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见南星的时候是十一二岁,那时是个孩童,如今过去七八年,他渐渐长大。
    他不知不觉就长得非常高,比南星还高,无论是健壮劲瘦的体格还是胸膛腰腹薄薄的肌肉,都显示他已然从一个少年蜕变成一名成熟的男人。
    他知道南星后宫养了些人,多是美貌的、雌雄莫辩的少年,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南星真正和那些人亲热过,但也能看出他的喜好。
    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再稚嫩,南星对他失去了兴趣?
    如此一想,楚将离越发觉得南星恶心,他对这些迷恋未成熟男孩的老男人十分厌恶。
    但是南星对他腻味了,也代表了他失去了南星的宠爱,那么他很可能被遗忘在这里,饿死在这里。
    于是他开始寻找逃脱的方法。
    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水牢里出来,没想到中的机关掉进水里,更没想到那机关是个死门,竟然要将他捂死在水里。
    好在他憋着气寻到了一块薄弱的墙壁,他费力的敲打,终于从水潭里逃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他出来了,却看见南星站在他面前!
    大约是老天爷也和他作对,他看见南星的这一刻心都凉透了。
    如果按照他的猜测,南星不再对他感兴趣,那么他将会和那些忤逆南星的人下场一样,只有一个死!
    南星拿着蜡烛对着他瞧了半晌,然后走近又走近,他内心无比煎熬,他也许在其他人面前,无论面对绝境,都会奋起反抗。
    可是南星在他眼里是不可战胜的,那种绝对的权威和诡异高深的内力,他从小到大都无法忤逆他的强大,所以在见到南星的一刻,除了和无数个犯了错的日子里等待南星宣判惩罚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是之前的南星只是小小的惩罚,那么如今失去宠爱的他呢?
    会死吗?
    南星走得更近了,他心跳如雷鼓。
    他感受到南星的手过来了,又碰了碰他的脸,他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那只手太冷了,像阴间勾魂使者的触摸,像死亡的温度。
    南星突然就出了声,他听见他说:你,过来,抱着我。
    楚将离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回了神,接着他听见了南星第二声催促:快点!
    南星慢悠悠的走到一块干净点的地方,他举着蜡烛站在那里,命令道:用内力把湿掉的衣服烘干。
    楚将离愣愣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用内力把衣服烘干,然后僵硬地跟着南星走过去。
    一旦南星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只能听话照做。
    南星皱着眉打量他,从上往下,一寸寸的看,目光在他胸膛停留了许久,他的衣服早就被打的破破烂烂,露出锁骨和胸膛薄薄的肌肉。
    楚将离咽了咽口水,他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了,只是被南星这样看着,就好像要被侵犯了一样。
    他心里打着鼓,猜测着那种可能性。
    南星又开始命令:你靠着墙壁倚靠躺下。
    楚将离浑身僵硬,南星戴着面具,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他死死握住拳头,他想反抗,想不听话,但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他冲动。
    南星只是叫他躺着,没有说要做什么。
    他知道南星这个人反复无常,经常喜欢玩弄他人,他要罚人之前,很喜欢说一些做一些挑战他人底线的事,然后在别人忍无可忍的时候揪着错处,这样就能理所当然的杀人了。
    他必须忍耐,先忍着,不过如果南星真的要对他做什么,他也不会乖乖就擒,就算拼了命也要反抗,就算是咬牙自尽也好过被这畜生侮辱!
    楚将离浑身紧绷躺靠在墙壁边,防备的看着南星,他瞪大眼睛,看见南星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为什么要脱衣服?
    那个危险的可能性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然后他看见南星十分干脆利落的躺着他怀里,又用自己刚刚脱下来的外袍把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就这么枕着他胸口闭上了眼。
    楚将离身体硬得像块木头,他一动也不敢动,许久后才敢转动眼珠子看南星,南星真的就这么躺在他身上,把他当做一张床垫,什么也不做,就睡了?
    楚将离的眼珠子向下看南星的脑袋靠在他脖颈窝里,只能堪堪看见他的头顶,眼睛藏在面具之下,不知道有没有真正地睡着。
    他的手臂被压得有些酸麻,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指,突然听见南星来了句:你用内力将身体弄热些。
    他被南星突然出声吓出了一阵冷汗,立刻按照命令将身体弄得热呼呼的,然后他听见南星舒服地哼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动作。
    楚将离被惊吓过后,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感受到南星窝在他怀里,像团冰一样的冷,他天生体热,如今又要被迫把身体弄得热热的,抱着一团冰,也正是舒服。
    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贴得这么近过,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南星,这个他最厌恶触碰的人。
    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他忘记了排斥就已经被贴得严严实实,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胆子把南星推开。
    也不是特别难受,因为南星非常的轻,轻得让他惊讶,这具身体他能轻易的用手捞起,南星是手脚缩成了一团,像一只怕冷的猫一样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轻得接近于无。
    他又看见南星的手虚握着垂在他胸口,直接碰到了他的皮肤,那块被碰到的皮肤让他强烈不适,酥酥麻麻地像要被山精鬼怪谋命一样,南星的皮肤竟是非常细嫩,一点茧子都没有。他的手修长洁白,指间泛红,是很嫩的粉色,比女人的手还要漂亮。
    他知道南星重在修炼内功,没有练剑炼刀,顶多是拿条鞭子打人,他喜好奢华,整个决明宫的财力物力都归他享有,他被养得尊贵无比,手当然是漂亮的。恐怕不止是手,其他地方也是一样。
    他又想起了南星养在后宫的那些男宠,南星这样瘦这样轻,这样的身子,连那些弱柳扶风的男宠都要比他强壮,南星真的能享用这些美人?
    一想到这方面,楚将离肚里就泛恶心,他不知道南星是怎么看待他的,也不知道南星今天今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奇怪的举动。
    难道是对他越狱的惩罚?这惩罚未免也太微不足道了。还是说明明知道他对他排斥,故意做出这样的举动,为了让他煎熬难受?
    这样想着,出于逆反心理,楚将离偏偏把不适压在心底,坦然接受。就当抱了一块冰熬一晚,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安静地靠在那里,手臂麻了就用内力疏导,他脸色发黑皱着眉头,这个地方很脏,周围传来若有若无恶心的臭味,但是南星身上很香。
    不同于女人和倌楼里那些刻意的香味,这个香味很淡,就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样,像是某种清冽的草药味,又像冰雪一样散发着干净冷意,香味太淡了,不离得这样近根本闻不到,拥有引入深入的魔力。
    楚将离小心翼翼的垂头去闻南星的头顶,这样靠近,那香味浓烈起来,果然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他嗅得狠了,鼻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头发,那头发很细,也非常柔软,轻轻的碰住,就像那些毛茸茸的拥有软毛的小动物靠近时轻轻撩了一下,让人想摸第二次。
    头发怎么这么软?他这样长的头发,是不是连发尾都是软的?
    楚将离正想得入神,猛然听见南星出了声:楚将离。
    楚将离被南星这一声叫唤吓得抖了一下,甚至把南星从怀里抖了下来,他慌慌张张想要把南星重新抱好,然而南星已经幽幽地从他怀里起来,将外袍工工整整的穿上。
    然后他看见南星冷淡地看着他:天快亮了,你从那洞里回去。
    南星指了指楚将离越狱的那个洞。
    楚将离连忙朝着那洞里奔去,跟做贼似的,途中还跌了一跤,但是他动作十分连贯,很快就钻了进去。
    噗通一声,楚将离再次掉进了水里,他奋力往上爬,终于清醒得想起了这个水潭的路已经机关封死,他憋着气又重新游到刚才打破的那个洞穴。
    但没想到那个洞已经被南星从外面堵住了!堵得严严实实,不给他一点生路。
    第8章 你是我的药8
    楚将离走后,南星的身体又渐渐冷了下来,他爬上岸,躺在寒玉床上,不一会儿身体又被冻僵了。
    不久便天亮,他听见石门被推开的声音,佛耳走了进来,在床边停留了一会儿,而后将南星抱了回去。
    南星一动不动任由他抱回去,一般第二天早上的南星已经是无法自己行走,而他的院子里也早就准备好了药浴。
    药浴是冷的,南星会被放进木桶里,底下烧一把火,一点点的加热,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
    他的身体在冷热交加中反复更替,正常人早就血脉爆裂而死。
    但是那药性又偏偏保护他的血脉,保他不死。
    药浴煮到一定程度,佛耳便撤了火,水是很烫的,但是南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水温,比起冷,他的身体更想要这样的热,如果佛耳不再旁边控制,他被活活煮死了也不会知道。
    这个期间佛耳都在他身旁,佛耳将手贴在他脑后,注意南星每一个意外,防止南星被溺死在药浴了。
    片刻后南星的身体重要回了温,内力也在渐渐回来,但是内力回来的很慢,至少到今天晚上才会回到巅峰。
    他算了算时间,该是醒来了,于是睁开了眼。
    他微微蹙眉,一副很是虚弱的样子,歪头瞧了眼佛耳,随口说:后山那口温泉修好了吗?
    佛耳:主子放心,过两日便能用了。
    温泉是决明宫本来就有的,只是不久前那边死了几个人,便搁置清理,重新修缮了一次。
    那好。南星仰着头呼了一口气,淡淡道,让人将阿离放出来罢,罚也罚了,也饿了一两日,想必是知道错了。
    佛耳垂眸:属下将主子伺候好了,便去放人。
    南星呵了一声:怎么?我决明宫是没人了吗?怎么要事事你个大堂主亲力亲为?我说现在传人去放人,没听清楚吗?
    是!
    佛耳传了命令,派了一名亲信去放人。
    他回来时见南星竟然不见了踪影,他连忙去了浴桶边,看见南星没进了药浴里。
    他慌忙伸手下去捞人,南星实在是非常的轻,一捞便捞了出来。
    紧接着啪地一声,佛耳被捞出来的南星打了个耳光。
    我冷。南星说,这样泡着舒服,谁让你自作主张捞我的!
    佛耳生生挨了个耳光,依旧杵在那儿不动,只说:屋子里已然烧了碳,主子出了药浴便可暖和。
    南星知道泡了药浴佛耳就会为他烧炭,屋子里弄得暖暖的,但是他想起昨天不给他烧炭的佛耳,故意打了他一巴掌。
    佛耳像是羽涅手里的一个傀儡,很死板很忠心,冷冰冰的执行命令,不知变通。但是南星不能杀他,因为上一个轮回里,佛耳死后羽涅又派了另外一个人来,那人对南星更不好。
    药浴是粉红色的,南星泡在里面,直到将那水泡得清澈见底才能出来,他出来时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烧了碳的屋子很近,佛耳扶着他进去。
    南星躺在塌上,佛耳见那白色的单衣上已经染满了血,便将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服又给南星换上,而后便蹲下来给用内力将南星出血的口子慢慢止血。
    南星的身体在冷热交替中,泡了药浴后皮肤就会出血,他第一次泡药浴出来时像个血人,后来渐渐习惯了,身体便只有几处出血。
    伤口止了血,佛耳伺候南星穿上衣服,又将昂贵轻便的狐裘将他裹上,再添了碳,开了两小扇不对着南星的窗,便关上房门在外边等着。
    南星掀开眼皮对着外头的佛耳说:你下去吧,叫几个宫人候着便是。
    他再说了一句:今日我乏了,这几日宫里事多,你代我处理,只有你办事我才放心。
    片刻后听见佛耳回应:是。
    而后打发了几宫人在门外候着,南星的屋子里一般不会让人进来,多数是他一个人。
    他躺了会儿,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便下了塌。
    他走到那块水银镜前,他摘下面具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用手轻轻碰了碰右半边脸,竟然发现真的有了些知觉!
    昨夜挨着楚将离躺了一夜,到了下半夜他明显感觉到身体暖和,脸上也是有了细微的刺痛,只是当时带着面具并不能触碰。
    他又对着镜子瞧了瞧右半边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半边脸的灰色似乎褪了许多。
    他猜得果然没错,楚将离的极阳之体就是他的解药。
    被楚将离的内力温和氤氲,或是时常亲近,对他的身体极好。
    极阳之体和极阴之体相互采补能产生最大效益,上一世的南星就是被他吸干了,那么他是不是能采补楚将离?
    南星让A7计算了一下这个行为,风险太大了,被规则发现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六十。
    而且他的最终目的并不是长命百岁,而是能将自己这片灵魂碎片解救出来,顺便在这个世界偷取能量,往最大的偷。
    南星又让A7看了一下自己的命理线,仍然是灰色。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主角的线是红色,这条线运输着大量的能量,南星需要往这条线靠近,但靠近有风险,就像上一世他也是离主角很近,但是他的线始终是灰色,他成为了红色的线的养料。如果他的线变成了红色,那就能正大光明的夺取能量,如果做得好,他还可以吃掉主角的能量!
    吃掉命运之子的能量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命运之子心甘情愿被吃掉。
    像他这样的人活着和死了都没有什么区别,□□的痛苦比起即将得到的美味能量和灵魂不值一提,A7的储存能量即将用尽,在不被规则发现的前提下,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能量,要不然连他也会被困在这个世界。
    南星重新戴上面具,他在床上睡了一会儿,醒来后他又仔仔细细将那本《渡阴法》研究了一遍,便将那功法烧了。
    天色又晚,下人们送上了几碟开胃小菜,南星胃口乏乏,说:让楚少来陪本座吃饭。
    第9章 你是我的药9
    楚将离差点被囚洞里的机关弄死,他心里想南星可真狠,先是让他煎熬了一晚上,然后把它扔了回去,饱受机关的折磨。
    楚将离被释放的时候有点不太相信,他特意再确认了一次:宫主让你来的。
    那人冷冰冰道:自然是主子。
    他还以为南星要他死在这里,没想到这么快把他放了。
    不过他也已经奄奄一息,虽然他痛恨刑堂的人,但也不得不被刑堂的人提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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