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睡觉吗?小金的声音又响起,根据调查数据显示,长期缺乏足够的睡眠,会导致人体出现抑郁、衰老、脱发、肥胖等多重症状。
    杨星河自顾自穿上衣服:脱离剂量说毒性都是耍流氓,就一晚没睡,肯定不算长期。
    走出实验室,已经有几个普通级实验室的员工过来上班,他们都认识杨星河,毕竟这么久以来,能被韦德元帅亲自带进绝密级实验室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在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路边早餐店里的人多是上班族,大多数人脸上挂着被生活毒打过的表情,心情比上坟还沉重。
    早餐店老板很有心机的在收银台边放了一台卖彩票的机器,生意比这里的招牌咖啡还好。
    自劳动分工出现之后,人民群众的脑中就有一个亘古不变的梦想:一夜暴富,把辞职报告扔老板脸上。
    整个店里只有杨星河一个人心情颇好,他点了冰拿铁咖啡,薯条还有汉堡,坐下之后,手脚利落地将薯条全部夹进汉堡,一手汉堡一手咖啡,不过两分钟,一份早餐套餐就全部下肚。
    根据调查数据显示,吃饭太快会刺激胃粘膜,导致胃溃疡,慢性胃炎,你的上期体检报告已经显示你的慢性胃炎正在加重。小金的声音又响起。
    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你吃得比我还快呢。还有肖恩,他更快,大嘴一张,三两口就吃完了,还能来抢我的能量棒。闫勇动作最慢,头上激光束横飞,他嘴里还叼着面包,活生生地把战争片给演成了喜剧片。
    杨星河说完,忽然一怔,低声自语:对了,我没有把这部分记忆导入你的数据库,你当然不会知道。
    路上的行人几乎都行色匆匆,衬得杨星河无比悠闲。
    见鬼!
    怎么回事!
    路上传来司机们的怒骂。
    一辆逆行的光电儿童代步车,在街上横冲直撞,时而落在地面,时而高高飞起,行动路线毫无规律,难怪司机们气急败坏。
    那辆童车开得飞快,几个年轻的男性Alpha努力去追,都没有追上。
    前方是公共交通枢纽站,无人驾驶的浮空车在那里进出停靠,上蹿下跳的儿童车一路向那里奔去,杨星河提起一口气,大步向前追。
    路人只感觉到一阵狂风和一道残影从自己面前掠过,不过几秒,杨星河便已经一把抓住了儿童车的扶手,在浮空车将要与它相撞的时候,将车子硬生生的从马路上抓回来。
    打开儿童车的保护罩,肇事司机坐在车里咧着嘴,放声大哭,问什么都不回答。
    很快一个快要崩溃的女性omega 跑过来,一把抱住哭泣的孩子,连声安慰:妈妈在,妈妈在,不怕不怕。
    她连声向杨星河道谢。
    这辆车的速度为什么会这么快?杨星河问道。
    孩子的母亲皱着眉:我也不明白,我带他出来,站在路边看见邻居聊了几句,这车突然自己往前跑,我根本追不上。幸好有你在,不然说到这里,她看着前方进出站的浮空车,一阵后怕。
    小金已经对童车进行检查:这辆车的系统被远程入侵,地址掩码是伪装信源,不过我已经找到他了。
    呵,这么古老的手段杨星河忽然灵光一闪,系统远程入侵,也可以入侵低空防御系统。
    小金回应:从理论上来说可以实现,但是从技术上来讲非常困难。
    只要理论上可以实现就行,现在,我们去看看这位连婴儿都不放过的赅客是谁。
    杨星河漫不经心的向前走,在与一个alpha少年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出手搭他肩膀。
    那少年身手敏捷地向后退开一步,转身飞逃。
    杨星河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三转五拐,他追着少年进了一个小巷,前方是个死胡同,少年陡然转身,手中亮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冲着杨星河大叫:你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你!
    杨星河站在巷口,调匀呼吸后微笑道:我不是治安队的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你是怎么侵入那辆车的系统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骗人!少年声嘶力竭的咆哮。
    杨星河揉了揉眉心,略感挫败,他以前骗了那么多人,人人都当他是真话,怎么难得说一回真话,又被人当成骗子了。
    他向前一步,少年挥动手里的刀:叫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杨星河笑笑,脚步没有停,脱下外套的同时,活动了一下肩膀,这个动作让原本一身书卷气的他显得痞味十足。
    没费什么力气,他就将少年缴械,按在墙上。
    还没来得及让小金探入他的思维,他就感到一阵眩晕。
    这个少年竟然释放出了Alpha信息素,年轻而充满侵略性的信息素,让Omega 的身体起了生理反应,少年趁机将杨星河推开。
    刚跑了几步,巷口有人一把抓住少年的领口,用力将他摔在地上。
    那人一脸悲痛地看着杨星河:你抛下一双儿女,夜不归宿,原来是跟他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吗?
    第19章
    少年的外套被李墨一脱下来,当做绳索把他四肢捆在一起,像待宰的小猪。
    你要是叫嚷出声,我就把你的袜子脱下来,塞你嘴里。李墨一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说话的腔调,怎么都不像正义的好市民,倒更像是黑吃黑的反派角色。
    趁着少年对人生产生怀疑的当口,李墨一站在杨星河面前:怎么样?
    杨星河低垂脑袋弓着腰,李墨一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将背抵在墙上,努力压抑着喘息:没事,你看着他,我先出去透口气。
    Alpha的信息素在死胡同里久久不能散开,尽管毛头小子的那点信息素不足以使他进入发情期,但也很不舒服。
    他扶着墙,艰难向前走了一步,此时,明媚的晨光从夹墙中那一小片狭窄的天空照下来,落在杨星河身上,他如白玉般的精致耳廓与侧颈那一小块皮肤完全红透了,耳旁的鬓发完全被汗水浸透,他又走了一步,脚下被突起的砖块绊了一个踉跄,李墨一及时扶住他的肩膀:小心。
    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杨星河不动声色地让开他的手,走向巷口的咖啡店室外座位。
    李墨一伤感地蹲在被捆成一团的少年面前,捡了根树枝,百无聊赖地挑弄着少年鸡窝般的头发,嘴里哼哼唧唧地抱怨:
    昨天我被他骗到家里,伺候他家的两位主子,等着他回家跟我亲亲热热,结果人一夜没回来,今天还要替他教训你这个奸.夫。他为什么要抓你?你给他下药了,还是趁他睡着的时候偷钱了?
    你闭嘴。喝下一瓶抑制剂后,终于缓过一口气的杨星河很快回来,刚好听见李墨一在胡扯。
    他拎起少年:你是怎么侵入系统的?
    少年冷哼一声,昂起头:我不会说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杨星河也不多与他废话,直接上手,很快从他口袋里搜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原来是二十星币一个的简化版破解器。
    他随手将那个小小的信息干扰器扔在少年面前:滚吧,真扫兴,还以为能带个象样的人回去给易先生,又是一个只会网购破解器的废物。
    易先生?少年的眼睛骨碌碌转,你说的易先生是谁?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知道他的名字?杨星河高傲地转过身,有意无意地露出手腕上刚刚让小金做出来的幻影一轮红月。
    红色新月是星际大战后崛起的一个神秘组织,以红色的新月做为标志。他们的老大杀伐决断,冷血无情,听者惊恐,闻者流泪,乃是真中二病少年开启反派生涯的最佳选择。
    少年瞪大了眼睛:你,你是红色新月的人?不对,你是Omega,怎么可能,听说红色新月的人都是最强壮的Alpha。
    杨星河的笑容里带着三分讥诮,三分凉薄,三又九分之八的漫不经心:小朋友,你也知道都是最强壮的Alpha,你猜他们的老大会喜欢谁?难道是你这个即不能上又不能用的废物Alpha吗?
    Alpha当然是喜欢Omega。
    不得了,老大的枕边人!
    自古以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会吹枕边风的更是得罪不起。
    少年心神大乱,眼神从凶巴巴变成讨好:对不起,我没认出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虽然我这遥控器的材料部分是二手市场买的,但是,里面很多东西,都是我亲手做的,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突破婴儿安全锁。
    你还有这本事?杨星河一脸的怀疑。
    少年急于把自己推销给红色新月老大的枕边人,激动万分:没错,就是我,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家,工具都还在呢,我还可以再做一个给你看。
    好,你在前面带路。杨星河将少年松开。
    少年一骨碌爬起来,先冲着杨星河鞠躬,忽然,他狐疑地看着李墨一。
    刚刚李墨一嘴里说的那些孩子奸夫什么的他是个Alpha没错,体格也远胜于戈利亚星大多数Alpha,尽管他收敛了气息,但那种隐隐具有压迫感的信息素,让少年很清醒的知道,自己与他的实力对比,不是时间可以发填平的鸿沟。
    难道!!!
    您就是易先生?!少年大张着嘴巴,眼神里充满着崇拜。
    李墨一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微微一怔。
    杨星河打断他的幻想:不,他是我的手下。除此之外的关系,你少管闲事,否则他修长的手指并成刀状,在脖子上优雅地比划了一下。
    少年脑中闪过《嗜血大佬的出墙妻》《黑道甜心的秘密情人》《魅惑Omega的暗夜忠犬》等一系列只摆放在成人区的文学作品名称。
    你在想什么?杨星河微笑着问道。
    少年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记住,知道越少,活得越久。杨星河冷冷地看着他,带路。
    杨星河与李墨一跟在少年身后,李墨一凑在杨星河耳边,鼻尖几乎要碰到他后颈的腺体:刚才你跑得真够快的,Alpha都没这速度。
    在我们矿业领域里,只有走不动路的废物和可以翻山越岭找到优质矿石的人才。没有Alpha和Omega之分。杨星河偏过头,离我远一点,再近就是性.骚扰了。
    李墨一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又凑过来:你看,街对面有两个关爱单身狗委员会的人,正在看着我们俩,请你配合一点,否则我们俩都要因为恋爱造假而上法庭。
    杨星河伸手重重推开李墨一凑过来的脸:现在是冷战时间。
    说罢,他大步向前走,完全不想搭理李墨一。
    李墨一悻悻地摸了摸自己被杨星河用手推过的地方,轻笑一声。
    天禄,查清楚了吗?
    他的腺体确实有人工改造的痕迹,但并不能因此说明他是人造的Omega,如果他曾经受过伤,或是对畸形腺体进行正畸手术,都会有那样的痕迹,还需要有进一步的证明。
    前方就是少年住的地方,一间不大的房子,里面家具与生活用品也十分简单,像只有一个人住。
    少年将两人带到一个放了许多工具和半成品的房间:这是我的工作室,我就想一鸣惊人,将来也好混个名头。
    一鸣惊人?你指的是让婴儿车出车祸吗?杨星河的表情很复杂。
    少年懊恼地抓抓头:那就是一个意外,我只是想入侵那辆车的音响系统,把摇篮曲换成相声,不知道哪里弄错了。我还想如果能成功的话,也可以像威尔那样被破格录取到信息安全公司当工程师呢。
    威尔是去年一位让所有文字工作者恨得牙痒痒的人物,他设计了一种病毒,附在光脑文字处理系统中,一旦开始文字处理,就会锁屏并倒计时,当倒计时为零,而文稿没有及时提交,就会看见文字一行行的消失。
    迫使打开文稿的人,不能摸鱼不能走神,必须一口气写完。
    如果文稿已经消失,要么重写,要么给他一笔钱把数据赎回去。
    很快,威尔被抓了。
    没几个月,威尔出狱,被钉钉公司聘请为高级软件工程师,专门开发监督工作的软件。
    一时间,社畜哀嚎,学生崩溃,称这一天为至暗时刻。
    少年说完发自己的远大志向后,又兴冲冲的向杨星河介绍他设计的入侵系统思路,甚至把设计图也拿了出来显摆:这完全是我一个人画的哦。
    嗯杨星河确认小金记录完全,并在系统内进行了几次模拟。
    小金说:思路没有错,只是有一些小问题,让他没有成功,但是,他的想法相当于古代的铜钥匙,低空防御系统相当于高档密码门,绝没可能打开的。
    我把铜钥匙包装成密码门的钥匙,然后告诉所有人,门就是用这钥匙开的,那不就行了?
    如果他们想要再验证一次怎么办?
    那就告诉他们,这钥匙,是量子力学的钥匙,第一次能开,不保证第二次。本来就是实验品,时灵时不灵,他们也不能苛责我。
    小金决定,等有空,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人类心理学,不然它总因为不够变态,而跟主人格格不入。
    少年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杨星河: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易先生。
    可以,不过,不是现在,你知道威尔是坐过牢之后才被聘为高级工程师的吧?杨星河微笑。
    少年傻傻的点头。
    所以,治安防卫队的人已经在楼下等你了。杨星河指指窗外。
    你!少年气急。
    不要谢我,我这是在帮你,你明天才成年,今天被抓是六个月以上一年以下,明天被抓就是一年以上,三年以下,你自己想清楚。杨星河微笑,希望你在狱中提高技术,不然以你现在的水平,易先生是不会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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