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喜欢看她控制不住的生理鼻涕,每抽一下鼻子,就一堆人哄笑,课堂都阻止不了他们的起哄。
    她还因为这个被任课老师赶出过教室,说是影响了其他同学听课。
    霸凌她的同学不少,大部分都是起哄的,真正领头的就两个,都是十一班的,一个是体委,另一个是和体委关系不错的同学。
    他俩都暗恋简以湖,也都被简以湖拒绝过。
    简以湖很擅长挑拨是非,她故意拒绝他们两个,煽动他们把对她的怨气都发泄到长相相似的她身上。
    不止是怨气,还有些让人不齿的猥琐念头。
    想到这些,安沐又想到了那件事,未知的才是最危险的,她不确定那件事到底是意外还是刻意,她尽量保住精英班的位置,实在保不住,那就和简以溪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简以溪虽然还稚嫩,可已经成长了很多,应该不会太大问题。
    正想着,咔哒一声,灯灭了,房门关上,微弱的手机光照过来,简以溪最终还是被激了将,乖乖爬上床。
    安沐躺得靠外,被窝已经暖热,简以溪当然不好把她往里面冰凉凉的被窝赶,只得自己翻山越岭爬到里面,短裙脱掉,穿着打底裤扯开被子钻了进去。
    有安沐暖被窝,被窝其实还是很暖和的,就是床实在小,两人平躺是不可能的,最多一人平躺,一人侧躺。
    安沐面朝外侧躺着,屋里乌漆墨黑,只有简以溪的手机屏微弱的光。
    简以溪稍微暖了片刻,这才悉悉索索脱得只剩衬衣,躺了进去。
    手机屏灭了,屋里彻底陷入黑暗。
    简以溪平躺了会儿,觉得挤,虫子似的蛄蛹蛄蛹,面朝安沐侧躺。
    还生气呢?
    没。
    我真的信你。
    你别总嗯,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安沐是困了。
    简以溪睡不着。
    你能跟我说说吗?你喜欢的是谁呀?
    困,她怎么话这么多?
    安沐道:就是风景里的那个他。
    哪个他?
    她哪儿知道?她又没有安沐的记忆。
    她要说是同学,简以溪肯定要问,她回国了,他怎么办?
    要说是国内的,简以溪肯定又要问,国内哪儿的?他什么时候来看你?你什么时候去看他?
    不管怎么答,简以溪都可能问出一大堆。
    而谎言最怕的就是滚雪球,越滚越大,越撒越多,总有一环会露馅。
    最好的办法就是,撒最少的谎,结束话题。
    别问了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啊?为什么?难道他是你的老师?
    师生恋什么的,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禁忌。
    难道安沐帮齐利冉报仇只是顺便,她其实是迫于师生恋的压力才转学的?!
    安沐就算再怎么困,也能猜到简以溪这会儿在脑补什么。
    别问了,我不想说,提起他就难受。
    OK,话题结束。
    简以溪果然闭了嘴,脖颈后呼着热气,隐约还有叹气声,大约是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题。
    然而事实上,简以溪这会儿脑子一团乱。
    眼睛适应了黑暗,隐约可以恍见安沐白皙的后颈,简以溪盯着那后颈,满脑子都是安沐和那个人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她为什么会有点高兴?
    朋友陷入无望的恋情,她应该安慰才对,暗自窃喜是什么意思?
    她原来这么恶劣的吗?
    都说闺蜜情都是塑料的,闺蜜最看不得闺蜜过得比自己好,难道竟是真的?
    不可能!起码她绝对没这想法!
    而且,现在是安沐很惨,这也不是比她过得好
    所以自己其实是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人?
    十六岁,三观还不太稳,简以溪差点就要自我怀疑了。
    不对不对,这样是不对的,安沐难过,她应该安慰,必须安慰!
    安沐迷迷糊糊眼看就要睡着了,背后突然贴过来两团软绵绵,悉悉索索的被褥声响起,简以溪的胳膊也搂了过来,安沐被冻的睡意瞬间消失。
    别难过你一定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子的。
    冰爪子拿开。
    第37章 试探
    养父母没有生育能力, 具体谁的问题,安沐也不清楚,安沐只知道他们感情很好, 从来没有因为这个争吵过,也或者争吵过,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她。
    养父母捡到三岁的她时,已经四十出头,比起二三十岁甚至十几岁生子的, 更知道心疼孩子。
    他们从小就很疼她,完全感受不到丁点重男轻女的影子。
    大城市或许不明显,小县城尤其是农村, 女孩子独生的情况非常稀少,女孩子不会做饭的就更是难得一见了。
    偏简以溪是其中之一。
    简以溪不会做饭, 加上灶火也灭了, 还得去邻家借火, 简以溪根本就没考虑做饭这事, 七点钟才跟着闹钟起床。
    两人洗漱出来, 吃了早点, 这才去了医院。
    养母已经伺候着养父吃过了,等着护士扎上液体, 养母叮嘱了几句,回家收拾东西, 准备给她俩去潍城过户。
    养母前脚走,后脚简以溪小舅舅的电话就过来了, 说是得到十点来钟才能到,让他别着急。
    简以溪见养父挂了电话,才问:我妈喊了幺舅过来帮忙?
    养父点了下头, 这会儿地里也没活儿,不碍事。
    养母老家是附近村里的,不太远。
    养父母都是不爱麻烦别人的人,哪怕是自己亲弟弟,能开这口让人过来陪床,真是拉了老脸了。
    说到底,还是担心简以溪。
    安沐微垂眼帘,安静地坐在高凳上,看简以溪隔着秋裤给她爸按摩一直吊着的左腿。
    打着石膏的小腿当然是不能碰的,石膏外的部分抻得难受,按摩按摩能舒服点儿。
    养父吆喝着不用了,你坐着歇会儿,简以溪也不停,眼眸黑亮,还扎着架势,撸着袖子给她爸按。
    安沐抿了抿唇,刚想接着昨天的话头,给养父宽宽心,简以溪那边赶在她前面开了口。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看恐怖片吗?
    你胆儿小呗。
    对,没错,我是胆儿小,不过不是遗传,你看简家哪个胆儿小?一个个办得那事,他们倒是不怕坐牢,要是搁咱们家,估计得自己都把自己下的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可要不是遗传,我怎么这么胆儿小?一个人的性格发展,先天因素虽然重要,后天影响也很重要,我不是先天胆小,那就是后天影响的。
    我原先还怀疑我是被谁影响的,现在破案了,就是你啊我的爸。
    养父被她这一通分析给逗乐了。
    我?咱们全家就数我胆儿大,你说你妈还差不多。
    简以溪瞄了养父一眼,你胆儿大?那你说说你这腿怎么回事?简以湖随便两句话就把你吓得从二楼半掉下来?这幸好下面还有个雨搭拦了下,不然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一语戳中要害,养父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句。
    你这死丫头,还敢笑话你爹!
    我那儿敢呀。
    简以溪一边按摩一边道:我就是跟你分析这事儿,简以湖那么害我,肯定是巴不得我惨的,她哪儿可能那么好心跟你报信儿?她这是巴不得咱们家赶紧跟安沐反目成仇,这样我就没靠山了,她想治我还不容易?
    这些养父其实也有想到,只是还是不放心,毕竟事关宝贝女儿,他们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简以溪又道:咱就退一万步说,安沐害我能得什么好处?公司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唯一有的继承权也是在公司属于简家的情况下才可能有,我坐不坐牢都影响不了公司交易,不可能因为我她就没办法收购公司。
    养父垂眸不语,松弛的眼皮遮挡了眸底所有的情绪。
    简以溪停下按摩,随身坐在床边,看着她爸,声音平安无波,却有着平时少有的穿透力。
    爸,我跟你们说的安沐帮我的那些,都只是皮毛,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惨,如果安沐真想除掉我,根本不用帮我,她只要躲在幕后,就能把我们全家一网打尽。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狗咬狗?
    如果我在安沐眼里真的和简家人一样,那我也是狗,看我们简家人狗咬狗不是挺好的吗?她根本没有必要管我的。
    简家越乱,她收购公司阻力就会越小。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她真的看中了简家那小破公司。
    我其实有专门查过,像简家这样的商务服务公司数不胜数,它之所以能在潍城有一席之地,主要是潍城产业园项目被它抓到了手,抛开产业园,它接的都是小项目。
    换句话说,离开潍城,它什么都不是。
    没有实体也没有创新的公司,如果资金再不够,是很难有大发展的。
    爸你想想,这样一个地域性很强的公司,安沐要来有什么用?难道还真打算死守在潍城?
    想有大发展,那还是得去北上广,哪怕眼下不如简家,好歹未来可期。
    这些其实都是这段日子以来,安沐有意无意教给简以溪的,没想到简以溪不仅记住了,还把她说的改成是自己查到的,增加了可信度。
    简以溪一席话,省了安沐的麻烦,养父沉默了。
    爸担心的无非就是那房子,我也赞成赶紧过户还给安沐,毕竟不是我的东西,我拿着烫手。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怀疑安沐,安沐信任我,所以才加了我的名字,我又怎么可能怀疑安沐?
    爸不信任安沐,我理解,安沐也理解,毕竟和安沐相处的是我,你们不了解她。
    其实安沐
    安沐接话道:其实我帮简以溪是出于愧疚,也有点儿私心。
    简以溪诧异地回头看向她。
    安沐摸出手机,调出了手机短信,曾经给温巧云看的那个信息框,如今已经刷过去了好多条,余额不减反增,安沐凭借记忆投资的一条短线股刚刚抛售,赚了不少。
    连温巧云都能震慑的金额,养父可想而知,真的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长一串数字。
    我给叔看这个,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那套房子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就相当于你们的一百块。
    我用一百块换来简以溪这么好的朋友,又能陪我,又能给我讲题,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何况,连这一百块我都不用花,房子简以溪根本就不要,我只需要出十块钱的过户费就够了。
    简以溪了解自己亲爹,安沐也了解,两个了解的人东一句西一句,养父很快败下阵来,对安沐更多了几分愧疚和信任,过户费无论如何也要自己出。
    安沐也没再坚持,与其劝养父不出过户费,不如从简以溪这边下手,毕竟马上该交学费了,学费可不低。
    几人等来小舅舅,跟着养母一块儿回了潍城,在安沐新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房管所,一上午办完了过户手续。
    养父母的心这下是真落到了肚子里,眼瞅着安沐光明磊落,也知道是真误会了她,坚持给她留了两千块钱算是这几个月的房租。
    安沐没嫌少也没说多,她给她就收下,不为别的,只为让他们的愧疚少一点。
    养父母的性子她了解,不能欠着别人,不然觉都睡不好。
    吃了午饭养母就坐不住走了,赶着回家照顾养父去,还不准她们送,让她们赶紧上学去。
    简以溪一路给她爸打着电话,唠唠叨叨还是老一套,让他们以后再也别接潍城号,除了她俩的,万一不小心接了,天塌地陷的事也别信,有什么先问过她,她也不小了,能不能给她点信任?
    挂了电话,换安沐唠叨简以溪,也是老一套,不要单独去任何地方,尤其是晚上,哪怕只是去楼后倒垃圾,也别一个人。
    简以溪听得直抿嘴笑,嘴角那独独的小梨涡像是在嘲笑她的小题大做似的。
    安沐点了她脑袋一下。
    我很认真的,你也给我认真点儿。
    简以溪揉了揉被她点过的额角,点头再点头。
    知道!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再说简以湖这么不消停,谁知道她还会干出什么,我肯定会小心的。而且
    简以溪顿了下,脸上笑意缓缓散去。
    而且她这么害我爸,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这倒是出乎了安沐的意料。
    哦?你打算怎么算账?
    如果她觉得管制不够过瘾的话,我不介意助她一臂之力,让她拘役。
    简以溪转头冲她微微一笑,午后阳光落在她白皙的小脸,卷翘的长睫晕着微芒,柔亮的眸子仿佛晨起的清泉,清透的一望到底。
    这样单纯美好的一张脸,哪怕说出可怕的话,也只会让人觉得是玩笑。
    可安沐知道,她是认真的。
    这些日子,安沐所有的计划都是在简以溪眼皮子底下进行的,这已经不是无意的熏陶,这是刻意的教导,现在教导终于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吗?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件事你别插手,尤其尤其记住,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暴力?
    简以溪点了点自己的脸,小梨涡盛着阳光,连笑容都带上暖意。
    打脸手疼,还记得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咱们才不要做。
    安沐这才想起那天在楼洞里简以溪撒娇说手疼的事。
    安沐难得心情好,故意逗她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次我会拎棍子去。
    简以溪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不行!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但是能让我爽。
    那也不行!
    容易惹祸上身,万一坐牢怎么办?
    可是有时候,你不打疼他,他根本记不住。
    简以溪是真急了,拽着她的制服袖子,眼圈都是红的,像是她欺负了她,眼看都要欺负哭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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