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语尘满意的笑笑:这才是朕的儿子,聪明,来啊,宣何太医。
    第63章 重谋
    秋狩就这样以最糟糕的方式结束了,在没有任何收获的情况下,死了一个皇子,平复了看似是一桩谋反的动乱。
    皇帝重伤的事情仍然要压着,为了不被民众看出来,受伤的皇子和皇帝都坐在马车中,回宫的路上也未曾对外露一次脸。
    赫连明珠想着都这个时候了她也该走了,再继续留下去恐怕对方中的某个人就要揪着靳海宴的事不放一直彻查到底,其他事情她倒是有把握推脱的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可刺客的事情可做不到十足的把握不引火烧身,毕竟人就在安庆的地盘上,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
    靳鸣佐回宫后赫连明珠就前来告退,仔细想想这半个月不到的秋狩,确实发生了这么多算得上安庆皇家的丑事,便也不愿再多留这位大梁的公主再多的日子,立马允了对方的辞呈,还赏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安庆的奇珍异物做为回礼让对方带回去。
    回到驿馆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和马车的当口,赫连明珠悠哉悠哉的坐在自己房内,身边站着的自然便是宋禾,想到前几天的行动,赫连明珠不由得心里生出一抹欣慰来:看来靳海宴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看着安庆的皇帝着实伤的不轻,那几天辛苦你了,回大梁后本公主自当有赏。
    有那么好的身手从皇帝的营帐全身而退,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暗算皇帝,除了她这个做暗地里生意活多了的刺客杀手,也没谁能做到了。这个夸赞,宋禾理所应当的应承下来:这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这么简单的事你随便换个人来都能做得到,又不是正面交锋,非要大材小用。
    别人的本事本公主都看不上,也信不过,而你的本事是本公主亲自见证过的,只给本公主当一个小小的见不得光的暗卫,才是真的大材小用了。你当真不想谋个一官半职?藉着本公主的提拔,可保你在大梁朝歌上节节高升,官运亨通。
    不了,我做不来什么大官,我给你做事,你给我银子,再纯粹不过的交易了,若是给我谋了个官差,你敢说你还能放心用我这颗棋子?
    呵呵呵赫连明珠欣赏的看着她,宋禾啊宋禾,该说你什么好,是说你懂得知足,还是说你愚笨?
    你不必在一个没用了就扔的棋子上花那么多功夫,宋禾漠然回道,又突然想起临走前赫连明珠吩咐自己前去给镇安王府送的伤药,心里生出疑惑,便问道,你是不是对那个镇安王感兴趣?你可不是那种对任何人都抱着一颗多管闲事的心的人,不久前你还要我去看看那个镇安王妃,你想做什么?
    这是你对主子的态度?赫连明珠语气骤然下沉,我想干什么用得着跟你说明?你只需要知道,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宋禾低头:抱歉,是属下多嘴了。
    药你送到了吗?
    送到了。
    他是怎么说的?
    并未见到主人,只听得管家说王爷多谢公主的好意,只是王爷身子不适,不能前来相送。
    就只有这些?赫连明珠语气里带了一丝微妙的不悦。
    宋禾想到自己一个不以为然的举动,说不定会让她高兴起来,便说道:他说为报答公主的好意,送了一副和田玉的棋子和棋盘,望公主笑纳。
    你先前怎么不跟我说这事。赫连明珠听了,有些不满。
    宋禾倒是觉得莫名其妙,回道:先前也收了安庆皇帝那么多礼品,公主不也没在意吗?
    莫要多问,等会本公主要坐马车回去,你将那副棋盘和棋子拿上来。
    是。
    赫连明珠一走,靳鸣佐才用不着顾及对方大梁公主的身份,大发雷霆的到靳海宴母妃那里训斥对方教子无方,教出来的儿子竟然要弑父弑兄,其行为简直丧尽天良,令人发指,皇上盛怒之下,下令将梁妃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踏出冷宫一步,回过头来又论功行赏,重重赏赐了护驾有功的镇安王靳语尘、傅柏已经前来救援的高虎。
    靳语尘不在是徒有虚名的空壳王爷,靳鸣佐将手上一半的禁卫军交由他来统帅,同时北方的一只军队薄弱,靳语尘受命对外征兵,所得兵力重新编排进一支新的军队,以壮大西北薄弱的防守。这个安排靳鸣佐有他的用意,大梁和安庆的关系岌岌可危不得不防,而靳海宴的死将皇位之争推到了高峰,靳鸣佐不会相信靳语尘真的毫无野心,就算是单纯为了活下去,也必须去争那个位置,既然秋狩没能逼靳薛帆暴露出自己的实力,而他也只斩断了靳薛帆浮在表面上的势力傅家人这一枝节,那他就壮大靳语尘好了,不信靳薛帆还能忍得住。
    靳鸣佐知道自己的位置迟早有一天要让给这些儿子来坐,可他子嗣不多,皇位竞争的手段也多为毒辣,不止皇子间相互暗算,后宫那些人的心思更是深,有些皇嗣一出生就被莫名其妙的害死,不都是为了他这个位置?
    但皇位他迟早要传下去,至于传给谁,靳鸣佐深思熟虑了很久,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偏爱的哪一方,自己最喜爱的太子他不打算接回来了,接回来逃不过被害死的惨剧,他不能回避的就是自己真的已经老了,就连一个小小的刺客都能轻易的伤到他,靳海宴造反时他也顿感自己的力不从心,他已经快六十岁了,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他做将军做了大半辈子,做皇帝只做了这么几年,可能他真的不是做皇帝的料。
    现在他将一无所有的靳语尘逐渐培养起来,靳语尘也无需再假装自己毫无野心了,现在正是公平的对决,就以大梁和安庆的大战为起点,让两个人去争好了,他要做的就是让这场明争暗斗不要危害到安庆的根基和统治,其他的他都不会再管。
    皇位之争伴着鲜血,他早已麻木不仁,他的皇位同样也沾满鲜血。
    回来后裴元瑾便是大大方方的和靳语尘走的近了,不再顾及到朝中其他大臣的猜忌,裴元瑾几乎是天天都会去镇安王府拜访几个时辰,可以说就连沈轻别都没裴元瑾来的那么勤快。
    我觉得我十分的冤枉,因为安和郡主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怨恨了你可懂?再说了我找你又不是去打马球,是聊正事,为的可是你以后的宏图伟志,却是给我摆这张脸?这天天气不是很冷,裴元瑾便和靳语尘走在王府后院的池子周边散步。
    靳语尘宽大的袖袍下裹着他缠绵纱布的左手,闻言更是忍不住笑了笑:因为你每次来找我都是为了正事,所以我每次都不能花时间在她身上,她能不怨恨你吗?
    别得意,年后你们就要完婚了,你还是想想办法解决你后院的事,可别到时候没栽在九皇子手上,反倒栽在自己刚过门的夫人手上了。说这话的裴元瑾没有讽刺的意思,而是真正为这件事苦恼,他总觉得靳语尘做的这件事实在是一大败笔,一旦沈轻别受不住他是女人的事,揭发出来就是死罪。
    她不会揭发我。靳语尘很笃定的说道。
    但她也不一定能接受你。裴元瑾觉得靳语尘这话说的太自大了,沈轻别做为一个腐书网出身的大家闺秀,就算性子再怎么与众不同,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接受自己的丈夫是个女人的事实吧?成亲可是女人一辈子的事,这门亲事一瞬间就会在她眼里变成一个笑话,侮辱她和整个相国府的天大的笑话。
    靳语尘确实不敢再一次挺直腰板说沈轻别一定会接受自己是女人的事实,他了解沈轻别,但这件事对她来说实在是冲击过大,他反倒不知道沈轻别会是什么反应了。在他的印象中沈轻别从来没有发过火,更没做过什么偏激的事,所以沈轻别的接受能力究竟多大,他无法估量。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沈轻别不会揭发自己,但婚后相处的不自然也迟早会暴露出问题来,对沈轻别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不敢再细想,靳语尘选择转移话题:我很意外,你居然能这么快接受我和轻别的关系。
    这有什么不好接受的,事情又没发生在我身上,你就是喜欢上一条鱼,想和一条鱼结成连理我都会接受。当然了,可能就我一个人会第一时间选择送祝福而不是大骂你悖逆常理。裴元瑾一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一副不要以为我很在意你的模样。
    靳语尘很好的被对方说得还不了嘴,只得咽下这口气,说道:你果真是个没血没肉的活死人。
    羡慕吗?活死人可没有你现在的这个烦恼。裴元瑾毫不客气的继续刺他一句,为报多次收到眼神伤害的仇。
    你说话真是越发的呕哑嘈杂难为听了。
    正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请珍惜现在像我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肺腑之臣。
    你这不是要帮助我,是要气死我
    谬赞了,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好了,今天的商议结束了,裴大人还是快点回府上去吧,我需要一个人静静。靳语尘气笑了,指了指走廊那儿,快些回去吧,改日再商议往后的打算。
    那就告辞了。裴元瑾依旧瘫着一张脸,大步流星的朝走廊迈开步子,走几步路后回头又说道,祝你婚后幸福。
    靳语尘直接喊道:来人啊,送客,送裴大人回府!
    第64章 成亲
    傅柏去边境的那一天,沈轻别来送她了,那一天没有大张旗鼓的送别,有的只有二人和一壶清酒,两盏茶杯,因为这个时候的傅柏已然不是西北军的大统帅了,和回来时的盛景无法比拟,返回战场的她才是真的带了将军的决然。
    小柏,我欠你的太多了,来日定要一一奉还,愿你在边境一切安好。沈轻别举起一杯斟满酒的茶杯,另一杯由一旁的丫鬟端送到她跟前。
    这个时候的傅柏仿佛一下子看淡了很多东西,暗笑自己以前的愚笨几声,接下那杯酒水,对饮说道:这杯酒我既然已经喝下了,那这人情我定是要凯旋归来找你要的,到时候可不要赖账了。
    看着傅柏这般释怀,沈轻别终于能彻底卸下心里的担子,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语气豪气道:小柏依旧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小女子代替全京城的百姓,静候将军佳音,安庆有傅柏,我安心。
    定不负众望。傅柏鞠一躬做礼,时间紧迫,便就此别过了。
    沈轻别也毕恭毕敬的颔首弯腰:将军一路好走。
    傅柏不再言语,尔后潇洒转过身去,拂开身后的红色披风,走出城外跨上战马,跟随前行了不久的大队。
    目送人影逐渐消失不见,沈轻别终于也不在留恋在原地,无声无息的转身离开。
    来年新春,镇安王迎娶相国之女沈轻别的亲事再一次将京城弄的热热闹闹沸沸扬扬的,两家各自的排场都很大,尤其是沈相国,虽说镇安王有皇帝出彩礼,但沈相国嫁女儿的陪嫁品那可真的是有排场,光是运送绫罗绸缎的马车就有七八个,金银珠宝的抬运伙计都能累垮好几十个,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几乎将相府几十年来收藏的宝物都用在了女儿的嫁妆上,生生压了皇家的风头,靳鸣佐知沈复南爱女心切,便也不做为难,由着沈复南前前后后张罗。
    靳语尘一身喜服,从镇安王府一路骑着马到相国府,路上不少百姓围着看热闹,靳语尘都温和的朝他们打招呼,一路上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而沈轻别这边则是只有她一人单方面的紧张和不安了,听娘说今天这一天对女人来说是最令人难忘且宝贵的一天,是由一个无知少女蜕变为一个成熟女人的象征。
    转眼间女儿都要嫁作人妇了,时间一晃眼就过去,娘还以为你会如往日一般陪在娘身边,如今却是要入了夫家,再不能常相见了,日后有空定要多回娘家走动。沈母嫁女,满眼的不舍,以前或许因着沈轻别过了待嫁的年龄不嫁而忧愁,现在确实万般不舍。
    沈轻别抬起小指,落在嘴唇上轻轻涂抹口唇,望着铜镜印照出来的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梳完头的母亲的脸,不舍的同时是更大的欣慰,便回过头软声安慰道:镇安王府距离相国府不过几里地的路,有空女儿定会常回家中探望,母亲莫要舍不得。
    你还是将心思都花在好好伺候夫君上,我跟你爹没什么图的,就望你嫁得好郎君,把日子过好。
    沈轻别转过头,嘴角上扬起一抹欢喜的弧度。
    她如愿以偿的穿上喜服,嫁给自己发誓要嫁的人,虽然她已过了待嫁的年纪,却也一点不遗憾,能嫁给那个人,多晚她都没关系。
    喜婆在门外叫喊着,新郎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沈母亲自为她盖上红盖头,出门后由喜婆牵引着她,因着盖头的缘故她不能看得清前方的路有无堵塞,只得任凭身边的喜婆带领,缓缓走到门口,看见一只红色的靴子,之后她便感到手里绣球的另一端绸带被人牵住,引致轿子前,那人又拉住她的手,她便弯腰,矮身进了轿子。
    她知道这个牵着引领自己的人是谁,是她要嫁的如意郎君,她便心里甜蜜异常,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忘了方才的紧张。
    迎接完新娘以后,靳语尘便翻身上了马往镇安王府走,带着自己的新娘,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敲锣打鼓的声音愈发的洪亮。
    裴元瑾也来参加了靳语尘的第二次喜酒宴,这一次身边还跟了一个陆显达,看着二人在公堂里拜堂成亲,陆显达禁不住感叹:这对佳人还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说是不是,裴大人?
    陆显达突然是话锋一转,裴元瑾没能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不明所以的笑了笑,说道:陆大人刚刚不是也把在下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吗?
    裴大人果然也是这样认为的,镇安王温文儒雅,安和郡主贤淑端庄,实乃良配。
    谁说不是呢?裴元瑾看着相互鞠躬的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夫妻对拜!
    两人跟着照做。
    礼成,送入洞房!闻言,沈轻别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她知道洞房意味着什么,天色已经泛白,之后在走一波流程,就要圆房了,想到这个她便满脸通红,心跳如鼓点那般。
    靳语尘便拉着沈轻别手里是一端缎带,往新房走去,和迎娶安莲溪的时候不同的是,他心里并不是毫无波澜的,而是藏着一股莫大的欢喜,却为自己是个女儿身而忧愁。
    喜婆跟着二人,待沈轻别坐上榻后递给靳语尘喜秤,挑开沈轻别的红盖头,新娘面若桃花,低垂的目光盈盈若有光,喜婆刚想要开口说话,靳语尘便打断道:婆婆去账房领赏吧,本王想单独和夫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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