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凭借着风水布局差点害死了萧皓,那会不会有人用这种东西坑害冷家一家?
    冷属秋坐不住了,向萧家三口说声抱歉之后就去了院子打电话,萧诗沁一直没抬头,连眼神都没给一个,继续吃饭。
    不能看,萧诗沁告诉自己,多看一眼就万劫不复。
    面前的街道越来越熟悉,凌风看着灯火阑珊的夜景,想着自己莫名其妙少了一半的佣金。
    她命里不敛财,凌风一直都知道。这次等于天降横财,这钱落下来的时候有一半飞了回去,但好歹给她留下了一半。想想她以前替别人看风水,别人知道她喜欢实物,就拿金银抵押说是抵押其实更像是以物换物,凌风用她画的符纸换来大量的金银。
    凌风企图用这种方法瞒过老天爷,她留不下钱,但金银这种东西总没事吧?
    可天不如愿,不敛财就是不敛财。她家被小偷偷的连一粒银子都没给她留,她都能看淡,现在这个坏渔夫好歹给她留了一半的鱼。
    凌风摸着口袋,撇了撇嘴。
    朗晴接到冷属秋电话的时候正在开车,听到她的话一脚踩在了刹车上。好在她身后的车离她有一段距离及时改了道,车主为了发泄不满狠狠地按了下喇叭。
    你说什么?凌风在六年前看过英伦别院的那块地,你怀疑那块地有问题?朗晴用肩膀跟脸夹住手机,把车停在了路边。
    那块地被冷寒无缘无故放了两年,你觉得有问题?好,我知道了,我问问她
    车内灯饰被打开,朗晴从驾驶室下来拉开后排座位的门钻了进去。凌风吓了一跳,双手交叉抱胸,整个人往里一缩,一副警惕的样子。
    六年前你多大?18?19?应该记得清事?
    她又不是个傻子,怎么记不清事。凌风翻了朗晴一个白眼。
    记得清?那好,六年前你看英伦别院那块地有什么问题?朗晴看她有劲翻白眼就知道她没事,没可劲对着她翻甚至跳起来跟她打,就说明让她翻白眼的不是因为她要还回去的那笔钱。
    这么多年我看过那么多块地,你说的是哪家?连正眼都懒得给。
    朗晴也没回她,从后排下来上了驾驶室,车子直接掉头开往事发地。
    四年前出了事不假,但那么大的一块地不可能一直空着,再说了,工地出事算的上家常便饭,这种事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遗忘,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会变一个话题。
    那块地又被法院收回拍卖,一连换了两家主人都没盖起来,到现在那块地还荒着。
    车子一路往西开,遇见的楼房越来越矮,也越来越普通,不再像城市里那样金碧辉煌,楼身上绕满霓虹灯。
    离目的地老远,凌风就瞪圆了眼。她不知道什么英伦别院,她只知道这块地她确实是看过。
    二月底的冬天日照时间很短,但现在才七点啊,还没到阴路开的时候,那冲天的煞气跟阴气像是蘑菇云一样翻腾,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困在那块地里。
    我不去了!我记起来了!不去了!六年前凌风实力就那么一丢丢,初生牛犊不怕虎,天不怕地不怕的,再加上跟在她父亲身后,那叫一个无所畏惧。现在她爸跟她爷爷都死了,她身上只有几张治病驱邪的符,再加一个当装饰用的折扇,扇坠子里还有个对鬼来说是大补的小白。
    现在她大晚上的往那样地方跑,就跟肉包子打狗没什么区别。
    车速慢了下来,但还是往那块地那开。
    掉头掉头!你是不是傻?你没看这边连一辆过路车都没有么!!凌风挪到驾驶室后面的位置,用手狂拍朗晴坐着的椅子。你不掉头是吧?说完就要拉车门,要跳车。
    两边的路灯像是电压不足似得,那丁点儿的灯光只能照亮巴掌大的地方。
    朗晴把车停了,前面还有路,但路灯都灭了。
    漆黑的路上,那辆黑色三菱开着远光灯,两注光线刺破了黑暗。但围绕着那两注光的是浓郁的黑气,黑气穿透钢铁车身,往车里钻。
    回去你什么都说?这条路开到头就是那块地,朗晴坐在驾驶室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体不由得僵硬起来。
    说!说!说。面前那条漆黑的路上鬼气弥漫却没有一只鬼的影子,就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等这辆车开进去之后再整个吞噬。
    好在车子再次启动了,朗晴驾车掉头往返回,凌风坐在后面往后看,似乎看见那鬼雾翻涌,像是不甘心似得发出咆哮。
    车子开进人气浓郁的市里,朗晴找了个还有停车位的土菜馆停了车。
    来这里干嘛?现在不是应该回家?等她冷静冷静再把那件事说给她听?
    你不饿?朗晴拉开后排车门,就听见某人肚子咕噜一声。
    凌风闻着飘进车里的饭菜香,毅然决然地捂住了口袋。
    我请。朗晴转身就走。
    麻溜地从车上下来,凌风顺手带上了车门,屁颠颠地跟着朗晴进去了。
    朗晴穿着那身警服干什么都不方便,她把外套脱了抱在怀里,一阵冷风吹来她全身的毛孔都收缩起来,肌肤紧绷。朗晴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点了一桌子的菜,朗晴坐在一边看凌风吃,硬是把她看的不好意思主动提起了六年前的事。
    那块地确实有问题。这是凌风说的第一句话。
    六年前我刚刚到天明市来,过来找我爸。我原来是跟爷爷一起的,后来我爷爷死了,就过来找我爸了
    那时候我爸在天明市看风水好像在房地产圈里有点名气,我刚到这不久就有人请他过来看这块地。
    盖房子的人都要找人看风水,万一地势不好,风水相冲的话,对以后住进来的人都不好,所以要提前看一下风水,改动风水局势。大到整体地势,小到小区大门朝向,住户门窗的位置,甚至是户型。
    这块地以前是乱坟岗,煞气跟鬼气都重,根本住不了人。不光是这样,这地底下应该有个大家伙,被人给镇在地下面了。
    当时我爸就说,超度这鬼他一个人做不了,得找几个有本事的同行。这个买卖是要命的买卖,得拿命度这个鬼。愿意来的人越多,每个人分担下来减的寿命越少。
    现在哪还会有人干这种用命买钱的工作啊,且不说这份活有没有人愿意干,光是镇压超度的法器就不能是普通货色,万一折进去了怎么办?这场法事把什么都算进去,没有千万都度不了。
    那个人问我爸,问他有没有别的办法,我爸说有,拿人命填。把鬼喂饱了,他就休息去了。鬼休息跟人不一样,他一睡就是百年,醒了之后物是人非,那块地也不是你负责了
    我记得四年前那男人还来过一次,带了不少东西,但那个时候我爸重伤快不行了,就让我把他送走了
    跟谁有仇都不要做什么,直接把那块地送给他,保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不得善终
    第39章
    土菜馆二楼一个不大的包厢里空调温度开的正高, 再加上热饭菜蒸腾的热气充斥着不大的空间。
    凌风把窗户打开, 就出一条缝透气, 颇为孩子气地在满是雾气的窗户上画了几笔。
    那句不得善终还在朗晴耳边缭绕,让她不由得再次扯了下领带。
    藏青蓝的警用V领羊毛衫下是警服内衬, 领带紧紧束着衬衫领口。
    一个穿着宽松的休闲唐装,另一个穿着正式, 她们的中间是满桌子的菜。
    凌风用短短的几句话让朗晴惊醒, 她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从凌风所说的话里想到另一条调查的路子。
    原来的她视角还是太窄, 把调查对象着重放在那个卖假货的老板跟买假货的会计身上。剩下的,就是那两个人的亲属每个月获得的那一笔来历不明的生活费上。
    现在想想, 疑点颇多。
    冷寒为什么会拍下那块地,他买地之前不应该仔细考察深思熟虑之后才能下定决心?这是一块地,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买的小玩具,玩具坏了可以再买,这地又怎么能说抛弃就抛弃?
    再者说,一块好好的地为什么会空了两年,是等房价增值还是其他?如果真的是地有问题, 那住在那块地附近的人还能没有感觉?
    朗晴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她听过中队人谈论凌风当时露的那一手, 也听过她在办公室里拍出一圈符的事。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现在的世道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眼睛看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更何况是听说。
    风水算命这种东西现在又有几个人相信?市公园里每到傍晚就会出现几个斜背着碎花包,大概50.60岁的老阿姨拦着人给人看手相,又有几个人真的停下来?
    算不对不要钱?就连她一个警察都知道,人眼睛往左前方看是回忆,往右下方看是撒谎。算命?她去大街上拉一个人,打着算命的名字套话都能套出来不少东西。
    那些什么星座解析,什么命理分析为什么那么准?那是因为你只看准的部分。
    但直觉告诉朗晴,凌风有点不一样,所以她才会告诉有些迷信的王婆婆,说她认识一个风水师。把凌风送回家之后她又回了趟别墅,站在门外跟王婆婆隔了一道门的距离问她关于凌风的事。
    老人家把凌风说的很神,说是深得她恩公的真传。老人家说的越缘故,朗晴越能想起她以前办过的一起案子。
    有家人被算命先生找到了,那个算命先生的打扮跟在大桥底下支个摊子的没什么区别破旧的道袍,挂着算命字样的竹竿。
    那个算命先生特别神,那家几口人,多大年纪,男主人是干什么的,甚至电话号码都算了出来。女主人一个人在家,被忽悠的把家里的现金都拿了出去,等那算命先生走了之后才察觉到不对劲,报了警。
    买一包烟,找个人多的地方散烟,然后打听哪家人做什么的比较有钱,把别人打听的清清楚楚之后,换了身衣服招摇撞骗。
    在她听到的故事里,不论是哪个版本,凌风也很神,特别的神。
    你不吃?埋头吃饭的凌风抬头看见朗晴挺着身子坐的笔直,面前那副碗筷连拆都没拆。她再看一眼自己盘子上堆的鸡骨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吃。朗晴喊服务员上了白米饭,她吃饭的动作看似不紧不慢,其实速度非常快。
    凌风好歹也是吃过大半个月工作餐的人,她也看过正在吃饭的时候接到出警任务的小伙匆匆忙忙扒两口饭就走的样子,没有一个人吃饭比的上她优雅。
    或许她应该拿女警跟朗晴比,可她也看见哪个女警吃饭有朗晴快的。
    说到吃,凌风想到了自己被克扣的口粮,想到她每次去隔壁屋吃零食的时候都跟做贼的一样,非得把办公室门关上才能吃。
    凌风觉得这些人是防朗晴的,害怕朗晴过来找她的时候看见,然后教训他们。
    凌风是这么想的,脸上也是这么写的,那双滴溜溜转着的黑眼珠就差没长朗晴脸上了。
    有事就说。朗晴松了松领带,把靠近她这边的窗户拉开了一些。
    于是凌风真的说了,语气还颇为怨念,活像是朗晴吃了那一柜子的瓜果零食,一粒瓜子都没给她留。
    你在我屋吃零食,我也是关着门啊。她那门不对,是整个公安局大部分办公室的门一年四季都是掩着的,掩着的门意味着里头有人,就算你推开门发现里面一个都没有,那也只能说明屋里人出去有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要是那门半开着,你透过门缝就能看见里头有没有人,在做什么。
    公安局不比别的单位,各个办公室相互走动频繁,一起看似简单的案子可能涉及到几个大队,就连她这间位置比较偏的小屋子都经常有人过来。
    凌风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只不过她没注意过她只记得自己有次去隔壁办公室,结果有人在那做笔录,凌风在一边等了好一会儿,等那人走了,那些人才从抽屉里给她翻出来零食。
    我知道大队长肯定跟他们交代过,给你买零食的钱多半还是大队从哪抠出来的。但你要知道大队长上面还有分管刑侦的副局,还有正局,以及局里各个政委跟书记,外加可能过来抽查的省厅的人。你不是局里的人吃东西没人管,但给你吃的人,上到大队长下到整个第四中队一个都跑不掉。处分算不上,口头教育少不了,我是无所谓,但隔壁办公室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养家活口,因为这事影响前途怎么办?朗晴觉得自己又不是真的管她吃喝,但她就不能低调点?整个公安局除了那两个六月份退休的中层领导无所畏惧,敢拿着瓜子满层楼溜达,剩下的只有凌风独一个。
    她嫌屋子里闷,老喜欢拿着瓜子饮料加零食往楼梯口跑,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放够风才回来。
    你听不懂?朗晴见凌风一脸纠结扳着手指头算着什么的样子,换了种方法解释说:就好比你放学了,然后去找隔壁班还没放学的邻居一起回家。隔壁班还在上课,你在别人班门口伸头探脑,你说正在上课的老师会不会来找你?
    凌风想了想,想不出来。
    我没上过学。所以上学是什么样的她根本不知道,她不知道又怎么想象的出来。
    朗晴从网上找了一个小学最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给她看,凌风摇摇头。
    你没上过学,你家人没教过你要关好门窗?想她被偷那么多次,都被贼当存钱罐了没事就去她家偷点出来卖。
    我家住山里,除了附近庄子里上山砍柴的看不见别人,我去别人庄子,那庄子也就几户人家,晚上关门防的也是虫蛇野兽。
    她家是有正统的道家,自己住在山上的时候背的是经文,写的是符箓,练的是抓鬼的本事。别说是这种奇怪的文字,就连简体中文她都是下山之后才认识的。
    朗晴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她又想到那个拿着凌风名字招摇撞骗的嫌疑人。他从凌风那骗到身份证跟手机,然后用她名字注册了个微信号。
    那个时候管理不严,再加上凌风换了个手机专门做风水生意,她也没反应过来有人盗用了她的名头。
    九年义务教育扫盲还是漏掉了偏僻的山区,朗晴看凌风刚刚用手做笔,在窗户上写的善字,估摸着家里有人教她认字。
    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不会回去。朗晴话音未落就看见凌风抖了抖耳朵,白净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期待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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