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了然地点点头,又道:对了,你能帮我设置一个结界吗?我要把镇地珠放进去。
    没问题。
    抱着做一送一的原则,林叶衔还给阿黑的骨灰位设了结界,一则是防止丢失;二则是万一白狼在洞内遇到袭击,坛子也不会跌碎。
    忙完这些,林叶衔回到了相宜斋,贺崇泽已经把里里外外都打扫好了,确切地说是叫了鬼使来打扫,小鬼们白天不能出来,鬼使就不会有这种苦恼。
    林叶衔并不知道,还夸贺崇泽:你真能干!
    贺崇泽毫不脸红地收下表扬,并道:对了,我刚才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被子弄湿了。今天晚上可以在你哪儿睡一晚吗?
    可以说他食髓知味,反正和林叶衔睡了几晚后,他回到这里,看到自己的屋子,就觉得索然无味了。他倒不是想做什么,只是觉得晚上和林叶衔聊着天入睡,因为怨气而难免的烦闷情绪就会跟着消失,很神奇。
    被子湿了?没事,你拿院子里晾一下吧。我还有一床备用的,虽然有点薄,但这个季节够用了。林叶衔说。
    贺崇泽:
    好吧,这个不解风情的小邪灵。贺崇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呢?毫无办法!
    *
    之后的几天都过得很平静,林叶衔依旧每天开店、滋养玉石、侍弄花草,以及带着贺崇泽一起和傅北箫吃午饭。
    贺崇泽偶尔还是会被怨气缠身,但平常时候飘散在外的怨气并不会那么多,偶尔一丝一缕的,不会让贺崇泽的心绪受到太大影响,最多是在吸食后稍微难受片刻。
    和贺崇泽熟了后,傅北箫又开启了他擅聊的本事,每天中午三个人聚在一起都热热闹闹的。而贺崇泽也不排斥傅北箫,因为傅北箫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没有任何威胁。
    林叶衔种的花草在那场大雨之后,还是坚强地挺了过来。只不过长势并不喜人,之前像个大号的豆芽,现在更像了,气得林叶衔很想拔掉重种,可想到花草也有生命,长得不好也在拼命长,还是手下留了情。
    滋养好的玉石,连带着给白狐的那块大玉石被贺崇泽叫了鬼风快递给送到了山林结界入口。每一块要给谁,都贴了便条,不会弄错,林叶衔也不用再跑一趟。
    这天下午,林叶衔坐在窗边打瞌睡,柳文质就提着樱桃上门了。
    来就来呗,怎么还带东西了。林叶衔招呼他坐。
    湖市的事他已经和柳文质说过了,望虚道长那边也没多问,显然是不准备多管的。
    道观后山有几颗樱桃树,每年到了结果的季节,我们都要去采摘的。正好给你送来些,不是特别甜,但都是自然生长的。柳文质笑眯眯地说。
    林叶衔拿了一个,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吃了,酸酸甜甜的,很好入口:味道不错,谢谢。
    还是要洗了再吃。柳文质提醒。
    知道。他这是给柳文质面子,才当面赶紧吃一个,别让这个憨憨以为他不重视这些樱桃,再跟他傲娇。
    贺先生不在吗?柳文质看了一圈,没有见到贺崇泽。
    他得了几本书,在房间看呢。林叶衔也不知道是什么书,贺崇泽只说是朋友托鬼送来的,对了,你上回不是要挑玉吗?最近我进了几块不错的,你看看?
    好。柳文质应了,却没有起身,我先跟你说个事。
    林叶衔点头。
    我接了个活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柳文质道。
    你们道教协会的事,我去不太好吧?他要接活的话,去安魂处的论坛上看就行了,不至于蹭道教的。
    不是,是个私活。柳文质说,是观中的一位香客,经常找我师父答疑解惑,已经有二十来年了。最近她遇到了怪事,说她住的楼好像闹鬼,想请我师父去看看。我师父有事要办,不在景城,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我想着你要是没事,就跟我一起去看看。
    既然林叶衔是个有本事的,又是他的朋友,遇到这样的事,他叫上林叶衔也没有问题,还能避免自己疏忽,遗漏了线索,丢了师父的脸。
    林叶衔架着腿懒洋洋的样子,问:报酬呢?
    他倒不是贪图柳文质的钱,何况他还有生意要和柳文质谈,只是打趣罢了。
    柳文质却是个实在的,一指那一袋樱桃:这个就算报酬了。
    得,这一听就知道柳文质根本没准备收人家钱。既然是没收入的买卖,柳文质要是受伤可就不合算了。于是抱着保障柳文质安全的心态,林叶衔道:行,那就走一趟。不过你要包晚饭!
    柳文质点头:没问题!
    林叶衔又伸手两根手指:两人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
    贺崇泽:本章我就是个背景板!
    第31章 闹鬼 这就是表兄弟的感情吗?
    有人包饭, 林叶衔立刻跑到后院去找贺崇泽,并说明了情况。
    贺崇泽手上托着书,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叶衔:想让我跟你一起去?
    如果是之前, 不是去外地的话,林叶衔会问他是不是要留下来看店。
    林叶衔没有多想, 他现在有安魂处的补助拿, 手头宽裕。贺崇泽也用银子换了钱, 生活上两个人共同负担, 压力比一个人的时候小很多,所以偶尔关个半天店也没什么。
    去长长见识呗。林叶衔的阅历尚浅, 多看看没有坏处。
    那你和柳道长一起去就行了, 不用非带上我。林叶衔的答案明显不是他想要的。
    林叶衔拿大眼睛瞪他:我都谈好让他包两个人的饭了!
    林叶衔长得实在太好, 眼睛又灵又亮, 很难把他和邪灵挂上边。唇形也特别好看, 棱角分明, 又不过分凌厉, 软软的很有光泽,也为林叶衔的漂亮平添了一份柔和,不至于太有攻击性。
    贺崇泽很想妥协,但还是咬了咬牙,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林叶衔:你不去我很无聊的。
    这话倒是让贺崇泽稍微满意了一点,但还是问:不是有柳文质吗,你们不是朋友吗?
    是朋友, 那也不是什么都会说吧。林叶衔想了想, 就像他会和贺崇泽说酒店的沐浴露好闻, 他喜欢, 但这话他就不会和柳文质说。
    贺崇泽笑了:那好, 我换件衣服就出发。
    不用换,这件挺好的。走啦!说着,就拽着贺崇泽的袖子往外拉,很有一种憨萌感。
    柳文质按香客给他的定位,带着林叶衔和贺崇泽来到一处筒子楼。
    这里地脚不错,但房子着实有些年头了。周围的房子也都不算新,可和这个筒子楼比起来,还是好上不少。
    现在景城很难看到这样的楼了吧?林叶衔抬头看着整栋楼,墙体的漆还很新,颜色挺艳,一看就是外墙翻新过的。
    这一片占学区,老楼很多。有一部分享受了拆迁政策,但大部分还是保持着以前的模样。毕竟学区房拆迁的话,价低了住户不可能同意。柳文质自小在景城长大,观中老道也多,无事的时候闲聊,也会说起景城的过往,这一片要说位置差吧,也的确是不差。但若说好,又没有太大韊衯的商业价值,所以一直没能完全拆迁重建。
    林叶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对这一块没有关注,随便一听就算了。
    进了楼内,发现内部就明显带着年代的气息了,破损的楼梯,栏杆上的铁锈,外置的厨房,到处都是脏脏旧旧的,不至于说不能住,只是相比起来,林叶衔觉得他的小院要整洁得多。
    走廊里的灶台几乎都落了一层灰,公用的洗手间也被锁上了,估计现在大家条件好了,都会在家里自己隔一个厨房和洗手间出来。
    303,是这里了。对好了门牌号,柳文质就敲了门。
    来喽!开门的是一位大婶,面色红润,语气有力,一看就是个生活美满的人。
    您好,我是闻苍观的柳文质,奉师父之命来的。柳文质客气而礼貌地说,吐字清楚,一听就是教养很好的。
    哎呀,小道长,您可算来了。大婶打开安全锁,请他们进门,还顺便打量了一下林叶衔和贺崇泽,笑道:这两位也是闻苍观的吗?之前没有见过呀。
    柳文质也不说谎,道:这两位是我朋友,在这方面颇有建树,我便邀着一起来了。
    大婶并不介意:多来点人好啊,能有个照应。
    大婶家地方不大,进门就是厨房和卫生间,里面就是一间屋子。窗户朝南,采光很好,屋子收拾得也干净整洁,家具虽都有些年头了,但爱护得很好,一看就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
    大婶给他们倒了水,不好意思地笑道:家里只有水,不好意思,招待不周啊。
    柳文质忙道:没关系。您具体说说情况吧。
    他们只是来问情况的,本也不想多加打扰。
    大婶也不磨叽,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个楼有些年头了,别看破旧,但一直相安无事,我们这些老住户聊天的时候一直在说,这里真是个福地,老人们都健健康康,孩子们也都平平安安的
    当然,在年轻人看来,这样破旧的地方是不值得住下去的,但在大婶这一辈人心里,这里就是最好的,邻里之间都熟,住着也习惯。
    住了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问题。但近两个月吧,楼里总有奇怪的事。
    一则是一过午夜十二点,楼内就会听到脚步声。就好像有人不停地在楼道内跑动,啪嗒啪嗒的,就像小孩子在穿着拖鞋在走廊欢跑。但每每打开门看,又没有任何人影。重要的是,他们这个楼里虽然有小学生,但都是要上学的,又不是放假,哪个家长能让孩子十二点在外面跑?
    另一则是家里空间有限,很多人喜欢把买的耐放的菜放到到走廊去,也不会有人偷,毕竟并不值几个钱。但这段时间,走廊上的菜都有被啃过和痕迹。一开始大家以为是不是招耗子了,但仔细看牙印,那哪是耗子的,分明是人的呀!
    大婶也无奈:你们说这事吧,我们又没有证据,虽然菜被啃了,又形似人啃的,可拿着这个报警也很难立案吧?而且我们几个老邻居凑一起聊的时候,都觉得很奇怪。我们这楼走廊不怎么见光,可最多就是潮些,并不冷。但最近一到晚上,上下楼的人都能感觉到楼梯走廊特别冷,得赶紧往家跑那种,这都六月了,还以为是十一月呢。
    他们这一路上来,倒是没发现异常,不过这也不代表完全没问题。白天出来闹事的鬼很罕见,晚上倒是一抓一大把。
    林叶衔问道:婶子,那你们楼内在发现这种奇怪的现象之前,有发生过特别的事吗?
    大婶想了想,说:并没有,都挺正常的。我们这儿连吵架都很少,这个楼隔音本来就不怎么样,要是家里吵架,全楼都能听到,多丢人啊?最多就是家长辅导孩子功课的时候,因为总教不会,声音大了些。不过重点学区嘛,看孩子的成绩看得紧很正常。
    林叶衔点点头。他在外观察这幢楼时,也没有发现怨气之类的,说明无论是邻里还是家庭,都还挺和睦。
    林叶衔随后又想到一点:那你们这儿近两个月有没有新搬来的住户?
    大婶:我们这儿房租便宜,很多外地过来打工的都喜欢租这里,也没有太大房租压力,近两个月嘛我想想
    林叶衔也不催促,百无聊赖的贺崇泽勾了勾林叶衔的头发。林叶衔转头看他,他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林叶衔也不跟他计较,反正不疼不痒的。
    柳文质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还在专心等大婶回想。
    大婶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这两个月倒是没有租客,只有之前一家的大儿子回来了。
    是从外地回来的?柳文质问。
    不是外地。这一家人之前一直住在这边,大儿子考上重点高中后,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环境,他们才在别的地方买了房子,一家人就搬走了。这里的房子没卖,也不没租,就一直空在那儿。没想到几个月前,那孩子居然搬回来了。大婶作为热心邻居,肯定是会将楼里的事了解个清楚的那种。
    柳文质:知道为什么突然搬回来吗?
    贺崇泽还在勾林叶衔的头发,林叶衔不耐烦地巴拉他的手这贺崇泽,简直影响他的注意力!
    贺崇泽浅笑不语。
    大婶为难地道:这个不是太清楚,那孩子从搬回来,就没怎么露面。每天回来都挺晚,似乎工作还挺忙。
    他父母没有跟着搬回来?柳文质又问。
    大婶摇摇头:我估计是孩子大了,不想和父母一起住,才搬回来独立生活了。不过我觉得应该和那孩子无关,他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家里也和睦,父母也是我们楼里出了名的恩爱,应该不会有仇家招鬼坏他们的。
    她更多想的还是可能有人诅咒了她们的楼。
    柳文质笑道:我也是随便一问。
    大婶:嗯,应该的。不过那家人一直很正派,之前还在这儿住的时候,跟我们处得很好,特别乐于助人,他们搬走,我们还挺可惜的。那孩子搬走的时候年纪还不大,这么多年过去了,跟我们这些老邻居生疏少往来,也是正常的。
    这听起来的确没有什么不妥,何况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独立空间,能减少不必要的往来就尽量减少,加上工作又累,没空关心邻里关系再正常不过了。
    好的,我们知道了。柳文质正准备起身告辞,就听林叶衔道:婶子,有被啃过的蔬菜吗?我想看看。
    有有有,你等等,我给你拿。大婶说着,就出门去走廊找了,这东西几乎天天有,就算她家没有,邻居家也不缺。
    很快,大婶就带着被啃过的土豆回来了:喏,你们看看,就是这样的。
    林叶衔接过来看了看,的确像是人的牙印,而且看起来不大,似乎还是个小孩子。
    林叶衔把带着泥的土豆递给柳文质,并没有给贺崇泽,他是觉得贺崇泽这一件褂子拿着个带泥的土豆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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