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完成。下一刻, 谢倦就被贺北翻身压了过来。
    贺北的手按压在谢倦的肩头,谢倦吃痛,混蛋二字还没完整吐出口, 嘴巴就已经被贺北狠狠堵上。
    这是一个压抑许久的吻, 被贺北极力克制着却依然显得急促。一股危险又霸道的气息将谢倦包裹着, 把谢倦淹没进空气稀薄的境地。茫然的谢倦沉沦在这个绵长还极具撩拨的吻里喘不过气来, 对方已然迈出更大胆的一步, 伸入里衣将他的腰紧紧锁住, 似在攀膜一座秀峰。
    谢倦察觉到对方的身体变化,他咬住微颤的唇瓣说:可以了.....会被发现的,门没锁。
    贺北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依然埋在谢倦各处周旋,留下专属于他的标记。
    谢倦在贺北的攻势下就连肌肉都变得酥软,血液快速流动着,皮肤涨起烟霞般令人悸动的颜色。
    静谧的孤岛最终被攀上一座高峰。
    谢倦震惊着,他又一次被贺北掌控在手中。他无力挣扎着,却又被贺北一步一步带入他所认为的深渊。
    贺北在他耳边,醉人的话如同呓语:师兄,我为你做的你有一天都要加倍还回来。
    船只在奔流的河面上晃动着,日光渗过薄透窗纸,在谢倦屈辱含带着羞涩的面颊洒下一层淡暖的金辉。从谢倦的眼角里渗出几颗泪珠,像是摔碎的宝石坠挂在侧,被贺北皆然吻去。
    门外传来祁年急促的敲门以及喊声,被贺北大声呵斥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才开,走出好整以暇衣冠得体的谢倦。
    谢倦一如既往的清冷神色就挂在脸上,可能是祁年的错觉,总觉得谢倦眼尾有些泛红,总像是刚刚哭过,眼眸含着水色,显得他的瞳眸比琥珀还要剔透,似猫儿的眼睛一般,。
    祁年进屋之后,看到正在整理房间的贺北。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说话的,祁年忍不住把憋屈一晚上的苦水狂倒出来:昨夜你和大师兄根本不记得还有个我,总共就一条被子还被你们全部拿走,可是冻死我了,我实在没办法跑去和徐长老一起睡的。本以为脱离苦海,谁知道徐长老那个呼噜声比打雷还厉害,真不知道还有多久到瀛洲,这样的日子我实在受不了。
    贺北瞧见祁年眼下两片乌青,没忍住狂笑一阵,笑得肚子都痛:年年啊,你也算是睡过徐长老的人了。
    祁年有些焦躁地挠头:闭嘴,二师兄,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怪呢?
    二师兄,别动。祁年忽而顿住身子,往贺北脖子上又仔细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看错以后,走到贺北身前指着贺北脖颈上两道纤细的红色血印,说:你脖子受伤了。祁年的心头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好像联想到些什么,但是又迅速将这些念头压下去。
    贺北用指腹一抹,血还是新鲜的。他哼笑一声,瞧着指腹上的血迹眼里竟然流露出几分宠溺的味道。
    有点痒,不小心挠破了。贺北把白色的衣领往上拉拉,遮住一半。
    祁年听完解释,更没再多想,顺手拿起桌案上一只苹果,大口咬了上去,含糊道:你对自己下手可真够狠的。
    贺北嗯了一声。
    他将床褥换上新的,按照谢倦的标准差不多收拾整洁以后,便起身出去寻找谢倦。
    谢倦正在甲板上听徐棠即兴的说教。
    徐棠知道这一对师兄弟睡到快晌午才起,如若平日里在剑庄,必定是要说上两句,但又知道他们这段日子确实奔波受累,经历了大风大浪,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贺北来了,徐棠的说教心思达到一个顶峰状态。
    贺北和谢倦就在徐棠的说教下度过漫长的一个时辰,后来在徐棠说一句贺北就辨别一句的忤逆行为下,徐棠成功气的闭上嘴,哼哼几声,斥责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便回船舱喝茶看书去了。
    徐棠一走,谢倦与贺北之间的气氛竟然尴尬起来。
    因为贺北站到他面前,又让他回想了一边起床时的羞耻情景。
    谢倦觉得明明贺北才是最忍不住的那个每次到临头却又克制的很好。而他明明才是最抗拒的那个,却在贺北的引导下一点点沉沦,内心是羞耻的,但身体的反应的是诚实的。
    少经人事的他根本受不住贺北各种方式的撩拨。
    到底贺北在西六街有没有和那些莺莺燕燕厮混过,到底是无师自通还是熟练所致,贺北的嘴里能有几句实话啊。谢倦这般想着想着把自己成功绕进死胡同。
    于是,贺北看着谢倦冷脸白瞪他几眼,而后独自一人跑去打坐。
    贺北一头雾水,按理说应该有点奖励什么的,但谢倦这性子,总是事后就翻脸。
    快到傍晚时,船到达瀛洲。
    瀛洲是一座破败之城。人口分散稀少,都是老弱病残,青壮年不是举家跑到岚洲谋生,就是折返于松洲之间混口饭吃。这些年,松洲一直计划着将瀛洲规划进自己的管辖范畴。
    瀛洲有个挂名城主,是徐棠年少一直相处到现在的老友。是个铸剑师,名叫虞究,一辈子只出过一把好剑,便是贺岸如今还在用的那把剑,名叫神鹰剑。
    这把剑材质采用于昆仑的雪山铁,是剑料中最坚硬的一种材质,虞究会铸好剑,只是审美不太行,比如贺岸那一把,实用是实用,只是摸样过于暗淡朴实,丢在垃圾堆里都不一定有人会捡。
    而且神鹰剑不光长的丑,也不是虞究最满意的作品,是他刚学铸剑那会儿铸造的,根本没费多大心血。但是用此剑的人太过有名,这把剑自然也成为他铸造过最有名的剑。
    但是虞究这人对物质名利都很淡薄,对于他来说,铸剑只是他的毕生热爱。
    瀛洲的客栈本就没几家,一艘船上下来四五十个真武盟的弟兄,前来相迎的虞究额头上直冒汗,心想:这么些人住客栈他得出多少钱?
    徐棠了解虞究,直接说是自费,虞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让徐棠晚上到他家喝酒。
    祁年没来过瀛洲,他想象中的瀛洲是一个和惟城一般繁华的地界,再不济,也和松洲差不多。谁知道刚下船,入目的就是杂草丛生、荒凉寂寥的码头。
    瀛洲城的街道冷清至极,人烟稀少。连个小摊贩都没有,商户们全部闭店不营,街道两旁照路的灯笼摇摇欲坠、破破烂烂,都没几盏。去客栈的时候,又迎面恰逢一家办白事的,洋洋洒洒的纸钱似雪泼了漫天,几声娇弱无力的哭啼参杂在里头,气氛更是愈发诡异,让祁年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往贺北与谢倦中间挤了挤。
    贺北笑他胆子小,祁年嘴上不承认,但还是诚实地往贺北的肩膀上蹭蹭。
    来到客栈以后,徐棠开始分配房间。祁年被他亲自点名,要与他一起住一间。祁年急忙摆手,说自己睡相不好,但是徐棠依然热情邀请着,还把祁年揽到身前:年年这孩子睡觉乖的很。重点是听话,半夜说口渴还能有个端茶倒水的送到嘴边。
    祁年不敢忤逆,只能尴尬地笑着点头,认命。
    贺北自然是不要脸的与谢倦一间。
    放下行李以后,徐棠带着贺北、谢倦、祁年到虞究家做客。
    刚从银家座富丽堂皇的城主府离开没多久,当四人来到虞究的农家小院时,贺北还以为徐棠带错了路。
    虞究亲自出来迎客,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城主该有的气派。衣物上到处沾着黑漆漆的烟灰,手上也是黑漆漆的,尽管虞究接客之前已经特意好好洗过一次手。
    因为铸剑室太热,他的衣服常年没有袖子,露着两条坚实的臂膀,肌肉块大饱满,是多年铸造打铁的成果。
    虞究一眼就认出贺北: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见过你一次,那个时候你爹送你到凤语山,路过瀛洲,来我家住过一晚。你肯定是记不住了,我可记得你,可能我长得太凶,你一见我就害怕地哭鼻子,说我是妖怪。
    贺北用指尖刮刮鼻梁,不好意思道:小时候胆小.....
    从院门口到屋内,虞究将贺北、祁年、谢倦挨个夸了一遍。
    虽说虞究的这个城主府和其他城主府不一样,却是温馨自在,烟火气息十足。桌上早已摆满丰盛的饭菜与好酒,虞究热切地招呼着他们坐下,紧接着,又朝院内喊道:亭霜,好了没?客人都到齐了。
    紧接着,一句婉转悠扬的女声从院内冒着烟雾的厨房里传来:马上,马上。
    徐棠闻着饭菜香不得不感叹:亭霜这孩子真好,你说你这么一个糙汉子,怎么养得女儿?
    虞究一边给徐棠倒酒一边道:女大不中留,早晚都要嫁出去。我这会儿都嫌她整天在我眼前晃着心烦,在想什么时候才把她嫁出去。随后又压低声音,道:我这年纪大了,总得眼睁睁看着她有个好归宿才能安心入土。
    好归宿?你看我们剑庄这三个弟子怎么样?都不知道怎么长得,一个赛一个像绣花枕头,但是功夫却好的很。
    说罢,徐棠特意深深看向谢倦一眼。
    因为在徐棠眼里,贺北的婚事由不得他来做主,祁年呢年纪太小都不及弱冠。谢倦今年二十二,年纪刚好,性子又稳,将来肯定是剑庄里得顶梁柱,对于虞亭霜来说,定然是个好归宿。
    谢倦只顾着看贺北脖子上被他挠的两道血痕,忽然有些心虚。没看到徐棠对他别有用心的目光。
    虞究领会徐棠的意思以后特意打量一番谢倦,发现谢倦果然是三个人里长得最像好人的......
    我说了没用,得看她。虞究话音一落,一位身材高挑的紫衫少女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焖鸡徐徐而来。
    虞亭霜高高竖着一束马尾,发髻里插着一柄小剑式的铜制发簪,看上去十分有意思。她的五官精致立体,一双凤眸吊捎着飞入鬓里,鼻梁也比寻常女子的高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富有英气。
    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不太好惹,笑起来又显得十分爽朗。
    徐棠朝虞亭霜招招手:亭霜,快,别忙活了,坐下吃饭坐下吃饭。
    好嘞,徐伯伯。虞亭霜脱掉围裙,一脸笑容地在虞究身边坐下。
    徐棠把贺北、谢倦、祁年挨个又介绍了一个遍。说罢,又特意对谢倦说:拂衣,我们换换位置,我好与你虞叔叔喝酒。
    谢倦点点头,乖乖端着饭碗起身和徐棠换了位置,这下,他的左边坐着虞亭霜,右边坐着祁年。
    贺北微笑着与谢倦说:师兄,我们换下位置,你吃素,我这边素菜多,你好夹一些。
    谢倦觉得贺北说的有道理,又与贺北换了位置。
    这一换,徐棠足足瞪了贺北好几眼,贺北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笑嘻嘻地与虞亭霜搭话。
    中途,徐棠拐弯抹角让谢倦给虞亭霜夹菜,结果都被贺北成功拦截,且不是礼貌地替谢倦给虞亭霜夹菜。
    徐棠一轮菜吃下来才明白,原来贺北可能是看上虞亭霜了。都开始心想,贺岸能同意贺北娶虞亭霜么,贺岸应该喜欢禧令郡主那种家世匹敌的,虞亭霜这孩子的性格他明白,倔的很,要是真和贺北凑在一起,怕是日子不好过吧,就好比鞭炮配柴火。
    虞亭霜瞧着贺北一个劲儿地替谢倦给她夹菜,笑容端的越来越微妙,她微挑的眼眸里颇有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滋味。
    徐棠与虞究已经有三四个月不见,此时一碰上,酒瘾大法。喝到最后,两人都瘫倒在桌。
    虞亭霜提议,让徐棠留在家里睡,毕竟人以及睡死也不好往挪。虞亭霜话音刚落,祁年第一个把不省人事的徐棠往屋里抗。
    对于祁年来说,一边睡觉一边听徐棠打呼噜的体验实在过于阴曹地府。
    安顿好徐棠以后,师兄弟三个人帮虞亭霜打下手、收拾一桌残局才离开的。
    虞亭霜心里对他们三人颇有改观。毕竟一个个长得都像养尊处优的,没想到干起活来都十分熟练。尤其是贺北,贺北那张脸长得就不带烟火气,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但是用那双漂亮手洗碗的时候一点都不带含糊。
    本来碗是谢倦要洗的,但是贺北说水凉,就死活不让谢倦碰,直接挽起袖子替谢倦洗了。
    虞亭霜的嗅觉是敏锐的,她总觉得贺北与谢倦不像普通的师兄弟。
    倒是祁年,她起初觉得不错。祁年肤色较深,比较符合她的审美,就是有时候楞头楞脑的。当她问祁年多大的时候,祁年回他十六。她又瞬间打消这个念头,默默退却,心想,三个好男人,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师兄弟三人一路笑闹着回到客栈。
    祁年得偿所愿,独享单间。
    谢倦与贺北一间房,谢倦怕贺北晚上胡来,睡前再三申令,不许动手动脚,不许扯他衣服,不许亲他。
    贺北倒是都做到了,毕竟他做完这三样事情他也不敢保住自己还能不能忍住。于是乎,规规矩矩搂着谢倦香甜地好睡一夜。
    在贺北不知道的情况下,谢倦半夜被抱着热醒几次。
    喝过酒的贺北梦话格外多。且贺北说的梦话内容总是会让他莫名觉得心疼,因为每一句都与他有关,而且语句的情境都好像是他不要他了......譬如:师兄别走。又譬如:师兄,对不起......还有移情别恋型的,譬如:师兄,可君究竟那一点比我好,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最让他奇怪的一句还有:师兄,为什么要与他订婚......
    谢倦不明白自己在贺北梦里这般可恶,不光和别人订婚,还突然喜欢上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可君......真的莫名其妙。
    他在贺北的梦里总像个坏人。
    第二日醒来,谢倦发现自己的胳膊被贺北死死攥着,他稍微动一下,贺北便皱眉,迅速睁开眼眸的一瞬间,目光是带着惶恐的,胸口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要摸摸谢倦的头发,摸摸谢倦的脸庞,再闻闻谢倦的味道,贺北才会将神色转危为安。
    怎么这么紧张。谢倦好奇问他。
    贺北佯装无事地笑笑:我怕我一醒来,你就不在了......
    谢倦在想,贺北怎么这么怕失去他......那种感觉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贺北总有一天会回到西南,接替贺岸的班,不能永远陪在他身边。他不能耽误他的前途。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与贺北的事情败露,贺北的人生画卷就不再是干净的......贺北在他眼里,注定是天之骄子。
    贺北戳戳谢倦颤动的眼睫,问:师兄,在想什么?\
    谢倦摇摇头:没什么,有些口渴。
    贺北撑着起身,去给谢倦倒了杯凉水,送到他跟前:润润口,等会起床,我带你去吃喝热粥,这瀛洲有家很好喝的粥店,就是店面破了些。
    谢倦喝水的动作停顿一下,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你以前来过瀛洲......对,虞伯伯说你小时候来过,只是你那会儿才七岁,怎么可能记得哪家粥店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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