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傅柏在不远处喊着,抵挡下方一众人的围攻,终于摆脱了那一众人的紧跟不舍,他们这边的人已经不剩多少了,这样拖下去怕是不利,跑到靳鸣佐前面道,皇上你快回营地,这里快要受不住了,下官掩护皇上你快些走!
    靳鸣佐忍着后背和肩膀上的疼,大声说道:傅爱卿可是还能再坚持一刻的时间?
    皇上快走!不要管下官,快走!傅柏砍杀一个又一个攻过来的叛军。
    傅爱卿撑住,朕立马带着援军过来!靳鸣佐果断的勒马往后跑,这个时候要想保住最大的局面,就必须有人能会营地带来援兵,不然今天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靳鸣佐一走,立马有人要追,尤其是靳海宴,眼睛直直盯着靳鸣佐的背影,刚想要追上去就被靳语尘一剑拦住,说道:二哥你这是何苦,不管你能不能成功,你都不可能会活着回去。
    听了靳语尘的话,靳海宴反常的大笑:四弟啊四弟,你二哥我根本就没有活路可言了,我跟你一样,都是废子。打从赫连明珠说出让自己取而代之时他就知道,这只是赫连明珠给自己找的一个让他心甘情愿去送死的谎言而已,大梁不再需要他了,在安庆他也是死路一条。
    是赫连明珠指使你的?靳语尘皱眉,你大可把她供出来。
    供出来?靳海宴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那般嘲讽道,把她供出来又能怎么样?我又没有证据,单单凭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黄口白牙的说,有几个人会信?说不定父皇为了延缓开战的准备时间,将我丢出去,那个男人只要是为了自己,他什么做不出来?这一点你比我要清楚。
    靳语尘当然清楚,但靳鸣佐一死,盘踞在朝中的靳薛帆就会冒出来,到时候就什么都晚了,靳鸣佐是平衡在所有权臣上的一块平衡木,一旦他消失,安庆就会大乱。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就算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你还是不能杀他,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彼此彼此。靳语尘当然不能退让,但他的功力却敌不过靳海宴。
    那你就陪着他一起死吧。靳海宴脸色一冷,挥起刀砍过去。
    看来靳海宴是铁了心要杀自己了,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靳海宴会看在是亲兄弟的份上对他手软,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靳海宴不了解靳语尘的为人和手段,靳语尘对敌人狠毒,对自己更不会心疼,靳海宴一剑砍下来,靳语尘直接用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抓住剑刃,汩汩的血顺着手腕往下流淌,靳海宴见状,使劲拔手里的剑,靳语尘不给他弃剑的机会,直接一把剑捅进靳海宴的胸膛,还不够,靳语尘抽出剑,一连又捅了好几下,直到鲜血喷射染红了他身子的一半。
    他的命还得留着,还不能这么快死,你先去黄泉帮他探好路,来日我也把他送下去陪你。靳语尘抽出剑,靳海宴倒地不起,眼睛瞪得老大,不远处响起阵阵声响,看来是援兵到了。大局已定,群龙无首,所有叛军纷纷丢掉手里的兵器投降,靳语尘从马背上滚下来,滚落到已经死去的靳海宴身边,呆呆的看着尸体出神。
    这一次他是亲手杀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没有假借任何人的手,就是他杀的。
    第62章 装怜
    这样面无表情的杀掉自己的亲哥哥会让其他人起疑的吧?靳语尘装作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靳海宴那一剑砍的狠,时候靳语尘才觉得异常疼痛难忍,感觉整只手都要四分五裂了一般,流失的过量鲜血也让剑柄变得十分滑腻,握都握不住。
    我,我杀了他我杀了二哥靳语尘失神的喃喃自语,援军已经赶到,叛军一个个丢掉手里的兵器投降。
    殿下!傅柏从马背上跳下来跑到靳语尘那边,又对着援军喊道,快派人过来!四皇子受了重伤!
    刚一蹲下身子扶起地上的靳语尘,就被一旁的叛军抱住腿脚哀求道:求大人救救我们吧!给我们解药给我们解药求大人
    率领援军的是高虎,立马从马背上跳下来跑过去,一脚踢开哀求的叛军,将靳语尘扶起来扶到马背上:把这里残余的叛军都带回去,二皇子的尸身也要一同带走!
    傅柏听话叛军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心里甚是疑惑,刚想要找几个叛军问话,就被高虎带来的人推搡的往营地那边去。心下想着等会再去审问也不迟,便忍着心里的疑虑,上了马一同回去。
    皇上这次受了很严重的伤,营地里乱成了一片,所有太医都被聚集到靳鸣佐那边给靳鸣佐治疗刀伤,高虎带着左手已经血肉模糊的靳语尘时,一早等在营地入口的沈轻别失去了平日里的从容和理智,靳语尘左手止不住的流血,半边身子上全是血,她慌乱的拦住高虎的马匹道:他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他伤在哪儿了?高将军你快说啊,他怎么了?
    靳语尘忍着手里的痛,安慰道: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打紧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高虎却很重视,他粗略观察了一下靳语尘的左手,刀口很深,恢复的不好的话怕是以后都不能灵活运用了,便对沈轻别说道:郡主还是快些叫太医来吧,末将立马将王爷安置在帐中。
    叫太医对,我马上叫太医沈轻别当真是一着急后连最基本的反应都忘了,一门心思的守在这里,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的跑到靳鸣佐那边叫太医过来靳语尘这边。
    看着沈轻别走远,高虎也不马虎,将靳语尘安置在帐中,周围的丫鬟连忙准备水和毛巾,傅柏则是带着叛军关押到一处原先关押猛兽现在空着的帐子里,顺便想要询问清楚先前其中一个叛军说的解药的原尾,但刚要审问时,便又被急急忙忙赶来的下人叫住,说是傅世国叫她立马去皇上那边待命。
    沈轻别带来太医,全程看完靳语尘的手掌被毛巾擦洗干净血迹,但伤口实在太深,太医便吩咐拿来针线,将细针烧得通红,串入细线后一阵一阵的缝进靳语尘的皮肉中,靳语尘一直清醒着忍受这份疼痛,从牙缝里发出一声又一声隐忍的声音。
    高虎见太医过来后便去了靳鸣佐的帐子那边,对于二皇子已死的事情,他必须要在靳鸣佐治疗好之后及时汇报给他,等待靳鸣佐的下一条指令。
    太医也是从医多年的老者了,治疗这样的伤口不在话下,缝肉时沈轻别在一旁看的心都揪了起来,靳语尘坐在椅子上,桌子上便是一盆洗出来的血水,靳语尘将受伤的左手交给何太医,后者面不改色,最后用一把剪刀将线头剪断,并对着满头大汗的靳语尘说道:王爷这伤口极深,已经伤及到了筋骨,等会上完药包扎好之后一个月内不能碰水,并且要隔七天换一次药,恢复时间很久,王爷千万不可操之过急,用左手拿取重物。
    嗯,本王会注意的,多谢何太医。靳语尘缓缓呼气,原先的疼痛逐渐减缓,但也没有完全消失,不过相较之前好了很多,他能忍受。
    何太医拱手行礼:那下官告退了。
    嗯,来人,送何太医回去。靳语尘吩咐帐子里候着的两人,意思就是要单独和沈轻别说话,现在大部分人都聚集在皇上那边,即使靳语尘受伤,这边来的人也很少。
    下人会意,领着何太医离开。
    单独留下的沈轻别还是对靳语尘包扎着的左手异常心疼,刚想要开口说话便被靳语尘抢先一步:轻别,我杀了靳海宴。
    语气很是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很普通的事那样。
    什什么?你杀了二皇子?沈轻别没能接受住靳语尘轻轻松松说出口的事实,略显惊异。
    他造反,想杀了我父皇,我为了掩护父皇逃出去便代替父皇和他对打,他想杀我,所以我杀了他。其实他完全可以一剑刺穿靳海宴的肩膀,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就能解决这次的暴动,但他不想让靳海宴活下来,活下来总是会生出很多事端,所以他捅了很多下,活活捅死了对方。
    二皇子造反?从靳鸣佐带伤回来,她就知道这次出行狩猎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但没想到会是造反,头目竟然还是靳海宴,靳海宴怎么看都不会是如此愚笨之人,会不知道这个时候造反就是自寻死路?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造反?这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啊!
    当然不是他的意思,他背后肯定有人逼着他这么做。
    我知道是谁。沈轻别走近他身边,双手分别轻轻放在他的两肩,但是没有证据,之前的刺客也会被一并栽赃到已经死了的二皇子身上,对方没有一点点的损失。
    我在意的不是这些,靳语尘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覆在沈轻别左手上,我不想向你隐瞒我最真实的样子,而且你这么聪明,我也瞒不住你一辈子。我本来可以刺伤他让他失去行动能力,然后等待援军将他压回去受刑,但是我为了减少一个麻烦,选择将他就地解决了,我是个为达目的连自己亲兄弟都会新手杀掉的人,你怕不怕我?
    沈轻别选择了沉默一会,没有从她的手掌下抽出自己的手,问道:那你有一天会不会也因为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杀了我?
    不会的!靳语尘显得特别激动,按住她的手掌用了更大的力气,我就只有你了!我身边只有你,唯独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也不能,我要你好好的。
    那不就好了。沈轻别自后抱住他,轻声说道,有你这句话,无论你以后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我在你身边,自始至终你都不会是一个人。
    靳语尘听了,放下心里所有的顾虑和沉重的心情,靠在沈轻别怀中:我累了,等会又有好大的一场戏要演,你陪着我睡一会好不好?
    沈轻别轻抚他的额头:好好睡,等皇上那边安定下来了,我再叫你起来。对了,你身上的衣服,不换的吗?
    不了,我现在很累,想休息一会。靳语尘非要抓着她一只手才肯安心的睡下,躺在沈轻别怀中,睡得异常安稳,今天的打斗着实太累了。
    顾忌到何太医临走前嘱咐的话,沈轻别怕又将靳语尘的伤口弄出个好歹来,便也由着他,眼见靳语尘都陷入熟睡了,才发现他们这个姿势实在有些累人麻烦,便又哄着靳语尘说道:阿尘不要在这里睡,去床上睡,来,我们起来,我扶你过去。
    嗯好去床上睡靳语尘被她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睡好后还是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沈轻别没办法,只好坐在他床沿边,陪着他,看他的眉眼。
    晚上发生了大事,原本傅柏想要审查叛军的事,结果一连串的事情堆积在一起让她脱不开身,终于得空后却听人传来消息,说是那些叛军全死了,且还都是毒死的,不由得联想到白日里对方说的话,便觉得这二皇子的造反,处处头透着一抹算计在里头。
    将消息上报到靳鸣佐那儿,对方却认为是靳海宴为了得到和他一起造反的兵力下的毒,因为听留在营地的士兵说,靳海宴是在所有人都用了午膳时指定的人跟他一起出去打猎的,而靳海宴选中的人,应该就是中了毒的士兵,可能是在酒水里面下了毒,白天喝酒的有不少士兵。因此这事也还是怪在了已死的靳海宴身上,包括刺客一事也是这样的,串联起来自然而然的就全部扣在了靳海宴身上。
    傅柏还想再说出什么来,却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必有蹊跷,只好退下。靳海宴死了的事靳鸣佐也知道了,现在的靳鸣佐心里又乱又烦,死的是他的亲儿子,而杀死他亲儿子的,同样也是自己的另一个亲儿子,靳海宴并未被判处死刑,靳语尘却捅死了他,按理来讲靳语尘就是擅自动用了私刑,要受到重罚,可当时的情况来看,靳语尘说不定是迫不得已才会那么做,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杀了靳海宴,他该拿靳语尘怎么办才好?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还在为靳语尘的事心烦不已,靳语尘就已经跪在外面求见,听说他也受了重伤,靳鸣佐便也没让他在外面久等,更深露重的,他又有伤在身,万一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让他进来!靳鸣佐不耐烦的对一旁道。
    是,王公公毕恭毕敬的弯腰后走出帐外,对着跪在地上的靳语尘说道,王爷,皇上叫你进去。
    多谢公公。靳语尘说道,起身进帐,见到靳鸣佐后又是一跪,悲痛大喊道,儿臣做了大逆不道的事!还望父皇降罪!
    双手用力拍在地上,伤口挣开,血迅速渗透纱布,刺目而又猩红。靳鸣佐连忙扶他起来,说道:你有伤在身,准你不行那么大的礼。
    可是父皇儿臣儿臣亲手杀掉了自己的亲哥哥,儿臣无颜面对父皇,无颜面对这样充满罪恶和煞气的自己,儿臣!儿臣无法原谅自己!还望父皇降罪于儿臣!靳语尘一番激昂的说辞,言语间自己已经泪水涌现,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二哥想皇位想疯了要杀朕,若不是你舍命相救,朕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你何罪有之?相反你还护驾有功。靳鸣佐看见包扎好的纱布在往下滴血了,看着靳语尘全然不顾手上的伤口,一心想着杀了自己手足的懊悔,便心生恻隐,说话语气也好了很多。
    可是可是靳语尘还是觉得不妥,儿臣在未经父皇的同意下,擅自杀了人,动用了私刑,父皇如若不降罪于儿臣,怕是难堵悠悠之口,会对父皇您的威严有所损害,到时候儿臣会更加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望父皇降罪于儿臣。
    谁说朕没有下令?当时场面那么混乱,朕明明有说过如若镇压不下可采取极端手段应对,你难道没听见的吗?靳鸣佐干脆伪造了一句从未有过的话,来帮靳语尘解决了眼下的难题,天子都那么说了,当时在场的人会提出质疑?
    当然是不能,靳语尘拚命掩饰自己内心的雀跃和嘲笑,嘴里还喏喏的说着:这这不太好吧父皇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朕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手上的伤口裂开了,快宣何太医进来。
    可是
    这事就那么过去了,莫要再提。你可懂?
    这么说是打算一路包庇到底了,靳语尘懂的演戏要适可而止,当即便低了头,回道:是,儿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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