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倦抬手摸摸贺北的额边发:谢什么,我是你师兄,那是我的职责。
    贺北苦笑道:师兄,下次别管我,太危险。
    谢倦的长睫微颤,眼眸泛起泽光:怎么能不管你。
    贺北心中酸涩:会死的。
    谢倦轻言:我没想那么多。
    贺北深深望着谢倦,一时无言。他的目光灼热,将谢倦看的有些不自在,谢倦只好宛若无事的将脸别过去,提笔蘸墨继续攥写起他的静心决来。
    贺北依然热切地望着谢倦,谢倦被他看的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烫。
    再后来,贺北替谢倦磨墨,气氛难得安静下来。
    谢倦写了一小会儿手腕便困了,刚放下笔,贺北给他倒的热茶已经递到嘴边。
    师兄,喝茶。
    谢倦接过眼下冒着热气的茶水,小抿几口,原先微干的唇片被茶润得水亮,透着薄薄的粉。脸也被茶水冒得热气熏上一层薄红。
    贺北一向对披发的谢倦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是此时这般纤尘不染、病弱戚戚的可怜模样,他早就心思乱动,想抱在怀里哄一哄。
    奈何他不敢。
    师兄,歇会儿。贺北一边说着,一边把盖在谢倦腿上薄毯往上拢了拢。
    师兄,我有点冷,能不能和你一起盖毯子。
    谢倦未加思索,点了点头。他还没来得及把毯子整整齐齐地分一半给贺北,贺北已经急哄哄地把鞋脱掉将脚塞了进来,与他的脚触碰在一起。
    两人共盖一条毯子搁在很久以前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放在现在,谢倦就觉得自己莫名有些紧张与慌乱,他自己也找不到原因,但是他也不存在排斥情绪。
    谢倦端起茶杯又喝了几口清茶,表情平静。贺北却察觉到谢倦的耳朵尖尖开始微微发红。
    贺北又往谢倦身上靠了靠,两人肩膀碰撞在一起,腿也紧紧挨着,他一侧头就能闻见谢倦发丝上的清香。
    师兄,小时候我们经常这样,盖着毯子靠在一起看着窗外的天空数星星。这会儿是傍晚,兴许待会就有星星了。
    谢倦似是陷入回忆,随后道:是,半夜你睡不着,我就让你数星星。
    贺北轻笑道:那个时候我靠在师兄怀里,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谢倦道:嗯......
    贺北眼眸一挑:师兄,不如你现在靠我怀里,现在寒川长大了,轮到你来靠。
    谢倦神色一愣,眸中闪过一丝错乱,而后摇头:现在还没星星......
    待会就有了。贺北的眼眸一眨一眨,倒是像小星星般泛着微泽。
    贺北与谢倦就这么静静靠了一会儿,薄毯下的温度暖融融的,谢倦伸出去一只脚,觉得有些凉,又立马缩回来。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一轮明月亮起,却没有一颗星星挂着。
    谢倦看向贺北,愣愣道:好像没星星。
    屋内没有点灯,两人虽在对望,却只能凭着窗外清明的月色勉强看清对方的脸部轮廓以及模糊的五官。
    贺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他只是觉得,有没有星星和他现在有关系吗?
    谢倦挪挪腿,想要起身:我去点灯。
    贺北一把按住谢倦的腿不让他起,腰肢也被他紧揽住往前使劲一拉。
    谢倦身子一倾,鼻梁顿时撞上贺北温热的唇,这般触感让他的身子猛然一僵,心跳失控。
    贺北把谢倦的一只手腕控制在掌心,谢倦的另外一只手推着贺北的肩膀,却推不太动,因为受伤,一用力心肺都会跟着泛疼。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传来祁年的声音:师兄,师兄。
    别进来......先点灯!谢倦整个人都跌坐在贺北怀里,贺北的腿纠缠着他的腿,他根本无法迅速脱身。他害怕祁年过来看到这一幕,只能拖延时间,找借口让祁年点灯。
    先点门口的.......火折子就在一进门的置物架上。谢倦的声音微微发颤,有些不自然。
    唔,好。
    祁年瞅着屋里乌漆嘛黑,只能开着门凭借着走廊里的光亮,走到靠近门口的置物架翻找起火折子来。
    紫藤屏风后,姿势亲密的二人气氛胶着。
    谢倦掐了贺北肩膀一下,示意他放手。
    结果贺北的气息越来越近,停留在他鼻梁上的唇慢慢往下移着,触感丝丝痒痒,谢倦在贺北逼近的气息中沉沦,无措又慌乱。
    几乎是猝不及防的,贺北吻住了他的唇。
    谢倦不敢说话不敢制造大的动静去反抗贺北,他死死抓着贺北的胳膊,指尖深深陷进贺北的衣袖里,想用疼痛来警告制止贺北的举动。
    贺北平日胡闹归胡闹,但是这次祁年就与他们隔着一道屏风,他竟然都敢如此放肆。
    贺北细细研磨着他的唇,口腔里弥漫着贺北热烈的滋味,谢倦带有怒意的轻咬他舌尖一口,却让贺北更加深入猖狂着、对他攻城掠池。
    祁年还在埋头找着火折子,置物架上堆得杂物本来就多,他粗手粗脚的一找,还碰掉一下摔在地上,他担心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连命弯腰手忙脚乱的捡着。
    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掩盖过细碎的水渍声。
    师兄,这火折子到底在哪?祁年找得失去耐心。
    谢倦还不理他。
    此时谢倦整个人被贺北禁锢在怀里吻着,腰肢都有些直不起来,他瘫软在对方怀里,不留余地的与他贴紧在一起。
    找到了,费事儿。祁年碎碎念着,将火折子点燃,而后来到门口,将门口立着的几盏烛灯全部点亮。
    一瞬间,屋内亮堂一半。
    好啦,师兄。
    祁年朝着那道紫藤屏风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人麻了哈哈,网页出问题,没在十二点之前发出去,哎,错失一朵红花。
    第047章 是悍兄
    大师兄!年年来啦, 咦?二师兄......你怎么也在,怎么都不吭声。
    祁年越过那道屏风,看到桌案前贺北与谢倦并排跪坐着,同盖着一条薄毯, 看贺北也在时, 他的眸中涌现一丝诧异。
    贺北神色轻松还带着一丝愉悦, 全然不像是刚受过重创昏迷一日一夜的人。而谢倦看上去更加古怪,表情像往常般肃然,却总觉得在强力掩盖什么特别的情绪。前胸的衣物也有些不大平整, 脸颊到脖子都蔓延着红,像是在热水里泡过一般。
    祁年不禁关心道:大师兄,你没事吧?看上去像是发烧了。
    谢倦摇摇头,道:无事,应该是太热了。
    祁年挠挠脑袋:热?天气是变暖了, 也不至于热吧。
    喝了许多热水。谢倦说着, 伸手去拿桌案上的茶。
    祁年也跪坐下来, 往嘴里塞了一颗瓷盘里的杏干,挑着眉对贺北道:二师兄,前天在春雷山, 你可是把我给惊到了,简直不要命,你在那结界里究竟与何人对战?幸好有贺宗师在, 否则师兄啊你这小命要没了!
    和我爹关系不大吧?贺北轻笑两声。
    大家都以为是贺岸救了他。实际上只有贺北知道, 除了谢倦是真不要命得向他走来, 其余的要么无能为力要么都在看戏。
    祁年回忆起那夜的惊险, 依然眼放光芒:听说那黑袍的武功品阶至少宗师以上, 鸦杀......没想到这种失传已久的秘术竟然能重现人间。
    贺北戳戳祁年的肩膀:听你的口气, 好像很崇拜啊?
    祁年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怎么会崇拜!只是惊讶,年年没见过世面......话说,二师兄,你将那鸦杀阵破灭,从中浴血走出、单手握剑的样子是真帅。天启剑的手感怎么样?宗师的剑,必定不同于凡物。
    不怎么样,比不上我艳山剑半点。
    贺北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毯子里。谢倦的脸色微微一变,手里捏着杏干要送入口中的动作一顿,他看了贺北一眼,带着可以隐忍的怒意。
    薄毯下,贺北居然将谢倦的脚稳稳握在掌心。
    贺北说:好凉。
    祁年问:什么好凉?
    贺北把谢倦半披在肩上的外袍往上拉了拉,眉眼含笑,淡淡二字:风凉。
    谢倦瞧着那双含情桃花眸,总觉得有种勾魂的意味。他的双足被贺北掌心的暖意所包裹着,脸上的温度跟着渐渐升高。神色也不如先前自然,眼底掩着一抹羞意。
    贺北像个没事人一样和祁年搭着话:年年,我怎么觉得你又黑了?
    祁年憨憨一笑:是吗?那太好了,这几个月的太阳没白晒。
    贺北不解:晒那么黑做什么?
    祁年说:黑点好啊,黑点多有男子气概。
    贺北捏捏祁年的脸皮,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大师兄都没有男子气概?
    祁年摇摇头:不,只是我喜欢自己黑点。
    祁年想起那年下山,被那镖局总管所辱时其中骂过他一句话便是:小白脸子,瘦瘦弱弱,怎么也不像武林中人。
    他知道混迹江湖该什么样子无人有资格定义,但是他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快快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凤语山。自从你们走后,师兄师弟们、师父长老们都挺挂念你们的,天天为你们祈愿,兰渚门口那颗凤语树上面挂着用来祈愿的红绸带都已经挂满了。唔,还有,二师兄,那个叫宋流萤的小师弟,他还托我将一样东西务必带给你。祁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贺北。
    贺北将那带有祁年体温的红布包接过来拆看一看,红布包里面是一个特别小的瓷瓶,瓷瓶上面写着增元丹。
    增元丹......这个药挺贵的吧,是陆师叔研发好多年才研发出来的,产量不高。他应该是拿师门功勋去换的吧。增元丹是受了重大内伤才会用得到的丹药。贺北知道宋流萤一定没钱买,那必定是用功勋特意去帮他换的。像宋流萤这种级别的弟子,功勋一年到头也积攒不了多少,他这一换,不倒欠就不错了。
    贺北还是挺感动的:他真是费心,等回凤语山,好好谢谢他。
    贺北将小瓷瓶收好:银家是药宗世家,陆师叔配置的这款增元丹可是他们出高价想买配方都买不到。
    谢倦神色微变:他还挺挂念你的。
    贺北道:这孩子知恩图报,不枉我私下给他开小灶。
    谢倦垂下眸低低嗯了一声。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失踪以后,我都要吓死了,头一次见魔教杀人......那场面,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贺北把手重重拍在祁年肩上,道:以后比这可怕的场面多了去,你要学会面对,并且努力击败敌人,没有人愿意死,但至少,我们要不怕死,无惧成败。
    祁年鲜少听贺北与他讲这种正经道理,一时间觉得贺北浑身散发着光辉,像春雷山那晚一般。
    谢倦点头,眼眸一亮,语气抬高几分:没错,你大师兄说的对。直面生死,方能无悔。
    祁年双手并指作一,交叉行礼,郑重道:谨遵大师兄、二师兄教诲。
    该吃晚饭了,大师兄、二师兄,我去给你们打饭。
    贺北终于体会到师弟的好处:年年乖,给你二师兄多来点肉,好久没开过荤了,得补补。
    等着吧。祁年爽快起身,帮谢倦与贺北打饭去了。
    祁年走后,谢倦将自己的双足从贺北掌心抽出,朝贺北投去一记眼杀。
    好疼。贺北掀开袖子,胳膊上布着五道血痕。方才他抱着谢倦亲吻时谢倦抓他的。
    谢倦冷哼一声,看他一眼,那眼神的透着二字:活该。
    贺北吹吹胳膊上的五道血痕,颇为委屈道:每次都要挨打,但是每次都想再犯。
    谢倦的表情是生气的,但贺北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像是以前那般威严与怒意并存的生气,而是小媳妇儿闹脾气似的,扭扭捏捏的生气。
    薄毯下,谢倦还不轻不重踹了贺北一脚,刚好揣在贺北小腹上。
    师兄,不气,不气。哎,家有悍兄......贺北给谢倦嘴里塞了一枚杏干,谢倦把杏干含在嘴边,觉得吃吧太给贺北面子,吐出来又有失仪态。
    贺北又做了一个让谢倦又意想不到的举动。他俯首,亲自用舌尖把谢倦唇边的杏肉推进谢倦口中,杏肉香甜的气息在两人口齿间炸开。
    谢倦乱了阵脚,让他惊诧的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他的唇畔,此时正意犹未尽的舔舐着自己唇上沾染甜腻汁液,全然不顾自己有多羞然。
    谢倦嚼东西一向是慢吞吞的,这次却匆匆将那杏肉嚼碎咽掉,又用手帕擦了许久的嘴,擦的通红。
    谢倦掀开薄毯缓缓起身,他觉得再和贺北多待一秒都十分危险。
    贺北伸伸懒腰回味着方才的曼妙口感,他跪坐太久,腿都麻了,加上有伤,一时半会还起不来。他将腿慢慢舒展,拍拍腿部僵硬的肌肉。
    谢倦颓废一天,忽然想休整冠发,他坐在镜前梳头。最后半挽了一个发髻,剩下的垂在胸前,没有发带,就用床边挂饰上的红绸当作发带。
    贺北忽而问起:师兄,你不是喜欢全部都挽起么。
    这绸带太松,挽不起全部,将就吧。你送我的银簪在我被镜花宫教徒劫持以后就不见了......谢倦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贺北安慰道:没关系,我回头再送你一个更好的,这样的银簪你以后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谢倦轻叹一口气,言:得失无常,只是免不了会去牵挂。
    贺北心里一暖,他没想到谢倦这么在意他送的东西。
    上一世那一只他亲手赠予谢倦的玉簪,被谢倦转送给可君那件事情,让他这一世总是过于关注他送谢倦的两样东西,剑穗和发簪。虽说现下这两样东西都丢了,但是他想着以后再多送一些,谢倦丢不完的那种。
    祁年从城主府的膳房里出来,一手提着一只沉甸甸的木制饭盒,这饭盒里饭菜都是新鲜冒着热气的,全挑的贺北与谢倦爱吃的。他怕贺北与谢倦等急了,特意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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