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京墨心里不知怎么,是烦躁至极,他恼怒道:今日没有空闲,不看了!
    他想,南星真是不知好歹,若是乖乖的,今日说不准还能得几匹好料子,也能安安稳稳吸了香。
    现在好了,说不准还在忍着。
    说不定在受苦。
    我看你能忍到何时。
    他在院里枯坐着,他以往都是忙极了,要么是生意,要么是官场,今日又是休假,生意上打着算盘频频错处,做什么都不好。
    如此便什么也不做,从正午等到日落西山,日光从他的身上一点点退却,铺天盖地的夜幕压在他头顶。
    大约是下人知道今日大少爷情绪不对,便没人敢敲门,院门再也没有响起。
    他晚饭也没吃,他等着等到了深夜,但是什么也没有。
    没有人再来找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身上藏了好几个装有配香的香囊,也在屋里点了配香熏了熏,他身上全是配香的香味。
    秋夜里微凉,他穿了件外衣便气冲冲的往南星院里走去。
    他重重的把南星的院门踢开,下人都惊得连忙过来看,怕是什么歹人进来了,但一看,竟是大少爷!
    许京墨咬牙切齿:小少爷在里面做什么?今日怎么样?
    下人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答错了,没人敢第一个回答,许京墨便点名问:你说!
    那人惶恐道:小少爷今日都没出门,都在自己房间里,里面没动静。
    许京墨斥道:主子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吃东西,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他养南星花了多少银子,饿坏了谁赔得起!
    昨日少爷要了许多爱吃的糕点我们敲了几次门,少爷也不回应,奴婢想少爷可能是在吃糕点了因为从前南星总是叫下人不要打扰,下人也不敢多问。
    许京墨想,好啊,算准了这日,早就准备了糕点独自在房间里忍耐也不出来,他还不知道南星,生怕别人看见自己的糗样,怕下人一关心就崩不住了。
    可是昨天的糕点,这样不新鲜的东西今日还在吃?
    他娇养的美人从来吃的是上好的新鲜好食,怎么能吃这些东西,吃坏了身子怎么办!
    你们怎么伺候主子的!
    他也不再和下人多耍威风,现在南星没准捂在被窝里哭着忍耐。
    我看你逞能到什么时候!
    我现在就进去,看看你是怎么没脸没皮的要粘着我!
    他将南星的房门重重一推
    秋夜的风真凉。
    不知在哪里,刮了一阵冷风,从天际、从四面猛然吹了过来。
    席卷了一片尘土和落叶,他的袖袍和长发都被吹起。
    浑身都凉了般。
    他睁大眼睛看着里面。
    南星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早上好!
    富贵下章开始,一只脚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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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笼中娇鸟30
    人呢!人去哪里了?
    许京墨在南星的房间里翻找了一番,衣柜、箱子里、床底下都找遍了,南星的影子都没有。
    来人!把小少爷找出来!
    整个许府大半夜亮堂堂地,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打起精神帮着找小少爷。
    看门的大多是江湖上买来的高手,里里外外都是人,南星没有武功,甚至今日的慕情很不安分,是一点也没可能出去的。
    但是整个许府,每一间房都找了,箱子柜子床底下都找遍了,小少爷人影都不见着。
    许京墨怕下人遗漏,亲自一间一间的翻找、盯着,还把院落里,假山缝隙都瞧遍了。
    他怕南星一不小心摔在了哪里,连池塘都让人打捞了一遍,如此折腾到了第二天上午还没有找着人。
    沿街打听,去外面找!
    许京墨现在已经不相信新雇来的护卫了,南星那般讨喜漂亮,万一谁帮着他把他藏起来呢?
    就好像被人偷了贵重的珍宝一般,所有人都可能是贼,他一个个的问,盯着人的脸,琢磨他们的神情言语和动作来判断他们有没有说谎。
    但是这些人和南星几乎没有接触,这么多的人串联口供是不可能的,关于南星的没查出什么,到是查出了几起侍卫和丫鬟私通。
    城门也问过,说没有印象,许京墨又在南星偷偷买的那宅子里找过一遍。
    南星就好像凭空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
    许京墨眼睛布满了血丝,一天一夜的不停歇找人,没有吃过一口饭,身体都要垮了。但是他心里拧着一股劲,好像是在和南星较劲般的,非得把人找到好像教训一顿。
    可是他又是在逃避内心的恐惧。
    慕情的效果那么磨人,好多身体强壮武艺高强的人都受不了它的折磨乖乖臣服,南星又怎么能忍得了?
    会不会在某个角落里,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遇到了危险。
    或者是、或者是,受不了慕情的折磨。
    自尽了?
    许京墨浑身的渗透了凉意,四肢百骸都凉透了,他猛然喊了起来:继续找!在宅子里再翻一遍,一定有哪里漏了!
    他想,你快点出来吧。
    不用你求饶了。
    你出来我就让你闻配香,整个屋子都是,你什么苦都不用受。
    只要你出来。
    直至第二天深夜,许府的下人主子没一个敢睡,屋子里里外外又翻了一遍,草皮都翻找了一遍。
    许京墨站在池水边,耳朵嗡嗡嗡地,总是听到其他声音,周围的声音都小了,他似有幻听般。
    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恍惚间听见南星喊他哥哥。
    他猛然一听,好像是南星小时候的声音。
    小时候的南星总是粘着他,跟屁虫一般寸步不离,可能是在外面受多了苦,怕他把他扔掉,便是乖乖巧巧像小狗小猫般跟着他。
    那日他和一个富商谈生意,边走便聊,拿着鱼食在池塘边喂鱼,南星拿着一块糖跟在他身边吃。
    南星那时候像个小不点,像是绊脚的小猫一般,他转个身便重重把他碰住,一碰就跌落了池塘。
    冰凉的水溅起,把他的脸都沾湿了。
    他连忙喊下人来救,但是下人也没跟着,扬州的许府非常大,这地方一般没有下人,下人来了人早就凉了。
    一旁的富商说:我会水,我下去救。
    这名富商是他最近很想合作的生意人,他自然不能让客人去救人,于是便脱了鞋和外衣下水捞人。
    捞了好一会儿也没捞着,整个池塘里连冒泡都没有。
    可能是死了。
    那会儿刚买了南星不久,他心里觉得十分晦气,买南星可是花了一笔银子,如今人没了,银子是亏了。
    那也是个秋日,池水很凉,他已经在池塘里打了个喷嚏,心里想着死了就死了,但是他的身体不能坏,耽搁一天便是亏损大把,都能买好几个南星了。
    他无功而返,便要爬上岸。
    没想到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竟是踩到了一个人。
    好像是昏迷不醒,躺在水底一动不动。
    那地方的水只到他胸口,他十分容易便蹲下了,一把把人捞了起来。
    南星捞上岸时已经没气了。
    他自小去过许多地方,知道许多救人的法子,按着南星的肚子把水挤出来,不一会儿南星咳了几声。
    活了。
    南星蒙蒙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皱眉:都着了大难,傻笑什么?
    南星笑着扑在他怀里,衣服都湿透了,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竟是搂着他脖子开心的傻笑。
    南星笑着和他说话。
    不知怎么,竟是一直记着他那些话。
    南星说:我就知道哥哥会救我,知道哥哥不会扔下我的,我在水里时想着,有哥哥在我肯定会好好活下来的。南星傻乎乎的笑着,亲昵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哥哥会赶走所有的坏人、哥哥是我的大英雄,哥哥真好!
    许京墨怔怔的看着黑夜里一池子冰凉的水,哗啦一声竟是跳了下去,下人一阵惊呼,今日小少爷没找到,大少爷可别处什么事啊,许家几个老下人都是担忧的喊着。
    许京墨脑子里一直想起往事,那日和他谈生意的富商本是对许家无意,但见他跳下去救弟弟,又被兄弟两的相处打动了,觉得他是个性情中人,便是和许家开始合作,至今都是许家非常好的生意伙伴。
    他想,他好像从来没有做过南星的大英雄,相反,南星是他的福星,只要有南星在,他什么都能成。
    南星以为他把他从坏人手里救了出来,以为他给了他好的生活,他便是最好的人、便如从天而降的大英雄一般。
    那时候的南星可能从未想过,大英雄般的哥哥,和从前虐待他的坏人没什么区别。
    甚至更坏。
    他在水里仔细摸索着,他水性很好,在水底摸了好一会儿,又是浮出来透气。
    奶娘在岸上哭道:我的祖宗唉!你这是做什么,小少爷找不到你也不能折腾自己啊!
    许京墨喃喃道:说不定就在这里、从前也是在水里救下他的
    奶娘边哭边拍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家里好好找找便是,地上地下都能找,怎会在水里啊!
    你说什么?许京墨连忙从水里爬出来,他的身体折腾了一天一夜,爬了好几次、在下人的帮忙才上了岸,对!地下!地窖里找过吗!
    下人回:找过,但都是酒缸
    酒缸里有没有翻过?
    没、没
    许京墨忙不迭地往地窖里跑去,鞋子也顾不得穿,一群下人跟着他一起去。
    酒缸那么大,能藏人的!找!给我找!他顿了顿,又说,每坛酒都掀开看!但是要快要轻,别把人吓着了!
    几十坛的酒,有的是满满的酒,有的是空的,盖子都很重,大少爷不仅下令要轻,还要亲自一坛一坛确认。
    终于,有人喊道:大少爷!这里有个空酒缸好像有人动过!
    盖子很重,基本都合着缝隙,但是这坛没合着。
    许京墨连忙跑过去,快打开!快点!他又轻声说,轻点,别吓着人了。
    盖子被两个下人轻轻的搬开了,猛然间血腥味扑鼻而来,下人惊呼:盖子上全是血!
    许京墨心都被揪了起来,他的心跳快得可怕。
    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他几乎也嗅到了自己内腔里流出来的血的腥味。
    是、是小少爷!
    许京墨伸长脖子看了过去。
    南星一动不动缩在酒缸里,闭着眼,衣服上是斑驳的血。
    许京墨好像声音都哑了般,浑身都凉透了。
    他慌忙把人抱了出来,小心翼翼把人抱住怀里惊慌失措的往外跑:大夫!来人啊快去找大夫!
    南星的手指上都是血。
    恐怕躲进酒缸里把盖子盖上了,后来慕情发作,便没力气把盖子推开。
    盖子也重,扣棺材板似的扣盖子,指甲、指尖全是伤全是血。
    如果没人找到他,恐怕就要活活死在酒缸里。
    大夫来了吗!快啊!快救他!
    好像再也没有办法接受南星死去。
    可能是花了太多的银子、太多的心血在他身上,要是人没了就是血本无归。
    如此,便是无法割舍。
    屋子里满是桂花的香味。
    是个大晴天。
    南星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子软绵绵地,慕情在满是配香的屋子里舒服得快要醉了。
    许京墨端着个碗从门外走进来,见他醒来,有些高兴的碰了碰他额头,又喊大夫来看他。
    大夫说:这几日多吃些软食物,手不能碰水,多出去走走,免得心有郁结。
    幸好那是个空酒缸,也幸好盖子被挪偏了没有密封。
    否则人早就没了。
    如今只是身体虚弱,手受了些皮肉伤,也是染了风寒,需要好好伺候几日。
    大夫又开了药,帮南星的伤口换好了药,这才离去。
    南星两日没吃东西,许京墨让人备了清粥。
    他端着粥亲自喂南星。
    南星眼睛凉凉地看着他,没有要吃的意思。
    他等了会儿,南星突然张口好像要说话。
    他身体虚弱,在配香里面更没有力气,声音轻轻的,隔远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许京墨俯身,用耳朵贴近他,想听听他说了什么话。
    那声音轻轻的,但是狠,许京墨听见他说。
    滚。
    许京墨瞳孔微缩。
    他脚上包扎的伤口好像又流血了般疼了起来。
    连带他的心好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般,连整个胸腔、乃至四肢百骸都细密地疼。
    那日从地窖里抱着南星出来时,他一路的跑,也没穿鞋,不知是在哪里咯得脚掌满是血,待大夫好好诊断了南星,说没有什么大碍他才松了一口气。
    才觉得脚有些疼。
    低头一看,是满屋子的血脚印。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似什么没听见般,笑:乖,先喝点粥。他顿了顿,又说,扬州那边的老布行来了几匹好料子,等你好点儿,哥哥让人给你裁身好衣衫。
    他想,南星这几日病着,便是住在他院里,也好照顾。
    反正他已经照顾得有些经验了。
    喂食、洗澡、或是抱出去晒太阳,只要有配香在,南星总是乖乖的。
    又几日,南星的病终于好了,连手上的伤都结了痂。
    南星说:我要回我的院子里。
    许京墨说:好。
    南星伤好了、病好了,回自己的院子里无可厚非,他们俩向来是不住一个院里,从前也是很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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