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赫州啊!!!!!
    所有人被感染了,就连不是赫州的将士都满脸悲痛。
    九皇子沉声道:诸位,既然事已至此,再多伤怀已是无用
    安然在刚才一直未出声,突然,安然在抽出了佩剑,剑锋闪烁着利光,横向自己,一向潋滟的脸蛋,此刻满是悲伤,他悲壮道:这事我有责任,薛义是我的副城守,是我只留了一万士兵给他,导致城内兵力不足,更是我看错了他,我难辞其咎,唯有以死谢罪!说罢,剑便从喉间割去!
    幸好,旁人及时制止,但即使如此,安然在的手也被利剑划出了深深的一道伤痕,血不断地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银甲。
    事已至此,你就算以死谢罪又能如何?能换回赫州吗?!薛义只是你的副城守,并不是你!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这些大军该去哪里休养生息,再夺回赫州!
    听到有夺回赫州的希望,所有将士前所未有地一致响应九皇子,那些对他有成见的将领都由衷地开始信任他。
    趁着这时,安然在提出了个建议。
    *
    易冷难得被喊来守在仪事的营帐外,看着大夫进去,以及进出的每个人的脸色异常凝重悲痛,他多少猜出,出大事了。
    果然,不久后,他就知道赫州副城守投诚,赫州失守的事情,与之伴随的是,安然在的赫州军以及九皇子的北门关军队正合为一支军队消息。
    这些对于易冷来说,都不是很关心的问题,除了听到赫州失守,那赫州城内的陈小公子会不会有危险的担忧之外,就是刚刚的营帐仪事,竟然没见到阮栩出现。
    营帐仪事散了之后,易冷正要转身去做别的事情,却见一人跌跌撞撞地跑到营帐这里,仔细一看,却是阮栩!
    此时的他仍然易容成严华的样子,但是气息不稳,唇瓣发白,十分费力,显然他受伤还硬撑着要跑来,身后还跟着照顾他的亲卫。
    严先生你伤势未愈不易跑动所以将军才为了你的伤势着想才未喊你一起仪事
    阮栩却丝毫不听,对着守在营帐前的亲卫,冷声喊着:让开!抬头看去,眸色冰冷,却神情一滞,唇/瓣微张,隐隐要喊出什么来。
    易冷忍不住伸手扶他一把,触手便是清瘦的皮骨,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手却不敢过多停留,然后麻溜地向左一步,赶紧让开。
    但阮栩还在直勾勾地盯着他,易冷忍不住心里直叹气。
    这个呆子,能不能看下场合。
    他只好使眼色,奈何阮栩那视线越发痴缠,根本看不到什么信息的传递。
    易冷咬牙,刚才不是挺气派的吗?这下子怎么又瞎了?
    他只好小小声说:让开了,还不赶紧。
    阮栩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双颊微红,羞赧地再不舍地看了眼易冷。
    又惊又喜,甚至连刚才听到消息的愤怒都冲淡了几分。
    进去之前,还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我我不是凶你说罢,偷瞄了眼易冷,便赶紧进了营帐。
    易冷的唇角忍不住要翘起,看到阮栩后面跟着的亲卫看着他一脸迷惑,于是赶紧恢复一张冰山脸。
    *
    营帐只剩安然在和九皇子,还有个余师爷,只是他一见到阮栩进来,意识不妙,在场论看眼色,肯定是他排第一,他只是个幕僚犯不着趟进浑水里,他就赶紧地告退了。
    已经收敛了心神的阮栩见余师爷出去后,脸色铁青,盯着面前这两人,一字一句如冰锥刺向两人:
    为何要舍弃赫州?!你们这是置百姓于何地?!
    九皇子抿唇,见阮栩如此动怒,首先是开口劝他:阿栩你的伤势未愈,我只是让你太操劳
    安然在却根本不管他,冷冷地道出事实:不是你先提出来的舍弃赫州的方案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很喜欢阮栩
    也只有这样的阮栩才能打动易冷了。后期真想好好谈恋爱。
    第59章 真的是你
    阮栩表情微滞,九皇子不忍,眼神有些不满地看向安然在,只好先解释。
    除了这个办法,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士兵追随我们,又可以顺利不再回去赫州,而且我们也没真正预料到北漠真的会来攻打赫州。
    阮栩面有动容,唇瓣微动,哀叹:可那未免太过残忍
    北漠攻打的第一座城池泰越城的屠城惨案传遍几国,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尸体遍野,听说城内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停下来。就连小小的圩城,也未曾逃过北漠的魔爪。
    那晚的火光还在他的记忆里,即使身边有重要的人陪伴,但耳边那些惨叫仍然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那些火光之下倒下了多少人,北漠的蹄子下又踏过了多少人的尸体,连精忠报国的陈大人一门都差点断了后。一路走出圩城时,所过之处触目惊心,就连他自己都差点命丧在北漠士兵的刀下。
    这让赫州中的那些无辜的百姓如何生存?就算幸而北漠不屠城,但生活在敌国的统治之下,就不是每日都生活在心惊胆战之中,在死亡的威胁里?
    这一切都不该是他们应该承受的。
    九皇子看着阮栩的神情变得悲戚,心里知道阮栩想到了什么,不禁联想到阮栩似乎是从圩城出来后跟他汇合,想到圩城的惨像
    九皇子不由哀叹一声,他虽也有不忍,但也只能继续说:
    成大事者,必须学会舍弃。若不然我们真的只留在赫州吗?拘泥于一方城守?以后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会再有。
    这话虽是宽慰阮栩,其实也是为自己开脱。
    阮栩喃喃自语:舍弃?北门关也要舍弃赫州也要舍弃人命就这么说放弃就放弃吗
    一直冷眼的安然在,见此,他可没有九皇子怜惜的心情。虽然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但是他此刻的心情也很不好。
    也很需要一个发泄口。
    重新再提起了刚刚所说之事,毫不留情地再次提起:这舍弃赫州的方法不正是你一开始提出来的吗?
    其实阮栩确实提出过类似的方法,只不过是那晚与九皇子谈论起藏兵于吴越山的事情,当时九皇子正烦恼于如何出了这赫州,并且能跟安然在的军队顺理成章地合成一支军队为他所用,并且能信任于他。
    当时阮栩略加思索,便说了这么一条计谋。那便是九皇子趁机带兵出去围剿北漠兵,而安然在带兵出来,若是时机得当这里,他当时说的时候很是犹豫,还是九皇子再三追问,他才继续说下去。
    到时留些老士兵在城内,如若抵挡不住接下来他没明说,话语太过残忍,也不忍再说。
    更何况,他也没想到真的要用这个计谋,让安然在的赫州军顺理成章地给到九皇子手里。更没想到安然在会如此孤军一注地将士兵真的交给九皇子,并且还让自己的名声都臭了。
    但他没留意到的是,当他说出了这个计谋后,九皇子却是眼前一亮,若有所思。
    九皇子不认同地看向安然在,但是安然在的脾性向来也是难以掌控,他也不能直接跟他吵起来,他只好说:阿栩是跟我一开始提过,不过他似乎也只是提出来而已。同时也是希望我慎重,并没有
    那不就行了!安然在打断九皇子的话,他的脸色似乎氤氲着一层黑雾,十分难看,盯着在沉思的阮栩道:既然你一开始也想过这个方法,那便表明你也有过这个念头。我们只不过是实施了而已。何必假装自己如此清高?
    满室缄默,阮栩抬眼看向安然在,烟雨眸中已然冰封,丝丝微雨都化成了冰锥,但是此刻也看出安然在的情绪不对劲。
    事已至此,阮栩也没有要为自己开脱,若是仔细想来,这事他的确有责任,谁能说他没有这样的想法呢?
    阮栩惨淡一笑,不去理会九皇子略有担忧的目光,看着安然在,问:那你为何要这样做呢?
    赫州乃安然在的驻守之地,如今赫州副城守投诚,就算朝廷不去联想是他的指使,但要以此抓他的把柄也是易如反掌。而且真的将自己的军队全部交出去,牺牲自己的名声,不是谁都能做得到。
    其实这个答案,九皇子也想知道。他一直觉得安然在虽然跟他合作,但是性子一直捉摸不定,其实不算是一个坚定的盟友,但这次的事情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想。
    安然在一双手撑在桌子上,他右手因刚才的夺剑划伤,此时包缠着厚厚的棉布,此刻拍在桌子上,浑然未觉疼痛,伤口因这一动作,再次崩裂,白色的布条渗出丝丝血迹。
    两人都看向安然在,等着他的回答。
    出乎意料,安然在的语气十分淡然,淡然到异常的程度。
    毕竟我是姓安,不是姓顾的。
    顾即是如今皇帝的姓,九皇子也叫顾言钧。
    所有人一愣,安然在继续道:我就算是怎么亲,也不是顾家人。军队到了我的手上,全部人只会忌惮我。而若是到了你的手上,上面那位至少不会针对你,还会对我很放心。
    即使他是皇上的亲外甥,但那也只是外甥,不是一个姓的。军队落入自己儿子手里,还是落入一个外姓人手里比较安心,谁都能想得清楚。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安然在居然想得这么透彻,甚至还看得这么开,看得开之余还真的能放手军队。
    安然在转身看向阮栩,直视他,平时略显阴柔的漂亮脸蛋,全然没有平日里那种轻佻的感觉,如今正式而凝重,阮栩也直视他,即使阮栩身上还有伤,但是气势上丝毫不输,温和却又不会退让。
    安然在一字一句地对他说:赫州是我的驻守地,要说待的时间我比你们的时间还长。薛义是我爹曾经的手下,要说情义,我跟他的情义比你们还深。他做出这样的举动,赫州如今失守,难道我的伤心会比你少半分吗?说罢,安然在便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地走出了营帐。
    阮栩的眸色微变,看着安然在走出去的背影。
    如今他才有些真正地看到安然在的本质,之前似乎都只停留在表面。
    阿栩九皇子出声唤他,阮栩却出声打断他。
    我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我伤势未愈也帮不了你什么,军队不是还要赶往吴越山脉吗?你早些作打算吧。阮栩也大步地走出去,即使身上带有伤,但依然脊背挺直,单薄但宛如宁折不弯的松柏,温柔地生长,大风却刮不断。
    出去的时候,由始至终没回头看一眼。
    九皇子本向前跨出一步,想要搀扶的的手也慢慢收了回去。
    他告知自己,没关系的,成大事者,早晚阿栩会理解他的。
    *
    阮栩出了营帐,视线第一时间是寻找那个身影,却发现他不在原来的地方了,神色略黯然,却看见安然在还在不远处喊着什么。
    而安然在刚刚一出营帐,就满脸阴郁,情绪本就不佳,见不到易冷,此刻还在喊着:人呢?!不是让他给我守在这的吗?!
    有亲卫连忙上前解释:刚刚陈亲卫临时被叫走了。见安然在脸色黑如锅底,满头冷汗,一见到易冷过来,立即道:将军,陈亲卫回来了!随即连忙滚到一边。
    易冷上前,却被安然在劈头劈脸地骂了一顿,神色有点茫然,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顶嘴也不能反驳,只能静静地挨着安然在的迁怒。
    反正骂他又不能少块肉,随便吧。
    阮栩看到此景,眼里满是心疼。
    他捧到心尖上的人,此刻穿着亲卫服,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垂头,挨着骂,而这一切本就不是他应该得到的怒气。
    阮栩不顾随侍士兵的阻拦,立即上前,安然在看到阮栩愣了下,再看向面前的易冷,尤其看到易冷看向阮栩那惊讶的眼神,心里头更是冒火。
    阮栩挡在易冷身前,声线依旧温润,语气却多了几分冰冷,直视安然在,说:看样子不过是误会,安将军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他也只不过是个亲卫罢了。
    安然在冷笑:逼人?严幕僚是在说本将军逼我的亲卫吗?我有哪些举动在逼他了?难道我的亲卫还说不得,还要严幕僚你来教我如何办事?
    阮栩眼神微凌,丝毫没有退让,回:身为幕僚当然不敢妄自干涉,但举动不外乎言语,言语利如刀刃,古来自有言官以言为器
    将军,是卑职的错!卑职愿受罚!易冷出声打断了阮栩的话语,阮栩转身,诧异地看着他。
    多谢严先生的好意。但是将军并没有逼卑职,希望严先生不要误会。易冷微垂头,没有抬头看向阮栩,只好咬牙继续说下去,但那双烟雨眸中却渗透伤心,无孔不入,恍如细针朝易冷扎去。
    安然在看了会易冷,脸色依然很臭,但却不再多说,挥袖离去,而易冷连忙跟在他身后。
    直到走出了很远,易冷依然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一直紧紧地跟在身后。
    得知,军队即将要掉头往吴越山脉而去,易冷有些惊讶,但联想起赫州投降,以及此时让军队往吴越山脉而去,实行藏兵于山的计谋,随即向北漠反扑。
    这多少还是透着些诡异,不能说他得到了什么风声,只是他觉得这时间和应对的策略未免太过顺畅,让人不得不起疑心。
    但是即使觉得异常,易冷仍然没有多问,简单地跟着点头。
    安然在却不爽了,讽刺着他:你还是什么都不问啊。让你跟来就真的跟来,不管去哪都可以是吗?真不怕卖了你啊。
    这会是在营帐,易冷可就要反击了:真卖了我,我难道还不会跑?再不成,也能临走前带你一个。
    这会子懂得辩驳了,刚才怎么在那人面前装得跟鹌鹑一样?
    易冷说:我只是给你留面子。
    安然在冷笑,明显不信。易冷却起身往外走,他问:你去哪?
    易冷道:我去巡夜。瞥他一眼,怎么还要留下来被你迁怒吗?
    安然在此刻心里也烦得要死,便没有阻止易冷,只是看他这么干脆,还是忍不住说:你还是真冷情冷性。连赫州的陈小公子你都没问呢。
    易冷掀开帷帐的动作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知道越多越难脱身。步子一跨,落下的帷帐隔绝了安然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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