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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晨昏
    作者:若花辞树
    文案:
    (淑妃皇后双重生番外更新在微博)
    权倾朝野的信国公主受贿,只受两样东西,一是美人,必得长得像郑宓,二是旧物,必得是郑宓用过的。
    前者她养在府中,看着养眼,后者她丢入湖中,丢着解气。
    结果有一日,她发现,失踪五年之久的郑宓早已回来了。
    注:he。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苏,郑宓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晨昏,弄青梅
    第一章
    元景二十七年夏日,贤妃娘娘为她所出的五皇子说亲,说的正是郑太傅家的长孙女郑宓。
    几日后恰逢七夕,郑宓受皇后娘娘召见,入宫饮宴。
    宫中她是常来,并不生疏,接引的宫人也甚健谈,一路上与她说些宫中新近的玩笑话儿来凑趣。只是天热,骄阳灼灼,晒得人如烈日下的花儿一般,没精打采。于是过了丽正门,进了后宫,那十分健谈的接引宫人也渐渐消了声。
    待步入御花园,景物骤然自前朝的庄严端肃转为后宫的旖旎清丽。高大的宫墙消失,宫道变窄,两侧花草遍布,隐隐可见楼台遮掩于绿荫之后。
    草木绿得浓烈,繁花盛放娇艳,一派色彩绚丽的繁华盛况。
    饮宴之地就在前头的昆玉殿里,那处临水,三面是窗,常有清风入殿,送来阵阵荷香,殿中再摆上冰,便既能纳凉又可赏景,是酷暑里难得的好去处。
    郑宓稍稍加快了步伐,欲早些入殿,也好去去暑气。不想拐过一处绿树掩映的拐角,便见前头树荫下,站了一人。
    那人瞧上去不过八九岁大小,形容沉静,正出了神地望着一丛开得绚烂的千日红,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事。
    郑宓见了她就笑了。
    身后那接引宫人低低地诧异了一句:信国殿下怎在此处?又与郑宓说道,殿下在前,需快快上前见礼才是。
    这是礼数,郑宓自然知晓,她加快了步子。
    将要走到那棵树下时,明苏听闻步履声,转头望了过来,见是她,目光便不移开了,只看着她,以示她站在这里就是在等她来。
    郑宓走近,明苏往后退了一步,空出身前的一片荫凉,好让郑宓也容纳进来。
    郑宓走到树下,福了一礼:见过殿下。
    明苏点了下头:免礼。
    郑宓时常见她的,并不生疏,于是直起了身,笑望着她道:天这般热,殿下不在昆玉殿中纳凉,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明苏见了她,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便弯起了唇角,露出脸颊上两个小小的酒窝来。只是笑意刚露出来,她便收敛了,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正色了面容,望向她身后的宫人、婢女们,学着大人的模样,稳重道:我与她有话说,你们且退下。
    宫人闻言,低身一礼,退下了,婢女是郑府家生子,倒是先看向了郑宓,待郑宓点头,方退去了稍远些的地方。
    屏退了下人,这株枝叶茂密的大树下便只剩了她们二人。
    有蝉鸣一阵间隔着一阵地传来,阳光漏过树叶,零碎地照耀下来,金色洒落在明苏的发顶,使她的面容格外柔和。
    郑宓笑道:殿下有何事,这下可以说来了吧?
    明苏没有立刻出声,而是看着她,直直地看了一会儿,方开了口:你不要嫁给五皇兄。
    天热,即便站在树荫里,暑气也是一阵一阵地扑面而来,明苏的鬓角都汗湿了,可见在这儿等了有些时候。郑宓没想到她等了这许久,竟是为与她说这个,不由好笑道:为何?
    她这般严肃,她却笑了,明苏也没恼,仍旧是她有些古板的严肃神色,语气里带着一抹审慎的意味,道:他不好。
    郑宓又问:怎么不好?
    明苏便是一阵沉默,眼睑微微地耷下来,唇角稍稍抿起,显得有些凝重。
    郑宓便知为难她了。
    信国公主虽是宫中最年幼受宠的那位殿下,性子却极好,且还有些温吞慢热,从未见她生过气,宫人们没有不喜欢她的,于是早早地便有了温良恭俭让的美名。
    郑宓与她相识久了,知她生来就是这么一个斯文端方的性子,要她在旁人背后说人坏话,未免为难,更不必说,这位旁人,还是她的兄长。她正要随意说些什么,将这话头绕过去,却见明苏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突然间抬头看着她。
    五皇兄脾气不好,有些冲,沉不住气,而你却爱悠然闲适,从容行事,与他性子合不来;五皇兄好武厌文,文才粗陋,而你博古通今,好读书,手不释卷,你与他说不到一处去;贤妃娘娘只此一子,珍爱逾常,寄予厚望,对儿媳必格外重视,日日教导时时提点,你做了五皇子妃,一定会处处受制,很不快活。
    她一条一条地述说,神色间有一股执拗劲儿。
    郑宓本就不愿嫁入皇家,且如今的皇后已是郑家女儿,祖父也无意再与皇家联姻,使得郑家煊赫太过。这桩亲事注定是贤妃母子一头热罢了。
    她心中有数,却没想到信国殿下竟为她想了这许多,她微觉温暖,语气也柔和许多,笑着道:多谢殿下警示,臣女记下了。
    明苏脸上两个小酒窝又冒了出来,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郑宓也跟着笑了笑,却有些心事重重。
    明苏看出来了,问:你因何烦心?
    她语气里满是关切。
    蝉鸣声渐起,显得悠长而响亮,却意外地不使人觉得吵闹。
    郑宓就在这蝉声中想了一会儿,说道:只是觉得无人靠得住,无人说得来罢了。她到了婚配的年岁,可却不知有谁能相配,也不知何人可共白首。近日里,除了五皇子,还有不少人家托了媒人上门,可这些媒人口中的佳公子,她一个都不识得。
    想到将来要与一未曾谋面的男子过一生,她便茫然烦扰,倒也不是惧,只是多少有些觉得无趣罢了。
    她回过神,便见信国殿下正努力地挺直腰板,努力地显得成熟稳重,为了显得高些,连脚尖都几乎踮起来了,期待地望着她。
    郑宓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她。
    明苏眼中闪过一抹急色,口中却力图镇定道:我前几日将《国策》读完了,先生夸我见解独到,天赋异禀,悟性好。父皇也夸我读书快,假以时日,一定能比肩大儒。
    郑宓知道她读书很在行,点了点头,笑着道:殿下刻苦勤学,臣女也很佩服。
    明苏听得唇角微翘,可听她一句说完,就没有了,没再说些旁的,又急了,想了一想,再道:我性子慢,好相处,悠然闲适之人与我一处,一定会过得很自在的。
    郑宓再是迟钝,也明白她想说什么了。她忍着笑意,道:殿下确实从容不迫,很有古人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风采。
    明苏听她夸她,可还是没有听到想听的,咬了下唇,又道:我母妃虽有些严厉,但从不爱为难人,也不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远处一声惊呼打断了。
    殿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叫小的好找!数名宫人小跑着赶来,为首那位急声说道。
    一看便知,信国殿下必是使计甩了身边的宫人,跑到这里来等她的。
    按宫中的规矩,皇子公主们年未满十岁,身边是不能少宫人侍奉的,这一条宫规防的是小殿下们年幼,照顾不好自身,遇事身边没个使唤的人。
    明苏顿时偃旗息鼓,像是正在装大人模样的孩子当场被人揭穿,打回了原形。她低下头,露出几分尴尬与丧气来。
    宫人们来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身前。他们自烈日下赶来,身上带着阵阵灼人的热浪。郑宓不由往树荫外望了一眼,炽热的阳光与墨绿的草木光影交织,昆玉殿的一角飞檐从树后横刺出来,黄色的琉璃瓦在烈日下光芒刺眼。
    这一幅景,成了盛夏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这夏日,仿佛永无止境。
    你有我啊,我很可靠的。明苏稚气的声音在耳边轻柔地响起。
    郑宓回头看她,看到了一双执拗的双眸。
    后头发生了什么,她们是怎么入殿,又是如何饮宴的,就全部没有了。
    梦就断在了那双执拗的眸子里。
    郑宓醒了。
    她坐起来,倚着床,偏首望窗外,天方蒙蒙亮。夏日昼长夜短,看天色怕是左不过寅末。
    怎么梦到那日的事了。郑宓抬手捏了捏眉心,头有些疼。
    她也没想到,事隔经年,那一日的事她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那一年她十四,明苏九岁,都还是少不更事的年纪。
    明苏极力显得可靠,也不过是九岁孩子的喜欢,想要与她时常一处玩罢了。
    郑宓想着,面上却不由自主地带出了笑意,笑意还未完全展开,又消失了,随即是长久的沉默。
    睡是睡不着了,郑宓也没躺回去,倚床靠着,不知出了多久的神,殿外有一声音响起:娘娘可醒了?
    是她贴身的女官,来唤她起榻了。
    郑宓出神被打断,口中说了声:进来。思绪却犹停留在那一年的夏日。
    女官名云桑,是宫中的老人了,行事最是妥帖。她领头入内,身后跟着数名宫女。几人先行了一礼,而后按着规矩在殿中忙碌。
    南侧的窗被打开了,呼吸吐纳间骤然清爽起来。
    郑宓望向窗外。
    天已大亮,阳光普照,窗外的那树梧桐生得枝叶繁茂,很具生气。郑宓却想起梦中烈日照在树叶上的灼热,想到阳光明亮得刺目,想到昆玉殿檐上金灿灿的琉璃瓦。
    同是夏日,同是这座宫禁,今年的盛夏却远不及那一年的太阳强烈,水波温柔。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郑宓在心中细数岁月。
    冷不防耳边响起一声:娘娘,早膳已备下了。
    郑宓猛地回神,看到床前恭敬福下身,等着伺候她起榻的宫人,她神色恍然,仿佛回到了那场梦中。
    不是五年前,是十年前。
    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阳强烈,水波温柔。 海子《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七月盛夏,给大家讲一个从盛夏开始的故事。
    第二章
    元景三十二年的孟春,郑宓命丧凤城,再睁眼却是在五年后的仁明殿里,重生到了皇后身上。
    这位皇后是皇帝的第二任妻子,郑宓醒来时,是大婚后的第三日,倒在寝殿的榻上,手边是一小小的青花瓷瓶。
    她那时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觉胸口发闷,腹间剧痛,还未等她理清头绪,殿门开了,进来了一名宫人,便是眼前这女官。
    郑宓扶着床沿起身,云桑蹲下,侍奉她着袜履。
    依娘娘吩咐的,太医院的王院使已在殿外恭候,娘娘用过早膳,便可召见了。云桑一面侍奉,一面说道。
    嗯。郑宓应了一声,恍若漫不经心,目光又往窗外瞧了一眼,却不是瞧那树梧桐,而是想着,昆玉殿在仁明殿的南面,不知自此望去,能否望见昆玉殿的一角琉璃瓦。
    只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她当真是糊涂了,昆玉殿不高,与仁明殿又隔着数十座殿宇,如何能望得见。
    袜履着上,她站起身,行至妆台前。
    自有梳妆宫女上前。
    娘娘今日要梳什么发式?宫女拿着象牙梳,站在身后请示道。
    郑宓原想说,你看着梳,但转念想起这具身子原主的脾性,改了口道:梳个青螺髻。
    宫女应了声是。
    郑宓看着铜镜中的面容。能被选为皇后,这张脸自然是极美,只是与她原先的容貌全然不同。穿来有五日了,郑宓仍未看习惯。她心内叹了口气,将眼睛闭上了,盘算起这五日来打听到的事情。
    说打听,其实不过是向身边的宫人们套套话罢了。
    原来的皇后娘娘在入宫当夜与皇帝起了争执,皇帝盛怒而去,下令皇后闭门半月,静思己过。
    入宫的当日,连洞房都不曾,便受了皇帝责罚,郑宓不曾踏出宫门,却也想象得出后宫上下是如何看笑话的。
    娘娘,梳成了。耳畔宫女轻声细语。
    郑宓睁开眼睛,青螺髻、金步摇,梨花妆、远山黛,将这张清婉的面容衬得越发出尘脱俗,即便后宫美人如云,这一副容貌也绝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但郑宓却摇了摇头,这妆容合她的心意,但未必会合原主的心意。
    这具身子原主名棠玉,是前国子监祭酒之女,父母早亡,亲族离丧,早早地便顶门立户,抚养幼弟长大。她家中贫寒,姐弟二人节衣缩食,平日里十分节俭,但于学业上,棠玉却很舍得,家中大半银钱都用以为弟弟延师、买书,只盼他早日成才,光大门户。
    这般品行,满长安无不赞誉,也有不少讲究娶妇娶德的官宦人家托媒人上门说亲,皆被棠玉以幼弟还未成人为由婉拒。
    如此,她的终身大事便被蹉跎,直至二十四岁,犹待字闺中。
    今岁岁初,皇帝听闻了她的令名,颁下诏书,将她册封为皇后。这一回,再推拒不得了。
    三书六礼,半年准备,到七月大婚,棠玉着凤袍,乘凤辇,入宫门,成了皇后。众人皆以为这是一出贤德女子入宫为后的佳话,兴许不久还能缔造出明君贤后的千古美谈,谁知入宫第一晚,皇后便冲撞天子,引得皇帝大怒,当场下令禁足。
    这般有主见的女子,虽生了副极为温婉动人的面容,恐怕不会喜欢这般婉约清丽的妆容。但她并未说什么,她附到棠玉身上,却不打算将自己变作棠玉,幸而大婚才不过数日,宫中对棠玉的脾性知晓得也不多,她也不必事事都揣摩着棠玉的喜好来行事。
    妆成,更衣。
    郑宓去了外殿,用过早膳,王院使便被宫人领了进来。她尚在禁足,出不得门,却能将御医召入殿来视疾。
    王院使留着两撇胡子,瞧上去约莫四十上来,一入殿纳头便拜: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郑宓道:免礼。
    王院使提着药箱站了起来,依旧低着头,恭声道:娘娘何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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