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心茫然的眸子逐渐清醒,这事在刚发生之后,因为一连串的意外一再搁置,后面又查出是秦王爷所做,便借由赵县丞那事,把秦王软.禁了。
    而长心,则是因为洛甚容忍,并没有受到过多的责罚,只是在宫中其他的暗卫都被一一排查,至今还没结束。
    不过
    那天的事,我得到的命令就是不许去。长心不明所以她只是遵从旨意,师傅告诉我,只要暗中护送,保护皇上安全就行。
    故将军一愣:那这事你怎么没和皇上说?
    长心:皇上没问呀。
    故将军:
    他扶着额头,仔细思考着,片刻后,想明白了。
    这事是先皇叫你做的?
    嗯。
    故将军深吸了口气:当时还有谁。长安也帮着?
    长安后来才知道的,他去处理尸体的那天。
    那太监毕竟也是熟人了,只是很久没见,但洛甚依稀对他有印象,自然不太设防,先皇知晓不能让洛甚身边的人去做这种事,便和他做了交易。
    以他一人,保冷宫所有宫眷。
    故将军声音颤了颤:所以,先皇连皇上都设计了?
    为了能让故行之死心塌地跟着洛甚,还把自己亲儿子设计进去。
    难怪先皇选宫外地址时,叫故将军去办,还要求尽量离故宅近些。
    他这分明是在挑两人的未来婚居吧!
    故将军一阵气梗,先皇这番他不是不理解,只是理解不代表接受,何况事总有个万一。
    万一故行之怎么都喜欢不上皇上,皇上也不喜欢故行之?
    万一这中间有哪个环节出错,导致两人根本没见到面?
    胡闹!故将军愤着,但先皇已经埋进土里了,他再怎么想要个说法,也只能干生气。
    他吐出一口浊气,努力平复情绪:那,这些皇上至今还不知情?
    长心皱眉,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告诉皇上?
    如果说了,洛甚多少会因为她的举动凉心,严重的话直接拉下去砍了也可能。
    但,长心是故家血脉,故家不可能见长心不救,洛甚也不能动故家,如此一来,长心的命又保住了。
    后续长心如何,是故家要考虑的事,先皇算计到此,已经让故行之和洛甚密不可分,让皇家与故家密不可分。
    故将军对先皇的算计感到心凉,他瞧着长心:即使如此,你也想效从洛甚?
    长心不以为然:我的命是他们救的。
    她瞧着故将军:你总不会想谋反吧?
    故将军严肃道:那不可能。
    他和先皇毕竟多年的君臣情谊,故家早已把效忠刻进了骨子里,即便如此,也做不出谋反的事来。
    先皇明白,才大胆借用故行之和长心。
    倘若故行之没爱上洛甚,他大可带人辞官回家,以反抗先皇所举。
    但故行之爱上了,还深陷其中。
    故将军从小瞧着洛甚长大,这事洛甚半点错都没有,是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他也不忍瞧洛甚因先皇的事被排斥在外。
    先皇,算计了他们的未来,还算计了他们的心。
    故将军抬头看人:长心,等这事结束后,还是回来吧。
    他真是怕了先皇,怕他还给长心下了什么旨意,叫长心一次次地跳火坑。
    长心却摇摇头,拒绝。
    故将军原以为是因为当年的事,刚想再劝,却听长心开口:我要照顾皇上和皇子,没空理你们。
    故将军刚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一瞬间失声了:什么?
    ==
    另一边,冷风吹过。
    故行之还跪着。
    彻凉的石板已经被他跪热,屋里偶尔传来动静,烛灯复明,他见长安跑来跑去,后面跟着一众小太监,但没有人分一个眼神给他。
    故行之闭了闭眼,心道是自己活该,没能早日解决这些事,有今天都是他应该的。
    但是瞧着长安来回地跑,面色慌张,他那想见洛甚的心,又开始浮动。
    长安往返于御膳房和寝宫五趟有余,急得在半路吼人:东西怎么会没了?其他宫中没有剩余?
    小太监吓得一哆嗦,小声道:是,是平王他说见皇上如此爱吃话梅子,便要了点尝。
    长安脸绷着:要了点尝,那剩下的呢?
    回,回长安公公,平王说那话梅子不纯,责令御膳房全部丢掉重新做,新的一批,根本还没做出来
    长安急慌了:全部重新做了?没有一点存余?
    回,回长安公公,平王亲自翻的仓库,我们,我们也不敢藏啊。
    长安气得捏紧了拳头。
    小太监弱声提议道:长,长安公公,不如出宫去买点?
    长安横他一眼:现在这个点,宫外哪有卖的?
    小太监被骂得浑身哆嗦,眼瞧着就要哭了。
    这时,故行之走过去:长安,皇上是想吃话梅?
    长安见人过来,表情更不满了:这和故大人没什么关系吧?
    故行之道:话梅买回来也来不及,皇上是想吃话梅,还是想吃酸的?
    长安一愣,他警惕地盯着故行之:故大人你都知道了?
    故行之懵了下:什么?
    长安见他反应,摇摇头:没什么,那故大人有什么建议?
    厨房借我一用。故行之折身往厨房走去。
    长安赶紧跟上去,本来是想拦人的,但故行之直接开口道:如果是后者,那我还会做点,如果是前者,那我没办法。
    故行之说着也反应过来,最近洛甚好像很喜欢吃酸的东西?
    长安道:故大人直接和大厨说要怎么办便好,这种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故行之脚步一顿,盯向长安。
    长安莫名一怂。
    接着却听故行之道:我要是让你们去做,我还怎么求皇上原谅我?
    他长腿一跨,进屋,顺便把门一锁,成功把人锁在屋外。
    长安气得挠门。
    屋内,大厨惊愣地看着故行之。
    故行之也愣了下。
    随后,大门一开一关,门外多了个人陪长安挠门。
    片刻后,故行之开门出来,门口的两人刷地站起身。
    长安面露警惕:故大人!
    厨子瞧眼他手里的菜盘,啧了一声:酸萝卜啊,这个小的试过,没用。
    故行之把勺子递过去:你们尝下。
    厨子一愣,看了长安一眼,长安迟疑地点了下头,他便接过勺子舀一颗塞嘴里。
    脸顿时皱如烟花。
    长安一看,悚了:故大人,你做了什么!
    长安公公,你也可以尝尝。
    故行之把准备好的第二根勺子递过去。
    长安狐疑接过,也吃了一颗,酸得说不出话来。
    他蹲到地上,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掉。
    头顶传来故行之的问话:两位还好吧?
    长安勉强:还,还行。
    看来没毒。故行之松口气,立刻大步离开。
    长安:
    他赶紧要跟上去,却不曾想正好和被酸得晕头转向的厨子撞在一起,厨子唉呦一声,吐槽道:这可酸死我了!故大人是打死卖醋了的么,加这么多醋!
    长安瞥他一眼,急忙爬起来要追,临走前脚步一顿,问他:这样不会有事吧?
    厨子欲哭无泪,干脆坐到地上,会把皇上酸到砍我脑袋的事吧!
    长安:
    他放心了。
    他放慢脚步走过去。
    屋内。
    洛甚听到门口的动静,随手拿起茶杯接了凉水漱口。
    他吐得难受,声音都哑了:把东西放桌子上,都出去吧。
    身后传来脚步声,片刻后,门被关上。
    洛甚从席子上起身,刚转过身,就见故行之正朝着他跪着。
    他怔怔瞧着故行之,心脏突然跳得很快,他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便咽下即将出口的问话,转身朝桌子走去。
    故行之心狠狠一疼,他抬头,低声喊道:阿甚。
    洛甚动作一僵,他深吸了口气,眼角瞥了眼灰头土脸的故行之,冷着脸道:你不回去准备婚事,来找朕做什么?
    话语冰冷,他努力做出冷漠的样子,但颤着的指尖还是出卖了他。
    他说到最后,气息都不稳了:夜闯朕的寝宫,该当何罪?
    故行之急忙解释:是我爹误会了,那婚约说的是继位大典上的事,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你,还以为我两头吃,这才阻碍我们,我真的没有婚约。
    他着急忙慌地站起身:阿甚,除你以外,我没有其他喜欢的人。
    谁知道呢,在宫里这么忙着,还能有婚约。洛甚气得要死,怎么肯信他的鬼话,见人起身,立刻后退两步,一派要分得干净的模样。
    故行之嘴巴张了张,垂下眸:一天十二个时辰,五个时辰休息,剩下的,不都在你身边吗?
    他软着声:阿甚,你不来,我和谁成亲?
    洛甚心头微动,在他去找洛铭那半个月前,他都住在宫里,怎么可能有机会去找别人,而那半个月,也有秦枫看着,知晓他一路兼程不曾停歇。
    但,婚约不过就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还是
    故行之猜出他心中顾虑,立刻道:我爹对龙阳之事,并无嫌隙。
    洛甚怔怔望着人。
    故行之对上他的目光,郑重道:倘若皇上不信,也可直接纳臣入宫。
    洛甚眸子睁大,难以置信望着人:你在说什么?
    请皇上,纳臣入宫。故行之大声了些。
    洛甚抿了下唇:你这是开玩笑的吧?
    怎么会有人,愿意弃自己大好前途不顾,入宫为男妃?
    他试着问:故行之,你被故将军打傻了?
    故行之却是笑了:傻了的话,皇上还要我吗?
    洛甚被那笑恍了眼,心头骤地一软,他连忙移开目光:不要!
    故行之笑容一滞,唇线慢慢慢慢扯平了:哦。
    洛甚忍不住用余光去扫他,却见他低头垂脸的,像是只被抛弃了的狗,他赶紧敛下所有思绪,走到桌子边坐下:你该回去了,今日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他敛下目光,用吃饭掩盖脸上的慌乱。
    故行之却怎么都不肯走:皇上,臣不想走。
    洛甚斥道:故行之,你别太过分!
    故行之只好退而求其次:皇上如果不喜欢臣了,就把臣当个架子推了,想要臣了,就唤臣来,臣定寸步不离。
    洛甚皱起眉头:朕何时要你寸步不离?
    是臣图谋不轨。故行之瞧着他的侧脸,什么时候皇上气消了,愿意纳臣入宫了,臣才能定心。
    洛甚干脆把碗筷放下,直盯着人瞧了会儿:你真想入后宫?
    故行之道:并非。
    洛甚心道果然,凉笑了下,正要说话,故行之又道:是臣想一直和皇上在一起。
    他笑意扯住。
    故行之
    皇上,这事,是臣错了,臣认,臣定然会处理好所有的事,但请皇上,勿要放弃臣。
    故行之道:与臣有过婚约的,从头至尾,都是皇上一人。
    洛甚唇角扯了扯。
    他突然发现,感情这事真是格外霸道。
    明明白天还气到心脏疼,晚上却能因为他的一两句承诺便心软。
    他不是不信故行之,只是不信别人。
    这事,朕
    话说到一半,门外传来通报,说是故将军求见。
    洛甚愣了愣,看向故行之。
    故行之道:皇上如果还有担心,可当面对峙。
    洛甚想起白日那一幕,抿了抿唇,接着窗户被人打开,长心翻进屋里,看到故行之也在,愣了下。
    故行之?长心看眼洛甚,又看眼故行之,然后走到洛甚身边,皇上,要奴婢砍了他吗?
    她等啊等,等啊等,希望能等到洛甚一个点头。
    但洛甚终究还是拒绝了:长心,回去待着。
    长心不满地瞪着故行之,默默走到边上。
    洛甚这才让人进来。
    故将军进屋,就看见故行之一脸即将被抛弃的模样站在洛甚边上,心跟着颤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他跪到地上,和故行之一样的话:今日是微臣误会了行之,特来请罪,请皇上责罚!
    洛甚瞧着人,脸色微动:故将军,你下午才劝朕放手,难道现在是来劝朕与他和好的?
    故将军低下头,想他纵横战场数十载,没想到人老了,反而做出这种脑子一热的糊涂事,棒打了鸳鸯,还影响了孙儿。
    他没脸再去看洛甚:臣,不敢。
    洛甚瞄了眼人:故府,当真没有婚约?
    故将军犹豫了下,他缓缓抬头,望着洛甚,那一点期望从眼底滑过,接着才道:并无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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