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江夏王的膝盖在水中曲了起来,正摩擦过顾图那悄悄晃动起来的屁股。他猛地一震,险些坐下去,江夏王的手指却也在此时顺着水流探入了他毫不抵抗的后穴。
    一根不够。顾图几乎是立刻就这样想了。他将身子与江夏王严丝合缝地相贴,这样能将后面更递出去。只隔了一重薄而透湿的衣料,江夏王的肌肤都像染着夏夜的星辉,熠熠生光的。也是因此,他感觉到江夏王的呼吸也很急促,伴着扑朔的涟漪,仿佛在空气里散出去无数个焦灼的圈。
    当江夏王加到第三根,他感觉自己已几乎要溺毙在此了。后穴一张一合地吞咽着那文雅修长的手指,他不敢去瞧,偏江夏王还伸出柔软舌头舔了一下他左胸的纱布
    殿下顾图的五指抓入了江夏王的长发,似乎能触碰到那一个可爱的发旋。江夏王只看他一眼,瘦而有力的手便一把捏住了他的腰。
    出来。江夏王的声音冷而短促,手抓着他的腰逼着他站起,将他往温泉外头一推。
    顾图没站稳,双腿还在水中,身子已被顾晚书压倒在地。
    殿下的手指却还没有拔出来。水,柔腻的水,灼烫的水,无孔不入的水。下半身像能融化在水里了,可上半身却袒露在初秋的凋敝草丛,仰面躺着,透过稀疏竹叶能看见寥落的星,还有顾晚书那难得一见失控的眼神。
    他忽然俯下身来,与顾图接吻。
    堵住了呼吸的一瞬间,顾图竟射了出来。
    精液喷溅在自己的腹肌上。顾图伸手推拒他的吻,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顾晚书轻笑着让开一些,却将顾图的腿往上折
    大腿的伤陡然间被拉扯,一阵剧痛,却让顾图刚射过的阳物变得更硬。顾晚书全都看在眼里,笑他:今晚,这东西恐怕用不上了。
    用不上便用不上吧,此刻更要紧的是后面。这种自暴自弃的念头令顾图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得不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大腿与胸膛上的纱布都几乎贴在了一处。这个姿势显然让顾晚书很兴奋。后者眯着眼睛凝视着他,颀长的身躯在温泉中站直了,素色长衣翩翩地披挂着,胯下却陡然地一挺身楔了进来。
    顾图一个激灵几乎弹起,脊背都绷直了,张着口呼吸,又被江夏王吻住。他几乎抱不稳自己的腿,又忍不住低头去看两人的连接之处,不无惊异地想,原来似江夏王这么好看的人,胯下也会有毛的啊。
    两个男人的粗硬黑毛彼此摩擦着,那一根抽插着他的巨物时而显露出一小半的真容,几乎是艳红色的。顾图想自己当然是个男人,但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江夏王同样已是个成熟的男人,同样地被欲望所征服、所荼毒。
    顾图失了力气,长腿搭上了江夏王的肩膀,被江夏王轻笑着扛住了。这人的力气竟比他还大,一手压在他的肩膀,毫不容情地加大了动作。顾图到后来已不记得自己射了多少次,只是沉迷地望着少年眼中的星星,当少年俯下身时,顾图便探头去舔他如飞鬓角上的汗珠,他想这就是占有了吧?殿下占有了他的同时,他也占有了殿下。
    占有总是美好的。毕竟顾图生在这世上,原本是一无所有。
    殿下就是他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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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图啊。
    殿下?
    顾图啊。江夏王幽清的声音如咏叹一般,他躺在顾图的胸膛上,摸过了顾图的腹肌,又去玩弄那已经软下来的阳物,你会永远陪着孤的吧?
    微微沙哑了的声音在情欲的余烬上颤巍巍行走,这话问出来,他又像变回了一个不安的小孩。顾图宽容地笑,会啊,中原不是有句话么?士为知己者死。
    江夏王道:你读的书,真是乱七八糟。
    顾图笑而不言。其实他只是偷偷去查过了专诸刺王僚,刺客列传一溜儿地读下去,也便读到了豫让。赵襄子杀知伯,豫让逃入山中,立誓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吾其报知氏之雠矣。
    虽然豫让漆身吞炭,抛家弃子,最后也还是没能报仇成功;但顾图喜欢这个义士。他想豫让或许也只是个很简单的人。就像顾图自己一样,分不清什么先帝、什么太后的,眼里只有一个江夏王罢了。
    江夏王伏在他身上,又别过头去轻轻地咳嗽起来。顾图一时有些紧张,慢慢地给他拍着背。
    不不妨事。江夏王摆摆手。
    顾图于是又笨拙地收回手,我我虽然只是个不中用的蛮子,但是,殿下,他低声,一字一顿地道,您也要容许我陪在您身边。您想要什么,我拼了命,都会帮您取来,所以他哑了声音,所以,我想看您多开心一些。
    顾晚书望向他。这个顾图,说他头脑简单吧,他其实能敏感探知旁人的心绪;但说他细腻入微吧,他又往往会猝不及防地闯入。
    于是顾晚书笑道:你哪里不中用了?你明明已是天底下最会讨孤开心的人了。
    第23章 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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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夏王固然是血气方刚,实则顾图也不过二十郎当岁,两人撞在一处,竟然真做了个昏天黑地。顾图甚至觉得自己要被殿下豢养起来了,就在他那一张雕了仙人与周公的大床上,在那柔软的帘帷之中,他已经三日没有回邸舍了。
    有时候他听见外厢有访客来,殿下便会亲一亲他的眼睛让他继续睡,自己披了衣裳出去处理政事。其实他也早已醒了,但就为了这一个小小的亲吻而故意闭着眼睛。王府的那些门客舍人,朝廷的那些士庶大臣,他们知不知道这数日间殿下做了多少荒唐?
    然而自己今日是要操练的,到底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赤裸着身体去捞床边掉落的衣袍,衣袍底下还罩着一册春秋,啊,是了,昨夜殿下说要给他讲春秋来着,结果才第一句元年春,王正月就讲了大半个时辰。
    王景臣曾说过,殿下幼年时,在诸王之中,样样都是出类拔萃,而最擅长的正是春秋经义。顾图望着殿下那认真的下颌角心猿意马,殿下就掐住了他的腰逼令他不得不听,问他:知道为什么要写元年春吗?
    他呆住。因为是元年,是春天,所以写元年春呗。
    殿下嗤笑。都似你这样读书,春秋经就不会有传了。
    顾图不满,就去啃他那白皙的颈子。然而殿下却动真格地要他听讲,拿简册往他额头上一拍,险些没拍出血印子来,登时令他委屈得咬了牙哼哼。
    元年是隐公元年,正月是周王正月。殿下说,春秋不书隐公即位,因为隐公其实只是摄政。
    顾图怔住。隐公为什么只能摄政?
    因为他母亲出身低贱。
    江夏王说这话时很自然,好像一点儿也没有联想到他自己。但顾图却为他感到难过,脱口而出道:汉人便是论嫡庶这点不好,若在匈奴,那就但凭本事,单于老弱之时,人人皆可取而代之。
    江夏王又笑他:所以匈奴是蛮夷啊,不讲礼义。
    顾图道:殿下若那么讲礼义,何以要同我上床呢?
    这话让江夏王惊住了,睁大那一双鹿似的柔软眼睛,又想笑,又笑不出地望他。
    顾图撅着嘴,自己把书册往后翻,没料到鲁隐公在位很短,这一卷很快就翻完了。他指着书简,啧啧称奇:这鲁隐公倒是贤德,自己都已安排好地方养老,可他弟弟却一定要杀了他才安心。
    江夏王不言语了。
    顾图其实不相信殿下是那么大公无私的人。他行事乖张放肆,手底下私亲的故吏门生无可计数,顶撞起太皇太后也从来无所顾忌。也是因为他这过于明显的态度,朝野早已暗自分出了派系,这些事情,顾图不相信殿下会懵懵懂懂。
    他有时也想发问,但殿下似乎不愿意同他分享。这或许是因为他还只初出茅庐,或许是因为他到底是个蛮人。既然是蛮人,就应该画好自己的界限,不要轻易地踏出来。
    不过昨晚上的顾图还并未想到这么多。因为江夏王最后还是放弃了谆谆教诲,书册都扔到了一旁,旋即被长衣盖住,刹那的风将灯火都扑灭了,两人就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摩挲和亲吻,很快顾图也就忘记了鲁隐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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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夏王从外头回来时,顾图已经穿好了衣裳。一身利落的箭袖军衣,还是托人从蛮夷邸送来的。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好避忌,人人都知道他得宠,夜夜与江夏王抵足谈心,只不知道他还要做下面的那个罢了。
    江夏王好像心情不错,还过来给他整了整衣带,问他:孤送你的那把剑呢?
    顾图摸了摸后脑勺,搁在军营了。总不至于佩剑来上床吧。
    江夏王笑道:去军营里,好好表现,冯正勋三朝老将,手底下可是半壁江山。
    顾图内心一动。
    江夏王更贴近他一些,攥着他的衣衽,低低地道:南军里有一批胡骑,你知不知道?只是胡骑骁悍,这么多年,只听冯老将军的话。你若有本事,孤将那胡骑给你统领,你敢不敢?
    明明是施恩,话却说得像挑衅。顾图咧嘴一笑,这有何不敢?我正愁手底没有兵呢。
    江夏王赞许地拍拍他的胳膊,大丈夫固当如此。
    一个小孩子,来同他说大丈夫的道理了,好像要用这虚空里的大饼绑住他似的。但是江夏王踌躇满志,顾图看着也觉得高兴。
    顾图去了城外的长丰营,数日后,冯老将军便果然莅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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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凛的原野上,寒风拂过衰草,已是入秋了,长空澄澈,回荡着兵士的呐喊声。见到冯老将军来,操演更加不敢怠慢,全都铆足了劲儿,倒让顾图省事儿了。
    大司马大将军冯正勋,脸孔板正,身材高大,不怒自威。他曾经最得昭文皇帝信任,南征北战功勋无算,偏又刚直不阿,亲儿子曾经犯跸不敬,是被他亲手绑到了廷尉去的。如此铁血,便是京中望族也都要让他三分。
    然而他却好像很赏识顾图,每回来城外时,总要与顾图说上几句话。
    南军、北军的这些将士,出身城邑,身娇体贵,到底是靠不住的。站在一棵枝干虬曲的大树下,俯瞰着旌旗猎猎的演武场,冯正勋像闲话家常一般,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以老夫的经验,从叛乱当地的坞堡募来的民兵,往往还更骁勇。
    顾图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揣测不到冯老将军的意图。
    冯正勋看他一眼,宽慰他一般道:不过,胡骑总是最好的。胡人作战没有牵累,不顾生死,最为好用。
    这话让顾图听来不太舒服,但他知道对方说得理所当然,是因为把他也放在了自己这边。他虽然血脉上是胡人,但已经跻身于汉人的上流,与胡骑营中的普通士卒自然是云泥悬隔。
    他低下头道:是。
    冯正勋瞥他,爽朗地笑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江夏王殿下已同老夫谈过,要将胡骑交给你统领。但老夫也回了话,你的军功到底不多,又蒙殿下的恩荫,朝中人都难免不服。如今四方多难,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也正是寒人子弟大展宏图的好机会,你不当错过了。
    顾图听着,内心渐渐松动,像被冯老将军催出了一股子沸腾的热血来,连忙表态:将军让我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一定打个头功回来!
    冯老将军笑了笑,望向远方,青空云霭蔓延无边际,他的目光也像没了着落。顾将军可知道,如今朝廷最大的患难在何处?
    顾图一怔。大脑飞快地思考,给出一个不甚肯定的答案:在北边?
    冯老将军点点头,不错。近年来诸王纷争,连西昌侯都耐不住要跳出来,看似是王室构难,祸从内起;但诸王所依仗的,也都是地方的军旅,背后坐镇的实是那些割据一方的豪强其中老夫最担忧的,便是北方诸郡。从右北平、上党直到酒泉、张掖,地邻胡虏,民风剽悍,动辄苞茅不贡,派过去的守丞长吏要么镇不住他们,被杀被害,要么就拥兵自重,另成一国。也许如今还看不出来,但若是冯正勋沉沉地叹口气,若是中原有事,便不知那边
    北边。
    那地方,已很邻近大漠草原了。顾图不知自己该不该揽下这门生意,甚至,他怀疑,冯正勋之所以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试探敲打他。
    老夫想,你本是胡人,北方诸郡应当也亲近你。冯正勋转头看向他,所以向江夏王提议,给你派个都督北部诸军事,做朝廷的特使,教化他们,也算是为我们镇住北面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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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正勋说得直接,顾图却呆住了。
    半晌,他喃喃:殿下如何说?
    殿下说,都看你的意思。冯正勋想了想,不过殿下向老夫再三保证,你是忠心耿耿的不然,将北方诸郡交给你,岂不相当于割地给了匈奴?
    顾图觉得窝心,转头去看远处秋空上飞过的雁行。匈奴诸部早已衰落,单于王庭都离边塞十万八千里了,入贡之外,全没有南下的兴趣;他就算想割地,也不知道割给谁啊。不过这话,他是没法解释给一个汉人听的。
    这是殿下为他规划好的前程。
    只是明明前几个晚上,殿下还同他撒娇,说要他永远陪着自己的。
    他低下头,脚尖碾过了枯草的尖儿,末将但凭殿下和将军您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冯正勋笑道:说这么正经的话,你当行大礼才对。
    顾图顿了顿,便当真朝着对方将衣摆一掀,笔直跪下去,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大声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行了。冯正勋伸手去扶他起来,是殿下赏识你,老夫不过顺水推舟。何况老夫一双浑浊老眼盯紧他,半晌,移开目光,老夫年事已高,行将就木了,昭文皇帝的江山和儿女,老夫也不知,还能再帮他看顾几时。
    将军何以说这种话顾图急切反驳,冯正勋却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严肃地道:你要记住,你的主子是江夏王,不是别人,明白了吗?
    顾图冷静下来,秋风拂过两人铁甲之下的衣角,猎猎作响,像即刻就要有暴风雨了。演武场上,也该收兵了。
    末将明白。他冷声地说。
    第24章 旷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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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入秋大旱,各地都有歉收,以至流民反乱不断。江夏王为处理政务,有时索性就歇宿在了尚书台或宫中,咳嗽的毛病犯起来,整夜整夜睡不着,又只能披衣读书。他所用的寒食散及其他药材,都是宫里御医署精制的,有时便让顾图去帮他取来,在书斋里行了散,热气腾腾地有了精神,还可以继续看奏疏。
    殿下一行散,却好像着魔的是顾图,看他只穿一身清透的薄衣,纤细肌肤上流下汗珠,那光泽动人心魄,顾图便忍不住去舔。江夏王当然受不得这种刺激,刀笔一扔又来摆弄他,胡天胡地的。
    顾图已经能辨别江夏王的各种微妙的心情。当他压着顾图不出声地挺胯,手指搅动顾图的舌底,面色阴沉仿佛将顾图当做一个物件折腾,或许就是在朝中受了什么冤枉气。一定要让顾图嘤嘤呜呜地好像全不能自已了,他才满意,事后回宫,再去与那些贵人们拼个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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