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昼站在原地没说话,也不想看骆崇宴。
    骆崇宴伸手攥住时昼的右手腕,转过轮椅拉着他跟自己走。
    两人走的很慢很慢,骆崇宴边走欣赏两边的风景说:前两年我在国外,今天这样的日子不能陪着你。
    但这次,让我陪你。骆崇宴把他拉到甲板上,转过头看着时昼的眼睛说。
    他身后有艘白色的私人小游轮缓缓开过来,岳铭跟程东早悄悄上去掌舵,时昼不喜人多,很多事都要他们亲力亲为。
    骆崇宴见他不动,他也不走,站他面前眼巴巴仰头看着大冰块儿,两只手悄悄攀在时昼右手腕处轻轻摇着,无声的恳求撒娇从骆崇宴卷翘睫毛下的眼眸中透出来。
    半晌,时昼轻轻叹了口气,眼眸淡淡地无奈落在骆崇宴身上,似乎再说我真是败给你了。
    骆崇宴见时昼表情有所缓和,拉着时昼就往游轮上走,甲板上的桌子已经摆满了精致的小点心。
    在里外好几行精致的饭菜点心中,偶尔夹杂了几道有点黑乎乎似乎还能闻到略微烤焦、叫不出名字的菜品。
    时昼一路被骆崇宴抓着手腕牵着走过来,目光随意瞥了眼桌上的饭菜就发现了里面格格不入的那几道,愠怒还没彻底消散的眼眸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骆崇宴显然也发现他亲自整的那几道菜就算分的那么远也没什么用,反而更明显了!
    他余光盯着时昼的目光,心虚的把自己的右手往后缩了缩。
    冬季天色晚得快,夕阳最后一点余晖也被海面吞噬。
    天空褪去暖黄色后便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深蓝色的墨水,一点一点将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你饿吗?骆崇宴仰头问他,刚说完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他一大清早送完小允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跑过来,从早到晚就只吃了两口肉包子,早就饿了。
    嗯。时昼带着他走到餐桌边儿,骆崇宴想去另一边,手腕被他反抓住。
    骆崇宴:?
    就在这吃。时昼站起来将那边两人搁挺远位置上的餐具拿到他餐具旁边,将几道骆崇宴不爱吃的菜放在远处。
    骆崇宴看着时昼给他的餐具挪地方,整个人像被点了穴愣住了。
    时昼很少亲自动手做这些事,而且他平时在家跟他都是一人一边面对面坐着,很少挨得这么近过。
    时昼接过程东送上来的牛排先放在骆崇宴面前,拿起刀叉给他切成小块儿,对他自己的反而随意地放在一旁不管。
    撤掉。时昼扫了眼岳铭手里的红酒,骆崇宴明天还要比赛,喝什么酒。
    我要喝!骆崇宴木掉的脑子这才开始转了,这个气氛怎么可以不喝酒!
    时昼无视他的抗议,望了一眼岳铭,岳铭忙不迭地拿着酒溜了,气得骆崇宴拿起叉子捣乱,不让时昼给他切牛排。
    见时昼抬头看他,骆崇宴不服输地对上去,理直气壮地说:我要喝!
    汽水。时昼对程东说完继续切他的牛排,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骆崇宴抗议无效,看着时昼没收他的刀叉,利索地切好牛排放他面前,又拿起自己的那份。
    好吧,看在你是寿星的份儿上,不跟你吵!骆崇宴抢走他手里的叉子叉起一块儿牛排塞嘴里。
    小眼神斜着时昼,嘴里哪是吃牛排,那神情明明是嚼着大冰块儿的肉,吸着他的汁儿一口一口吞肚子里。
    骆崇宴一口肉一口可乐,吃到后面一张嘴肚子涌上来的全是气嗝儿。
    时昼横了他一眼,骆崇宴见他嫌弃自己,干脆张嘴对着时昼的侧脸打嗝儿。
    在远处候着的岳铭跟程东简直没眼看,躲得远远的怕挨打,小少爷这是在先生的底线上疯狂蹦迪啊。
    今天是先生的生日吧?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小少爷的生日。
    第一次的时候时昼没什么反应,瞥了他一眼继续吃他的菜。
    第二次的时候骆崇宴嘴里被塞了口苦瓜,当时他的气嗝儿打不出去嘴里还一个劲儿泛苦,差点急得眼泪出来了。
    等他反应过来要吐的时候,嘴里的苦味儿还在,都蔓延到喉咙里了。
    骆崇宴吐掉大口大口喝了两口汽水勉强压下去苦味儿,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没懂这道菜是怎么上来的?
    他这辈子都不准苦瓜再在他的饭桌上出现!
    骆崇宴嘴里还苦了吧唧的,回到时昼旁边时整张小脸皱得跟揉成团的卫生纸一样。
    他用手扒拉着脸给大冰块儿做鬼脸,扯着嗓子学蜡笔小新的声音问:你~看~我~像~不~像~一~只~苦~瓜!
    时昼偏过头没忍不住露出藏不住的笑容出来,眼尾都染着笑意。
    他初次见到骆崇宴还有这样耍宝的一面儿,同样也是第一次被人逗的根本绷不住,仿佛天生缺失的笑点儿在这一刻被人重新安装、启动、运行。
    骆崇宴继续揉搓着自己的脸,继续用蜡笔小新的声音追问道:嗯?到底像不像啊?
    嗯。时昼回头看着他说,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被发发自内心的笑意替代。
    他第一次露出这样恣意的笑容。
    明亮的灯光烛火在时昼面前失了颜色,骆崇宴的眼睛鼻子嘴巴心肝脾肺肾都被吸引过来,成了他笑容的俘/虏。
    这一刻,他见到了世界上最好看、最让他心动、想偷偷藏起来一辈子的风景。
    第40章 骆队好帅啊
    两人吃完饭, 程东跟岳铭撤掉桌上的饭菜,骆崇宴抱着自己的可乐不让他们拿走。
    小的时候他特别馋汽水零食什么的,偏偏时昼管着不让他喝, 还一本正经地吓唬他说汽水喝多了长不高。
    小崇宴对时昼简直是脑残粉,昼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让喝不让吃不让做的事,就算他再怎么想做也会乖乖的听话。
    现在长大了没人管他, 骆崇宴却没什么特别馋的东西。
    时昼抬眸看了眼他抱着可乐宝贝的样子,站起来走到船边。
    游轮一直缓缓地一直在走,船尾的海面被翻起两股浪花,夜晚的海风吹起他咧开着的深色大衣。
    平时时昼很忙,要处理公司的事情时不时还要作为代表参加活动,很少有这样惬意的时候。
    程东跟岳铭收拾完替骆崇宴把精致的单层蛋糕抬桌上, 全场四人除了骆崇宴没人爱吃这甜腻的东西, 蛋糕做太大也是种浪费。
    骆崇宴亲自插上写着二十五数字的蜡烛, 岳铭跟程东护着挡风不让烛火灭掉。
    等会你们俩就骆崇宴小声说着, 嘀嘀咕咕地给他们俩下达命令。
    见程东跟岳铭给他比ok,骆崇宴站在桌子中间,等他们俩一人一边站好清了清嗓子喊到:昼哥哥。
    时昼闻声转过头, 整个游轮的亮灯瞬间全部灭掉,只留了两盏明度很低很低的夜灯, 骆崇宴面前蛋糕上的蜡烛成了最亮的地方。
    远处船舱里飘来钢琴现场弹奏的生日曲子, 岳铭跟程东原本想跟着音乐哼生日歌的,被时昼投来的眼神威胁着又闭上了嘴。
    时昼踩着海风走过来,骆崇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谁都没开口唱歌。
    时昼站到骆崇宴面前, 看了眼用白巧克力雕成冰山造型的蛋糕,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不打算做出什么感想。
    不让我唱歌,那你许个愿吹个蜡烛总行吧?骆崇宴伸手往前推了推蛋糕,眼神盯着他示意他许愿。
    时昼眨巴了下眼睛,站在原地微低着头,闭眼在脸上留下像刷子一样的睫毛投影。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对上烛火后面骆崇宴那双含情带笑的眼睛,右眼下方极小的黑痣让眼睛显得格外勾人,微微上扬的眼尾仿佛也会诉情,时昼藏在袖口里的手攥了下又松开。
    你替我吹。时昼说完偏过头,平复了下有些紊乱的呼吸,僵直着身子准备走,袖口再次被人拽住。
    我不。骆崇宴话音刚落,趁他回头时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瞅准机会快准狠地挖了一小块奶油糊在时昼嘴巴上。
    呼骆崇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干地转头吹灭桌上的蜡烛,眼前唯一的亮光灭掉,只靠着微弱的灯光已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岳铭在程东的掩饰下,两人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用拍立得偷拍了一张时昼嘴角沾奶油、骆崇宴笑得无比欠揍的珍贵照片。
    这要是时昼知道它的存在,估计第二天就能替他们俩收尸了。
    时昼猝不及防地被糊奶油,胳膊抬起想抹掉又拧着眉放下,目光搜寻着纸巾偏偏光线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骆、崇、宴!时昼的耐性基本快要冒红灯了。
    我在啊,你喊这么大声干嘛?!骆崇宴怀里抱着抽纸包,不给他,还要讲条件的:拿你的愿望跟我换!
    时昼:
    不行,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那那你提个我能帮你实现的要求,我就把纸巾给你。骆崇宴笑得像只大尾巴狼,算盘打得很划算。
    时昼听完直接半蹲下来,让两个人的视线持平,他没打算说藏在心里的愿望,想要骆崇宴帮他实现的目标也不打算现在就说。
    他低头摘掉自己的手套放在一旁,伸出右手学着骆崇宴之前抓着他手腕的样子,握着他手腕扯到自己这边。
    时昼轻轻捏着骆崇宴的手指头,一点一点擦掉自己嘴边已有些干涸的奶油。
    柔软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一路传到骆崇宴胸口,他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酥酥麻麻的,神经汇聚在指尖发烫,心海风起云变被搅得天崩地裂。
    甚至连眨眼也不会了。
    夜色渐深,时昼依旧站在船边望着躲在云里的月亮。
    骆崇宴明天还要去滨市比赛,船开一夜到了滨市隔壁的漓市后再开一个小时的抵达比赛现场。
    原本他想船折回去送时昼他们回去,但大冰块儿点了下他脑门说要陪他去比赛。
    骆崇宴乐疯了,跑回船舱里给时昼挑房间,他要跟大冰块儿挨着房间睡觉!!!
    骆崇宴再出来的时候,拿着平板坐时昼旁边露出微信的聊天界面,抓着他袖子示意他看。
    时昼直接拉过一张椅子坐他旁边,两人像小学生一样趴在船边,脑袋凑得很近很近。
    你看骆崇宴伸直胳膊,点开微信的表情包,它更新的表情包添加了好多新表情还有特效。
    骆崇宴先是点了炸/弹的表情,整个对话框都晃起来,随后他点了一个烟花,黑色的聊天背景上出现了一簇烟花慢慢散下来。
    骆崇宴就一个烟花接着一个烟花给他放:这里不许我放烟花,只能放这个给你玩儿。
    他说完又在平板点开一个APP,是他亲自写的程序,只对时昼一人开放。
    APP很简单,点开是大片大片璀璨浩瀚的银河系,卫星探测到的星系星球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任意放大或者缩小。
    但在未知的一片区域里,骆崇宴用TY密码+时昼的个人数据做了一个只属于他的小星球。
    星球上空有真实拟定的星星连成一幅独一无二的星座图。
    时昼接过平板,认真地点开每一处地图,目光淡淡的含着笑意,捧着平板的手指却不受控地微颤。
    海面有几个无人机从船头飞来,它们身上绑着小彩灯,整齐划一地略过船舱停在他们眼前的海域。
    没过一会儿有几只小鲸鱼从海面探出头,翻了个身子又钻回去。
    时昼视线被海面吸引,被无人机歪歪扭扭努力摆出烟花的样子给逗笑了。
    时昼。
    他回头望着骆崇宴,等待他下面的话。
    生日快乐。骆崇宴笑着说,不叫他大冰块儿也不叫昼哥哥,偏要叫他名字。
    这是除了时爸爸陆妈妈之外,骆崇宴专属的特权。
    嗯。
    时昼放下平板,伸手揽他入怀,崇宴给他一切他会好好珍藏的。
    骆崇宴美滋滋地蹭着时昼胸口,没等他抱过瘾,时昼松开他,抬手屈指不痛不痒地对着他脑门儿弹了一个脑瓜崩儿。
    下次不准这样。时昼望着他眼下的黑眼圈,心疼了。
    骆崇宴:???
    你心在哪呢?
    骆崇宴在船上睡得特别好,隔了堵墙就是时昼的卧房,至于岳铭跟程东的房间被他安排得能有多远是多远,要不是这墙不能拆,他甚至半夜想起来拆墙。
    骆崇宴睡得好,时昼反倒一夜没怎么睡着,但他因为昼哥哥陪他打比赛,兴奋过头全天跟打了鸡血一样,没发现大冰块儿的异样。
    他的亢奋状态尤其到了上场的时候,说好符偌允辅助他的,结果根本轮不到他动手。
    这场tomb跟横转类柠檬战队的比赛打得很凶啊。解说员感慨道。
    tomb这次也是用了一分钟就拆机,我们看到网上有网友已经预测tomb下次拆机会耗时多久了。
    是的,我听说有粉丝都管青冢队叫拆迁队了,不过我们今天打了鸡血的骆队还是戴着口罩帽子,势必要把神秘保持到底。
    解说员调侃着,观众席迸发一阵阵爆笑,起初还有人好奇骆队的长相,后来符偌允在采访中说队长颜值实在是惊人,所以未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低调些好,但他的言论被其他人传着传着就变成了骆队长得磕碜,就不露出来吓人了。
    符偌允知道后撸起袖子就想解释,骆崇宴说正好,他希望大家目光放在tomb身上而不是他个人好不好看上面,说自己丑正好打消天天拿他脸说事儿的念头,于是整个战队对于这个事儿彻底放任自流。
    骆崇宴一分钟就拆爆柠檬,开心地指挥着tomb在场内单脚转圈圈,特意秀给某人看的。
    程东坐在时昼后面,见小少爷那幼稚嘚瑟像公孔雀开屏的举动就知道怎么回事儿,笑完小声提示道:先生,小少爷下次比赛在三天后,而明天就是这里冰雕展的最后一天。
    时昼望着比赛场外拿着遥控器对准镜头接受采访的骆崇宴,没说话。
    程东没想到先生这么不开窍,上次他说的时候小少爷要比赛,这次都比赛完了为什么还不带他去!
    啊啊啊啊啊骆队好帅啊,拆机的时候太帅了!观众席里有两个抱着黑色的Q版娃娃看着骆崇宴尖叫。
    没错,不枉我从陵市赶到这里,看现场太值了!同伴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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