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风华无限,实则人人自危。
    在余家彻底倒台之前。
    西境的边境布防图,他必须尽快到手另外一一半。
    那剩下的半张西境布防图到底是在余府,还是已经交接给了李家。
    看魏闻绪的态度,莫非,已经在李氏手中。
    否则,他为什么非得退了余家小世子的婚,上赶着去巴结那李瑄。
    本是推敲得好好的。
    那名字一下蹿上心底时,又惹了他些许烦躁。
    滴答。
    秋海棠上的水滴溅落在桌上。
    林寂将窗掩上,只坐在原处小憩了一会,思索着余府里难道还有自己未曾摸到的暗室,不知不觉间天色将明。
    ***
    余洛也是一夜无眠。
    这主角真的性子太寡淡了,跟一尊无欲无求的佛似的。
    余洛眼下一片熬夜的乌黑,手握着金手指咬紧了牙。
    就算是石头,我也非得让你开了花。
    这一次万分慎重,将那词句斟酌很多遍。
    最后小心翼翼地拿着金手指,怀着紧张的心情开始他的金手指大计。开始构思竹马竹马的记忆第一篇章。
    这是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
    故事里,十二岁的主角在山林里遇到了走失的余洛,还不辞辛苦背着他带回自己家。小小年纪的余洛趴在主角的背上走过丘陵,山地,数着天上的星星,回到了主角清贫的家。
    故事还没想完,他只将这半截故事先添作主角的记忆,就进入了梦乡。
    感觉刚眯了一会儿眼,就被一阵喧闹吵醒。
    懵懵懂懂地就被婢女们草草梳洗一番,被带到了前厅上,还没睡饱呢就被摁着肩膀要他跪在地上。
    脑袋也有些晕乎。
    余洛磕得膝盖疼,一下就彻底醒了。
    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卯时一刻天方亮时,那广陵郡王魏闻绪领着那李瑄上了门,说是来余府里讨个说法。李瑄一口咬定那夜里刺客划伤自己的匕首上刻着余府的图腾,额头上包着厚厚的几层纱布就要来跟余老夫人要个说法。
    余洛懵了。
    他本来以为是他雇凶伤人这种谣言也仅仅能止步于谣言。
    没想到这种空穴来风的话,竟然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余洛没有经历过这些残酷的斗争,自然想不明白这些。
    那什么匕首,什么证据,都不过是说辞。
    李家这是吃了暗亏一肚子火没处发,又听闻那小郡王还跟余家三公子勾勾搭搭,正打算借题发挥,逼着这小郡王表态呢。
    余洛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他只觉得这炮灰命数也太惨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没能在前几日被湖水淹死,现在又要被冤死。
    祖母,我没有!
    余洛背着原主的臭名声,他胡说,空口无凭的
    我可不是空口无凭,府中下人也是能作证的。那刺客,拿的就是你余家的兵刃。
    李瑄冷哼一声,我有人证,你说不是你做的,你可有证据?!
    余洛一时语噎。
    我要怎么去证明我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啊。
    见他说不出来,李瑄捂着头上被缠得厚厚的纱布,咬牙切齿,还伤了我的脸,不是你是谁!
    这又和划脸有什么关系。
    李瑄这是第一次看到余洛。
    昨日夜里听说余家小世子相貌不错,把魏闻绪迷得离了魂似的,他还不信。
    若当真是个相貌好的,怎么这么多年都躲在府里不敢出来见人呢。
    可今日一见,所言竟无半分虚假。
    余家倒果真藏了个了不得的美人。怪不得魏闻绪自打退了和余家的婚以来,总是心不在焉的,敢情是舍不下这么个清贵卓绝的小美人呢。
    若是不逼着魏闻绪表个态,还容得他们继续这样藕断丝连。
    昭溪,这件事情,的确是你做的太过火了,还不跟李少将军赔罪。魏闻绪皱着眉头,看着底下脸色有些苍白的余洛,神色有些不忍。
    魏闻绪很清楚。
    余洛虽然性格骄纵,可余家老夫人把他管得死死的。
    他根本没有实权,也做不了这些雇凶伤人的事情。
    余洛现在却只是怕得要死。
    他想着,老夫人本就不喜欢自己这个炮灰,要事再把这桩事认下来,那还不被打得直接残废了。
    不行,不能随便认。
    我没做过,为什么要道歉。
    李瑄见他自恃貌美不肯服软,冷笑一声,看着老夫人问,那么,老夫人的意思,此事是没法子私了,非得要去京兆府问个清楚了。
    李少将军也不必冲动,事情毕竟还没问清楚。老夫人皱着眉头,眼神落在余洛头上。他觉得那一道灼热的视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不止一次说他不成器,说他心思歪。
    肯定是不会信他的。
    还不如,还不如求求这位小郡王。他好歹退了自己的婚,对自己是有亏欠的。
    说不准能帮自己逃了这顿毒打。
    然而他刚把目光投过去,还没张口说一个字,立刻听到老夫人淡淡然道:小郡王,你怎么看。
    此事,阿瑄也并不是真的想要闹大。
    魏闻绪想到刚刚余洛的眼神,心里有些难受,他本是想向自己求助的,可他此时不得不忽视这道目光,与那李瑄站作一处,不是非得闹到京兆府去。余小世子年轻不懂事,胡作非为也是有的。是我们先对不起他,自然不想过分责难。此番前来,也只是要讨个说法。
    嗯。
    老夫人面色沉稳,垂眸又看向余洛,阿洛,你听见了。
    完了。
    魏闻绪也不肯帮自己。
    余洛默哀,听不出那些言语里的关窍,只觉得自己这次肯定逃不掉一顿狠打。
    手臂上的淤青还在疼着。
    老夫人拿那拐杖打人的时候真的很凶。
    余洛脸色发白,像是被吓得丢了魂似一般,过了一会儿,才声如蚊呐,我没有
    老夫人心想这傻孩子莫非是真被吓唬住了。人家哪是真要闹到京兆府的架势,那瞎做证的婢女能挨得住京兆府几道刑罚拷打,不过是过来逼小郡王跟你断干净罢了。
    还是说,这孩子还舍不得魏闻绪。
    还想再争取那太子妃的位置。
    想到此处,语气里带了几分严厉,手中拐杖杵地,咚的一声,阿洛。
    我没有祖母,我没有!余洛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眼睛迅速泛起了红,昨夜淋了雨又没睡好,看上去有些憔悴,跪着的身子如风中枯叶似的摇摆不定,我没有雇凶伤人,不是我做的,我没有那么坏的,而且我根本就不喜欢魏闻绪,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闻言,李瑄和魏闻绪的脸色倒是称得上精彩纷呈。
    我不喜欢他,是祖母说希望我多哄着他,亲近他,我才才愿意嫁给他的。如今他既退了我的婚,那我与他便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余洛自知这种事情靠他几句辩驳也根本说不清楚,那话一箩筐地便抖了出来。
    倒是一副怕得要命,却又豁出去了的样子。
    我雇凶伤人,我每个月的银钱才四十来铢,祖母一点多的都不肯给我的。能伤你李瑄的没有上千铢怎么雇得来,我,我怎么雇得起!
    余洛委屈极了,拼命地擦着眼泪。
    越说越难过,抽噎了两声,吸着鼻子控诉。
    再说了,你长得又没我好看,我找人画花你的脸做什么!
    老夫人身边的管事把事情看得分明,听到这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下引来三道锐利的目光,魏闻绪,李瑄,还有老夫人。
    立刻正色站立一侧。
    余老夫人轻咳一声:阿洛
    我知道!
    余洛跪在地上,将袖子挽起来,上头还有两道上次未清的淤痕,祖母要打就打吧。
    余老夫人摇摇头。
    叹了口气,看向那无事生非的李瑄和小郡王。慢慢地站起身来,给彼此都留了一些脸面,道,既然如此,我便罚我家阿洛祠堂跪着。也算是给二位一个交代,如何。
    李瑄和魏闻绪脸色不大好看。
    若是小郡王和少将军觉得我处事不公,还想告到京兆府去,那也是可以的。余老夫人的话中带点硬茬,只是如今余侯不在府中,我那两个孙儿又各司其职效力着,我们老的老少的少,虽说吃点亏,但是,也不是怕官司的。该如何,便如何。
    余老夫人这一番话出来,便是要各退一步的意思。
    还暗示了李瑄和小郡王不厚道,专门欺负孤儿寡母。
    老夫人这一番纵容外人在余府里撒野胡闹,也不过是顺了他们的势,要迫得余洛对那小郡王彻底死心。
    倒不至于真的要罚这小孙儿。
    可余洛像是吓得不轻,一颗小脑袋耷拉着,现在还跪在地上没起来。
    他这是上次被两拐杖打怕了。
    老夫人走下去的时候,余洛闭紧了眼睛,吓得整个肩膀都在抖,她伸出手要扶起他,却没想到手刚伸过去,余洛身子软乎乎地往边上一栽。
    这才看出他脸色不同寻常,如纸一样白,还一身冷汗。
    身子被稳稳扶住,没有跌在地上。
    触手一片滚烫。
    那位自称是余小世子朋友的温雅少年将人扶住了,又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就着他栽倒在自己怀中的姿势将人稳稳抱起安置在一侧的软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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