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见状不妙,当即去喊了大夫,又教人拿了毯子来盖在余洛身上。
    他发热了。
    一定是昨夜淋雨,又没休息好的缘故。
    再加上今早这一通狠吓。
    林公子怎么也起这么早。老夫人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倒是让你见笑了。
    这是魏闻绪第二次见到这个姓林的公子。
    穿上余泽的衣裳后,堪堪合身,略有些短了,却也无妨。
    所谓人靠衣装,此人人看上去和当日茶楼里的落魄模样有很大分别,当日魏闻绪只顾着关心余洛,竟未曾发觉此人相貌如此出尘。
    三分姿容,七分气度。
    温润而泽。
    想要查清楚,也不是非得去京兆府的。
    林寂始终和煦尔雅,朝着老夫人和二位权势逼人的贵胄规规矩矩地行着礼,深缁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不知那位作证的婢女在哪儿,可否盘问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林寂:一大清早的又在这搭台子唱大戏呢,没看到我傻老婆都快吓死了吗。
    9、生病
    婢女被带了上来。林寂吩咐了管事几句,招了几个府兵上前。
    唰地一声他抽出兵刃。
    李瑄错愕,看上去文人墨客似的林寂莫非还会功夫不成。未能思索片刻,便听他道:领教李少将军高招。
    放肆
    一刀刺过,魏闻绪脸色突变,还没等他阻止。
    那一刀便被李瑄轻而易举一个刀鞘拦住,也不知怎么回事,林寂手中的刀便飞了出去,哗啦一声坠入十丈之外的小水池里。
    ?
    李瑄看他刚才出招的动作,还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个练家子。
    完全没有想到竟弱成这样。
    就这样,好意思让我指教呢。
    眼底惊讶渐渐化作讥讽,那你可算领教过了?
    魏闻绪也莫名不解。
    林寂身后的府兵立刻又抽刀往魏闻绪身上劈去,老夫人脸色倏然一沉,立刻起身:住手!
    而小郡王一个偏身,两脚将刀柄踢落,钉入十丈外的石墙里,而另一柄被府兵一踢滚入远处的花丛中。
    你到底在做什么!
    魏闻绪怒然道,区区一个庶民,竟敢混进侯府里刺杀皇亲国戚,你
    小郡王息怒。老夫人拦在三人之间,不得不斡旋着,他必是不知您二人身份。
    林寂却并未如二人所想地惊慌失措。
    而是转眸看向身边的婢女。
    有,还是没有。
    什么。
    婢女不知其所指。
    李瑄觉得此人脑子一定坏掉了,现在还在说胡话。
    魏闻绪却似乎能察觉到此人的意图。
    脸色霎时阴沉。
    林寂的嘴角带着一缕薄笑,此刻只将眼光投向那婢女,无波无澜,刚刚我手中握的刀,还有那府兵手中的两把剑,有没有带着余氏族的图腾。
    婢女的脸色倏然苍白。
    同样脸色奇差的还有李瑄。
    林寂垂着眸子,能伤李少将军的,身手定不是我这种文弱之人,也并非余府的府兵。出手只会更快,更狠,更准。
    如果你能如此确信,那人手中的兵器上带着余家的图腾。刚刚自当看得分明。他踱步靠近那婢女,声音放低,仔细一点答,若是错了,便是你蓄意胡言乱语,竟妄图挑拨李少将军和余侯的关系,照着大梁的律法,是要腰斩的。
    脚步停住,缓缓地蹲下,看着婢女被腰斩二字吓得冷汗涔涔不断发抖的模样。
    语气再一次恢复和煦。
    想起来了吗。刚刚的刀,长剑,短剑。哪个,印着余府的图腾呢。
    婢女抬头看了眼李瑄,李瑄却别过眼去回避着目光,再看向小郡王,小郡王更是一脸沉郁。
    刚刚几招事发突然,他们只顾着惊讶和嘲笑,也不曾注意过那兵刃。
    是,是是刀。
    婢女只能随意猜了一个。
    哦,确定吗。林寂唇边带着点笑。
    不,不对,是剑是长剑婢女急得几乎要哽咽,还,还是不对,我刚刚没有看清
    没看清。李少将军遇刺是在夜间。深夜里都能看清,□□的却看不清吗。
    我婢女哑口无言,只能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
    请求讨一条命饶。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寂嘴角噙着一点冷漠的笑意,老夫人也叹了口气。魏闻绪终于看不下去,将人喝止,带了下去。
    今日,是我与李少将军莽撞了。还望老夫人见谅。
    余老夫人余光扫了眼林寂,这个人似乎比她想象中要更有胆色一些,面上打着圆场:小郡王客气了,不过都是误会。
    大夫正来了。
    魏闻绪倒是不大在意这场闹剧,目光很快被余洛那头的动静吸引过去。
    余洛前几日才投湖受寒。
    他是在侯府里娇养惯了的,又不曾习武,自然身体底子差些。
    远远看去,那本是苍白如纸的脸色现在透出一层薄薄的红来,似是春盛时的浅杏,由内而外地透着光泽。
    昭溪。
    魏闻绪刚近一步,便被老夫人的打斜的拐杖拦住去路。
    小郡王既已做出选择。余老夫人眼光挪向他身后的李瑄,便不要再流连,误人误己。
    这话的意思很分明。
    你既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你了。
    余洛说过的话再次响在耳畔。
    没有啊,我没有不要你。
    我说过,等我当上太子,等我继承皇位
    魏闻绪暗暗攥紧了手,却不得再靠近一步。
    只能看着管事将那瘦小的人扶起来背起,匆匆离开的背影。
    这一次的发热,将前几日被药压住的寒症彻底勾了出来。余洛只觉得身子忽冷忽热,脸脑子也不清醒了。
    午后吃过一点药后愈加浑浑噩噩,忽然在昏睡中哭起来,也不只是疼还是怎么。
    恍惚中好像抓住谁的手。
    紧紧握着没放开。
    额头上热乎的湿帕子又替换成一块凉的。
    林寂好歹是为余小世子出头了一次,虽然行为有些莽撞。府中管事对他也另眼相看了些,对待他也热络些。
    林公子午后来看过小世子一回,没想到小世子紧紧握着他的手,教人小半日的都未离过,直待到天黑。
    热度总算降下。
    余洛安稳地睡着,眼角要残余着一点泪痕。
    因他受不得风门窗都是掩着的,也正因此,屋里不留什么人。眼下婢女们和大夫都在外屋休息候着,只有林寂在屋内。
    他的眼风再一次扫过少年红扑扑的脸颊。
    太脆弱了。
    他大抵能想明白,为什么余老夫人这么多年将他长久禁足在府里,不让他出去了。
    并非如传闻所言,因他性情乖戾骄纵。
    正好相反。
    是他性子乖顺柔和到,好像经不起一点风霜。
    只能将他拦在这一方侯府里,拿余家盛权将他好生护住。
    余洛翻了个身,额头的帕子掉落一侧,哼哼唧唧地弓着身子将脸贴在林寂手背上,睫羽稍动,缓缓睁开了眼。
    那眼神仍是朦胧的,好似没认出他是谁,只空空地看着。
    余洛?
    他喊他名字。
    他只缓慢地眨了眨眼。
    然后将他的手翻过来,拿着冰冷的手心贴向自己的脸。
    那脸颊还有一些稚气未脱的绵软,又因发热而微红。
    林寂一下没能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觉得从那细腻而炽热里透出一种教人心间发麻的触感。
    喉头上下一动,他声音有些发哑,再喊:余洛,你醒了吗。
    嗯?
    绵长的一个鼻音,嗯。后面一声轻音是应答的意思。
    林寂没有叫守夜的婢女进来服侍。
    而是自顾着伸手将桌案上正拿炉火稳着的药端过来。
    醒了就把药喝了。
    冲鼻的药味一靠近,余洛就苦得皱眉。松了他的手翻身转向里侧,一脚将被子都蹬走了那是发脾气的意思。
    他将被子再盖上。
    余洛再踢了。
    林寂摁着他的脚踝,在他耳边说,那我叫老夫人来了。
    话音未落,那人乖乖地不动了。
    林寂将他翻了个面,朝着外侧,将人扶起来拿个靠枕搭在他肩后。
    将手中药碗递到他唇边。
    他很顺从地埋头喝了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
    喝完了,林寂学着那婢女做的,将药旁的一小碟糖糕端过来,喂了他一小块。
    恋耽美

章节目录


错认偏执反派的下场[穿书]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木漏日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木漏日并收藏错认偏执反派的下场[穿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