来是专门找你复仇的,所以你也早就想想好对策了?在我提出要把你买过来的时候,你就在策划着今天了?即便我不需要你的舍身相助,但你还是惺惺作态了。
    因为你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因为救我而死,你又能让我承你一个恩情,让我不能对你下手,从而留下你一条贱命?阮阮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使劲,你还当我是先前那个好骗的傻子?
    白颂身子一抖,她低头,难堪的声音响起来:不,我没有那么想过,我不说认出你了,只是因为你看起来很不想认识我,我救你,不是因为想挟恩图报,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
    呵阮阮忽然发出一声嗤笑,你是想说因为你还爱我,所以身体的本能让你挡在我前面了吗?
    白颂咬着唇,硬着头皮点点头。
    阮阮渐渐收起嘴角的弧度,眼神变得幽暗阴冷,意味深长地看着缠绕在白颂眼睛上的渗透了淡淡嫣红血液的绷带,只觉得无比嘲讽。
    她揉了揉白颂的脑袋,动作轻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冰锥似的,直直戳在白颂的心坎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白颂身子猛地一阵,下意识抬起头,眼睛冲着阮阮的方向,脸上满是震惊。
    她不能接受阮阮这么说自己,她是骗过人,但她从来没骗过阮阮,甚至她骗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阮阮好。
    所有人都能说她的不是,但阮阮不能。
    白颂死死攥着手,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但都没现在她的心痛。
    一股酸涩涌上来,白颂的眼睛又辣又疼,她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哭腔:那如果我说当初我找李昊,费尽心机把你弄出李昊的小队都是为你好,但我太蠢了,从小到大都那么蠢,没有你什么事都做不好,这件事也搞砸了,害的你差点被丧尸咬死,你也不会相信?
    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这样的借口。
    阮阮嗤笑:话都让你说了,那我能说我现在都是为了你好,你相信吗?
    是呀,你不信,你不信我,阮阮,你不相信我,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会喜欢上你。白颂忽然大笑起来,笑容里带着哭腔,血泪在绷带上氤氲开,染红了她的脸颊。
    她又笑又哭,心脏疼的她半边脸都在抽搐,胸口也闷的喘不上气来。
    在最害怕最黑暗看不见未来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这么绝望,就好像灵魂和肉体硬生生被撕裂开来一般。
    白颂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眼神冷漠地看着阮阮满是嘲弄地看着自己,就好像在看猴戏,脸上写着我就看你还想怎么演的字样。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颂咬着下嘴唇,依旧抑制不住从唇缝溢出的哭声。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计划本来就是赶走阮阮,她就不用受李昊的欺压和威胁,没有了自己的阮阮,即便是在末世,也一定会过的很好的。可她却得知阮阮死了,是因为她跟李昊说的话引起了李昊的杀意,白颂在那一刻都傻了,她又搞砸了一件事。
    以前不管她搞砸什么事,阮阮都会安抚她说问题不大,然后帮自己解决掉。
    可现在,她搞砸了,阮阮被她害死了。
    那一刻,白颂经受了地动山摇,天塌地陷,地球毁灭。
    她以为,自己也要随着阮阮去了。
    但她不甘心,她要杀了李昊,为阮阮报仇。
    仇恨支撑着她行尸走肉似的活着,可她真的太笨了,一直都没找到报仇的机会,就这样拖延到了现在。
    老天抱有,她竟然又看到了阮阮。
    活的阮阮。
    虽然模样变了,但只要命还在,一切都好。
    白颂兴奋的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但很快,现实照着她的脑袋给了她一梭子。
    阮阮装作不认识她,而且还对她抱着很深的敌意。
    白颂拥有很弱的精神系异能,很明显能感受到阮阮看向她时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杀意。
    她知道阮阮恨她,但没想到阮阮竟然恨她到如此地步。
    她对阮阮的保护,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她。
    白颂累了,她急促呼吸了几下,蹭掉脸颊滑下的泪水,推开阮阮,径自躺下去睡了。
    不想解释了,没必要。
    白费唾沫。
    阮阮低头,看着床上的人。
    瘦削,苍白,整个人都萦绕着病态的气息,唇瓣白的可怕,不动的时候特别像死人,让人情不自禁伸出手试探鼻息的那种。
    睡着的白颂看起来柔弱又乖巧,那张满是谎言的嘴紧紧闭着,不会再说出那些勾引人地,欺骗她的话。
    阮阮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就像是在摸石头一般。没有上好的触感,又冷又硬,颜色也不好,但她就是舍不得松手。
    她自己都不说清她是什么心理,但就是想,TM白颂死也要死在自己眼前。
    阮阮的视线落在白颂眼睛上缠绕着的已经变成红色的绷带上,滑到她伤痕累累的脖子上,想起白颂好几次趴在地上可怜狼狈的模样,阮阮内心忽然有一瞬间的空虚无助又茫然。
    之前的执着就像是没打好地基的高楼,顷刻间崩塌。
    阮阮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折磨白颂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单纯只是恨白颂的话,那自己可以杀了她,甚至可以让她以千万种方式痛苦不堪地死去。
    完全不需要羞辱她,更不需要处心积虑地让她幡然悔悟明白当初选择自己才是最明智的。
    她到底是恨着她,还是爱着她?
    阮阮不敢细想,她怕得出的答案和她想要的背道而驰。
    她没法原谅白颂对自己所作的一切,更无法原谅即便被如此对待还依旧犯贱的自己。
    白颂存了死志,不吃不喝甚至不睁眼,求死的愿望非常强烈。
    让人怀疑,如果她不是个瞎子,肯定就去找其他能快速弄死自己的法子了。
    阮阮强行给她喂饭,但事后全被她催吐了出来,这样来回一折腾,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鬼一样,身体每况日下,喘气都有些艰难了。
    阮阮自己还没弄清楚她内心的情绪,就被白颂脱控的行为搞得暴躁不安。
    每天就像是涨满了怒气的充气娃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炸掉。
    起初,她的怒火全宣泄在了丧尸上,周围的丧尸差不多被她全灭了,就连外城的丧尸也被她引来歼灭了。
    等到没有丧尸可杀的时候,阮阮心里的气越积越多,最后气冲冲去找了白颂。
    白颂饿了差不多七八天,即便有营养针支撑着生命体征,但也气若游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她躺在床上,双手交叉置于腹前,是一个标准的睡过去就不想再醒来的姿势。
    阮阮一进去就火冒三丈,恨不得一鞭子抽过去,将人直接打醒。
    但白颂的身体太弱了,一阵微风都能将她吹倒,更不用说她的异能了。
    阮阮现在还不想白颂死,她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
    你还记得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孩吗?阮阮忽然问道。
    白颂眼皮子动了动,但没睁开。
    一她没力气,二她自身难保,管不了别人。
    阮阮继续说道:你想死的话,黄泉路上走慢点,我会让立刻让她下去陪你的。
    白颂眼睫毛使劲颤动,她脸面朝向阮阮说话的方向,哆嗦着嘴唇:你,你真是个魔鬼。
    我这个魔鬼,是你亲手从地狱放出来的。阮阮勾了勾唇角,白颂,当初你那么下贱,就只为了想活下来,那现在呢?你不是应该像狗一样地跪舔我吗?我的能力比李昊强,李昊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怎么,现在做出这种高姿态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把早已撕下来的脸皮再戴回去?你也不看看那脸皮烂成了什么样,还能用吗?
    白颂听不得她口中所说的侮辱的话。
    她从始至终都没卖.身。
    而且,即便她迫不得已卖.身,卖给谁都行,死也不能卖给阮阮。
    不管阮阮本人怎么想,她对自己和阮阮关系的定义,不容亵渎。
    虽然她现在不爱阮阮了,但那份美好的爱,会一直在她的心里!
    阮阮的心成了石头,白颂的没有。
    她虽然身处最黑暗的地狱,但因为阮阮一直活在她心里,所以她的内心始终保持着一方世外桃源,存在着这世间的美好。
    她不想伤害无辜,尤其是不想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自己而死。
    白颂啃着唇角,这是她焦躁的表现。
    殷红的血丝渗透出来,白颂眉心紧紧拧起,咬了咬舌尖。
    刺疼勉强让她镇定下来,白颂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能帮你问出李昊的那批东西在哪儿,你放了豆包。
    她许久没说话,声音沙哑粗粝,又因为身体虚弱,声音很轻,要不是阮阮的耳力很好,她根本听不见。
    阮阮露在外面的眼睛眯了眯,瞳孔微晃:你?
    是。白颂点了点头,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引起她的一阵眩晕,白颂急促吸了两口气,缓了好半晌才又接着说道,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阮阮不觉得白颂有能力问出来,毕竟白颂能利用的也就是自己的身体和美貌。
    她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了,不仅没下床,还没照镜子。
    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她形容枯槁,面无血色,就像是地狱爬上来的厉鬼,不仅不会让人心生欲念,甚至还很倒胃口。
    再退一万步,李昊就算还对这样的白颂有兴趣,但现在的他是阶下囚,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死。命都快没了,怎么可能还惦记那档子事。
    呵呵,阮阮咧了咧嘴角,满是嘲讽。
    白颂呀白颂,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你的皮囊,对于任何人,都没有诱惑力了,换不来任何条件了。
    但她对白颂即将提出的条件很感兴趣。
    一个想死,甚至医生都直接断定救不活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放了那个孩子?然后再放她走?
    50、她有多种异能
    一是放了豆包, 二是怎么审讯李昊都听我的,中间不准任何人接近,问出来的地址给你们, 要是找不到东西, 当时就杀了我和豆包都可以。白颂一句话说的艰难, 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一张脸惨白如纸,看着渗人。
    竟然没提自己要走的事?、
    阮阮心怀疑问, 面上却是一点没表现出来,她呵呵冷笑道:杀了你, 这不是帮你解脱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这两天根本就是在找死!阮阮凑近了,逼问道, 难道你还会在乎死不死的事?
    白颂身子一僵,她微微低头,讷讷开口道:我是为了豆包才会去问的, 如果最后豆包还是死了, 我根本不用费劲折腾。
    谁知道你说的地方会不会有埋伏, 这半年来你跟李昊睡了那么多次?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奴性不改,还记着自己原主人呢?
    这话像是锥子,戳的白颂心尖疼。
    但她疼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比现在更疼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所以习惯了。
    白颂啃了啃嘴角, 几乎扯掉了一块肉, 白岑岑的,都没有血水流出来。
    她手背蹭了下唇瓣,偏过脸, 破罐子破摔道:我没什么能证明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她自己都是个阶下囚,能救那就是一条命,不能救那是她没本事。
    否则她就是当场一头撞死在这,阮阮依旧不相信自己,没用。
    救不了,就是救不了,她不强求。
    她面上一片淡然,但紧紧攥着被角的手出来了她的紧张和担忧。
    手背青筋抱起,额头也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就连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白颂真的担心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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