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霁云神色淡然,看不出半点忧伤忧伤痛苦。
    他的忧伤和痛苦得不到任何共情,唯有敌人的快意,因此他不会流露出一丝情绪给旁人看。
    温霁云自走入前殿,自始至终都没给过袁翊州和何义成一个眼神,只是垂着眸,淡淡地将茶杯放下。
    虽然他在极力克制,但是端着茶杯的五指还是在微微颤抖,茶杯落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你就这样给本大将军敬茶?袁翊州凌厉的目光从温霁云端茶的手上扫过,宫中没人教过你规矩吗?
    温霁云放下茶杯,抬起眼眸,淡淡地看了袁翊州一眼。
    呵,你一个亡国罪奴,也配站在本大将军眼前?袁翊州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果然是陛下太纵容你,让你忘记了自己低贱的身份。
    给本大将军跪下敬茶!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错了,睡了一下午,加更被我拖到了凌晨,而且还不肥,嘤0^0这么瘦好怕它被台风吹走。
    我们这里预计是台风中心经过的地方,有点方,不知道到时候台风经过会怎么样,害QAQ希望明天不要断水断电,让我可以再多码几千字!如果我断网没更新,那我应该是被风吹走了,别催更我TAT
    第29章 今非昔比
    温霁云不卑不亢地笔直站着,毫无畏惧地直视着袁翊州,眼神冷冽如冰刀霜刃。
    袁翊州的目光凌厉如翱翔捕猎的鹰隼,牢牢锁定在温霁云身上,仿佛下一刻就会将猎物带血吞吃。
    锋芒相对,剑拔弩张,各不退让。
    何义成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袁翊州,而且还是直直地对视如此之久。
    若是换一个人,莫说与袁翊州这般对峙,就是看一眼袁翊州的眼睛,只怕也会被吓得手脚发软,浑身哆嗦。
    他心中对温霁云的恨意更甚。
    都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怎么就还敢如此嚣张?他早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甚至只是可以任人驱遣随便践|踏的奴仆而已,也敢如此猖狂?
    上次温霁云那一根锋利的树枝指着他,把他吓得不轻,他心中就早已恨不得把温霁云连骨头都一起剁碎了,当时只碍于小皇帝在场,而且还一心护着温霁云,导致他只能忍气吞声,白白受了一个奴仆的气。
    如今今非昔比,袁大将军是何等人物,有袁大将军在此,温霁云怎么还敢如此猖狂?
    他要把先前丢掉的颜面都找回来,他要把温霁云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何义成坐不住了,对温霁云吼道:大胆!袁大将军让你跪下,你还不跪下?!
    温霁云转头淡淡地看了何义成一眼,冷声问道:你是在对我说话?
    冷淡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上位者天然的威严与压迫力,何义成顿时毛骨悚然,出了一头冷汗,不敢吭声了。
    嗤,本大将军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一个奴仆也敢如此放肆。袁翊州哂笑一声,对温霁云说道,看来本大将军是得替陛下好好教一教你,一个奴仆应该如何说话做事。
    来人。
    袁翊州一声令下,殿门外四名军士立刻应声而入,整齐地列于殿中。
    袁翊州阴鸷的目光打量着温霁云,幽幽说道:让他知道知道,在本大将军面前该如何回话。
    是!
    军士正要上前动手,袁翊州忽然又说了一句:慢着。
    军士不解地看了袁翊州一眼,又退了回去。
    听说你打伤龙禁卫,陛下都不曾治罪?袁翊州盯着温霁云紧握成拳的手,幽幽说道,本大将军可不比陛下仁慈,不如本大将军先提醒你一句,你敢打伤本大将军的一个人,本大将军就命人去天牢里,照着模样打一个梁国的人。
    温霁云深吸一口气,紧握的手缓缓松开。
    袁翊州哂笑一声,给军士使了个眼色。
    砰重重的一棍猛然从身后打在膝盖窝上,温霁云的膝盖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以手撑住地面,方才跪直没有倒下。
    虽然双膝跪地,温霁云脊梁依旧挺得笔直,目光桀骜若一匹被牢笼禁锢的孤狼,身处囹圄没有一丝驯服之意,只要逮住一点机会,随时都会扑向敌人,一口咬断敌人的咽喉。
    越是不好驯服虎狼猛兽,越是容易激起人的驯服之心。这世上最痛快之事,莫过于亲手让英雄|低头,烈女宽|衣。
    眼前这个人,虽然跪是让他跪了下去,竟然还是这么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傲模样。
    袁翊州一双阴鸷的紫眸打量着温霁云,显然对他的下跪还不尽兴。
    狂风暴雨,还在后头。
    何义成仗着有袁翊州在场,温霁云又投鼠忌器不敢和人动手,不过是一条森森都可以痛打的落水狗。他咽不下之前屡屡在温霁云面前委屈受气,决定给自己争回一口气,坐不住了站起来,对温霁云厉声呵斥道:
    温霁云,你一个亡国罪奴,还敢在袁大将军面前放肆,还不给袁大将军磕头道歉?!
    何义成说着,抬腿就往温霁云的心口一踹。何义成抬起的一脚还没踹到温霁云身上,脚踝上猛然一痛,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打在脚踝上,整个人都摔飞了出去。
    砰
    呯
    何义成的身体被重重摔在地上,连带着桌上的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
    原本站在温霁云身后的四名军士怕他再出手,连忙将温霁云围了起来。因为上山时都解了剑,手中都用几尺长的粗棍子拦在他面前。
    何义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靠近温霁云,转头对袁翊州哭诉道:大将军!温霁云竟还敢在大将军面前动手伤人,大将军若不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他日后岂不翻了天
    袁翊州眯起眼眸盯着温霁云,脸色阴沉得吓人:你当本将军方才的话是说说而已?
    大将军说的是打伤你的人。温霁云冷冷地轻笑一声,反问道,难道大将军将一个卖主求荣的叛国反贼当自己人?
    何义成虽然出卖梁国,于燕国破梁有功,但这等作为到底是为人所不齿。由于梁国南方还有残余势力未破,急需用他这样熟悉南方的本土将领,故而小皇帝暂且给他加官进爵,燕国百官也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轻蔑之意。
    对于这样的人,大部分人心中本就是轻蔑不屑。何况袁翊州一向孤介高傲,连先帝德行不佳都不屑与之为伍,何况对于何义成这种人,更是十二分看不起。
    袁翊州虽然为了破南方势力暂且与何义成共事,但若说把他当自己人,心里确实十分膈应恶心。
    温霁云一句笑问却正是戳在袁翊州心上。袁翊州死死地盯着温霁云,一个字也没有说。
    虽然他恨不得手刃温霁云,但他轻易不会被任何事拖下水去。现在不需要他亲自动手,自然有人替他摆布温霁云。反正两个都是他厌恨之人,他更想借刀杀人,看狗咬狗。
    何义成听了温霁云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果然沉不住气,指着温霁云骂道:温霁云,你不过是陛下养的一条狗,陛下暂且饶你性命,高兴了玩一玩你,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普天之下,有谁不是陛下的狗?温霁云微微一笑,抬起头看着袁翊州,说道,袁大将军,不也是陛下的一条狗?
    袁翊州手握大权,连天子都敬他三分,准许入朝不解佩剑。自从出生以来,哪里听过这种话?
    他霎时气得血涌攻心,拔出腰间佩剑就往温霁云身上砍去。
    四尺长刀光如闪电,势如雷霆千钧,向温霁云的颈侧劈下。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小皇帝的喊声从门口传来。
    阮棠自己都没察觉出来,他的声音已经急得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怒吼。
    他惊得满头冷汗,吓得命都快没了,想要快点进门偏偏在门槛上绊了一跤,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听到小皇帝声嘶力竭的喊声刚落,少年单薄的身影猛地扑到眼前,温霁云心下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抱住他侧身一闪,在地上滚了一圈方才停住,将少年压在了自己身下。
    但袁翊州的刀是何等迅猛,虽然温霁云出手极快,已抱着小皇帝避开那一刀的锋芒,但小皇帝肩上被刀风微微带过之处,还是霎时鲜血如注。
    阮棠的脑袋懵了一下,从摔倒的一瞬间都是空白的。
    直到肩膀上的疼痛将他的意识拉回来,他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没想明白才一会儿功夫,这两个人怎么能闹到这个地步的。他记得原文里袁翊州一开始虽然对温霁云并不友善,但是并没有做什么伤他性命的事情。虽然有一点冲突,但也没到拔刀的程度,反而可以推进他们的感情。
    因此阮棠赶回行宫以后,放放心心地慢慢换好衣服来见袁翊州,还特意给袁翊州和温霁云留足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结果他看见的就是袁翊州拔刀去砍温霁云的画面。
    他一时被惊吓得太过,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在温霁云身上。
    要不是温霁云抱着自己躲开那一刀,估计自己现在已经凉了。
    阮棠仰面躺在冰凉凉的地上,身下是温霁云一双有力的手,一只手托着他的肩膀,没上他的头磕在地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
    他眼前,是温霁云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他在温霁云那双一向冰冷如霜的眼睛里,第一次捕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情,他好像在着急、在心痛,连眼眶都微微泛红。
    阮棠觉得肩上好痛,轻轻吭了一声。
    温霁云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
    周围的内侍一时都吓坏了,连忙七手八脚地涌上来查看小皇帝的伤势如何。
    阮棠捂着自己汩汩涌着鲜血的右肩,从地上站起来,抬起头看了看袁翊州。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与袁翊州对视。
    袁翊州的身材高大,比还没长开的少年小皇帝高了大半个头,阮棠只能仰着头看他。
    袁翊州的长发微卷带着棕红色,一根发尾坠着红珊瑚的辫子垂在肩侧,眉眼间阴鸷凌厉,剑眉浓密,一双紫眸充满异族的冷漠神秘,令人望而生畏。
    阮棠心里对袁翊州本来怕得要死,可他这会子正在又急又气的气头上,把畏惧倒是忘在了脑后,冷声道:既然眼里没有朕,又何必来见朕!
    他虽然输了身高,但是这一句丝毫没有输半点气势。
    袁翊州方才一时急怒攻心,听到小皇帝的冷声质问,才惊觉自己一时不察入了圈套。
    宫中一草一木皆为帝王所有,就是杀一条狗也要看看皇帝的脸色。在宫中擅自拔刀杀人,显然犯了君王的大忌。
    温霁云刚才分明就是在故意激怒他,为的就是让他在宫中动刀,惹小皇帝猜忌。
    只是这一向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小皇帝,竟会扑上来为温霁云挡那样致命的一刀。
    袁翊州微微眯起眼眸。
    过去小皇帝虽年轻气盛,也从来没给袁翊州甩过脸子,今日一上来就是这种态度,袁大将军此时亦是喜怒不明。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在场之人都大气也不敢出。
    就连李忠国,也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小皇帝,再去看袁翊州的脸色,生怕袁大将军拉下脸来。
    不过,今日袁大将军做得确实是太过了。虽然他被圣恩特许带刀入朝,但是敢在皇宫里,不经小皇帝的允许拔剑砍人,分明就是不把小皇帝放在眼里。
    小皇帝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李忠国心里暗暗担忧,两人倘若僵持不下互不相让,这后果只怕会很不好看。
    何义成见小皇帝生气了,却是心中最害怕的人。他一向殷勤侍奉讨好君主,最在意的就是君主的心思和情绪,连忙磕头解释道:陛下息怒!今日之事,分明是温霁云以下犯上,出言侮辱袁大将军在先!
    让你说话了吗?!阮棠呵斥道,袁大将军还没说话,几时轮到你开口!
    嗯阮棠的话刚说完,肩上剧痛,忍不住蹙眉轻轻哼了一声。
    小猫一般的软哼声半丝不差地传入袁翊州耳中,好像一撮柔软的绒毛在耳上乱蹭。
    袁翊州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个一向张狂跋扈的少年,竟也会软软地哼起来,还是这样的声音?
    小皇帝的身体金贵无比,底子其实差得要死,加上身体刚刚好一些,方才忍着痛说了那些话,放着肩上的血流了一会儿没管,阮棠就觉得膝盖一软站不稳了。
    他险些倒下去,却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阮棠心里知道那是谁,放心地任凭自己倒了下去。
    一方面是,他实在是站不住了。另一方面是,他心里实实在在信赖这个人,这个人从来都让他觉得很安全。
    温霁云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先回去歇息。
    阮棠靠在温霁云怀里,点点头。
    慢着。袁翊州上前一步,拦住了温霁云的去路,你一个奴仆也配触碰陛下龙体?
    陛下。袁翊州对阮棠伸出手,嗓音低沉而浑厚,让臣扶陛下去休息吧。
    第30章 不许说他
    阮棠在心里骂了袁翊州一万句脏话。
    以后追妻火葬场流的泪,都是你袁大将军今天脑子里进的水。
    刚才都已经把温霁云得罪到这份上了,都拿着刀子去砍人家了,现在你还不依不饶上来给他找事。你以后还想追得到温霁云吗?
    而且,袁翊州长得虽然好看,可是和温霁云的好看完全不同,周身带着不可接近的攻击性,阮棠觉得靠近他都像在靠近一把冷森森的刀子。
    再说,袁翊州那个手劲,阮棠刚刚领教过。被他搀扶,估计能直接把自己胳膊掐断了。
    不论是因为哪个原因,总之阮棠才不愿意让袁翊州来扶自己。
    但袁翊州站在小皇帝面前,一双紫眸紧紧盯着小皇帝,一只手稳稳地摊开在小皇帝面前。任凭小皇帝良久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把手收回去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可阮棠肩上的血还在流。他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赶又赶不走袁翊州,又不想让袁翊州来扶自己。
    阮棠忽然想到了什么,悄悄地对李奉君使了个眼色,转头对袁翊州说道:袁大将军,你留在这里稍坐片刻,朕给你准备了好东西,不要辜负了朕的的心意。
    少年没有力气,声音奶乎乎的,毫无刚才的凌厉和威势,让袁翊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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