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的心情有点糟糕,但是佛耳是他养父的人,佛耳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南星一般都对他很客气。
    阿离呢?南星阴郁地问。
    主子,他在刑堂。佛耳说。
    带我过去。
    不一会儿南星来到刑堂,南星一般不来这个地方,血腥味重,阴冷,他身子骨不适合任何冷的地方,刑堂的烛光暗淡,楚将离被特殊关照单独关在另外一个地方。
    地方很干净,很符合南星宠爱的唯一弟子的身份。
    当南星见到楚将离时,也着实惊讶了一番,楚将离浑身鲜血淋漓,身上恐怕没有一丝好皮肉,顷长的身体吊在半空中,手脚被锁链勒住,手筋和脚筋都被带刺的铁丝横穿绑住,他的脚尖下垂,不断滴落鲜红的血。
    他听见动静,抬头露出一双凶狠的狼眼,满怀恨意大吼:佛耳!
    看来佛耳并没有下死手,楚将离还挺精神。
    被栽赃陷害、又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佛耳,一鞭子一鞭子还了回去,南星没想到平时闷不吭声的佛耳还挺记仇。
    南星装模作样的责怪:本座只让阿离进来领罚,没让你罚得这样重!
    他又转而对楚将离说:疼不疼?本座让人放你下来。
    楚将离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唇角是不出声的冷笑。
    佛耳就在这时用刀将锁链砍断,失去了锁链吊挂的楚将离嘭地一声落在地上,一身的伤加上重重的摔下,楚将离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没轻没重!嘴上是这样说,南星心情却很好,他唤:来人,带楚少疗伤,小心伺候。
    楚将离在决明宫没有职位,他是宫主的徒弟,只尊称他楚少。
    但是现在他没了徒弟的身份,这声楚少既像南星的恩赐又像是恶意嘲讽。
    来了人,小心抬着他出去疗伤,南星好心情地跟着人出去,他在房门外听着楚将离上药时的嘶痛声,忍不住进去瞧瞧他的表情。
    这个将来要踩碎他的心,踩着他的尸骨往上爬的男人,如今不过是个龇牙咧嘴故作要强的少年,在他手上像只蹦蹦跳跳捆了线的蚂蚱,只看着他痛苦就十分快乐。
    南星决定进去玩弄他一番。
    他推开门,见他上身赤.裸,密密麻麻的伤有些还没止上血,手脚刺穿筋的铁丝被强行取了下来,他的皮肉翻了出来,锯齿一般的伤口血肉模糊,看着就很疼。
    他龇牙咧嘴地哼痛,见南星进来又咬牙忍着不出声,南星挥了挥手说:你们下去,本座给阿离上药。
    大夫弓着身子将药瓶交给南星,连忙退去。
    南星拿着药瓶坐在床边,充满慈爱的给他上药,楚将离别着脸,赌气般不看他。
    佛耳下手也太重了,过后我罚他。南星安慰他。
    楚将离心中冷笑,明明是你罚我,不然佛耳怎么有机会下手?
    南星指间沾了药,对着他脸上的伤痕去抹,昨日不过是说气话,我怎会不认你做徒弟,你是决明宫里根骨最好的孩子,是我衣钵的继承人,只是那心剑山庄的俘虏跑了,你也有责任,不罚你不能服众,来,抬起头,脖子上有伤痕,师父给你抹药。
    楚将离见他说软话,心中的怒气又升腾起来了,这样磨磨唧唧的宠爱让他既恶心又酸楚,他偏偏不听话不抬头,只恨恨的说:佛耳才是犯了大错,我不要你罚他,我要他死,你杀了他!
    乖,抬头,师父给你抹药。南星不搭理他的话。
    楚将离突然就气到了极点:你就是包庇他!别给我抹药,让死了算了,你不是我师父,你干脆去做他师父!
    啪地一声,白玉药瓶摔在了地上。
    清脆叮当的声响让这间屋子终于安静,楚将离稍微回了些理智,药瓶子被南星摔在了地上,南星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楚将离。
    楚将离咽了咽口水,他知道南星生气了,他也许应该服个软,但是他拉不下这个脸,明明是南星让他成了这样,明明是南星罚的他,他凭什么要服软。
    而且他不要南星上药,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忍耐那些大夫已经是极致,更何况本身就是对他有不明不白心思的南星。
    看来你还不知错。
    我没有错,楚将离心说,错的是你!
    既然你不想做我徒弟便不做了。南星轻轻的拍了拍他,笑道,往后就做我的狗吧。
    南星喊:来人!楚将离以下犯上,不知悔改,将他关进囚洞!
    囚洞是关重犯的地方,那地方阴暗潮湿,还有无数腐臭的尸骨,进去了就难以出来。楚将离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他又恨又怒,盯着南星不服输的喊: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在他眼里南星是宠爱、放纵他的,纵使南星偶尔反复无常的惩罚他,但是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的被罚得多重,南星像一个包容他的长辈,无论做错了什么都会包容他,即使他厌恶南星,觉得南星恶心,可那么多次南星还是一次次的对他服软。
    这不,罚了他后还温柔的给他上药,只是他不屑要。
    他被关进囚洞的时候还在冷笑,看吧,不用一天南星就会来服软,他等着。
    第5章 你是我的药5
    南星脚步虚浮,他看了看天色,已到了傍晚,离子时不远,南星已经感觉到身体内力渐渐流失,他的身体极差,一旦没有内力支撑,连日常行动都很困难。
    他手指摸着门端,虚虚倚靠,佛耳已经侯在他身旁,恭恭敬敬地出声:主子。
    知道南星每月十五夜武功尽失的少之又少,除了羽涅也就是佛耳知道,这一天佛耳都会侯在他身旁,因为这一天的南星,连个普通人都能杀死他。
    他一看见佛耳就想到那个冷极了的寒玉山洞,听见他的声音就跟催命似的,更不想看见他,南星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他走得极慢,佛耳就在他身后慢慢跟着,跟得很近,怕他摔了。
    把我当残废了。南星咬牙启齿地说。
    佛耳不语,许久才护送他回了房间。
    南星在房间里打了个寒颤,内力渐渐消失,阴寒的药性在血肉里蔓延,他更冷了,偏偏今日的屋子里连烧炭都没有。
    南星心里暴躁至极,跌跌撞撞用袖袍在桌子上一扫,名贵的玉器摆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碎成了驳杂的许多废料。
    嘭地一声,南星又摔了一件贵重的瓷瓶,他狠籍地发着脾气,指着佛耳鼻子骂:滚!你给我滚!
    他骂得急了又俯在桌子上止不住的咳嗽,苍白细瘦的手腕从宽大的袖袍里伸出,手指用力地抓着桌檐,他咳得浑身发红,单薄瘦弱的肩头颤抖个不停,显出一副惨烈病态。
    佛耳过来瞧他,但他还没靠近,南星就抓起一个砚台就砸了过去。
    滚!
    佛耳不躲不闪,被砚台砸了个正着,鲜血从他的前额流了下来,从他高挺的鼻梁蜿蜒流下下巴,他连眼睛都不眨:主子,快子时了。
    南星打了个寒颤,他浑身抖了起来,他缩在椅子上将自己抱成一团,语气弱了下来:佛耳,我冷。
    南星牙齿咯咯地响,他的手指抓住椅子的扶手,佛耳微微俯身对他说:主子,该修炼了。
    所谓的修炼就是去寒玉山洞被关一晚,南星抓住椅子的手又紧了些,他说:你让人送炉炭火,我太冷了,暖一下就过去。
    佛耳不为所动,依旧说:主子,快到时间了。
    不!南星尖锐地喊起来,我不去!今日不去了!
    佛耳注视着他,突然将他抱起,南星死死抓住椅子,凶狠的叫骂:佛耳你敢!我就该杀了你!谁给你的胆子,我让义父杀了你!
    佛耳眼眸翕开,淡淡地看他,他的手掌将南星抓住的椅子把手轻轻一碰,那椅子把手如被利刀切开般断裂,他将南星打横抱起,南星怒气冲冲掐住他的脖子,但是没了内力的南星力道软绵绵地连个印子都没掐出,只在他脸上狠狠挠了几道红痕。
    南星长长的黑发散乱垂下,他突然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紧接着夜晚的风吹了过来,脸上轻薄的细汗被风吹得冰凉。
    啪嗒一声,面具掉落在了地上。
    南星瞬间安静得像只乖猫,他浑身僵硬,紧接着他剧烈的抖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神经质的喊道:面具!佛耳快!我的面具!
    佛耳跨过那张面具,抱着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南星紧紧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像个不能见人的疯子,低低地诅咒了几声,最终只是唔咽道:把面具捡回来。他咬着牙,终于说,求你了。
    佛耳脚步顿了顿,但是他只是停顿了一个片刻,又继续往前走。
    南星再也不敢出声,决明宫有很多人,再出声就会被看见听见,他宁死也不能被人看见这个狼狈的样子,他也不想把人杀光。
    佛耳的武功极高,内力深厚,脚步非常的快,不一会儿就将人带到了寒□□口。
    他一刻也不停留,很快就抱着人走了进去,他将南星放在寒玉床上。寒□□里刺骨的寒冷如凌迟的酷刑,南星满怀恨意的盯着他,一半是绝美如妖一半是阴怖如魔,他阴沉沉地像个索命的厉鬼。
    佛耳在黑暗里窸窸窣窣的摸了片刻,点燃了床边一根白色蜡烛,在暗黄的灯光下,南星看见他右手上拿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那面具太重,给主子打了个新的。
    南星愣了愣,刺骨的冷让他思维略微迟钝,佛耳半跪在地上,用手抹去他脸上的湿意,将他凌乱的黑发别在耳后,亲手为他戴上新打造的面具,细致地扣上了锁。
    新的面具和他的脸贴合得严丝无缝,轻薄如蝉翼,南星没有感觉到重量,宛如没有戴面具的感觉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用手往脸上摸了摸,摸到了面具确确实实戴在了他的脸上。
    南星伸手抓住佛耳的衣角,他冷得有些混沌,轻声地问:我好冷,佛耳,带我离开吧
    佛耳站起身来,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南星抓住自己衣角的手,他没有丝毫停顿,一根一根地将他手指掰开,十分恭敬地回:属下明早进来接主子。
    南星浑身脱力坐在床上,他的冷得呼吸急促,但他呼出来的气并没有凝结成白色的雾气,他的身体已是和这里一样的冷,他盯着佛耳的背影,喃喃地咒骂:明日杀了你
    洞口传来重重的石门关闭的声音,伴随着金属锁链叮咛冰冷,哐当一声,洞口被上了锁。
    第6章 你是我的药6
    南星保持那个姿势急促的呼吸了好几次,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这个山洞确实很冷,昂贵的寒玉比实实在在的冰雪还要冷,是能渗透进骨血的那种冷意,正常人进来只会感觉略微阴冷,但是南星是药人,拥有极阴之体,这阴冷便变本加厉。
    南星吃力地活动了全身,他已经感觉到浑身僵硬,行动起来更为迟缓,他忍着冷意和刺痛站了起来,他拿起床边那根白烛,他扶着冰冷的墙壁,慢慢地观察这个山洞。
    这个山洞几乎全部都镶嵌着寒玉,洞口也被封得严严实实,他观察了整个山洞的格局,见不止一个窟洞,这地方显然是由囚笼改造的,能分别关好几个犯人,其中一个窟洞是个水牢,中央的牢笼被拆掉,留下一个展平的露台,周围是挖出的深坑,底下早就没有水了,只有些黑色的痕迹,带着若有若无恶心的臭味,南星打了个颤,仔细看那被挖出来的深潭,这里终于没有镶嵌寒玉。
    干涸的深潭比南星还高,但是南星没有犹豫就跳了下去。
    没了内力护身,又冷得要命,这样的高度让他摔得打了个滚,他依旧很冷,还摔得很疼,但终究是比刚才好了些。
    他嘴唇冻得青紫,浑身都在抖,又疼又冷,他一边抖一边在这个干涸的深潭里摸索,碰见了好具白骨。他突然听见有什么声响,他拿着蜡烛小心翼翼寻着声音过去。
    好像是水声,还有什么敲打墙壁的声音。
    南星把耳朵贴在寒潭内壁上仔细的听。
    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规则的命理路线并不详细,他甚至没有南星详细的记忆,只有在记忆点出现的时候他才能回忆,而且羽涅也不会让他对决明宫的暗道布局清清楚楚,难道寒□□的里面有什么活物?
    他盯着那墙壁思索,突然间那墙壁一声重重的钝响,坚硬的墙壁出现了深深的裂缝!
    不好!有东西要出来了!
    南星连忙退后两步,那墙壁立刻裂开了一个大洞,伴随着冲过来的水,滚出来一个男人!
    南星终于想起来了寒玉山洞相邻的地方。
    那是无数个关押重犯的囚洞,而楚将离昨日被他随手关进一个囚洞里。
    但是他没想到那地方离寒玉山洞这么近。
    不知道楚将离干了什么,竟然从囚洞里越狱了!
    楚将离捂着胸口猛烈的咳了好几声,抬头就看见了南星站在他面前。
    南星拿着蜡烛仔细看了看楚将离,然后他又靠近了几步,南星停顿了一下,又再次靠近了他一步。
    南星发现,他靠近楚将离,身体似乎不那么冷了。
    第7章 你是我的药7
    楚将离愣住了。
    他被关在囚洞里,佛耳对他怨恨在心,又将他关在水牢里。他一开始满不在乎,他在等,等南星过来服软。
    可是一上午过去了,一天过去了,别说南星,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
    他的身体遍体鳞伤,因为和南星置气也没有好好上药,他被关进来的许久,伤口还在流血。
    幸而他体质极好,自愈能力很强,他又动了内力催动止血,总算没有死在囚洞里。
    囚洞里又臭又阴冷,他从前天被南星刑罚开始就滴水未进,不曾用食物,如今饿了两天两夜,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独自在牢笼里呆了许久,囚笼里暗无天日,他以为自己在这里呆了漫长的时日,始终没有等到南星来服软。
    南星是真的不要他了?
    南星从来没有这样狠心将他搁置如此之久。
    就好像是他腻味了,随手就把他抛弃。
    他想起从前在倌楼里做杂役的日子,他因容貌奇异被人嫌弃没入得老鸨的眼让他做小倌,但待久了也是见过许多事,那些恶心的老男人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他们贪念少年孩童的身体,但是男孩子长大了,立马就被人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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