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死我算了安沐,我还以为我爸说话难听,硬要你跟我断绝关系呢。
    虽然不是硬要,却也的确是想让咱们断绝关系的。
    总之,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爸妈,只要把房子过回来,他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唯一要提防的就是简以湖,不过她现在威胁也不大,只要你爸妈心里有数就没事。
    简以溪重重点了下头。
    我一定会努力让爸妈接受你,我刚才说的那些都算数,如果他们实在不接受,那我也绝对不会跟你分开!绝对绝对!
    只有不成熟的小孩子才会用这么肯定的句式。
    安沐没忍住漾起笑意,随口玩笑了句。
    你这话说的,怎么像是小情侣要被棒打了鸳鸯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6000够了
    累瘫
    继续码渣女去
    第36章 同睡
    昏黄的路灯, 空旷的马路,人行道两侧的梧桐树伸着枯败的枝杈,寥寥几片枯叶随风瑟瑟。
    安沐不过随口一句玩笑, 简以溪却下意识顿住了脚。
    安沐的胳膊还在她臂弯挽着,她停了,安沐走了一步便察觉不对,也跟着停下回头望向她。
    简以溪比她略矮一点,正微抬下颌注视着她, 连衣帽遮住了灯光,昏黄的光痕打在帽外,简以溪的整张脸都影在暗影中, 独鼻尖镀了一抹光痕,帽沿奶白的绒毛扑簌在光影之间, 忽隐忽现着她柔黑幽沉的眸子。
    简以溪的眸子大都是清透易懂的, 很少见到这么复杂的视线。
    难道她刚才不小心说错了什么?
    怎么了?安沐问。
    简以溪垂眸, 卷翘的长睫透着迟疑, 好半天才颤出一句。
    我性别女。
    这没头没脑的。
    安沐微挑起了眉尖。
    她到底想说什么?
    简以溪抬眸偷瞄了她一眼, 像是为了掩饰心虚, 挽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下一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性别女爱好男?
    这对安沐来说是老梗,可对十六岁的简以溪来说, 却是才刚开始流行的热梗,不少同学常拿来开玩笑。
    不过, 简以溪干嘛突然说起这个?
    安沐微抿红唇,琉璃般的眸子左右轻移了下, 眸底光痕流转,聪明如她,自然很快联想到了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
    她该不会因为那句棒打鸳鸯误解了什么吧?
    不会吧?
    她记得十六岁的自己虽然有耳闻过百合什么的, 可知之甚少,也从来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除非
    除非是毛毛胡说了什么。
    安沐装作没明白,云淡风轻地望着简以溪。
    简以溪视线不自然地躲闪开,挽在她的手臂的胳膊也自、以、为、不露痕迹地抽了出来。
    我吧性别女,爱好男!所以内个你明白了吧?
    就是那个我我一直拿你当朋友,最好的朋友!老铁!闺蜜!明白吗?
    安沐失笑,还真让她猜中了。
    你干嘛总嗯呀?你到底明白了没?
    你这嗯,是明白的意思?
    这个答案显然没能让简以溪满意。
    简以溪纠结地看了她一眼,她雷打不动的温煦笑意像是刺痛了简以溪,简以溪的表情越发的纠结复杂。
    简以溪仰脸深吸了口气,连衣帽滑落,乌云般的黑发露出,侧脸连同纤白的脖颈都镀上了柔和的暖光。
    再度转头看向她,简以溪清透的眸子载着星辰大海,却又让那星辰大海沉了底,眸中光痕黯淡,复杂纠结依旧,只是又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坚定。
    这一声很正式也很庄重,完全没有一点儿玩笑的意味,让人不由跟着认真起来。
    简以溪转过身,比刚才发誓绝不跟她分开还要严肃。
    我我一直拿你当朋友,真的是最好的朋友,从我记事到现在,并且从今往后,你都会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我对你只有友情,再没有其他,也不可能有其他。
    我这么说不是歧视同性恋什么的,我不歧视,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真的不可能喜欢上你,不只是你,所有女生我都不可能喜欢,这是性取向的问题。
    我原本一直不敢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就没敢说,可现在我确定了,我必须得说,趁着咱们相处时间还不算太长,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不想拖来拖去,拖到某一天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安沐?
    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得多低的智商才会不理解?
    明明简以溪很认真,也非常的严肃,可安沐却只想笑。
    或许这就是岁月的差距,二十八岁的自己看着十六岁的自己,就像十六岁的自己回想十岁的自己。
    十岁的自己只是因为被罚了跪,就觉得爸妈不爱自己,还非常认真地收拾了包袱,抱着存钱罐跟朋友一一告别,结果还没摸清车站在哪儿,就被养母追上逮回了家。
    这在十六岁的自己眼里,真是又幼稚又好笑。
    十六岁的自己在安沐眼里,差不多也是这样。
    照理说,这种时候再怎么想笑也得忍住,简以溪是真的很认真的在烦恼,也是真的纠结过之后才勇敢地说出来,她很重视她们之间的关系,她应该用同样严肃的态度来回答才对。
    可恰恰相反,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太认真的回答,这只会让简以溪怀疑她回答的可信度。
    安沐勾起唇角,脸上笑意更浓,原本不太明显的卧蚕,随着笑意加深跃然眼下,鲜活了那原本略显疏冷的脸,仿佛冰雪初融,桃李初露端倪。
    我理解,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
    简以溪微微睁大眼,瞬间凝滞了呼吸,本能地抬手按在了心口,好半天才缓过那口气,脸颊肉眼可见的迅速晕红,耳朵尖儿红得滴血。
    这一幕似曾相识,安沐想起了上次帮简以溪拧可乐瓶,简以溪似乎也是这反应。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她了吗?
    亏她能憋到现在。
    这中间大概也烦恼过很多次吧?
    这算是青春的烦恼?
    相比于安沐的气定神闲,简以溪觉得自己人快没了,连呼吸都是艰涩的。
    你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你说你是直女,不可能弯,也不可能喜欢我。
    那你还
    安沐微笑:没听过那句话吗?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抹杀我喜欢你的权利。
    简以溪捂着心口,胸腔剧烈起伏了数下,这是真的人要没了,真的要窒息了!!!
    内个咱们做朋友不行吗?朋友!
    安沐看酝酿的差不多了,简以溪都快哭了,这才笑着屈手轻按了下自己的额头。
    别傻了,我有喜欢的人,不是你。
    真,真的吗?
    这突然的急转弯,简以溪有点儿不信。
    当然是真的,还记得我在法国发的最后一条v博吗?
    简以溪略一沉吟,眼前一亮。
    你是说那个我在看风景,你在看谁?
    对,我在这里看风景,你在风景里看谁,这个你,就是我喜欢的人。
    遇上类似情况,以退为进比直接严肃否认可信度高,可再怎么样都不能从根本上摆脱嫌疑,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以退为进,再拉出个看上去比较靠谱的挡箭牌,这样才能彻底洗脱嫌疑。
    简以溪只略微思索了片刻,果断就信了,随即人傻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自、作、多、情、吗?!
    简以溪又羞又窘,拽上帽子捂住脸,低着头直往前走,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嘟囔囔。
    丢脸死了,我真是我你别看我安沐,你让我自己走会儿,我不行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安沐失笑摇头,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踩着她的步伐,不远不近,一直走了两个路口,简以溪才勉强压下那份想原地去世的尴尬。
    她站住了脚,仰头夸张地叹了好几口气。
    谢毛毛你完了,等我回去非宰了你个死丫头!
    果然是毛毛胡说八道。
    之前因为养父那席话心情低落的安沐,一扫阴霾,十二年来,第一次接连笑了这么久。
    无声的笑,简以溪听不到,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回头,打算喊安沐一块儿走,正撞上安沐满脸的笑意,下一秒又爆红了脸,差点没跺出毛毛的小碎步,羞窘地又转回了身。
    幸好路边的菜馆救了简以溪,两人进了馆子点了两份儿面,凉菜不要,又点了份暖和的麻辣锅,小小一锅,两人吃刚好,几口饭菜下肚,尴尬自然也就散了。
    一路说说笑笑回了简以溪家,家里离医院不远,准确的说,整个小县城就这么巴掌大点儿地界,随便住哪儿都不远。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安沐心头隐隐触动,看什么都觉得亲切,连那生锈的院门都是好的。
    家里一如记忆中那样,水磨石地面,老旧的木家具,桌上摆满了东西,乱而有序。
    简以溪不好意思地边走边收拾,好歹把沙发收拾出个能坐的地方。
    我家乱,你别嫌弃。
    乱才有生活气息。
    乱不代表脏,养母还算勤快,家里还是比较干净的。
    简以溪领着她进了自己屋,屋里一如她离开时那样,什么都没有动,只是桌上原本摆得满当当的书空了,显得比客厅规整了不少。
    书桌旁是个一米三五的单人床,被褥卷了起来,盖了一层塑料布。
    简以溪搓了搓了快冻僵的手,家里冷,也没个空调什么的,冬天全靠烧炉子,今天一天家里没人,炉子已经灭了,屋里冻得跟冰窖似的。
    简以溪拽开被褥铺好,摸了摸那冰嗖嗖的被窝,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安沐。
    要不我还是送你去旅馆吧,旅馆好歹有空调,不冷,而且也能洗澡,家里洗不了。
    安沐罩着羽绒帽,手揣羽绒兜,虽还不至于冻到缩脖子的地步,可那只是因为一路走来带着暖意,校服短裙根本就不御寒,平时在教室暖气很足,不觉得冷,回家三两步就到了,也不冷,在这儿可就不行了,这样的老房子里,待不了多大会儿就得冻透了。
    老房子大都有这毛病,冬天阴冷,夏天倒是比较凉快。
    安沐过去摸了摸被褥,不潮,应该是之前有趁天好晒过,不然放一冬天多少会有点儿潮味儿。
    没事,沏个暖水袋就行了。
    炉子灭了,没法烧水。
    暖水瓶应该有。
    简以溪去客厅拎了拎那熟悉的红双喜大暖水瓶,满的,打开木塞,浓白的热气就冒了出来,保温效果还不错。
    简以溪喜出望外。
    给你沏个暖水袋,剩下的水凑合着洗漱,还能剩两口喝的。
    快十二点了,明天还得早起,两人都没闲着,安沐去院子里接了点儿凉水进来,搪瓷盆磕在地上闶阆响。
    那边简以溪已经沏好了橡皮暖水袋,塞进了被窝。
    水少,实在没法儿讲究,两人凑合着洗漱完,还剩了点儿放明早刷牙,脸可以用凉水,牙实在不能。
    趁着脚还暖和,简以溪催促着安沐钻进了被窝。
    暖水袋只暖了被子口不大一片地方,人坐进去是暖的,脚蹬着暖水袋下去,还得一会儿才能把脚头暖热。
    安沐没马上躺下,披着羽绒服靠坐床头,看着简以溪把贴身被子掖好,又把上层压风被子盖好掖好,转身竟然想走。
    灯绳远,我直接给你拉了吧。
    安沐蹙眉,你不睡?
    睡,我去爸妈屋睡。
    不冷?
    简以溪笑道:冷就冷呗,不脱衣服睡,一会儿就暖和了。
    安沐无情地揭穿:不可能,暖一夜你也暖不热,要么你就上来睡,要么就把暖水袋拿走。
    再没有比安沐更了解自己的了。
    简以溪天生手脚害凉,夏天摸谁谁舒服,冬天谁都不愿挨,没有暖水袋,脚一晚上都是冰的,越冰越不敢伸腿,越缩身子越冷,穿着袜子睡也没用,袜子都没温度。
    我不用,你用吧,我爸妈被子厚,暖和。
    穿衣服睡容易感冒,明早起来你感冒了怎么办?再传染给我怎么办?马上要考试了。
    顿了下,安沐微微一笑。
    你不会还以为我喜欢你吧?
    这话一出,简以溪的小身板立马挺直了,眼睫毛镀着微芒,扑扇的像风中的蝶翼。
    别用激将法,没用!
    行了,我明白了,你去睡吧。
    唇角的笑意抚平,安沐面无表情脱了羽绒服盖在被子上,制服也脱了,毛背心也脱了,只穿着校服衬衣钻进了被窝躺平,熟练地给自己掖了掖被角,眼帘阖上。
    拉灯。
    简以溪拽着灯绳,没拉。
    怎么有种拉了灯就等于承认自己还是不信安沐一样?
    那个那个床小,睡不下两个人。
    安沐闭着眼,没理她,就算她说是真怕简以溪感冒传染自己,简以溪大概也不会信。
    但这是真的。
    上辈子她得的次数最多的病就是感冒,每次都是不好的记忆。
    那次文胸被拽,又被泼了一身的水,她就感冒了,热感冒,好得慢,拖拖拉拉半个月才好。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段时间总找不到手纸,哪怕带整卷的纸过去,也会被人丢掉,不是直接扔马桶,就是扔水池,或者高空抛物,也不怕砸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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